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罪，告罪，文碩讓兩位久等了，實在是汗顏啊……”

    王文碩一邊拱手說著，一邊邁著大步走進了會客正廳，臉上……更是一陣的彩霞橫飛，笑顏逐開……

    “叔父，啟華，許久未見啊……”

    麵對曾軻，王文碩彬彬有禮地拱手一揖，滿麵微笑，再看向言冰時，眼睛卻離不開了，就這麽一直笑著，看著，眼皮都舍不得眨一下。

    “咳咳！”

    一旁的曾軻都覺得有些不像話了，就試著輕咳兩聲以示提醒，結果……就如同石入大海一般，毫無效果……

    “啟華……這一年……你瘦了好多……”王文碩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言冰一番，輕輕一聲微歎，繼續說道：“我聽你因內室之事，水米不進，便命人送去了許多丹參和鹿茸，但我每次去看你時……你卻連頭都不肯回一下，今日看你如此康健，想必是令，令夫人……已然痊愈了吧。”

    言冰微微一笑，躬身一揖，朗聲說道：“家妾已無大礙，啟華……多謝皇兄掛念。”

    聽到“皇兄”二字，王文碩忍不住眉頭微微一皺，但很快又強裝出一副微笑的模樣，點了點頭。

    “齊王殿下，在下此番與公主前來是有要事相商，這些拉家常的事，能不能先往後推一推……”

    曾軻這話講得有禮有節，隻是這語氣卻十分冰冷，任誰也聽得出他此時已然有些慍怒，王文碩這才有所收斂，趕忙看向了曾軻。

    “啟華之前剛剛大病了一載，侄兒便忍不住多關心了幾句，還望叔父見諒。”

    “你們‘兄妹’情深也是好事！在下一庶民怎敢置喙，”曾軻年逾花甲，二十來歲少年郎的心思那還不是一眼看穿就故意拿話惡心了對方一下，然後才擺著手說道：“還請齊王殿下屏退左右，咱們……說正事吧……”

    兄妹情深……

    聽到這四個字的王文碩天靈蓋都快氣炸了，但臉上卻不動聲色，拱了拱手便轉身對下人說道：“都下去，沒本王的教令不得靠近大堂！”

    “是……”

    一眾侍女曲身一禮，便紛紛退出了大廳……

    而後王文碩便坐去了曾軻旁邊，親手給對方倒了杯熱茶。

    曾軻麵對齊王妃客氣，那是因為對方是外人，但是麵對從小看到大的齊王……他連客氣都懶得客氣，端起茶碗就喝。

    這就是有真才實幹之人的傲氣，隻敬佩那些值得他敬佩的人，至於王爺還是皇子，不過都是些虛名罷了！八壹網

    “啪”

    茶碗一放，曾軻直接冷聲質問道：“王爺如今，可是直領黑錦司了”

    一聽這語氣，王文碩就知道肯定是自己哪裏做的不周密了，連忙把姿態放得更低，拱了拱手，輕聲應道：“叔父直接喚我名諱便好……說起這黑錦司……小侄也是剛剛接手，諳道未深，許多不明之處正還要多向叔父討教……”

    “哼！你還知道自己諳道未深！！你選的這都是些什麽東西除了城郊之外那個養豬的還像回事！其他暗探皆是在其位而不通其職！問起話三兩句便露出了破綻！！還有那接頭暗記，你怎麽還能沿用之前我留下的符圖這也就是我未叛國投身他處！若是我現在身為他國密探！你這黑錦司一夜之間就能給你連鍋端掉！渣都不剩一個！！！還有！京城固然重要，可京畿怎能如此鬆懈你當……”

    “義父！義父！！咱今天來不是來講這些的……那些事……您之後再慢慢教他吧……”

    見曾軻越說越上頭，言冰趕忙出言製止，曾軻這才恍然一愣，變了變臉色……

    “對……對……還是先說正事吧……”

    正事

    這還不算正事

    正聽得津津有味，頭頭是道，恨不得掏出紙筆詳記下來的王文碩也傻眼了，扭頭一臉狐疑地看向了言冰，不知如何開口。

    言冰隻好苦笑著搖了搖頭，指了指曾軻說道：“我今日帶義父來，主要是來教皇兄‘為臣之道’的……”

    “為臣……之道……”

    “對！為臣之道！！”曾軻趁勢將話接了過去，盯著王文碩，一字一句地問道：“齊王你自從接手黑錦司後，去過幾次禦書房”

    “去過幾次禦書房”王文碩聞言皺了皺眉，隨即垂目看向了地麵，在心中暗數……

    這一幕……可把曾軻給氣壞了！往日裏很少見他這般動怒，今日直接抓起茶碗“啪”的一聲就摔到了地上，大聲喊道：“你還真數啊！！黑錦司指揮使那是何等的職位！黑錦司又是何等的所在！！衛戍京城，保皇護駕，機密探報，威懾百官！！你坐了這職位就等於是陛下的第一近臣！當每日前往！時時稟報！！京城中的每一個風吹草動你都必須要讓陛下比你更清楚！你才有資格坐好這個位置！！否則……你便有……謀逆之心！！害駕之意！！”

    王文碩……沉默了……

    但言冰卻趁機火上澆油道：“還不止呢！他還派人時刻盯著陛下，陛下所有的起居飲食都被他派人詳細抄記，知道的……她是在關心陛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打算伺機下毒呢……”

    “荒唐！！荒唐啊！！！讓你保護皇上！！你查探周邊即可！為何還要畫蛇添足啊！！”曾軻氣的仰天咆哮，可王文碩……顯然有自己的一套說辭。

    “隻有完全知曉陛下的所想所做，才好時刻貼身保護陛下的安危啊……”

    “屁話！！那還要都知監作甚！要司禮監作甚！！咱們黑錦司是要幫陛下監督百官的！！不是幫著百官監督陛下！！哎呀……”

    “義父您且息息怒火，您再問問他，百官的縮行所事，他可有派人監察”

    “我監察了！京城之內四品以上的官員我都有派人時刻監視！”

    “那底下人上報來的情報……你可知與陛下”

    “這……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身為兄長，主動幫他料理了便是……又何必幹擾他處理政事呢”

    “嗬嗬！嗬嗬嗬嗬嗬……”

    曾軻……直接被氣笑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