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歸墟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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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蒿裏城進駐的幽魂越來越多,城市裏可以進入的地方越來越多,範召南在街上閑逛的時候,發現了一座酒樓,居然有三層之高,還有露台。
這家被命名為範氏酒樓的所在從此成了他每天都要來一次的地方,至於門口酒幌上寫的“流霞醉”三個字,被亙古一鬼華麗地無視了。
三樓的露台上最邊緣的桌子上,黑白範召南麵對而坐,基本都是黑衣的說話,白衣的點頭或者搖頭,在不遠處的另一張桌子,土伯呆呆地坐在桌麵上,徹底變成了無聊的泥塑。
自從黃聞達回到混元鎮,征狗每天自己去陽關故道拉客——開幽魂火車以後,範召南最大的樂趣,就是在這個酒樓和自己聊天了。
桌子上擺著杯盤碗筷,隻是這些都是擺設,因為杯中無酒,盤中無菜,那麽,誰還會拿著筷子擺poe?桌子的一角放著一麵銅鏡,隻是這銅鏡裏自帶景色,卻是東門外的錯忘台和遠處那巨大銀色光柱的投影。
這是範召南在城隍廟大殿前的台階上找到的,放在大殿前的一個石台上,而類似的銅鏡石台有四個,兩兩相對。範召南研究了一會兒就知道,這應該是蒿裏城四個城門外的“監控錄像”,因為其中一個上是陽關故道的那片荒疏林地,另一個則是錯忘台。
隻是城北和城南的兩麵銅鏡上一片漆黑,這其實也對,畢竟那兩個城門至今還沒有打開。因為整個蒿裏城隻有東西大街已經貫通,範召南自己也隻能隨著南北向的活動範圍逐漸擴大而活動,至今也沒有看到過南北城門的樣子。
所以他擅自做主把城東的銅鏡搬到了範氏酒樓,反正這裏隻有他自己,而他也隻會去錯忘台拍蒼蠅,可以通過這麵銅鏡看到是否有買賣上門了,豈不美哉?
“你有沒有注意到?東門的那個李果,看起來好像是個活人,”範召南雙手籠在一起拄在桌子上,看著對麵的謝必安,後者一隻手撐著自己的招魂幡,已經是似睡非睡的樣子了。
“嗯?那個陰兵?”謝必安有氣無力地說,“活人是不能當陰兵的。”
“一看你就沒有好好觀察!上次我們去錯忘台回來的路上,我看到,”範召南為了加強語氣,向前探了探身子,“我看到,他在站崗的時候看我!”
謝必安的大白臉上沒有胡子,也沒有表情,“這能說明什麽?”
“拜托!說明他有思維啊!你看其他的三個陰兵,無論我們從他們麵前怎麽走,他們都不會去看我們!就像,嗯,那種偽3d遊戲的貼圖臉!你知道吧,那些遊戲算了,我就告訴你,那個李果,肯定是有了神誌!”
“陰兵就是陰兵,哪怕他眼睛會轉動,也就是個眼珠會轉動的陰兵!”
“那不一樣,他好歹以前是個人類,比那陸蛤蟆強多了!”土伯翻了一下眼睛,嘴張了一半又閉上了,“要是他能恢複神誌,即使不到黃聞達那樣,我們三個也可以湊一桌子玩撲克了!”
“陰兵是用來守城門的,戰時當炮灰,不能用來玩撲克,再說,那玩意兒一點都不好玩!”
“那是因為人少!兩個人玩的叫賭博,是非法的,人多了才是撲克,是合法遊戲!”範召南目前在陰間言出法隨,基本可以隨意定義這一萬年來的所有東西。
沒等範召南重新定義撲克,土伯忽然從桌子上飛了起來,他轉向城東方位,“別說話!我怎麽感覺,錯忘台那邊有什麽來了!”
範召南一愣,隨即瞥了一眼桌角的銅鏡,卻發現整個鏡子裏一片漆黑!
“誰把監視器給關了!”範召南說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走走,去看看,誰這麽大膽!”
二人一蛤蟆,從三樓飛身而下,沿著街道向東門方向跑去。
路過城門時,無論是謝必安還是飛得慢的土伯,都不經意似的關注了一下那個長槍兵李果,確實和範召南說的一樣,他和城門另一側站的刀盾兵王棟有些差別,他的眼光在晃動,在看著一路飛奔的範召南。
隻是這一點點疑惑,很快就被眼前更大的驚奇給衝散了。
不用跑太近,範召南就明白為什麽銅鏡裏一片漆黑一隻,或者說一座小山那麽大的怪物,卡在錯忘台的大坑裏。巨大的身體看起來好像一艘剛墜毀的外星飛船一般,尖尖的飛船尾部朝天,船頭則拱進了錯忘台的大坑中,它就這麽斜斜地插在了那裏,徹底擋住了大家的視線,連遠處的陰陽道標光柱都幾乎看不到了。
難道是擋住地獄出口的霸下跑到這裏來了?
