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烈弓鐵衣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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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良決定將這天爐背後的山峰命名為煙囪嶺,對於這一點,其他三個人都沒有什麽意見,羊城四人都進去有一會兒了,這些在外麵等排隊的玩家都開始變得無聊起來。
天空依舊是昏黃一片,隻是沒有了風聲也沒有鳥鳴,四周寂靜得有點嚇人。
這座石頭建築周圍全都是碎石殘骸,形成了一片光禿禿的碎石地麵,越遠的地方植物越多,形成了灌木從,遮擋了部分視野,更遠處才分布著一些稀疏的樹木。幾個人不願意在這裏站著,就走到稍遠的地方。
何田田在草叢裏居然發現了漿果,有青有紅,看起來很是誘人,幾個人都進入遊戲半天,著實有些饑渴,可是,這些果子能吃嘛?
作為一個獵人,自然就成了試毒的人。在何田田略有擔憂的眼神裏,萬山衷拿起一顆紅色的漿果就咬了下去,“這不就是沙果嘛,味道沒問題,還有點兒酸,不錯。”萬山衷吃的汁水四流,三個人看得口舌生津,卻還是不敢輕易嚐試。
最後擊碎他們防線的是萬山衷說的一句話,“我是農大畢業的,果樹護林有專業課的,錯不了!”
然後四個人就坐在地上開了沒有蟠桃的水果宴。
“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何田田拿著一個青色的果子,用衣角擦了半天,“為什麽是我們這些人在遊戲裏呢?”
“這個,因為我們有人物卡呀,”葛良覺得這個女孩問的問題好傻,“我們自己抓的人物卡,而且還是唯一性角色,所以我們在遊戲裏呀。”
“不,我是說,那其他人呢?比如說那個祝月,她為什麽沒有來遊戲裏,還有西山那的文慧和趙佳然,她們也是玩家,也有人物卡呀。”
葛良說不下去了,要是說唯一性,那祝月也是唯一性角色,要說不是,蘇聽這個貨又是怎麽回事?果然是不能隨便接女人的話題,這太難了。
寧晨野幾個沙果下肚,覺得安逸了許多,“每個人的機緣不同,再加上自己的選擇,所以後結果也就不同了。”寧道長不是沒有想過這些問題,隻是他也不知道答案,所以最好的回答就是玄學模式,無論是什麽問題,基本這麽一說,大部分女孩子就不會繼續問了。
果然,何田田也開始吃果子,萬山衷和葛良對寧晨野的敬佩之情猶如潺潺東緣河。
“二位老大都是二階了,傳授點兒經驗唄,我還是初階,而且不知道怎麽升階。”萬山衷覺得還是套些幹貨比較好,自己被一紙調令直接轉進大公會,他家裏親戚都蠻高興的,所以最好能把自己變得更優秀,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寧晨野看看葛良,兩個人都苦笑了起來,寧晨野靠在後麵一塊大石頭上,盡量讓自己舒服些,“首先呢,你腦海裏的那個綠色亮斑,有多大了?”
“哦,嗯,已經是一個圓形的了,有時候晚上睡覺時,感覺是腦子裏點了一盞綠燈。”
“兄弟沒有女朋友吧?”葛良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萬山衷愣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邊上假裝努力吃果子的何田田,“沒有,我要是有女票,估計也不會玩遊戲了。”
“嗯,我們都知道你沒有,隻是友情提示你一下,今後,提到自己腦袋、頭部這類地方,盡量不要說到綠色這個詞。”葛良一本正經地說完,自己就搶先大笑了起來。
萬山衷隨即也開始大笑,寧晨野自持身份不去搭理這兩個腦殘,何田田丟下手裏吃了一半的青果子,挑了一個紅的繼續吃。
“開玩笑的啦!”葛良收住笑聲,看著萬山衷,“我們都經曆過,首先,腦子裏的光斑需要長滿,就是變成圓形,剩下的,就是需要一個契機,隻要契機到了就可以升階。不過善意提醒一下,升階的時候腦子裏會很疼,但忍一下就過去了。”
然後葛良開始繪聲繪色地描述蘇聽升階的過程,當他說到這個貨舉著戒指差一步就暈倒在韓楚楚腳下的時候,何田田眼睛瞪得大大的,發現自己真的被蘇聽對韓楚楚的感情感動了。
“他就那麽暈過去了?那他怎麽知道新技能是什麽?他新職業叫啥?”果然,對於男人來說,所有愛情片都是武打片,就好像對女人來說,所有武打片都是愛情片一樣。
神一樣的關注點。
“這有什麽可奇怪的,我們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接近超凡的人了,人物卡憑空消失,然後新卡出現在你手上,這種事,我都見到幾次了!”葛良一副慣見風雨的樣子。
是啊,相對於我們目前在一個世人根本不知道的異世界裏,換卡那種小事真的不足道矣。
“最搞笑的是,哈哈,他的新職業是‘賬房先生’,哈哈,感覺那家夥玩啟明錄就是在混職場。”兩個無聊男人又開始笑起來,何田田決定還是去別處走走看看,自己打算聽的後續版本還是回去問趙佳然比較好。
感覺羊城的四個人已經進去好久了,怎麽還不出來,難道我們就在這裏等到天黑或者下線不成嗎?何田田在周圍走著想著,其實她也有不少疑問,她腦子裏的綠色光斑基本也快變成圓形了,但她既不知道是為什麽,更不知道該怎麽升階。
周圍越來越安靜,但這時何田田開始覺得有些冷,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逐漸接近這裏。她站在原地不動,開始慢慢向周圍看,看得很仔細。
一條通身綠色的大蛇正在不遠的灌木叢後盯著她,同時緩緩地向著她接近。
“啊!有蛇!”這突破了一個女孩子的極限,她瘋了似的大叫起來,轉身就跑。
萬山衷在何田田驚叫的同時就發覺到危險的存在,他跳起身來,同時弓箭已經拉開,好大的蛇啊!
