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二戰期間，英軍在北非戰場上吃了不少苦頭，因為他們的對手德軍元帥艾爾溫·隆美爾實在是太狡猾了。隆美爾善於用樹枝和沙土將坦克偽裝起來伏擊英軍的坦克，更善於讓坦克拉著樹枝在沙漠上狂奔，以致黃沙四起去迷惑英軍。他曾經用打飛機用的高射炮來對付英軍的坦克，如此遠距離的射擊範圍讓英軍大驚失色，誤以為是德軍發明了什麽新式武器……數次上當後的英軍給隆美爾起了個外號，叫他“沙漠之狐”。1942年下半年，英軍為了扭轉戰局，把名將蒙哥馬利派到北非戰場，來迎戰隆美爾。

    對於隆美爾這隻狡猾的“狐狸”，蒙哥馬利是早有耳聞。蒙哥馬利一邊針對隆美爾善用的戰術製定作戰計劃，一邊開始物色間諜刺客。如果能夠順利地將隆美爾暗殺，既可以達到擊敗北非德軍的目的，又可以大大挫傷整個德軍的士氣。

    根據之前情報人員對隆美爾的調查顯示，隆美爾是個奉行禁欲主義者，他不抽煙、不喝酒，也沒有聽說過他除了妻子之外和任何女人有過緋聞。隆美爾意誌力堅強、作戰勇猛，善於用計謀取勝。他最大的興趣愛好，似乎隻是指揮戰爭。這樣的一個男人，並不容易接近。

    經過仔細的挑選，蒙哥馬利選中了一對擁有日耳曼血統金發碧眼的男、女間諜。男間諜叫雷奧哈德，他早在一年前便已經潛伏在德軍非洲軍團的作戰指揮部，是一個老牌間諜；女間諜叫安格瑪麗，二戰爆發前她曾經在柏林讀大學，熟悉德國的風俗民情。根據雷奧哈德所提供的情報，現在隆美爾身邊需要一個生活秘書，雷奧哈德將想辦法推薦安格瑪麗到隆美爾的身邊。蒙哥馬利的想法很簡單，隻要安格瑪麗能夠有機會靠近隆美爾，就有機會將他暗殺。

    通過雷奧哈德的精心安排，一周之後安格瑪麗被通知錄用。為了讓安格瑪麗能夠盡快暗殺成功，蒙哥馬利不僅親自接見了她，並且還為她準備各種口服類毒藥、口紅式單發手槍、高跟鞋發報機等間諜器材。考慮到隆美爾身邊會有很多保鏢和貼身衛兵，一旦隆美爾被害，安格瑪麗便很難脫身，所以安格瑪麗已經做好了與隆美爾同歸於盡的心理準備。

    安格瑪麗在離開蒙哥馬利辦公室的時候，蒙哥馬利親自倒了兩杯紅酒為她送行。蒙哥馬利問：“安格瑪麗小姐，你還有什麽特別的要求嗎？”安格瑪麗說：“如果您將來能夠找到我的遺體，我希望能夠把我海葬，要在我的身邊擺滿各種顏色的玫瑰花，還有巧克力。”

    蒙哥馬利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他深知安格瑪麗此去九死一生，他問：“為什麽是玫瑰花和巧克力呢？”安格瑪麗莞爾一笑，眼睛卻紅了，她說：“戰爭來得太快了，我還沒有來得及去談一次轟轟烈烈的戀愛。”

    二

    雷奧哈德是以安格瑪麗表哥的身份去推薦的，當安格瑪麗順利到達非洲前線的時候，雷奧哈德親自開車去迎接他的“小表妹”。當他知安格瑪麗帶來了口服類毒藥、口紅式單發手槍、高跟鞋發報機等間諜器材後，大吃一驚。雷奧哈德說：“你千萬不能帶著這些東西去見隆美爾，那你就死定了。因為所有有機會接近隆美爾的人，都會被嚴格檢查，不要說是這些間諜器材，即便是你把毒藥藏在自己的牙齒裏也會被發現的。”安格瑪麗愣了一下，問：“那我應該怎麽辦呢？”雷奧哈德說：“你唯一的辦法就是借助可以接觸到的工具去殺死他，比如餐刀、鋼筆、花瓶，甚至是一把牙刷。”

