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看見她瑟瑟發抖的模樣，趕緊把外套脫了下來。

    抬手披在了程菲身上後，沈淮安什麽都沒說。

    程菲下意識的裹緊了外套，整個人終於暖了幾分。

    “現在淩疏漠過來了嗎？”沈淮安問她。

    “我看看，應該快到了。”

    程菲抬手擦了擦眼淚，翻看起了手機。

    她點開微信，看見淩疏漠在一個小時前給她發的消息。

    那時候，淩疏漠已經到了錦城機場。

    算著時間，應該快到了。

    “沈總，他已經到錦城了。”

    “那應該快到了……唉，小孟出事兒了，淩疏漠現在一定心急如焚……”

    沈淮安感慨著，在一旁的石頭上坐下。

    他的目光也望向了河水，充滿了愧疚和不安。

    “我真不知道這次帶她出來會發生這麽多可怕的事情，要早知道，我絕對不會讓她來這一趟……”

    “沈總，這是天災人禍，誰也預料不到的。”

    “唉，等下淩疏漠到了我都沒臉見他，好歹同窗幾年，小孟在我這兒上班，我什麽都沒照顧好，還讓小孟出了這種事……”

    一米八幾的大男人，現在因為極度的愧疚顯得萎靡不振。

    程菲也同樣滿心愧疚，不忍看見沈淮安如此。

    “沈總，你不能把什麽錯都往自己身上攬，現在車還沒撈起來，大家都不確定是什麽情況，先別急著責怪自己。”

    “唉……”

    沈淮安長長歎著這口氣，眸中愧疚依然不減。

    雖然嘴上在安慰別人，程菲自己卻也好不到哪裏去。

    她心中充滿絕望，生怕車子撈上來，看見車裏全是屍體，她恐怕當成就要承受不住打擊了……

    天邊，忽然有螺旋槳的聲音傳來。

    眾人的注意力被這動靜分散，紛紛抬眼。

    看見從山脊那邊飛來的直升機，程菲了然於心，一定是淩疏漠趕到了。

    在附近的空地降落後，淩疏漠立即跑過來詢問情況。

    這一次，程菲沒有之前打電話時那麽語無倫次了，她已經鎮定了不少，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告訴淩疏漠自己知道的一切。

    不等淩疏漠追問柳湘緣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的時候，負責打撈的救援隊就喊了起來。

    “撈上來了！”

    “小心點，往河岸上拖！”

    淩疏漠沒工夫去管柳湘緣什麽情況了，立即大步過去查看。

    所有人的心，跟他一樣吊到了嗓子眼似的堵得慌。

    借著月光和探照燈打來的幾束光，一輛銀色的轎車從大河裏被吊了起來。

    和大家猜測的情況不同，出水時，車門已經是打開的狀態了。

    等車被安置在了河灘上，大家衝上去確認情況，發現車裏一個人都沒有。

    淩疏漠高高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那麽一點點。

    沒有直接撈到屍體，說明車輛入水後車上的人進行了自救，至少沒有在車裏等死。

    他的目光，茫然地看向了那湍急的水流。

    就算是從車裏逃出來了，可這水流這麽急，哪怕遊泳技術再高超，恐怕都很難在這樣的水流中活下來啊……

    孟千尋，必然是凶多吉少了。

    刹那間淩疏漠絕望無比，整個人都因為這份絕望顫抖了起來。

    他拿出了煙盒，試圖點上一根煙鎮定一下。

    然而他的手一直在顫抖，接連拿了幾根，全都掉看了。

    他放棄了抽煙，任由各種複雜的情緒夾雜著恐懼將他徹底淹沒。

    搜救隊的人檢查了車輛情況，隊長走來，對淩疏漠說：“人肯定是漂走了，我們準備順著下遊一路尋找，下流的淺灘多，沒準人已經被衝到下遊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