範召南回頭看看還在跑過來的土伯,但隨即就否認了這個瞎想,霸下和蒿裏城差不多大,要是它過來,就不是錯忘台能卡住的。
謝必安此時已經將長幡橫在胸前戒備起來,這個巨大的怪物有著巨大凹凸不平的盔甲或者說外殼,想必不是好對付的。
過了一會兒,土伯也飛到了。他先是吃驚地看著眼前這個一動不動的怪物,然後突然對著躍躍欲試的謝必安說道“先別著急動手,這個,這個好像不是敵人!”
範召南昂起頭看看這個有些大得離譜的東西,覺得土伯說的有些道理,最好不是敵人,否則真的不知道要怎麽打了,這個難道也是從陽間來的?蕭征他們最近又幹了什麽?
土伯慢慢飛高,隨著它不斷飛起,整個身體也開始膨脹,好像一個氫氣球飄在空中,隨即,土伯張開嘴大喊了一聲“八紘九野,萬壑歸墟!”
聲音尖厲,似乎刺穿了這個怪物黑乎乎的外殼。
土伯的話音剛落,範召南和謝必安就感覺到錯忘台周邊的土地開始震顫了起來,一種悶悶的轟鳴聲從大坑裏傳來,這個巨大的怪物外殼明顯發生了震動和傾斜,然後,好像一堵牆一樣,倒了下去!
還好不是向著範召南他們的方向,否則這麽短的時間,他們和土伯未必能逃出被怪物砸中的危險。
怪物倒地掀起的衝擊和震動,依舊讓他們兩個仰麵摔倒在地上。
怪物倒地後開始逐漸縮小,等範召南從地上爬起來再看,才發現那居然是一隻巨大的螃蟹!他們剛才看到的是螃蟹的外殼,而隨著它倒在了錯忘台上,目前看起來好像給這個大坑加了個蓋子。
隨著螃蟹越來越縮水,巨螯,螃蟹腿,都一一從大坑裏探了出來,最後,等一雙黑色聳立的螃蟹眼睛也從殼裏伸出來以後,它費力地撐起自己的身子,慢慢爬出了大坑。
雖然此時的螃蟹已經縮水了很多,但直徑一丈的螃蟹,依舊給範召南和謝必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即使土伯依舊停著空中沒有逃跑,也沒有示警,但即便這怪物不是敵人,這份身材帶來的壓迫感,依舊讓兩人逐漸後退開來。
螃蟹顯然是受傷或者精疲力竭了,它挪出大坑以後,就又爬在地上不動了,隻有眼睛不斷轉動,觀察著周圍。
土伯慢慢降低了自己的高度,徑直飛到了螃蟹的一隻眼睛邊上,然後開始發出一陣陣呼嚕的聲音,好像是蛤蟆剛吃了一嘴泥漿,才能發出那種粘稠得能帶出泡泡的聲音。
螃蟹的一隻巨螯有氣無力地抬了一下,然後兩隻豎起的眼睛都轉向土伯,又等了片刻,螃蟹開始吐泡泡,一副馬上就要脫水身亡的樣子。
範召南等了等,看不出這個怪物螃蟹馬上要在陰間再死一次,卻看到土伯繼續用泥漿音和它聊了起來。
看來,土伯掌握著一門他們兩個都不了解的外語。
好在這種咕嚕咕嚕和噗嚕噗嚕的交談聲沒有持續太久,土伯留下螃蟹在那繼續喘息,自己飛回範召南和謝必安的身邊。
“它是海蜃,是從歸墟來的使者。”
“海參?這明明是螃蟹才對啊!”
土伯眼下看來沒什麽心情和範召南扣字眼了,“它是海蜃!你們說的那種海裏看到的,虛無縹緲的幻影,就是它吐泡泡弄的,那個蜃!”
但這個外形,絕對是一隻螃蟹,而且是那種標準海螃蟹,兩頭尖尖的,剛才就是因為一頭紮在大坑裏,所以讓範召南誤以為是一艘外星飛船。
“歸墟?”顯然,謝必安在有關陰間知識方麵比範召南強,“它是從歸墟來的,使者?難道歸墟有變?”
“歸墟,隻進不出,那裏能有什麽變化呢?”土伯歎了一口氣,“隻是當年,歸墟和陰間一直有通道相連,絕地天通之後,陰間和歸墟之間也沒有了聯係。歸墟應該是感應到陰間重開,所以派了使者前來,希望再次創建通道。畢竟在過去,不同世界之間,都是有可以通行的道路。”
“那,這位,呃,使者海蜃,怎麽這幅模樣?難道就沒有好一點兒的方式進入陰間嗎?”
