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乘風哭得眼睛都腫了，“哥，你難過就哭出來，沒事的，千萬別憋在心裏啊。”

    “出去。”

    “哦。”

    霍乘風關上門離開，靠在門外的牆壁上偷偷抹淚。

    不知道過了多久，霍君臨才走了出來。

    男人身上穿著萬年不變的黑色西裝，下巴處冒出了青色的胡渣，神色淡然，眼底卻是一片猩紅。

    “哥，你......你沒事吧？”

    “安排一下，火化了吧。”

    霍乘風一驚，“可是嫂子......”

    “就是不能讓你嫂子看見，才要盡快火化。”霍君臨閉上了眼睛，“照辦。”

    “好，我來安排，哥，你也別太難過了，你現在可是嫂子的頂梁柱啊，你不能垮的。”

    霍君臨沒說話，大步離開。

    ......

    顧星漾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是上一世在她死後，六羅刹在那個廢棄地下室找到了她發臭的屍體。

    小六抱起她，崩潰痛哭，絲毫不嫌棄她腐爛的陣陣惡臭。

    “小七，我會為你報仇的。”他說，“來生我們還當兄妹。”

    “小六......小六......”顧星漾猛然睜開眼睛，入目是潔白的天花板。

    “星兒，你醒了？”

    耳邊傳來熟悉的嗓音，顧星漾緩緩轉頭，看見霍君臨的臉時，眼淚一下湧了出來，“小六呢？小六在哪裏！”

    “星兒，你聽我跟你說，小六已經走了。”

    顧星漾怔住，“他去哪裏了？為什麽不跟我打招呼？啊？”

    “星兒，你冷靜一點。”

    “你叫我怎麽冷靜！”顧星漾崩潰地想要坐起身，肚子上突然傳來刺痛。

    她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孩子呢？孩子生下來了？男孩女孩？”

    “是，你早產了，是個兒子。”

    “孩子在哪裏？”

    霍君臨握住她的肩膀，艱難地開口道，“星兒，孩子沒能保住，生下來就死了。”

    顧星漾狠狠打了一個哆嗦，“不可能......我的孩子怎麽可能死......小六怎麽可能死......不可能的，你們都在騙我！”

    “星兒！星兒！醫生！”

    醫生匆匆趕來，給顧星漾打了鎮定劑，她很快沉沉睡去。

    白灼在一旁擔憂的道，“其實孩子的事，你可以先緩一緩再告訴她，這麽一下她絕對受不了雙重打擊的。”

    “怎麽緩？”霍君臨的嗓音又澀又啞，“等她接受小六的死，再告訴她孩子沒了嗎？這樣隻會把她逼到精神分裂。”

    白灼無言以對。

    “我寧願讓她承受最痛最殘酷的打擊，然後一點點讓她走出來，也不要她被反複折磨。”

    “話是這麽說，可是眼下你也看到了，她根本承受不住。”

    “為了我，她會撐住的。”霍君臨拉著女孩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為了我，她會撐下去的。”

    白灼歎了一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麽。

    ......

    顧星漾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她睜開眼，看見霍君臨坐在床邊的單人沙發裏打瞌睡。

    顧星漾緩緩抬手，摸了摸男人的臉。

    霍君臨很快睜開眼睛，“星兒，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叫醫生來。”

    “對不起......”顧星漾的嗓音沙啞無力，“君臨，我沒有保住我們的孩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