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太後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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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容瑾的住所早就被雲墨寒的人盯上,今夜也正因為接到密報他才會出現在西所冷宮。
後宮女子偷跑出宮,便是犯了大忌。
本來打算借此機會以示警告,沒想到她還留了這麽一手。
容瑾也沒想到因為這些炭火,自己竟躲過一劫。
雲墨寒離開冷宮時,突然在門口停住腳步背對著她說道“你並非蘇清漪,所以無須學著她自居冷宮,到頭來,受罪的是你自己。”
他的話比這冬日的北風更加嚴寒,因著這句話,更讓容瑾下定了某個決心。
蘇清漪,蘇清漪,蘇清漪!
她不僅要取代她的位置,還要讓她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
宮外,雲墨宸的宅邸。
豪華的車駕在後院停下,車夫弓著身子將車內裹得嚴嚴實實的人扶下了車。
兩名隨性的侍從敲響了後院的門。
開門的女子微愣了一下,正要跪地行大禮,卻被阻止了。
“帶我去見你主子。”
“是。”
如玉矮了矮身,將來人請進門後,她又將身子探到門外左右張望了一番,這才放心地將門關上。
濃稠的夜色中,隻有書房還亮著暖黃的燈火。
如玉將來人帶到門口,在緊閉的大門上輕敲了三下,隨後恭敬地說道“王爺在書房等候。”
“你退下吧。”
“吱呀”一聲,門從裏頭被拉開,男人修長的身影在燭火掩映下顯得更加高大挺拔。
“進來吧。”他麵無表情地開口道。
“我的時間有限,所以有些事就長話短說了。”
來人將身上那件從頭裹到腳的鬥篷解開,裏頭是一襲緙絲金色長袍,上頭每個圖紋細節都在彰顯著主人身份的尊貴。
“沒想到母後竟也會做出私自出宮之舉呢!”雲墨宸似笑非笑地衝她說道。
“你若非要用這等態度同我說話,那也許我們真無話可說了。”太後在一側的椅子上坐下。
“本就是母後要同我見麵,說不說隻能隨母後心意。”
自雲墨宸去往蓉郡就藩後,這是母子二人首次相見。
這麽多年沒見,他的變化令太後感到吃驚。
尤其是他此時漫不經心的模樣,竟與宮裏的那位別無二致。
“宸兒,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當初擁立寒兒登基,但”
太後話剛出口,便遭到了打斷。
“立嫡立長,這沒有錯,我又豈敢有怨言?”雲墨宸淡淡一笑。
當初是他自己放棄的江山,他不怪任何人。
倒是這段時日,自己在蓉郡待得好好的,卻三番五次接到太後的傳信,內容總是暗有所指。
隱隱約約,他感覺大新王朝似要變天。
果然,太後接下來的一番話證實了他的預感。
她如此匆忙將自己召回的原因竟是打算讓他謀權篡位!
“母後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雲墨寒一意孤行,不聽忠臣進言,一心沉迷於妖妃的溫柔鄉,這並非一個明君該為之。如今,朝野上下怨聲起伏,他作為一個皇帝,人心盡失。
如今,那妖女卻在慶雲寺修行中有了身孕,我大新朝君主竟然認定那是她的太子!這是要將我大新朝淪為曆史中的笑話!”
雲墨宸聽聞蘇清漪有了身孕,有過瞬間的恍惚。
不過很快,他又恢複了置身事外的冷漠神情,一雙古井無波的深眸黯淡依舊。
“一帝一後,或許會成為曆史佳話呢,母後何必隻往壞處想呢?”
太後沒想到他竟然是這個態度,心想這麽些年到底是什麽讓他的改變變得如此之大?
從前那個意氣風發、力爭上遊的少年郎,為何會變得如此淡泊?
多說無果,最後太後隻問了一個問題——
“宸兒當真無心爭位?”
雲墨宸聞聲淡然一笑,頓了幾秒後開口道“母後怎麽就沒想過,皇兄隻希望一生隻有一個女人,而我這輩子根本不需要女人!倘若登上那個位子,那豈不讓大新王朝絕後?”
“放肆!”太後怒聲起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母後別急著發怒,兒子說這話也是認真的,還請母後斷了這個念想,保我大新朝一個安寧!”
這話的弦外之音很明顯,保大新朝一個安寧!
如今的大新王朝國泰民安,可若一旦自己真的動了篡位之心,那會是一場什麽樣的動蕩大家心知肚明。
“我還真是生了兩個好兒子!”
太後一邊將鬥篷穿上一邊說道,口氣中多少摻雜了些許無奈。
先帝的皇子很多,可她親生的也就這麽兩個,沒想到兩人都令她如此失望。
看來,她隻能另做打算了。
太後走後,雲墨宸敏銳地嗅到一絲異樣的氣息。
她想另立新君,絕對不是因為雲墨寒專寵一妃,而是因為雲墨寒已經徹底脫離了她的掌控。
這位大新王朝的太後,或許有著她自己的野心。
“來人!”他衝外頭喊道。
很快,如玉匆匆忙忙跑了進來。
“王爺。”
“把曹之海給本王叫來。”
“現在?”如玉有些驚詫。
“現在,立刻,馬上!”
此時已過醜時,如此急著叫曹之海見麵想必是有什麽急事,如玉不敢耽擱,立馬領命而去。
冊封大典前一日,邊塞傳來戰報——
我軍失守,薑掖兵已經占領我朝城池一座。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使得冊封大典沒能夠如期舉行。
翌日早朝。
混亂的朝堂之上,雲墨寒孑立於大殿中央,依舊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麵對邊塞戰況,他派出了十萬大軍支援。
現如今,我朝國富民安,兵強馬壯,派出十萬大軍擊退薑奴病實屬區區小事。
可因為這次邊塞的戰亂,民心還是起了不小的動蕩!
“啟稟陛下,眼下邊塞戰火四起,大量難民正往鄰近的城裏湧去,百姓陷入極度恐慌之中。”
“稟陛下,眼下薑掖兵正分二路人馬一路南下,我軍援兵趕到時,怕是北部城池都將失守啊!”
雲墨寒聽著大臣們的稟奏,目光微冷。
這次薑掖兵擊破防線,在他看來像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邊塞的防線是他親自布下,且近些年愈發穩固。區區薑掖兵,又怎能突破大新朝的嚴密防線?
朝堂上,他允了幾位重臣的作戰建議。
快要退朝時,一名不速之客踱著四方步邁入了大殿。
來人約莫二十五六歲左右,下頜方正,目光清朗,劍眉斜飛,整張臉看上去十分俊朗。
他穿一身月牙色的外袍,上頭用青絲繡著華麗的圖案。,烏發一絲不苟地用鎏金冠束起,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由內而外的尊貴。
朝臣集體愣住。
這位俊朗的青年,不是多年前到蓉郡就藩的蓉王雲墨宸又會是誰?
而這個時候,他又怎會出現在朝堂之上?
不僅大臣們愣住,雲墨寒見來人時亦是瞳孔一縮,滿臉探究地朝他望了過去。
“臣弟參見皇兄!”
雲墨宸象征性地朝大殿上的男子拱了拱手,麵上帶著一抹痞氣的笑容,讓人無法猜透他此時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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