大蛇立起身子開始加速追向何田田,然後就被一隻箭釘在了草地上,沒等它負痛盤成一團,就被飛射而至的獵叉剁中了腦袋。
何田田已經是嚇得語無倫次,不過好歹沒有達到隨便抓住一個男人大哭的地步。
萬山衷停在那仔細感受了一下,“這周圍不是很安全,我感覺還有什麽動物也在接近。”他說完就走到那條蛇的屍體邊,他先是又抽出一隻箭,猛地插中大蛇的頭部,然後才把自己的獵叉和箭收回,大蛇已經死透了,但還是不要現在就拿回去剝皮,估計何田田受不了。
寧晨野、葛良帶著何田田退到那座石頭建築邊上,這裏沒有什麽植被,視野開闊,起碼不會被伏擊。
萬山衷快步跑回他們三個身邊,天空還是一片昏黃詭異,隻是這次,看來真的是有危險靠近了。
何田田好容易平複了自己的心情,她手裏拿著自己的技能卡,“我,我可以發現怪物的藏身地方,也可以撒網控製怪物。”
“好,你呆在我們身邊,”寧晨野看著何田田,柔聲說著,“不用害怕,你就在這裏站著,要是需要你使用技能,我或者葛良會提示你。”說完他笑了笑,就走到萬山衷那裏,與他並排站在一起。
“節約點兒用弓箭,”他低聲和萬山衷說,“應該是這裏的變動驚動了山裏的動物,假如隻是動物,應該還好辦。不過這山中可能藏著當初在合陽城鬧蠱毒的人或者怪物,希望這次不是驚動了這個!”
萬山衷點點頭,昨天一整天的惡補和葛良的嚇唬,已經讓他曉得這個遊戲裏很多未解開的秘密,這個鏡來山中的蠱毒,就是其中之一。
“野豬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就不要召喚出來,”寧晨野看看後麵正在笨手笨腳安撫何田田的葛良,繼續對萬山衷說,“堅持到羊城的人出來吧,起碼等他們出來,我們就可以撤出這裏了,他們不出來,我們不能走!”
“明白!”
就在何田田開始皺著眉頭看向他們右側遠處的灌木叢時,葛良也指著那個方向低聲說“獵人,注意那個地方,有聲音。”說罷,他撐起了自己的黑傘。
照例是一陣急促而猛烈的風,當葛良的黑傘打開以後,灌木叢裏衝出來一隻狼,灰色的皮毛,體型健碩。它低著頭離開了灌木的障礙,隨即開始向著萬山衷的方向直衝了過來,萬山衷弓箭拉滿,箭尖輕輕晃動了一下就放了出去,一聲哀嚎,灰狼的一隻眼睛被箭射中,但卻收不住自己急衝的勢頭,沒等它繼續靠近,萬山衷的獵叉便已經飛射而至。
看來這一套狩獵戰術,萬山衷已經爛熟於心。
等了一下沒有其他動靜,萬山衷和寧晨野靠近了灰狼,獵叉已經將它的腦袋戳出了幾個窟窿,死得不能再死了。
萬山衷回收了自己的獵叉和箭,隻是普通獵戶的木箭鐵箭頭,未見得能經受住太多次的使用,這也是為什麽萬山衷盡量選擇柔軟的部位,萬一被卡進身體或者卡在碎骨裏,這隻箭也就廢了。
他和寧晨野合力,將死狼的屍體丟到更遠處,丟在灌木叢和碎石地的邊緣處。
“狼不應該隻有一隻,”萬山衷低聲說,同時警惕著周圍,“這麽大的狼,不應該是離群孤狼,我們的處境不妙啊。”
寧晨野沉默地點點頭,這點他也注意到了,這鏡來山中,看看真的是危險重重,今後再有類似幻境這種地方,必須做好更全麵的準備才好。
也許,這個天爐幻境,就是內外兩部分,而我們隻能分兵對付。
目前隻能繼續堅持,堅持到裏麵的玩家出來!
