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這次算不算贏了？”

    李娜聽出陳少楨沒繼續追究的意思，忽然改變態度，擺出一副撒嬌模樣。

    陳少楨歎了口氣，無奈的搖頭說道：“沒錯，你贏了。行了吧？滿意了嗎？我勸你們好好學習，不要隨便參與學習以外的事情，這麽好的假期回去好好玩玩不行嗎？”

    李娜嗬嗬一笑，擺出個勝利的姿勢，跟韓笑打了聲招呼，兩人便勾肩搭背的走了出去。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陳少楨的表情變得越發嚴肅：“李娜啊李娜，我知道你是青州警校的尖子生，不管幹什麽都想爭當第一。可你們知不知道，要是抓錯人了，你們還會這樣開心嗎？”

    ……

    對李娜幾個做了簡單筆錄後，陳少楨便要求他們立即離開大樓。

    時間太晚，宿舍門已經關上，李娜等人不好意思叫醒樓管阿姨，便在附近的賓館將就了一個晚上。好的是這次放長假，外出開房的人不多，他們簡單登記了一下就住了進去。

    “咦？你們怎麽不回去跟她一起詢問呢？”陳少楨問孫萌。

    “不去，我哪都不去，我怕你消失，我害怕跟上次一樣，再也找不到你。”

    孫萌說完眼圈立馬紅了，好像這會抓不住陳少楨，下一秒他就會消失一樣。

    “嗬嗬，你想多了。我隻是去豫靈鎮散散心，看新聞說青州警局又發現了一場命案才回來的。以後不會走了。”陳少楨說道。

    “真的？”

    孫萌有點不相信。根據自己對陳少楨的了解，他非常重感情，被餘婷傷了之後，估計要很長時間才能走出來，這次回警局大概率是因為發現大案要案了吧。

    “難道會騙你？”

    陳少楨淡淡一笑，摸出跟煙點燃，抽了一口說道：“每個人的命運不同，我無法左右別人的命運，隻能做好手頭上的事。”

    “可是我覺得你現在也沒有回警局的意思啊？來這裏隻單純的破一個案子。感情上的事情，如果你真走出來了，不應該跟我們一起回去抓曹光啊？”孫萌說道。

    “是嗎？你真覺得凶手及時曹光？”

    黑暗中，陳少楨冷不丁來了一句，問的孫萌目瞪口呆。

    “什麽意思？曹光他不是人贓俱獲了嗎？難道……”孫萌驚訝的長大嘴巴。

    “凶手這次作案可謂天衣無縫，根本就沒留下線索好嗎？可為什麽這一次露出如此大的馬腳？樓下的玻璃門你們看到了吧，被撬開了，曹光竟然連處理都不處理，直接進去殺人。你覺得這正常嗎？難道是他故意這樣給我們留馬腳？”陳少楨反問道。

    “對哦，我怎麽把這忘了。你說的電子鎖我也看到了，被撬開，電線散落一地，好像凶手很急躁。給我的感覺是，凶手自願這樣做，然後等我們來……”

    說到這裏，孫萌啊的一聲抓緊陳少楨的胳膊，緊張說到：“難道說凶手就是那個受害者女孩？她是曹光的女朋友嗎？曹光是個替死鬼！？”

    不等陳少楨說話，孫萌又緊張的補充道：“不對啊，這樣一來就不通邏輯，一個弱女子，怎麽能控製三個男人。胡天那天是喝了酒的，神誌不清，不可能被一個女孩控製，剩下的人呢？”

    陳少楨哈哈一笑，丟了手上煙頭，笑著說道：“孫萌，你終於開竅了。這就是我為什麽不發表意見的原因。我們假設一下，凶手就是那個女孩，身手十分了得，能瞬間控製三個精壯男子。可這麽一來，這些男子又怎麽對她實施侵犯？對嗎？問題是凶手如果不是這個女孩，我們也找不到別的殺人動機啊。”

    孫萌聽完頭默默的垂了下去。

    要不是陳少楨這樣說，他根本沒想到還有這麽多漏洞。

    這些隨便挑一個都是致命缺陷，當時怎麽就沒想到呢？

    “算了，別想了，今天的事情就這樣，明天等審訊結果出來再說吧。咱們到時候拜訪下他的女朋友就行。”

    陳少楨說完便朝旁邊一間教室走去。

    孫萌趴在桌上，麵前的背影越來越模糊，心裏空蕩蕩的，旋即又變得無比充實、

    奇怪的是，此時的孫萌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水味道。

    “好香。”

    “什麽？”