    果然，如同雷奧哈德所講的完全一樣。安格瑪麗在進入隆美爾的住所時，不僅所有的衣物都被嚴格檢查，甚至被要求裸體通過X光透視，來防止她體內攜帶有殺傷性物品。安格瑪麗暗自僥幸，如果不是雷奧哈德的提醒，她現在怕是已經坐在德軍的審訊室裏或者是已經被槍斃了。

    安格瑪麗在隆美爾的住所裏住了三天，才第一次見到隆美爾本人。隆美爾是一個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他的和藹出乎安格瑪麗的預料。在安格瑪麗的心裏，像隆美爾這樣雙手沾滿戰爭鮮血的德國高級將領，似乎更應該是一個表情冷酷的暴君。隆美爾簡單問了幾個有關安格瑪麗的家庭情況和她之前生活情況的話題，這些問題都是在安格瑪麗的預料中的，所以她回答的都非常自然。隆美爾突然問道：“安格瑪麗小姐，你喜歡鮮花嗎？”安格瑪麗不知道隆美爾元帥為什麽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她實話實說：“是的，我喜歡各種顏色的鮮花。”隆美爾便笑了，說：“在我柏林的家裏，我妻子在花園裏和房子的走廊前種植了很多漂亮的花。我在這個倒黴的沙漠前線上吃了太多的沙子，安格瑪麗小姐，你能幫我在房間裏種上一些鮮花嗎？就像你所說的那樣，五顏六色的鮮花。”

    安格瑪麗沒有想到，原來隆美爾隻是想要招一個給自己種花的生活秘書，好讓他在這個充滿了硝煙、血腥和沙塵暴的戰場上能夠找到一點家的感覺。安格瑪麗提出想讓“表哥”雷奧哈德陪同自己去采購鮮花，隆美爾點頭同意了。

    第二天早晨，雷奧哈德便接到了來自隆美爾辦公室的電話，要求他開車陪同安格瑪麗去采購鮮花。

    安格瑪麗坐在雷奧哈德的車上，想要跟他聊一下關於隆美爾的事情，卻被雷奧哈德用手勢製止住了。雷奧哈德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用鉛筆寫了一張小紙條給安格瑪麗看。紙條上麵寫著：發現有人動了我的車，我懷疑是被人安裝了監聽器。隨後，雷奧哈德故意大聲跟安格瑪麗開玩笑說：“隆美爾元帥為什麽要挑選你去給他種花呢，他不會是喜歡上你這個小美人了吧！”安格瑪麗馬上意會了雷奧哈德的意思，她笑道：“我倒是真的希望能和我們的‘戰神’元帥發生點什麽。我想他在床上的表現，一定比在戰場上還要猛烈很多。”

    安格瑪麗和雷奧哈德都不知道的是，此時的隆美爾元帥正翹腿坐在椅子上，利用雷奧哈德汽車上的監聽器監聽他們的對話。隆美爾親自監聽的原因是，就在昨天，德國的情報人員交給了隆美爾一份調查資料，證明了安格瑪麗根本不是雷奧哈德的表妹，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情報人員懷疑安格瑪麗是德軍派來刺殺隆美爾的刺客。一向是膽略超人的隆美爾，很有興趣想要知道雷奧哈德和安格瑪麗的真實身份。

    三

    雷奧哈德從作戰前線開車到可以買到鮮花最近的城市，來回至少也要四、五天的時間，而且一路之上全部是荒野沙漠，他和安格瑪麗隻能沿途紮營、睡在帳篷裏。

    晚上的時候，安格瑪麗在篝火前吃過了烤肉和麵包，又喝了兩杯白蘭地，她正準備起身鑽進自己的帳篷裏去休息，卻被雷奧哈德猛地從背後抱住了。安格瑪麗愣了一下，冷冷地說：“請放開你的手。”雷奧哈德嬉笑道：“我們的工作隨時會丟掉性命的，何不及時行樂一下！”安格瑪麗似乎是被說動了，長舒了一口氣。

    雷奧哈德見狀忙伸手去解安格瑪麗的衣扣，安格瑪麗在他鬆開手的刹那間猛然扭轉身體，用膝蓋狠狠地撞擊雷奧哈德的下體，並緊接著一個漂亮的搏擊動作將雷奧哈德打倒在地上。看著倒在地上痛叫不停的雷奧哈德，安格瑪麗笑著說：“我在大學的時候，就是搏擊冠軍。想要強行和我發生關係的男人，都是這個下場。”雷奧哈德疼得呲牙咧嘴，抱怨道：“難道隆美爾要和你發生關係，你也會踢爛他的生殖器嗎！”安格瑪麗冷冷地說：“不！我會殺了他。”