範召南說話的聲音不大,但顯然也是被這隻巨大的螃蟹聽到了。隻是現在它似乎不像剛才那麽虛弱,已經能支起自己的身體,換句話說,就又像一堵牆一樣立了起來,半個螃蟹肚子在幽冥的微芒裏顯得格外慘白。
嗯,尖臍,看來是一隻公螃蟹。
螃蟹又開始吐著泡泡,噗嚕噗嚕地說了起來。
顯然,它說的內容嚇到了土伯,直到螃蟹不再吐泡泡了好久,土伯才開始對範召南說,“歸墟和陰間都屬於冥界,各自都有相應的信物可以抵達彼此的世界,但需要盡量靠近對方的國度才行。歸墟在陽間的大洋深處,咱們陰間則是在東海之濱,所以海蜃便從海中潛行過來。隻是沒想到,在東海遇到了孽龍攪海,幾乎被打的身形俱滅,它,這算是以死態進的陰間,所以,就隻有墜入錯忘台了。”
孽龍?攪海?在陽間?也就是說,現在的現實世界裏,已經開始出現神話怪物了?被惡龍打的半死的歸墟螃蟹?!那,那蕭征所在的世界裏,目前要亂成什麽樣子?
範召南看看已經能比較自由地活動巨螯和螃蟹腿的海蜃,再看看遠處的道標光柱和其下三兩隻小鬼物,感覺著陰間世界的安寧。
“陽間,這是要出大問題呀,怎麽會出現了龍呢?”他不僅半是自言自語,半是和謝必安說著。
“啟明錄開啟,那麽沒有任何一個世界會太平。”謝必安知道沒有什麽危險,更不會打架了,便扛起自己的招魂幡原地消失了。
最終,還是要範召南自己拿主意,他謝必安懶得費腦子。
範召南看看土伯,又看看一丈高的螃蟹,覺得這樣說話實在是太費力氣。
“你能不能讓他再變小一號?他這個樣子進我蒿裏城,在馬路上都沒法掉頭,那些民宅可都要被他毀了。”
沒等土伯說什麽,螃蟹自己再次縮水,這下看起來好了很多,起碼和陽間吃螃蟹的八仙桌差不多大了。
“看來它聽得懂我們說話,隻是不會說罷了!”後知後覺的範召南有些高興,這樣好,起碼它不會像陸蛤蟆一樣和自己爭辯,嗯,即使爭辯,反正他範召南也聽不懂。
“那,看來,短時間內,它是回不去歸墟了是吧,就暫時在這住下吧。你,你負責看著它,順便教它一些咱們蒿裏城的規矩,主要是要服從城主的命令!”
桌子大小的螃蟹基本對範召南就沒有什麽壓力了,他對著土伯說著,不管蛤蟆的大嘴又撇了起來。
螃蟹嘴裏又開始吐泡泡,而且泡泡越吐越多,感覺它在很著急的訴說著什麽。
最後,它橫著爬開了兩步,雙螯舉起,緊接著一個巨大的泡泡從嘴裏吐出來,在雙螯之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泡泡屏幕。
範召南在陰間,第一次看到了電視,而且是真正意義上的生物液晶屏。
那是海天之間一場驚心動魄的風暴,海麵上激浪如山,陰雲裏電閃似鏈,雖然沒有音效,但範召南依舊能感受到無儔的威力在肆意狂暴。
在下一個瞬間,一個衝天而起的巨浪!那浪中似乎有什麽,但絕對不是水。
待到水勢窮盡再也無力上升,範召南這才看出,那是一條龍的龍首,依舊昂揚指向天空,在努力繼續升騰!
每個華國人都不可能認錯的東西裏,龍肯定會有一席之地。有無數神話,無數故事,無數繪畫都在描述這種神異生物,龍的形象也就印在了華國人的血液裏。
那真的是一頭蒼龍,金角、銀須、墨鱗,青銅為爪,赤玉為睛,狂風飛浪散為漫天帳幕。
似乎整個天地都為之動搖起來,龍首在半空中忽而轉向範召南,一陣龍威煞氣竟投過這個小小屏幕瞬間傳入他的腦海裏,令範召南一時間如墜冰窟之中。
蒼龍一聲龍吟,隨即猛然下撲,衝向了屏幕,一股巨浪激射而至,整個泡泡晃了晃,直接炸裂了。
範召南長長出了一口氣,這才慢慢緩過來,他看著螃蟹和土伯,分明感覺自己現在還有些腳軟。
歸墟使者海蜃,化身狗仔隊偷拍,被蒼龍大佬發現後反殺了。
不知道螃蟹吐著泡泡在繼續和土伯說什麽,反正範召南覺得自己這個結論是不會錯的。
對方是龍啊!
