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夜襲大新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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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瀛離開後,蘇清漪繼續在帳內和苗顯忠喝茶下棋。

    片刻後,蘇清漪端起茶盤起身。

    “茶涼了,我去換一壺。”

    苗顯忠看著棋盤格上毫無章法的黑子一頭霧水,偏偏自己的白子還就是破不了局。

    這個蘇軍師果然是個高人。

    事實上,蘇清漪對於古代圍棋一竅不通,她純碎按五子棋的方法瞎擺而已。

    由於苗顯忠研究棋盤過於認真,所以絲毫沒有在意一旁泡茶的蘇清漪在茶水中做的手腳。

    棋局繼續。

    “沒想到蘇軍師非但通曉軍事,對下棋還這麽有研究啊!”

    蘇清漪眉骨跳了跳,“哪裏哪裏,不過是略同一二,多虧苗將軍承讓。”

    突然,安靜的室內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音,且一陣接著一陣。

    苗顯忠麵色尷尬地捂著不斷滋生出氣體的肚子說道“抱歉,在下先出去方便一下。”

    結果剛一起身,他整個人都僵硬了。

    緊接著,他腳下生風似的跑了出去。

    一切都在蘇清漪的計劃中,跑出帳的苗顯忠被她之前安排的人帶走並轉移。

    此時的帳內隻剩下她這個李代桃僵的“李”了。

    夜襲的人馬究竟是西州兵還是薑掖兵,現在誰也說不清,甚至有可能是駱振南手下的兵力也說不準。

    雲墨寒的人在東麵阻擊,雲墨宸假扮的戰北鳴和曹之海的人馬兵分兩路分別往北麵和西北方向擊退敵軍。

    隻是,打到一半時,雲墨寒腦中突然生出蘇清漪曾提起過的一條計謀——圍魏救趙。

    他心一沉,又中計了!

    眼下兵力分散,守衛營地的兵力最為薄弱。

    敵軍這次搞夜襲的目的根本在於營救南宮瀛。

    等他意識到這點後,立馬分出一部分人馬往回打去。

    營地果真正處於一片亂戰中。

    天幕中升起一枚火箭,大概是敵軍的某種暗號。

    就在這枚信號發出後,那些兵竟不約而同開始撤退。

    雲墨寒內心一緊,下令全力追殺的同時,自己掉轉馬頭往主帳方向策馬而去。

    帳內,隻見南宮瀛穿著蘇清漪的衣服,滿臉鄙夷地奚落道“堂堂大新皇帝,讓一個女人鎮守營地,甚至還要以身涉險對抗敵軍,真夠不要臉的。”

    不祥的預感鋪天蓋地地籠罩而來,雲墨寒沒理睬他的話,而是轉身衝出帳外吼道“王後呢?”

    話落音,帳內之人瞳眸一縮。

    王後?那個被稱職為軍師的竟然是大新王後?

    帳外的守衛撲通撲通跪了一地,“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屬下真的不知道啊!”

    “陛下,陛下”

    外頭天色漸亮,曹之海正揚鞭策馬而來,聲音裏摻雜的滿是急切。

    “籲”

    來人幾乎是滾下馬背,焦急開口“陛下,咱中計了,西州聯合薑掖分散我軍兵力,其目的是劫走南宮瀛,之前那支火箭就是得手的信號,所以,所以”

    所以他們重要的俘虜被劫走了,但他此時看著男人一張黑如過低的臉,卻是一個字也說不下去。

    “他們劫錯人了。”

    雲墨寒冷冷扔下這句話後,拔腿朝之前看押南宮瀛的營帳走去。

    看到南宮瀛身上的衣服,他已然猜到了事情的經過。

    曹之海有些發懵,劫錯人?難道南宮瀛沒被劫走?

    好不容易鬆了口氣,然而很快他就生出一種“還不如把南宮瀛劫走”的想法。

    蘇清漪坐在顛簸的馬車內,看著窗外飛快倒退的景致一陣眩暈。

    瀚海闌幹百丈冰,愁雲慘淡萬裏凝。

    她的思緒一下與前世列車事故發生時重合了。

    好生奇怪的感覺。

    可是按照她腦海裏的地圖和大新的版圖,這兒與她出事故的地方並非同一處。

    快馬不知飛馳了有多久,從月黑風高的夜晚一直到午後暖陽高照,遠方終於有嫋嫋炊煙出現在眼前。

    車子離那炊煙越來越近,蘇清漪終於意識到目的地到了。

    正想著,車簾被一隻黝黑粗糲的手撩開,“大”

    蘇清漪眼前出現一張驚愕的臉,黝黑的臉上透出一陣青白。

    “你是誰?”那人問道。

    “我是你家大汗的替代品啊!”蘇清漪麵帶微笑說道。

    對方知道中計,連忙召來一群手下將馬車團團圍住。

    “你們無須如此,我隻是個軍師而已,又不會武功。”

    蘇清漪下車站定,目光四下打量了一番。

    從兵營裏這些巡邏士兵的著裝來看,這兒應該是薑掖兵的營地。

    幸好,她內心暗自鬆了口氣。

    薑掖與大新的交戰並沒結束,自己在這裏一定有機會遇上蘇清漣。

    從她決定冒險頂替南宮瀛時,她早已在心裏擬定了一套計謀。

    可是她同樣不知道,自己施行這個計劃時卻再次落入南宮瀛的計中計。

    南宮瀛識破了她的女兒身,這個智慧的女人讓他對其產生了興趣,所以他樂得讓人將她劫到薑掖王那裏。

    蘇清漪被帶到了宇文載鶴的帳內,對方一臉探究地盯了她半晌。

    “西州大汗呢?”

    “還在大新營。”

    “年輕人,你知不知道戲弄本王的後果?”

    宇文載鶴麵露慍色,如鷹隼般的眸子裏凶光畢露。

    蘇清漪卻是不卑不亢地開口“在下並沒有戲弄大王,若大王願意相信,那麽請等到今晚,西州大汗必定會給大王傳來消息。”

    “哦?此話怎講?”宇文載鶴露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

    蘇清漪把自己投誠南宮瀛之事說了開來,並表示自己同樣願意投誠薑掖王。

    宇文載鶴並沒有完全信任她,而是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對方的每一個小動作和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當然,蘇清漪的演技無懈可擊。

    畢竟在二十一世紀,若是她願意接受圈內的眸中規則,憑她的演技又何至於一直跑著龍套呢?

    “那麽,敢問蘇軍師,倘若本王今夜收到的消息與你口中所言不一致,那本王該如何處置你呢?”

    “那便是要頭一顆,要命一條唄。”蘇清漪挑唇一笑,自信中帶著幾分玩味。

    宇文載鶴微皺起眉,這個年輕人雲淡風輕的態度令他難以看透。

    第一次,他無法精準地判斷一個人是敵是友。

    沉吟片刻後,他又開口問道“本王還有一事想問。”

    “大王請問。”

    “你既投誠南宮瀛,又向本王靠攏,還是個大新細作,你憑什麽覺得本王會信任你這個三麵派?”

    “很簡單,在下究竟所屬哪派,大王根本不在乎不是嗎?”蘇清漪微微一笑,隨後接著開口道“大王現在與西州聯合對付大新,隻要我不是大新的人,大王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宇文載鶴眯著雙目,眼中流露出細碎的暗芒。

    “一旦大新戰敗,薑掖與西州爭鋒之時,您到時自然有法子對付在下。”蘇清漪繼續說道,眼中滿是坦誠。

    終於,宇文載鶴哈哈一笑。

    “那我又怎能確定你不是大新派出的細作?”

    “因為在下是駱振南將軍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