    第二天，雷奧哈德跟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依舊一路上跟安格瑪麗繼續大聲的說笑。安格瑪麗當然知道，雷奧哈德這是在說給車上的監聽器，所以她大聲地配合著跟雷奧哈德聊天。

    他們到達城市後，安格瑪麗在城市的花店裏挑選鮮花的時候，雷奧哈德卻一個人離開了。安格瑪麗想他一定是鬱悶了去喝悶酒，或者是去找妓女發泄。不曾想，在雷奧哈德回來的時候卻帶回兩盆漂亮的白色小花。雷奧哈德小聲說：“這種小花是一種夜來香，氣味芬芳。花的香味有麻醉、催眠的作用，你要把它擺放在隆美爾的臥室裏。等到隆美爾熟睡不醒後，你的行動會更容易一些。”安格瑪麗用欣賞的目光看了雷奧哈德一眼，調侃說：“看來你不僅是個優秀的色鬼，也是一個優秀的特工。”

    四

    安格瑪麗回到隆美爾的前線住所後，把那些花按照顏色和類別有序地擺放在房間、走廊和陽台上，五彩綻放的鮮花把隆美爾的住所裝扮得像一個漂亮的花房。當然，安格瑪麗也沒有忘記把那兩盆夜來香擺放在隆美爾臥室的陽台窗戶上。

    這天一直到了深夜，麵帶倦容的隆美爾才從外麵回到住所。當隆美爾看到房間、走廊和陽台上各色綻放的鮮花時，他臉上的疲倦瞬間一掃而光。隆美爾讚揚地說：“太美了！如果不是這場倒黴的戰爭，安格瑪麗小姐你可以成為一個非常優秀的園藝大師。”安格瑪麗謙虛地笑了。隨後，隆美爾在幾名貼身警衛的保護下走進了他的臥室。

    淩晨兩點多的時候，安格瑪麗起身裝作去上廁所。在經過隆美爾的臥室門前時，安格瑪麗用眼睛的餘光掃了一眼在臥室門外站崗的兩名警衛。想要順利進入隆美爾的臥室，必須先要想辦法將這兩個警衛引誘開，或者是殺死。

    就在這時，隆美爾的房間門突然擠開一條縫，一隻蝴蝶犬從門縫裏走了出來。那是隆美爾不久前從柏林帶回來的小狗，據說是隆美爾的女兒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安格瑪麗看著蝴蝶犬走向後院，她腦子裏突然閃出一個辦法來。安格瑪麗快速地回到自己房間，她從床頭的鐵盒子裏拿出一塊巧克力和一罐牛肉罐頭。打開牛肉罐頭，安格瑪麗將牛油均勻地塗抹在巧克力上。這次，安格瑪麗沒有再出門，後院就在她的窗子後麵。安格瑪麗翻窗跳進後院，去尋找那隻蝴蝶犬。

    看著蝴蝶犬興奮地吃被牛油包裹著的巧克力，安格瑪麗笑了。巧克力含有大量的可可堿和少量的咖啡因，如果狗食用過多的巧克力，就會發生肌肉痙攣，甚至休克致死。這塊巧克力雖然不至於要了這條蝴蝶犬的性命，卻足矣讓它的心跳速率驟升，很快變成一隻四處狂奔、亂叫的瘋狗。眼看著蝴蝶犬快要把那塊巧克力吃完了，安格瑪麗快速地翻越窗戶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果然，幾分鍾後走廊裏就傳來蝴蝶犬瘋狂的叫聲。

    安格瑪麗裝作一副被狗叫聲驚醒的樣子，走出自己的房間。站在隆美爾門口的兩個警衛擔心狗的叫聲會影響到隆美爾的休息，正在合力將那隻蝴蝶犬抓住，其中的一個警衛還被瘋狂的蝴蝶犬咬破了手掌。發了瘋的小狗變得力大無比，它竟然從警衛的手裏掙脫出來，再次跑向後院。兩個警衛見狀，忙跟著小狗追到後院去。