戰鬥似乎變得單調,葛良和何田田用自身技能總可以及時發現有動物靠近的情況,然後等到了開闊地,萬山衷的弓箭獵叉幾乎是百發百中,很快,灌木叢的邊緣就又多了兩隻狼的屍體,萬山衷的箭也少了一支,成了半截木杆。
就在大家有所鬆懈的時候,葛良開始聽到一陣陣竊竊私語的聲音,好像有什麽人在遠處念著什麽,很有節奏和韻律的樣子。
“小心!我聽到說話的聲音,這次不是動物。”葛良提醒了大家,自己也邁步向著他覺得是聲音發源地的方向走了幾步,試圖聽得更清楚些。
萬山衷和他一起,一支箭搭在弓上,卻沒有拉起弓弦。
聲音越來越快,越來越尖銳,好像說話的人自己陷入了瘋狂。
在後麵的何田田眼尖,她指著灌木叢邊緣的那幾具灰狼屍體喊道“看那裏,那些死狼,好像在動!”
葛良和萬山衷停下了腳步,就在他們不遠的地方,那幾頭剛才被打死的灰狼,開始掙紮著爬了起來,而且腦袋上浮現了名字“野狼(僵屍)”。萬山衷心裏一動,連忙向著更遠處看去,果然,那隻被他打死的蛇已經重新昂著頭向他們靠近,“花蟒(僵屍)”!
寧晨野心裏一沉,他隨即向著萬山衷他們靠近,一股勁風將他的道袍鼓動起來猶如充滿風的帆,“我來試試!”他大喊一聲,右手在空中點畫不止,似乎是在畫符,“散!”
隨著他一聲怒叱,距離三人最近的一頭死狼忽而重新倒地,不再動彈。
葛良雙目一瞪,看到那具狼屍上飄出一陣黑色煙氣,向著灌木叢的遠處飛去。
“那邊!那個地方肯定有人在操縱這一切!”葛良向著黑煙落下的地方指著,隻是其他幾具野獸僵屍逐漸靠近,他們也沒有誰敢貿然深入到灌木叢的深處。
“換我!”葛良將手中的黑傘舉起,指著一頭死狼僵屍,“禁!”
僵屍狼沒有什麽反應,繼續蹣跚著向他們走來,葛良一愣,又是一指,“退!”僵屍依舊沒有反應,情急之下,萬山衷一箭射出去,把僵屍打了一個跟頭,但它掙紮著想要爬起來,被第二箭釘在了地上,任它如何掙紮也挪動不了了。
這一番耽誤,花蟒已經很近了,顯然已經發黑的身體在近距離看起來更猙獰可怕。
“撒網!”三個男人身後傳來一聲女孩的喊聲,緊接著一道綠色的光飛了過去,將花蟒裹在其中,一時間它不斷掙紮,卻無法動彈。
萬山衷抬手一箭將花蟒從腹部戳穿,它發出嘶嘶的聲音試圖掙紮,緊接著就被獵叉第二次釘在了地上。
寧晨野這時候已經緩了過來,他再次使用驅邪術,把最後一頭僵屍狼打倒在地上。
沒等他們有喘息的機會,灌木叢裏繼續傳出尖銳的吟唱聲,這次更加急促,更加淒厲。
隨後,灌木叢後直接冒出一個高大的人行怪物,將近兩米的高度,頭頂著黑色名字“山民(僵屍)”,似乎有黑色的煙氣從他身上冒出來,一雙死魚一樣的眼睛盯住了碎石地中的幾人。
寧晨野的臉色尚未恢複,但看到這個巨大的家夥開始向著他們走近,他咬牙站定,兩隻手立在胸前,不斷上下交替滑動,有微微的白光從他手中發散,何田田從後麵看去,好像這個道士的衣服整個都在發光,一些金色的花紋在他白色的道袍上不斷出現又消失,甚是神奇。
萬山衷此時已經考慮不到是否浪費弓箭了,他瞄準巨怪的眼睛連續射擊著,但隻有第一支箭射進了怪物的左眼,隨後,怪物用蒲扇大小的手掌擋住自己的臉,依舊邁著步子向他們走來!
此時寧晨野已經搖搖欲墜了,他的臉色一片慘白,與自己的道袍顏色不逞多讓,但他依舊努力站定,雙手麵向怪物推了出去,“散!”
