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水至清則無魚，把人逼急了會造反，把魔逼急了，以魔族恣意狂暴的性子，就是死也要拉上一堆墊背的，於兩方而言，都沒好處的事情。

    雖然這樣看起來有些殘忍，但人族不自強，修仙界又哪裏能夠麵麵俱到地保護一個弱小的種族？物盡天擇，適者生存，這話不是白說說的。

    也許有人會說，人族並不是自甘弱小，隻是沒有變強大的力量，可這世道便是如此，哪有那麽多話本子上的美好情節會發生，更多的是強者恒強的道理罷了。

    又經曆一回從遇見，到相熟，相知，褚小桃這一次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反倒能夠看清戚澤掩蓋在瞳孔最深處的那份綿綿情意

    他的目光好似從來都沒有在別人身上有過多少逗留，幾乎都是落在她的身上，偶爾一回頭，側身，便會看見他就站在自己身後或者身後，像影子般，如影隨形，又像同行者，陪著她走過各種各樣的風景。

    可這些，當時的自己分毫沒有察覺。

    因為每當她轉過身或者側過頭去看的時候，他眼底的萬般情緒都會迅速地斂下去，隻餘一片清清淺淺的笑。

    “你說了算，我跟著你就好。”

    這是他經常說的一句話，其實仔細想想，重點卻是跟著她。

    暗示般想要與她一直走在一起，可她卻以為他不愛糾結，覺得想來想去太麻煩，所以才把決斷權放在她手裏，便也沒有多去過分推測這話的深層含義。

    在這樣的幻境中真的不知道歲月是何物，總覺得過了很久，又好像隻是過了片刻，整個人都有些恍惚起來，直到她好不容易能自己動一動的時候，直接幹脆利落殺了眼前想要在她睡夢中偷吻她臉頰的男子。

    可他的表情還是原先的樣子，並沒有露出絲毫記憶中不一樣的形色，褚小桃眨了眨眼，就這瞬間，眼前的一切煙消雲散，又變幻成了另一幅圖景。

    看著眼前的道觀，褚小桃扶額無奈一歎，真是，還有完沒完了，這是打算讓她把前世前前世那些記憶都重新再經曆一遍嗎？

    正想著，眼前的道觀門突然開了，走出來一個穿著簡樸道袍的男子。

    手拿拂塵，頭戴玉冠，上麵還有太極兩儀的圖案，此刻正威嚴壓迫地直視她。

    清俊的麵容上明顯有些慍怒。

    “你再這樣，休怪貧道對你手下不留情麵！”

    “不留情麵？怎麽個不留情麵法？你要打我嗎？打哪裏啊？”說著，‘自己’一番搔首弄姿，端是蠱惑姿態，比狐狸精還會勾人。

    褚小桃“……”

    哦，對了，這是自己看上暮以舟這位清高自傲，好似高山雪蓮般的道長的時候，見麵不過幾次，便傾心不已，直接追上門來自薦枕席了。

    沒辦法，在妖界生活那麽久，耳濡目染，自然很多地方都大膽了許多。

    主要想著有個妖王朋友罩著，料這道士也拿自己無可奈何。

    暮以舟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妖，簡直……有辱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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