    外麵的聲音這麽大，隆美爾竟然都沒有出門看一眼，看來是隆美爾臥室窗台上的夜來香發揮了作用。安格瑪麗快步走到隆美爾臥室門前，輕輕推開房門，閃身鑽進房間裏，又把房門輕輕地關上了。

    隆美爾身穿白色的睡衣，正躺在寬大的床上熟睡。或許他並沒有意識到，此時“死神”就站在距離他幾米遠的地方。

    安格瑪麗的眼光快速地在房間裏麵掃視著，查找可以殺死隆美爾的最佳凶器。隆美爾的衣服和褲子就掛在衣服架上，在褲子的腰帶上有一把精致的魯格手槍。旁邊的小餐桌還擺放著蛋糕、紅酒和刀叉。

    安格瑪麗上前輕輕地從隆美爾腰帶的槍套裏把手槍拿出來。這時，一張照片從槍套裏掉了出來。安格瑪麗撿起照片看，照片上是隆美爾一家人的合影。隆美爾的妻子輕輕挽著他的胳膊，隆美爾則把一個年輕的女兵緊緊地摟在懷裏。翻過照片，後麵用德文寫著一行小字：“爸爸，記得今年聖誕節我們一起回家陪媽媽。媽媽喜歡吃你做的烤火雞。記得照顧好我的小狗——你的麗莎。”

    顯然，這字是一個女兒寫給父親的。原來照片上的年輕女兵就是隆美爾的女兒。不知道什麽原因，安格瑪麗總感覺隆美爾的女兒有些麵熟，卻又想不起來在什麽地方見過她。安格瑪麗忍不住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她知道今晚自己殺死的不僅僅是一個德軍的元帥，還殺死了一個女兒的父親，一個妻子的丈夫。

    安格瑪麗不計劃向隆美爾開槍，因為槍聲會把外麵的警衛吸引來。這把手槍是安格瑪麗準備殺死隆美爾後，逃走時自衛防身用的。安格瑪麗走到餐桌前，她打算用餐刀割斷隆美爾的脖子。餐桌的蛋糕旁有一張寫著字的卡片，安格瑪麗拿起卡片一看，頓時她就愣住了。卡片上寫著：“安格瑪麗小姐，蛋糕和紅酒都是我為你準備的。剛才我聽到外麵小狗的慘叫聲，就知道你快來了。蛋糕和紅酒都沒有毒的，你可以放心享用。另外，手槍裏沒有子彈。還有，請不要弄壞我們一家人的合影照片。”大驚失色的安格瑪麗忙轉身回頭，隆美爾正微笑著坐在床頭上看著她。

    五

    隆美爾微笑著問：“安格瑪麗小姐，你沒有弄壞我家人的照片吧？”安格瑪麗知道自己已經輸掉了，她把手槍丟在地上說：“照片還在你的槍套裏。隆美爾將軍，你贏了。我很佩服你的膽量，你就不擔心我會直接衝到床前去殺死你嗎？”隆美爾笑著扭動床頭的一個紅色按鈕，大床的下麵便露出一排黑洞洞的槍管。隆美爾說：“沒有經過我同意，就企圖要靠近我的人都會死掉的。祝賀你安格瑪麗小姐，你真的很幸運。還有，我的警衛員換掉了窗台上的夜來香，他們擔心花香會影響到我的睡眠。”

    安格瑪麗扭頭去看窗台上的那兩盆白色小花。果然，除了花盤還是原來的樣子，小花的形狀和花的葉子都和之前都不太一樣了。安格瑪麗索性在餐桌前坐下，端起桌子上的紅酒一飲而盡。反正她都是要死的人了，紅酒裏是否有毒都已經無所謂。

    隆美爾說：“這種紅酒的味道還不錯吧？還有那蛋糕，都曾經是我女兒最喜歡的。”安格瑪麗意識到了什麽，她問：“您的女兒已經不在了嗎？”隆美爾神情變得沮喪起來，他沉默很久，才避開這個話題，問道：“我們還是來談談你吧，你除了想要刺殺我，還有別的什麽目的嗎？”