    孫萌嗖的站起來，迅速走到陳少楨身邊：“你身上怎麽有女人的香水味？你不會在豫靈鎮找女人了吧？”

    陳少楨低頭聞了一下，身上果然有香水味，那是吳宛若的體香。

    好家夥，這次來的急沒換衣服，被孫萌發現了。

    當然，這件事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來的，不然孫萌指定炸毛。

    “小屁孩問這麽多幹什麽，不早了，趕緊回去睡覺吧，我也困了。”

    陳少楨打了個哈欠，說話的聲音多少有點慌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貨是在逃避問題。

    但對現在的孫萌來說，陳少楨就是去了也沒關係。他能回來時上天給自己的最大恩賜，所以識趣的閉上嘴，滿是深情的望著陳少楨。

    ……

    夜裏，李娜在床上輾轉反側。

    “不對！”

    突然，李娜從床上坐起，呼吸急促心跳緊張。

    這不是找到真相後的興奮，而是陳少楨跟她分開時問的一句話。

    陳少楨當時問她鎖的問題，但自己太過緊張居然將這一點忽略了。

    從之前掌握的證據來看，凶手這兩次作案時幾乎沒留下一絲一毫有用的線索，可以推斷，凶手是個心思十分縝密的人，那麽問題來了，心思如此細膩的人，怎麽就如此慌亂的撬開鎖子？

    李娜越想越不對勁，忙穿上衣服起身，簡單洗漱了一下便去隔壁敲門。

    開門的是孫平，見李娜早早過來，疑惑問道：“這麽早啊，找我啥事？”

    “我們可能抓錯人了。曹光隻是個替死鬼。”

    李娜說完眼睛睜的好大，好像自己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

    孫平一聽也跟著緊張起來：“我去，有沒有搞錯，人贓俱獲啊姑奶奶，你別嚇唬我。”

    “不對，我們真是抓錯人了。走，立馬跟我去青州警校，我要看看那人的女友是什麽人。”

    孫萌說走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也不管孫平穿沒穿鞋，拉著就往出走。

    路上，孫萌不斷回想自己搜集到的證據，串聯起來發現，凶手不光心思縝密，做事還不留痕跡，可就是這麽一個人，為什麽留下撬鎖那麽大的漏洞？

    再想到動機，曹光具備了殺人的全部要件，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李娜總覺得自己漏掉了什麽。

    但靜下心來想想，卻是怎麽都想不到哪裏出了問題。更何況現在過了一夜，要是審訊的時候說了自己是替死鬼，陳少楨不就搶在自己前麵了？

    ……

    教室裏，孫萌感覺半個身子沒了知覺，睜開眼睛發現，頭枕著的胳膊已經麻木的抬不起來，意識逐漸清醒，轉頭一看，教室空空如也，陳少楨怎麽不見了？

    “不好！”

    孫萌第一反應是陳少楨走了，急忙站起來，忍著鑽心的酸麻朝外麵走去。

    剛走到過道，一股濃重的煙味從身後飄來，雖然沒轉過身子，孫萌也還是知道背後那人是誰。

    “嗯？醒來了？是不是看我不在，怕我走了？”

    陳少楨的聲音從孫萌背後傳了過來，孫萌踮起腳尖，倔強說道：“誰稀罕你呢，我就是早晨起來聞不慣煙味，還有啊，你大清早抽什麽煙啊，都不知道注意身體。”

    “這麽冷能睡著嗎？”

    陳少楨反問了一句，輕輕朝前走了幾步，孫萌已經能感受到陳少楨身上的溫度了，接著孫萌用餘光看了眼陳少楨，正想說點什麽，卻見陳少楨猛的彎腰，好像要衝過來抱自己。

    見此情況，孫萌第一反應是逃跑，可心裏開心的要死，他說晚上冷，難不成要過來抱著自己睡？

    令人意外的是，陳少楨並未對孫萌做什麽，隻是拿著個黑色外套，拍拍上麵灰塵說道：“看看你，睡覺都不老實，給你披的外套都掉了。”

    孫萌瞬間明白，陳少楨之所以冷的一晚上沒睡，原來是將衣服蓋在自己身上。青州的晝夜溫差很大，能達到驚人的十幾度，所以白天熱的冒火，晚上則冷的刺骨。

    特別是在空曠的教室，到了晚上更是跟冰窖一樣冷得要命。

    思緒至此，孫萌心裏升起一股濃濃暖意，紅著臉說道：“少楨，謝謝你……”

    “你這就客氣了。走吧，郭隊那邊有消息了，曹光隻承認殺人，但對細節一字不提，偶爾說了幾句，還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他女友叫張夢，就在附近住著，咱去見見這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