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魏承業的往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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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窗外的樹葉不知不覺染上了新的顏色時,魏青贏才驚覺已經是深秋。

    十月末的時候,藥莊的第一批藥材如約送到了魏府。

    魏青贏和魏承業看了半天,留下一些自己用,剩下的全部賣出去。

    倒也是得了一二百兩銀子。

    如今這藥莊壓根就不需要魏青贏操心,左言珩派過來的人可以說是打理的井井有條,一點兒錯處都尋不到。

    魏青贏倒是沒有想過要換藥莊的人,這些人雖說之前是景王府的,可左言珩也把這些人的身契留在了魏青贏手裏,也出不了什麽大亂子。

    魏青贏雖說得了景王義妹這個身份,卻也不會仗了這份關係想要左言珩幫她做些什麽。

    在她看來,左言珩肯出人護住她的家人已經很不錯了,至於其他的,那是想都不敢想。

    而魏靜貞也在這看起來平靜安詳的日子裏頭,到了第六個月。

    六個月的魏靜貞比之前看起來還要活潑些,會認識熟人和陌生人,也會抓住一些東西可以自己站一會。

    魏青贏前世沒有生養過孩子,可現在讓她親眼看著一個孩子如何長大,倒也是覺得十分稀奇。

    魏靜貞也是格外的黏魏青贏,每次見她都不管是誰抱,都要伸手要魏青贏抱抱的,不然就會扁了嘴巴哭。

    這每每都叫魏邵氏好一頓吃味,直呼小沒良心的。

    這日早上魏青贏和魏承業老樣子去了醫館,如今天氣漸漸涼了起來,魏承業也開始說要買些炭火回來備著雲雲。

    這天氣一涼就有不少的小孩子感冒生病的,就連之前吃了係統給的藥的魏靜貞,都無法避免。

    不過係統的意思是可以免疫那些感染性疾病,比如說麻疹、天花這一類的,至於感冒發燒,不好意思,沒辦法做到。

    魏靜貞生病的那兩天,魏府上下的氣氛都不是很好,直到魏靜貞好轉,這才如雨過天晴一般。

    這一上午抱了孩子來看病的人就有不下八個,魏青贏在一邊也是學到了不少。

    理論總歸是理論,還是需要實踐的——魏青贏深知這一個道理。

    看完最後的一個人,已經過了吃午飯的時間。

    楚歡顏去了二樓看孩子,大春回頭就端了飯菜上去,一樓後堂就隻有奶娘明秀、荊棘、魏青贏、魏承業四個人用飯。

    “近來小孩子風寒的也太多了,青青可不要也染上了。”魏承業夾了一筷子菜,邊吃邊囑咐。

    “知道了,爹爹。”

    本以為今天下午可以正常的過去,卻不曾想來了幾個人。

    幾個魏承業到死都不想見的人。

    “魏承業,老太爺請你回去。”帶頭說話的人毫不客氣,甚至有幾分頤氣指使。

    什麽老太爺?站在魏承業身邊的魏青贏,倒是一頭霧水。

    魏承業起初是有些意外,但是很快,他又恢複了冷靜

    “當初說好了我和魏家一刀兩斷,怎麽,現在想起我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了?”

    忤逆不孝,說出去誰都得罵。

    魏青贏聽出來這裏麵似乎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故事,卻也不好開口,隻能默默地站在魏承業身邊。

    “哦對了,你不要以為你有景王撐腰就沒事了——魏家百年醫學世家,你一刀兩斷就罷了,還敢拿著家族絕學來這兒開館?”

    這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是很嚴重了。

    魏青贏來北殷不久,卻也知道,像魏承業這樣能開醫館的不外乎是兩種人——一種是有特殊技巧在身,通過官府考核有身份的;另外一種就是“世醫”。

    所謂世醫,就是背靠家族百年行醫底蘊,前來開館的——一般來說世醫開的醫館,百姓更容易相信。

    可是像世醫的家族,若是有一人決定脫離,那是要承受斷手之刑的。

    若是偷偷拿了家族絕學在別處開醫館,這鬧大了,流刑都是輕的。

    看來這事情要大。

    然而當事人魏承業冷笑一聲,繼續道“百年世醫?魏家老太爺說出來這句話就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嗎?!”

    魏青贏在一邊都能看見魏承業下垂的手在發抖,顯然,魏承業是想起來了什麽令他無比憤怒卻又無能為力的事情。

    “你!”那領頭人大概是知道自己理虧,指了指魏承業,半晌才吐出來一句話“如今魏家已經知道你在何處,你若是想要你魏——”

    “哦?你是想說這麽幾個廢物?”

    身後,傳來丁七的聲音。

    同丁七一起來的,除了幾名景王府的人,就是被五花大綁的。

    六個被捆成麻花似的人被景王府的人一人一腳踹倒在地上,無奈嘴上塞了破抹布,愣是叫不出來。

    “你——”領頭人見自己派過去的人全部被收拾了,說話的語氣都變了調“這不可能!”

    “你是說,我景王府是廢物?”荊棘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領頭人的跟前,用一把匕首指了他的脖子。

    鋒利的匕首似乎散發著森森寒意,仿佛荊棘隻要輕輕一刺,這人就會血流滿地,誰也救不回。

    “怕人不肯跟著你們回去那個虎狼窩,所以要拿捏人家妻兒?這就是所謂的百年世醫家族?”

    丁七這話說的相當不客氣,一時間這幾個魏家派來的人,臉色那叫一個五顏六色,都跟調色盤差不多了。

    魏青贏聽了都想笑。

    “這、這乃我們魏家家事,景王莫非——”

    “不好意思,這魏府人是王爺要護著的人,還沒有人敢在景王頭上動土!”丁七可不管什麽家事不家事的,這都要抓人妻兒了,還說是家事?

    嗬,照他看,直接一刀了結得了,省的聽這幾個癟三磨嘰。

    丁七話說到這個地步,這些魏家來的人總算是知道了後悔兩個字怎麽寫了。

    他們來之前是聽說過景王對安和堂那幾個青眼有加,可沒想到到了這個地步啊。

    要是早知道景王是絕對站在安和堂一邊的,他們打死都不敢來這一趟。

    現在好了,偷雞不成蝕把米,今天能不能全須全尾回去都不知道了。

    就在這氣氛趨於沉默的時候,魏承業道

    “魏家為什麽和我斷的一幹二淨?!這話,這緣由——”

    “我若是說出來,你們就是這整個北殷的笑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