    安格瑪麗想不到一個元帥會如此淡定，麵對麵地去跟一個準備殺死自己的刺客聊天。安格瑪麗慢慢地搖了搖頭，隆美爾的情緒似乎變得有些激動起來，問：“你有沒有想過，刺殺我這樣的人會非常的困難，你幾乎沒有機會活著回去？”安格瑪麗點了點頭，說：“我也沒有計劃活著回去。”隆美爾突然間惱怒起來，他大喊道：“那麽你的父母呢？你的兄弟呢？你的愛人呢？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的感受呢？年輕人，你要記住，你的身份不僅僅是一個軍人！你不僅要為你自己，還要為你的親人和朋友們負責！”

    隆美爾憤怒的喊叫聲引來了警衛，廁所的門、衛生間的門、還有一個做成衣櫃樣子暗室的門，幾乎同時打開。十幾名全副武裝的德軍把槍口對準了安格瑪麗。安格瑪麗有點傻眼，原來隆美爾的身邊竟然埋伏著這麽多的警衛員。看來剛才是隆美爾有意安排好的，否則安格瑪麗在踏入他臥室的那一刻，就已經被槍打成馬蜂窩了。

    隆美爾很疲憊的樣子揮了揮手，要讓警衛們把安格瑪麗押走。安格瑪麗鎮定地說：“隆美爾元帥，我的父母已經被您的士兵們殺死了。還有我的哥哥，此時他正在戰場上抵抗你們的入侵。我為自己沒有能夠殺死你而遺憾。”安格瑪麗麵帶微笑，在德軍警衛的槍口下走出了隆美爾的臥室。

    安格瑪麗已經做好了被嚴刑拷打的思想準備，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警衛們隻是把她押送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一個德軍少校對安格瑪麗說：“我奉隆美爾元帥的命令將你押送回房間。你用巧克力毒死了元帥心愛的小狗，元帥會很傷心的。”說完，德軍少校便帶著警衛員離開了，安格瑪麗愣愣地站在那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六

    接下來的日子裏，安格瑪麗都被軟禁在房間裏，一日三餐都有專人送過來，卻從來沒有人來審訊她。隆美爾似乎是已經把她給遺忘了。

    直到一個月後的一天，那個押安格瑪麗來的德軍少校才再一次出現在門外。德軍少校微笑著說：“安格瑪麗小姐，因為你殺死了隆美爾元帥的蝴蝶犬，元帥決定對你執行一個月的監禁。現在，你自由了。我將奉隆美爾元帥的命令，送你回國。”安格瑪麗愣了，她想不明白隆美爾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是反間計？安格瑪麗問：“你們真的是要送我回英國嗎？”德軍少校說：“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元帥一直都非常寵愛那隻小狗，因為那是隆美爾元帥已經犧牲的女兒送給父親的生日禮物。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你現在已經在英國的土地上了。”

    送安格瑪麗回國的吉普車就停止院子裏。此時，安格瑪麗心裏狂跳個不停，自己是真的可以回國了嗎？還是，會被騙到路上槍斃？德軍是非常喜歡騙人的，大批的猶太人都是被騙進浴室洗澡的時候，被釋放毒氣殺死的。

    吉普車一路飛馳。兩個多小時後，吉普車在距離英國防線幾百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負責送安格瑪麗到這裏來的德軍少校從包裏拿出一麵英國國旗，對她說：“前麵不是雷區，你可以很安全的通過。為了防止被英軍誤傷，你可以揮動著英國國旗回去的。”直到這時，安格瑪麗才確認隆美爾是真的釋放了自己。雖然安格瑪麗已經足夠堅強，但是她在經曆過一個多月生死未卜的軟禁煎熬後，終於能夠活著回到英國，她還是激動地哭了。

    在和德國少校道別的時候，安格瑪麗說：“少校先生，我想知道，隆美爾元帥為什麽會放過一個對他刺殺未遂的女間諜呢？”德國少校說：“因為你長得很像元帥的女兒。元帥的女兒和你一樣，曾經也是一名非常優秀的女間諜。半年前，元帥的女兒在蘇聯被槍斃了，她在臨死前遭受到蘇聯紅軍殘酷的嚴刑拷打。其實，元帥選你來做他的生活秘書，幫他養花，就是因為你和元帥的女兒長得很像。”安格瑪麗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照片上的德軍女兵她看著眼熟，原來是和自己很像。

    手裏晃動著英國國旗，安格瑪麗一步一步地走向英軍的防線。她心裏終於明白，隆美爾元帥釋放的不是一個英國的女間諜，而是一個父親對犧牲了的女兒的深深懺悔和思念。(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