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安穩章
字數:3449 加入書籤
“我方才不是告訴過你了麽?”穆箐雪幹脆轉過身去與木長青麵對麵而站“我還年輕,也想多過幾年快活日子。沒事的時候多睡會兒安心覺不好麽?做什麽要費盡心思去弄那些事情?”
“你那日在歸草堂,”木長青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複又說道“說“那裏”需要我。你明知道我不可能那麽容易就回去,為什麽還要那麽說?”
“沒有什麽為什麽。”穆箐雪輕而幽邃的歎了口氣,她伸手、略帶涼意的指尖觸碰到了木長青溫熱的手背,於是後者的手指愈發的拽緊了她的袖子,她便無奈,將手掌心貼附在他的手背上,垂頭看著他的手,道“長青,縱然我再怎麽算計來算計去,也始終都還是個十六歲的人。”
“……”木長青微微睜大了眼睛,嘴唇輕抿了一下,沒說話。
“我是被迫入了局,沒有別的選擇。”穆箐雪手上略微發力,便將木長青的手抓了起來。她眉目微斂,看著有些悲傷,秋風徐徐拂過、帶起了不遠處的一些落葉,像是自動為她做了背景板,更添蕭瑟悲涼之意。
“不管我想做什麽,前提都應該是破局。”
“長青,世人皆說我是可憐的紅顏薄命,注定隻有病死閨房一個死法,可我偏不遂世人的願,我從不信命中注定這一套說辭,我隻信我必定能破了這該死的紅顏薄命一說。”
“長青,倘若你願意陪著我,我會很開心。”
秋風總蕭蕭,美人獨悲悲。
縱然鐵石心腸,被此人這般一聲一聲的喚著名字,卻也……難免不會動了心。
——
“我的姑奶奶哇!”穆箐雪與木長青二人終於回了太子殿時已是申時了。柳楊盼星星盼月亮的終於將人盼回來了,他看見穆箐雪的那一瞬間差點就腿軟給她跪下了。
“怎麽了?”穆箐雪微微一笑,絲毫不憐憫一下柳先生將要禿光光的頭發。
“你知不知道半個時辰前那北輕……皇帝來過這兒?”柳楊一時情急又嘴快,差點直呼九五之尊的名字,好在他及時反應了過來,改了口。又壓低聲音道“他來這兒好像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誰也沒帶,還叫我不要跟別人說今天的事情。你說,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來過?”穆箐雪眉心微蹙了一下,這個事情約摸也不在她的算計之中罷。
“來了,我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柳楊毫不誇張的說道。
“他一個人來的?”穆箐雪又問。
“嗯。而且是自己一個人在你床頭坐著看了小半個時辰。”
“他還做了什麽?”
“他不讓我跟著,我一直隔著這簾子看著裏頭,沒有看見他做什麽。後來他問我你脖子上的傷的事情……”
“脖子?”穆箐雪一開始的一點情緒又全部都收起來了,收得那叫一個幹幹淨淨的。她抬手指尖輕輕的碰了一下原先那些抓痕的位置,上麵尚且還有一些殘留的細疤痕。
“倘若他明日又來了,看見你脖子又有了未曾完全愈合恢複的疤痕,這可怎麽辦?”柳楊愁得不行。
“明天也該好了。”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木長青忽然開口說道。柳楊半是憂愁半是不確定的“啊?”了一聲。木長青便示意他看穆箐雪脖子上的疤痕,又道“雙生毒是要將活人變成六親不認、隻認殺伐的“邪神”之毒,為了讓最後得到的邪神有自己想要的刀槍不入之效果,雙生毒尚未完全毒發現出最終毒相時,對於承受體本身也有一定的邪神功效。”
“雙生毒會加速我身上的傷口愈合速度。”穆箐雪放下手,不甚在意的簡略了一下木長青的話說道。
“……”柳楊忽然就愁不起來了。
“把她叫醒吧。”穆箐雪道。
——
在太子殿休養身體的這件事情很快便傳了滿皇宮,該知道的人、不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許多人都在盯著太子殿,穆箐雪尋思著左右也沒什麽事情要做了,要待著也不是不可以,便在太子殿多待了一日。
穆箐雪的生辰是在八月二十六號,北溫韞傍晚過來偏殿與穆箐雪一起吃晚飯時提起了這件事情,他好像已經自動進入了“完婚後”的生活模式,除了一些事情上還沒有做,其他的事情他基本上都在一件一件的完成了。
“左右也不做什麽事情,不如阿雪再在我這太子殿多住幾日吧?”北溫韞替穆箐雪夾了塊無刺的魚肉,挑的正是最肥美鮮嫩的那一塊,穆箐雪謝過之後聽他接著道“我記得你的生辰日是本月二十六號,隻剩下九天了,不如先暫且多住幾日,過完了生辰再回去吧?”
“……”穆箐雪沉默了片刻,北溫韞自己便先笑了一下,替自己尋了個台階準備著“無妨,倘若你覺得這樣不太妥當的話,也不必勉強自己一定要隨著我的想法在這住下的。我不希望你在我這裏太過見外了。”
“箐雪先謝過殿下了。”穆箐雪應道,北溫韞隻是笑了笑說“無妨”,她便接著說道“但……如今你我尚未……唔,總歸不該久留的。”
又開始說鬼話了。在門口百無聊賴的柳楊聽了裏頭的說話聲,心中嘖嘖著說了句。
“無妨,無妨。”北溫韞非常理解的說道,穆箐雪隻是歉意一笑,又聽他說“此事是我考慮不周了,那麽到時我在出宮去為你慶生吧?父皇母後想必也會理解的。”
“殿下若是能來,箐雪必然歡迎至極。”
——
又在太子殿留了一晚上,第二天起床後便聽宮女來報,說是北輕塵與付茗雪二人將要來太子殿與他們一同吃頓飯,柳楊聽了先是檢查了一下穆箐雪脖子上的疤痕,發現真如他們二人所說,疤痕已經完全愈合恢複了。
“我在大蠻探聽到的消息裏並未聽過雙生毒還有如此功效。如今算是漲了見識了。”柳楊觀察了好幾遍後方才肯定那疤痕是真的愈合了,他又是心疼又是神奇的說道。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動手摸摸看是不是被做了手腳的。隻是他總感覺這是不可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