在範召南的常識裏,現實世界裏,還能有什麽生物和力量可以和它抗衡呢?即使拉出來所謂地球最強的花旗國海軍,大概也是要先用蘑菇彈了吧。
關鍵,有用嗎?
自己離開現實世界才多久啊,怎麽那邊就已經開始出現了龍?
“海蜃說,我們還是需要聯係一下陽間,歸墟一直保存著一件東西,就是為了啟明錄準備的,他這次出使的另一件重要事項,就是將這件東西交給陽間,交給啟明錄的引導者。”土伯的話點醒了範召南,確實應該盡快想辦法聯係上蕭征,陰間這裏的事,再加上這個歸墟使者的事,他居然還有給陽間送東西,嗯?歸墟給陽間送什麽?
“他要給陽間送東西?是什麽?會不會是不利於陽間的東西?”範召南作為曾經的人類,此時差不多成了人類的海關檢查站。
螃蟹揮舞著雙螯成串地吐著泡泡,大概是在拚命解釋,或者說是辯解。
“海蜃說,不是什麽害人的東西,就是啟明錄要用的一件道具,所以要交給陽間啟明錄的引導者。”一句話就把範召南打算驗看這件道具的想法給撲滅了,他應該也算是啟明錄遊戲的引導者吧,可惜,他是陰間的引導者——如果一定要這樣叫玩家的話。
“好吧,那我們就盡快想辦法聯係上陽間!使者嘛!隻要他不破壞蒿裏城的建築,他就先在蒿裏城住下吧,至於他回歸墟的通道通道?”範召南這才醒悟過來,他看著土伯,“我們要怎麽才能打開這個通道?難道又要在那邊的道標來場混戰?”
“當然不是,”土伯在空中飛了半圈,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話,“陰間和歸墟的通道,目前唯一可行的路徑,隻有通過大唐故土,也就是你們說的啟明錄世界來中轉,我們需要找到一處海眼,或者一處冥界井,這樣他才可以使用歸墟信物‘鮫人淚’,那是用來開啟歸墟通道的,類似你身上帶著的那個‘冥鐵信物’。”
螃蟹似乎是在配合著土伯的話,用巨螯從自己的殼裏拿出了一顆藍色晶瑩的寶石,想必這個就是土伯說的鮫人淚。
“我有一個疑問啊,你看,你說歸墟隻進不出,以前你還說那裏是用來永久關押壞蛋的地方,那麽,我們為啥要再建這麽個通道?難道是協助它們越獄?”
螃蟹似乎又有些激動,他晃晃身體噗嚕噗嚕又開始吐泡泡。
“他說,為了對抗繁星,歸墟勢必要出力,當年如此,如今也一樣。”土伯遲疑地翻譯著,然後看看範召南,又看看海蜃。
“繁星是什麽?”範召南看著土伯問,隨即想起來土伯也未必知道這個,畢竟他自己說自己沒有一萬歲那麽大。
“繁星是什麽?”土伯呼嚕呼嚕地問著螃蟹,雖然範召南聽不懂,想必土伯這表情看起來就是在問一樣的話。
螃蟹的回答很簡潔,土伯差點兒掉在地上。
“他說,他也不知道,這是歸墟之主的意誌,他隻是個傳話的。”
範召南無奈地看了看螃蟹,“你估計也不到一萬歲,對吧?”
螃蟹整個身子上下晃動了起來,隨即舉起雙螯,一副投降的快樂模樣,卻沒有吐泡泡。
陰間和歸墟的第一次恢複邦交談判,就這樣在三個“年輕人”之間形成了僵局。
範召南抓抓自己的亂胡子,“走吧,先回城,給他找到住處。看來我們要想辦法聯係蕭征他們了,陽間出了這麽大事,他們應該有所察覺,我們問問他們,順便讓螃蟹見到那些玩家。”
說著話,範召南帶著蛤蟆和螃蟹開始往回走,而這時範召南才發現其實螃蟹居然可以直行。
“可是,你能怎麽聯係蕭征?你不是說你始終沒法給他托夢嗎?”
“嗯,是這樣,我前陣子曾經實驗過,也找到了帝都的路徑和我們住的小區,但不知道為什麽,卻始終無法找到他家!而且,最新的一次嚐試裏,一旦我試圖靠近那個小區,就會被一聲獅子吼給震退,不知道陽間到底都出了什麽事!”範召南煩惱地揮揮手,似乎要趕走討厭的蒼蠅,“實在不行,就還是用啟明錄的黃家祠堂,起碼我知道怎麽找到黃顯,等蕭征他們進入遊戲,讓黃顯告訴他們就是了!”
等範召南和土伯帶著螃蟹海蜃走回蒿裏城的東門時,卻發現陰兵李果,手持大槍站在城門口,定定地看著範召南,而王棟則還是一副遊戲背景貼圖的模樣站在城門一側,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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