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環和紅鳶從柴房裏拉出來了一個人，這人同樣被綁得結結實實，和吳秉不同的是，這人還沒有被打。

    “小英？”周氏想起來這不是趙曼珠的貼身丫鬟，從趙家帶過來的那個嗎？

    小環把她嘴裏的破布拿掉，小英立刻哭著向周氏磕頭。

    “嗚嗚嗚......夫人饒命啊，饒命啊......這都是小姐讓我幹的！”

    “你個小賤蹄子亂說什麽？”鄭氏立刻反應過來，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看樣子隻怕是閨女又背著她搞了什麽小動作，還居然被人抓到了！

    “姨母別慌，是真是假還是先聽這丫頭講了再說。”

    事到如今阮素卿怎麽可能讓她們混過去，她看著渾身掩不住慌張的趙曼珠，心裏滿是痛快。

    這趙曼珠一直像個蒼蠅似的，時不時給她找些麻煩，今天她就索性把她們娘倆一次性都給解決了。

    趙曼珠努力裝作鎮定的樣子說道：“阮姐姐，這是怎麽了......是不是這丫頭在你麵前亂講什麽了？”

    她轉過頭一臉憤然地瞪著小英，“這丫頭手腳不幹淨，昨兒還被我抓住偷首飾來著！”

    “所以曼珠你是想說這丫頭的話不能信？”

    阮素卿似笑非笑，事到如今趙曼珠居然還想垂死掙紮，真不知該說她是聰明還是蠢笨。

    “先別管那麽多，聽聽這丫頭要說什麽。”阮承瑄直接發了話。

    “姨母......”趙曼珠趕緊湊在周氏身邊拉著她的衣袖撒嬌，可平日裏一向疼愛她的周氏這次卻沒有任何表示。

    或許就連她都不敢保證趙曼珠的人品了吧。

    在阮素卿的詢問下，小英抽抽搭搭地交待了自己為什麽被人關在柴房的原因。

    原來她是奉了趙曼珠的命令，打算去找些街頭巷尾的混子散播關於阮素卿的謠言的。

    “小姐說了，不管阮小姐有沒有出事，左右這閑話一傳出來看她還有沒有臉做人......”

    “小姐還準備買通幾個莊子上的下人，說是有他們配合，這話就更真了......”

    滿室寂靜。

    阮素卿輕笑了一聲，“曼珠，我倒是小看你了。”

    “阮姐姐你休要聽這丫頭胡說八道，她這是懷恨在心胡亂攀咬我！”趙曼珠明白，今天這事兒隻能抵死不認，否則她就等於徹底失了阮家這個靠山！

    “小姐！”小英一直都知道自家小姐是個什麽人，可自己好歹跟了她這麽多年，她居然說丟棄就丟棄，這不免太讓人心寒。

    “小姐你說了，阮小姐處處壓你一頭，還說就連表少爺都盡把好東西往她那裏塞......”小英從懷裏掏出錢袋子，“你還吩咐了我，一定多找幾個人，讓他們在人多的地方多說幾次......”

    聽到這兒，阮承瑄已經坐不住了，他猛地一下站起來一把拿過小英手裏的錢袋子，在手裏掂了掂。

    “曼珠妹妹倒是大方，”阮承瑄眼帶譏諷，“有這閑錢倒不如給自己攢點兒嫁妝。”

    “又何必惦記著我那仨瓜倆棗的！”

    “承瑄哥哥你別聽她胡說！”

    “瑄哥兒！曼珠可絕對沒有這麽想，”鄭氏趕緊替自己閨女解釋，“你送得那耳墜子曼珠可是喜歡得緊呢！”

    “行了姨母，”阮承瑄抬手不讓她繼續辯解，“耳墜子算什麽？現在是素卿的事兒要緊。”

    “我倒是奇怪了，要說這丫頭誣陷吧.....她圖個什麽？”

    不但要冒著暴露後被發賣的風險，光說這買通外人就得不少銀子，除非這丫頭是瘋了。

    趙曼珠母女還在狡辯，原本一言不發的周氏卻打斷了所有人。

    “曼珠我問你，”周氏第一次用如此嚴厲的目光看向趙曼珠，“這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姨母我沒有......”趙曼珠用帕子捂著臉邊哭邊否認。

    “就是，曼珠怎麽會做這種事兒！”鄭氏也幫著腔兒，“我看不如把這挑撥離間的丫頭打一頓賣了......”

    “太太！”小英尖叫了一聲，“你忘了我幫你們幹過多少事兒？你怎麽能這樣？”

    她像是破釜沉舟了一樣，反正不管落到誰手裏都不見得好，那倒不如拉著她們一起下水！

    小英猛然轉頭看向周氏：“夫人您是不知道我家太太私底下是怎麽說您的！”

    “她說您麵上對她和和氣氣，背後指不定怎麽嘲笑她呢！”

    “賤蹄子你說什麽？”鄭氏直接撲上去就要撕小英的嘴，還好阮承瑄手疾眼快推了小英一把才讓鄭氏撲了個空。他示意小廝把鄭氏攔住，自己則擋在了小英前麵。

    “姨母這是打算殺人滅口？”他轉身看著小英，“你繼續說！我倒要看看誰還敢動你！”

    趙曼珠的事兒已經讓阮承瑄很厭惡了，可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麽多“意外之喜”。

    周氏坐在堂上臉色難看至極，她聽著小英的話，胸口卻起伏得厲害，顯然是信了。

    “我家太太一直說夫人你是走了狗屎運才嫁了阮家，還說這做官的說不定哪天人就沒了，就跟阮小姐她爹似的......”

    “到時候看您怎麽哭！”

    “不過在這之前，她得趕緊從這裏撈一筆給小姐做嫁妝......”

    鄭氏出嫁前便是個心眼兒小的，後來的種種不順遂讓她心胸越發狹隘，尤其是見周氏過得這麽舒坦，她背地裏不知說了多少壞話。

    從她們出閣前到如今，關鍵是這裏麵還有不少隻有鄭氏和周氏才知道的事兒，一個小丫鬟絕無可能憑空捏造。

    小英說完便大哭了起來，一時間屋裏隻剩下她的啜泣聲。

    “嬸嬸......有件事兒恐怕您還不知道。”阮素卿站起來向周氏行了個禮。

    趙曼珠似乎意識到阮素卿想說什麽，可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阮素卿將那天在溫家發生的事情如實說了出來，包括自己是如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送了趙曼珠這一場“好姻緣”的。

    “侄女本以為經過這事兒她就能知錯就改，沒想到......本性難移。”

    周氏的臉色簡直不能用難看形容了。

    “嬸嬸？”

    “娘？”

    阮承瑄也察覺出不對勁來。

    “啪”的一聲，周氏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她驚怒地看著鄭氏母女，剛要說什麽，卻整個人向後倒了過去。

    “娘！娘！”

    “嬸嬸！”

    “夫人！”

    眾人頓時慌成一團。(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