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小憐越來越嚴重，疼到死去活來，蔣老爺毫無辦法，甚至已經帶女兒去求神拜佛求佛祖保佑，仍舊不奏效。

    蕭玨昏迷那麽久，他卻並非對外界沒有反應，他感受過蕭錚的絕望和無奈，對蔣老爺多幾分同情。

    “人就在外麵。”

    蕭玨的意思最好等明日叨擾，先過來打聲招呼，奈何蔣老爺心急如焚，聲淚俱下地懇求，蕭玨別無他法，隻得把人帶過來了。

    不過，看與不看還得沈清寧決定，蕭玨不參與。

    “來都來了，請進來吧。”

    沈清寧招呼阿秋去把人帶進來，再把蕭玨攆走，既然是女子的毛病，蕭玨一個外男不方便聽。

    “是，算我欠你個人情，你放心診費上絕不辜負。”

    蕭玨鬆口氣，沈清寧內心純善，還是很給他麵子的。

    等蔣老爺帶著蔣小憐進入偏廳，父女倆當即低頭下跪，他們再有錢，在大齊太子妃麵前，也隻算一根韭菜。

    “蔣老爺，蔣小姐，你二人先坐吧。”

    沈清寧觀察了蔣小憐的麵色，過於蒼白，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還有點貧血的毛病。

    不用沈清寧發問，蔣老爺主動道：“沈神醫，求您給小女診治一番。”

    既然太子妃不講究禮數，蔣老爺就當他是來問診的，把自家情況說一遍。

    小憐剛及笄就被小廝三言兩語哄了，而後珠胎暗結，得知這個消息後，小廝怕擔責任，慫恿蔣小憐喝下落子湯，而在那之後，她就一直腰酸腿疼，小毛病多不勝數。

    大概一年以前，蔣小憐總是惡心幹嘔，食不下咽，以為又有了，她怕再喝避子湯，正好蔣老爺在家，蔣小憐才吐出實情。

    小廝那吃裏扒外的東西是生意上的競爭對手派來的，被蔣老爺抓住就扭送官府，他很是痛苦。

    “說什麽都晚了，唉。”

    蔣老爺帶女兒看診，看診後，郎中說小憐有了身孕，蔣老爺雖然不能接受，但想著到底是一條生命，就打算留下來養著。

    這段時日，為給女兒補身子，蔣老爺沒離家做生意，奈何小憐情況不見好轉，肚子卻大起來。

    十個月後，小憐情況越發不好了，並沒有誕下子嗣。

    蔣老爺對此所知甚少，終於察覺到很不對勁，帶著小憐去遍訪名醫，有名氣的郎中斷言得知小憐生了怪病，活不過一年。

    “我需要把脈看診。”

    沈清寧聽蔣老爺描述病情，用手撫著下巴，蔣小憐的問題可能是胎死腹中，也可能是別的。

    做了簡單的檢查，沈清寧恍然大悟，蔣小憐並未有身孕，而是肚子裏長了畸胎瘤！

    從大小上看，應該是惡性的麵更大一些。

    “不是有身孕，而是她肚子裏有東西，如果不切除的話，會有性命之憂。”

    畸胎瘤這個病症的形成原理比較複雜，很多人有遺傳表現，沈清寧觀察小憐，猜測腫瘤已經發生惡變，蔣小憐消瘦貧血，再晚很可能出現惡病質。

    “您這麽說，她娘也是如此，時常腹痛，熬著了兩三年就沒了。”

    蔣老爺更加信服，把心提到嗓子眼問道，“沈神醫，我們不怕花錢，隻要能留下我女兒的性命，我一切都聽您的！”

    蔣小憐得知自己病情嚴重，用手捂住臉痛哭不止，她沒救了。

    “我可以保證她活下來，但是她以後不可能再做娘親了。”

    醜話沈清寧得說到前頭，如果發現早還可以保留生育功能，但是畸胎瘤的位置不好，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嗚嗚嗚……”

    聽到這個消息後，蔣小憐白眼一番，當即暈死過去。

    蔣老爺手忙腳亂，手足無措，比起有沒有後，女兒的性命更加重要啊。

    “讓她先暈一會兒。”

    沈清寧直言，她診治有自己的規矩，蔣小憐這種必定得開膛破肚手術，後期還要吃藥化療。

    化療比較痛苦，但是預後應該不錯，隻是這麽一折騰有點遭罪。

    如果蔣老爺不相信，也可以去另請高明。

    “情況我都和你說清楚，你仔細想想再決定。”

    手術之前問家人意見，沈清寧說完，請蔣老爺離開，她給的考慮時間不多，隻有五日。

    “沈神醫，小憐她已經這麽嚴重了嗎？”

    蔣老爺一臉哀傷，把人開膛破肚聽起來很可怕，何況女兒以後不能再有身孕，這太殘忍了。

    他心裏始終存有一線希望，萬一有偏方呢？

    “嚴不嚴重，你心裏很清楚。”

    沈清寧了解家屬的心思，她願意寬慰幾句，但是對於蔣小憐的病症，還是希望蔣老爺不要心存幻想。

    瘦成這樣是熬心血，熬不了多久的。

    其實蔣小憐的狀態很可能達不到手術指標，沈清寧還要想辦法先為她輸血。

    蔣老爺失魂落魄地出門，找蕭玨喝悶酒，他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打算，得知沈神醫說有救的時候他內心狂喜，可是得知女兒未來毀了，終究過不了這道關卡。

    “一具屍體和一個女兒，你自己選擇。”

    在命麵前，什麽都能被克服，別以為他不知道，就連外海的郎中都對蔣小憐的病情不看好，直呼讓蔣老爺準備後事。

    沈清寧是個好脾氣的人，否則誰有耐心，愛看不看，不看滾蛋，神醫需要求人上門看診？

    如果不是蕭玨厚臉皮做中人，蔣家父女連沈清寧的麵都見不到。

    一個漢子婆婆媽媽，實在不像話。

    “你說的對。”

    蔣老爺一驚一乍，擔心自己得罪沈神醫，第二日天沒亮，他帶著女兒上門求診。

    開膛破肚問題不大，左右留下一道疤痕，哪裏比命重要。

    切除畸胎瘤不算很小的手術，沈清寧把韓濟叫來當助手，在手術之前，給父女倆先測血型，發覺一致後，先給蔣小憐輸血。

    “明日安排手術。”

    陰天光線不行，而且後期還要休息一段時日，沈清寧把注意事項囑咐了蔣老爺，如果他膽子大，也可以來旁觀手術。

    “不……不了。”

    蔣老爺嚇到腿軟，他根本不敢睜眼睛，手術同意書，也是閉眼按下手印，心在顫抖。(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