一道無形的力量激射而出,打在巨型怪物的身上,將他打了一個趔趄,堪堪跌倒,怪物掙紮著努力控製自己的平衡,此時寧晨野卻再也堅持不住了,他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幾近虛脫。
葛良搶上前去用手抓住寧晨野,努力幾次才將他拽了起來,“放野豬!”他大聲向萬山衷喊道。
幾乎是在同時,一頭巨大的野豬從眼前衝了過去,直接將這巨大的僵屍怪物撞到在地,怪物不斷掙紮,用巨大的手掌擊打著野豬的頭,試圖將獠牙從自己的腹部拔出來。
第二具僵屍從灌木叢後出現了!
幾個人都呆住了,一種深深的絕望從大家心裏湧現出來,好像著天空上不斷堆積旋轉的濃雲。
萬山衷咬咬牙,急衝幾步跑到花蟒屍體處,他射空了最後一隻箭,抬手將自己的獵叉拔了出來,雙目赤紅盯著那逐漸接近的巨怪,聳起雙肩準備衝上去。
“萬物需鍛!”身後響起一聲大喝,一陣勁風,一柄巨大的鐵錘猶如炮彈飛過眾人頭頂,直接將第二隻怪物打翻在地,鐵錘掉落在地上,激起一陣塵土,發出一聲悶響。
寧晨野和葛良吃驚地回頭看去,隻見羊城四人眾已經站在他們不遠的地方。
梁子濛點點頭,“看來還不算太晚,該我們上了!”說著他邁開大步越過寧晨野和葛良,隨著他不斷接近戰場,他的全身浮現出黑色的戰甲,一身黝黑、粗糙卻無比堅韌的盔甲。
饒家聲雙手揮動,地上的碎石紛紛飛起,一塊接一塊砸向那個試圖爬起來的怪物,一次次將他再次擊倒。
藍迅從背後的大針線荷包上拔出一根長針,猶如手裏握著一把劍。
野豬將第一個怪物幾乎扯爛,但自己也也已經傷痕累累,它仰天發出一聲吼叫,然後碎成了一片綠光消失了。
梁子濛已經走到第二隻怪物邊上——那把大錘此時已經再次出現在他手中,他也不在乎饒家聲的碎石迸濺到自己盔甲上,隻是掄起錘子將還在掙紮的怪物一條腿直接砸斷,好像是在砸碎一塊煤。
在遠離戰場的地方,還有聲音傳來!葛良把寧晨野交給跑過來的何田田和鍾旗,衝著萬山衷和藍迅喊道“這裏交給他們,我們抄過去,抄過去!這後麵還有怪,不弄死它,這些僵屍就沒完沒了!”
說著,他收起黑傘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萬山衷和藍迅隨著他一路越過已經快被梁子濛拆散的第二隻怪物,一路向著更後麵的灌木叢跑去。
很快,他們就發現在一塊巨石之下,是一個瘦小的人盤腿而坐,雙手舉著一個奇怪的黑色物體,神情癲狂地晃動身體,口中不斷念誦著什麽!
他的頭上飄著名字“李忠(蠱仆)”
不待葛良說什麽,萬山衷的獵叉已經到了,一陣勁風揚起一陣血水,獵叉將這個人貫穿,帶出了黑色的內髒,身體也飛出去老遠。
一聲淒厲的叫聲,從這個人的屍體上飛起一陣黑色的煙霧,在空中旋轉結成似人似鬼的形狀,向著葛良俯衝下來。
“我就不信了!”葛良站定腳步將傘“唰”地撐開,指著快速接近的黑煙大喊道“禁!”
一道橙色的光從傘上猛地彈開,將那個鬼魂一樣的東西停在了空中,任它不斷嘶吼卻無法再近一分!
“看我的!”藍迅好像投標槍一樣將長針擲了出去,正中黑煙,一道金光隨即散開,將黑煙逐漸溶解,隨著一聲淒厲的尖叫,消散在空中,長針自空中落下,掉在石頭上,發出清脆的叮當聲,似乎隨著這聲音,天空逐漸恢複了正常,濃雲消散,正常的夕陽出現了。
總算結束了!
萬山衷疲憊地笑著站直了身體,那團黑霧消散後,地上也出現了紫色的寶石,看來打怪物就是能掉寶石啊。他走近那個瘦小男人的屍體,他記得這個家夥當時雙手舉著一個盒子。
果然,在屍體邊上,有一個黑色的小香爐樣子的東西。兩邊還有提手,很像博物館裏擺著的那種上古酒具。他看了看,不象有什麽危險的樣子,便伸手去撿了起來,就在他摸到這個東西的一瞬間,刺骨的寒意從指尖傳來,緊接著,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裏的綠色寶石爆炸了!
看著萬山衷突然倒地,全身都開始冒綠光,藍迅嚇了一跳,他急忙要上前去扶住獵人,自己卻被一把黑傘擋住了,“別動他,看來,他是升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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