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腦子也開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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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嘉言驅車到許鑫蓁住的公寓樓下時,身後跟了兩輛交警的車。

    保安幫著民民把許鑫蓁背下樓,還沒等到救護車,兩人都焦灼不堪,直到看到陸嘉言,民民也看到了救星。

    “哥哥,姐姐她……”

    “別怕。”

    陸嘉言示意保安把人抱到他車上,一隻手簽罰單,一隻手幫民民擦掉眼淚,“我過來了,她就不會有事。”

    剛才他在來的路上再次聯係過急救中心。

    他車子往梨花路方向駕駛,可以跟救護車在半路交匯,到時再把許鑫蓁移送到救護車上。

    “剛才姐姐醒了幾秒鍾。”

    民民聲音藏不住的慌亂,哆嗦著說,“醫生阿姨在電話裏讓我幫忙按姐姐的肚子,判斷她的症狀可能是急性胃炎,也可能是闌尾炎,得到醫院檢查後才知道。”

    “嗯,我在電話裏聽說了。”

    天知道剛才他聽到民民說她快死掉的時候,多緊張。

    許鑫蓁醒來時,手被人抓著,定睛一看,是民民。

    牆上的壁鍾顯示時間在清晨快五點。

    這小孩,看來是熬了一宿。

    “唔……”許鑫蓁想幫他蓋好被子,卻不慎扯痛肚子上開刀的口子,疼得悶哼了聲。

    “許鑫蓁。”

    暗處傳來男人說話的聲音,把許鑫蓁嚇了一跳。

    她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

    男人漆黑如墨的眸,此刻正注視著她,那目光幽邃得厲害,像個深深的旋渦,要把人吸進去。

    許鑫蓁心跳漏了半拍。

    他怎麽會在這裏?

    “你剛動完闌尾炎手術。”他素日裏低沉的嗓音,此刻略顯得喑啞,點亮床頭昏暗的暖光小燈,走到她身邊,“躺著,別亂動。”

    許鑫蓁從影影綽綽的光裏看他。

    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你送我來醫院的?”

    難怪她當時疼得不行。

    敢情不是胃不舒服,是闌尾炎。

    不過還好,漂亮的女人都沒那玩意,切了就切了吧,體重還能輕二兩呢。

    “否則呢?指望霍城?”

    “……”許鑫蓁痛苦地扯了下唇角。

    堂堂七尺男兒,小肚雞腸。

    張口閉口都是霍城,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喜歡霍城。

    “我現在已經醒了,沒事了,陸嘉言,你說句實話,看到我還好好地坐在你麵前,你是感到高興還是難過?”

    她漂亮的眼睛打量著他俊美的容顏,似乎想從他臉上梭巡出幾分不同的微表情。

    男人眉眼驟冷。

    “大難不死,別又在我麵前找死。”太陽穴的青筋直突,陸嘉言按住心中不適與怒意,勉強耐著性子跟她說話。

    這女人,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這套沒事找事?

    許鑫蓁勾著唇,笑意高深莫測。

    他這人真是奇怪。

    一邊幫著賀笙隱瞞殘害她的事實,一邊又不忍心她死,要救她。

    渣男。

    不愛她,也不放過她。

    許鑫蓁捂著疼得如撕裂的小腹,把頭埋進被窩裏,“你走吧,帶著民民一起離開醫院,讓他好好休息下。”

    她突然病倒,肯定把小孩也嚇得不輕。

    隔著被子,她沒聽到外麵絲毫動靜。

    須臾,她推高被子,看到男人放大在眼前的臉,這人跟鬼魂似的,是飄到她麵前來的嗎?她心跳狠狠咯噔了下,瞪圓了眼盯著他,“陸嘉言,你要吃人嗎?”

    “我吃你。”

    他語氣不冷不熱,順手拉了把椅子坐到她床的另一側。

    許鑫蓁搞不懂他什麽意思。

    “淩晨你動手術,民民在手術室外麵一直哭,所以許鑫蓁。”他沉了下呼吸,似無奈,又似惱怒,問她,“你跟霍城呆在一起就攤不上好事,今天是住院,明天就是出殯了。”

    “陸嘉言,你嘴怎麽這麽臭啊?”

    許鑫蓁本來就疼,還被他陰陽怪氣,堵在心口的怒火在這一刻,徹徹底底地宣泄了出來。

    水汪汪的一雙杏眼,如小刀片般狠狠地剜著他,像要把他抽筋剝骨,“你跟賀笙還真是臭味相投,出門也同樣不漱口,你倆這麽恩愛,怎麽不趕緊跟我離婚算了,跟她好?也免得再替她收拾爛攤子,下次再害死人,我可不當這替罪羊了!”

    悶在心裏好久的話,像洪水泛濫,在這瞬間徹底爆發。

    陸嘉言目光膠著在她臉上,聽完她一番話,表情有些精彩。

    爽!

    哪怕真相被拆穿,陸嘉言很可能要把自己殺人滅口,但看到他這張精彩紛呈的臉,她死而無憾了。

    這段時間她憋得快炸了。

    一次次的呼之欲出,又吞回肚子裏,陸嘉言這個臭資本主義的,今天她總算狠狠拿捏了他一回,哪怕就幾秒鍾。

    爽完了,就該感到緊張了。

    許鑫蓁看到他目光越發深邃,雙眼漸漸寒沉宛若幽潭,她心跳才漸漸亂了節拍。

    “陸嘉言,你想不到我知道真相吧?我已經把資料都保存到雲端了,你要是敢殺我滅口,真相隨時都會自動發布到全網,也會傳到警方那裏去,我動不了你,但賀笙肯定會為此付出代價。”

    她捏著被子一角,盯著他,恨恨道:“杜詩逸不能枉死!”

    “許鑫蓁,你動個闌尾炎手術,腦子也開刀了?”

    陸嘉言目光刀鋒一樣在她臉上劃過,嗓音清冷。

    許鑫蓁懸在嗓子眼的心,卡在那裏,不上不下,一時也搞不懂陸嘉言什麽意思。

    他平靜的聲音下帶著新鮮的嘲諷,“你為杜詩逸打抱不平,她知道你是誰嗎?”

    “我不需要她知道我是誰,我但求問詢無愧。”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許鑫蓁伶牙俐齒,“你收買工人作偽證,暗查杜詩逸的黑曆史讓她替罪枉死,賀笙這個始作俑者還在逍遙法外,陸嘉言,午夜夢回你沒看到杜詩逸站在你的床邊讓你拿命來嗎?”

    “夠了許鑫蓁。”

    陸嘉言的忍耐到了極限,眉眼間淬滿了寒意。

    “我從來不屑跟人解釋什麽,但你不同。”

    他沉了沉呼吸,似極力壓製心中憤怒,可嗓音卻還是冷得叫人不寒而栗,深邃鳳眼凝視著她,逐字逐句,“我讓工人到陸氏,是質問他們誰靠近過油漆桶,而後不久我再查詢他們下落,得知那位工人跟妻子去了國外,沒兩天就客死異國,死因我至今還在追查。”(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