“我去，說了半天都不知道長啥樣，行吧，你先回去，我們會派人保護你。”

    陳少楨說完看了眼張江，張江才安排人接王克出去。

    “張江，你相不相信他沒看清凶手模樣？”陳少楨問道。

    “相信啊，怎麽不相信。你想想，王克是抱著什麽心態看周可的？偷窺，他想看周可被人幹的樣子，所以第一眼肯定看的是周可。不過看到那麽恐怖的事情卻沒有發出任何動靜，我感覺很奇怪。”

    一番詢問下來，張江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

    “算了，王克先那樣，對了，王姐那邊也在找線索，待會問問她有沒有什麽發現。不早了，你去休息下。”

    張江拍了下陳少楨的肩膀說道。

    陳少楨點點頭，心裏卻不想走，轉頭一看，孫萌還在電腦上忙活，便問道：“回去休息吧，唯一的線索斷了，我們隻能等排查的結果。”

    “排查？你是說等下一個受害者？”

    孫萌的表情十分嚴肅，臉上盡是愧疚。凶手至今都沒找到，多等一分鍾就有可能出現一樁新的命案。

    可現實毫無頭緒，也隻能耐著性子等了。

    “還記得我之前說的話嗎？凶手的作案手法，細節，跟我小說中描述的一模一樣，而且還在朝著更高級的方向進化。所以我感覺，下一個受害者可能會突破我們的想象。”

    陳少楨看著窗外，頭一次覺得擔心。

    “少楨，能讓我看下你寫的東西嗎？”孫萌問道。

    “內容太過敏感，大部分都刪了。”陳少楨說道。

    “如果真這樣，你那邊的線索也沒有了。不過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麽人會循著你的小說情節殺人？難道是為了一時興起？或者是特殊的癖好？我寧願相信這是一樁懸案也不願相信這是真的。”

    孫萌很矛盾，常年的法律素養告訴自己，處理案件唯一遵循的就是事實證據，根本就不是什麽小說鬼神之類。

    但現實偏偏如此，而且還多多少少的應驗。

    光是這一點就給整個案件籠上了一層詭秘之感。

    “少楨。”

    沉默許久，孫萌忽然說道：“我一直有個疑問，當初你回答麵試官的時候是不是故意的？本來能進警局的，因為你一句話黃了，後悔不？”

    “我當時還沒把話說完呢，再說了，都過去的事情了，有什麽後悔的？”

    陳少楨笑的十分坦然。

    進警局可是妥妥的鐵飯碗，而且跟陳少楨專業對口，進去後稍微努力一下，說自私點還能某個一官半職，說大點，懲惡揚善抓捕歹徒，還能實現心中理想抱負。

    因一句話失去進警局的機會，換誰都後悔。

    孫萌不相信他說的，追著問道：“說說，你當時還想說什麽？”

    “我想說現實世界不是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而我們辦案卻從現實中推斷人的意誌活動，探究他的動機，這樣的結果就是重證據，但卻暴露出一個問題，所有的案件都是事後偵辦，不可能做到提前預警防範，所以我想，有沒有一種辦法從意誌開始順推現實，從源頭製止犯罪。就好比我寫的小說，一旦完全應驗，完全可以參照小說中的劇情實施監控，防患於未然。”陳少楨說道。

    孫萌皺眉想了想，陳少楨說的這套實在是太唯心了，況且人的思想豈是你能預測到的，要做到這點簡直就是妄想。

    “你瘋啦？那樣的話要警局幹啥？”蘇萌說道。

    “所以啊，我當時隻說了一句完美犯罪，其餘就沒說什麽了。嘿嘿，適當的保持沉默就是保護自己。佛教上不是有個圓寂麽，那是一種境界，我這凡胎肉體的達不到那種境界，所以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也算是一種境界吧。”

    陳少楨啞然一笑，表情十分苦澀。

    孫萌順口說道：“外麵都說你神叨，我感覺你有點不正常。像你說的那樣就能完美犯罪了？”

    “對的，當你能從意識預測到現實的時候，就能把這種方法用在別人身上，比如警察，偵查機關。你說你都知道他們做什麽了，還怕犯罪被人發現嗎？”陳少楨說道。

    孫萌一聽頓感後背發涼。

    陳少楨說的雖然離譜，但細細想來，犯罪與破案，不就是偵查與反偵察麽，當你知道對手想什麽，下一步要做什麽，完全可以拿出對策，如此一來，豈不達到了陳少楨所說的完美犯罪狀態？

    “真要是有那種情況，對警局跟社會來說就是一場災難！”孫萌說道。

    “未必那樣，就看這種方法被誰掌握。”

    說完，陳少楨陷入一陣沉默。

    似乎那個神秘的X正在做這一切，而且在配合自己，至於什麽目的，陳少楨始終不敢想。

    咚咚咚……

    三聲敲門，一個穿黑色夾克的老人走了進來。

    “爸？你怎麽來了？”

    陳少楨一看是老爸，忙走了過去。

    局辦公室是獨立大樓，很難找，陳父陳正軍必然是廢了功夫過來的。

    陳正軍沒吭聲，直接將一袋包子放會議桌上：“給你帶的早餐，我可不想我兒子跟郭偉一樣。”

    原來陳正軍早知道郭偉勞累過度病倒在單位，又聽說兒子當了什麽顧問，好幾天沒回家，就特意過來送早餐。

    陳少楨憨憨的笑了下，拉開窗簾，晨光瞬間射進辦公室。

    一晚上就這樣過去了！

    陳少楨連連感歎，不敢說一晚沒睡，拉著老爸的手報了聲平安，連哄帶騙的將他送了出去。

    林正軍前腳剛出去，顧立國就普普騰騰闖進了辦公室。

    “少楨，上頭說了，案子三天之內破掉，不然跟我們沒完。”

    顧立國氣呼呼的，明顯是被上頭罵了一頓，進來的時候手上還提著個紅塑料袋，裏麵裝著三根炸油條。

    “嘖嘖，你好歹也是見過世麵的人啊，急什麽？還紅色塑料袋，整的跟個小商販一樣，也不嫌難看。”孫萌在一旁打趣，緩解緊張氣氛。

    “塑料袋！我kao，怎麽之前沒想到！”

    忽然，陳少楨猛拍大腿，風一樣衝了出去。

    顧立國一臉懵逼，還以為陳少楨這貨腦子出問題了，唯獨孫萌異常興奮。

    陳少楨一定是發現了什麽，不然不會這麽著急。

    果然，五分鍾不到，陳少楨就拎著個灰黑色的背包走了進來。

    背包書包大小，人造皮的，上麵塗滿了油汙，中間一塊也被剮蹭掉，露出黑色的內膽。

    這是凶手的背包，王克做筆錄的時候說過，凶手背了個背包，就在窗台上放著，自己還是輕輕挪開才看到裏麵的景象。

    “快，調監控，看看這段時間有沒有誰背這種背包的，對了，聯係運管部門，查出租車，看有沒有人拉背這種背包的人。全區排查，我不信找不到線索。”陳少楨緊張的說道。

    顧立國把油條往地上一摔，扯著嗓子喊道：“都特麽給我上班，查人！！”

    不到八點，警局的所有人都投入到工作中。

    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凶手還在逍遙法外，現在極有可能還在殘害人，哪怕提前一秒找到凶手，受害者生還的可能性就多一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