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凝霜笑著和張總打趣了一會兒，突然又嚴肅起來，說：“對了張總，聽你這樣說，這位吳先生根本沒和你接觸過，那他怎麽會知道婚禮係列，他找我合作的正是婚禮係列。”

    張總聞言又是一驚，半張著嘴巴，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什麽？這……這……凝霜，你不會懷疑我說出去的嗎？我可是隻字未和任何提及，這是我們倆這麽多年的默契了。”

    奚凝霜話一出口也有些後悔，這樣懷疑張總的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張總大事上從不糊塗，不禁有些難為情，歉意地說道：“張總，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覺得這件事巧合得有點玄幻了。”

    “的確蹊蹺。”張總覺得這回好像是真的碰上對手了，“凝霜啊，你等我理一理啊，我琢磨琢磨，我們再決定。”

    “嗯，我沒有答應他什麽，讓他和您談。”奚凝霜說道。談生意她不是不行，以前範澄喻的事都是她打理的，若不是她和張總談判成功，也不會有範澄喻的第一桶金。奚凝霜之所以這麽做，主要是為了她和張總配合起來，許多合作都有轉圜的餘地，進可攻退可攻。

    “好，我知道了。”

    放下奚凝霜的電話，張總在辦公桌前來回踱步。當初，範澄喻說會鼎力支持瑰麗，已經讓他覺得自己在為難時刻，有了救命稻草，現在又多出個實力雄厚的投資人。閱曆多的人如果太順利的時候，不免會多在心裏打一個問號，不會那麽輕易地相信幸運了。此刻的張總就是如此，他眉頭緊鎖，前幾天他特意去牌樓慰問了一下範澄喻，說是慰問也是想看看損失程度，已成廢墟的工廠，需要小半年重建，他在心裏也另外作著打算，沒想到今天又多了這麽一個事端。

    最重要的，吳念昔沒有找他，直接去找奚凝霜。至少以前，吳念昔買奚凝霜的作品，可是都走的官房渠道，怎麽突然之間直接去找奚凝霜了呢？這一個個謎團都讓張總覺得這件事並不簡單。

    張總思來想去，決定再等幾天，等等那個吳念昔會不會來找他，進一步地了解吳念昔的意圖之後再做決定，不過，奚凝霜說吳念昔和她談的作品是婚禮係列，這確實不同尋常。任何奚凝霜與張總的合作，在事成之前，他們連聊天記錄都不會留，到底是怎麽走露了風聲？他拚命地回憶這幾天都和誰無意見提起過這件事。

    經營著一家公司事情多，有時候張總的記憶也會有偏差，他就向辦公室外麵走，在公司的各個部門裏尋視，幫助自己回憶這幾天做過的事。

    他突然在設計部停下腳步，設計站劉數的操作台上有一個玫瑰盤繞的拱門的泥模。張總恍然大悟，一隻手拍在腦門上，“哎呦！”

    前兩天和奚凝霜聊完婚禮係列，出來就看到劉數的這個泥模，一時失言說了一句：“喲，奚設計師這麽快就讓你試做了？”

    劉數一臉木然地看著張總，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愣愣地沒有反應。

    張總走過去，拿起來左右端詳，“這丫頭終於要嫁人了，還能為此推出一個新的係列，我怎麽舍得讓她走啊。”本是自言自語的話，想必是讓別人聽了去。

    難道公司裏的眼線是劉數？張總想起劉數那張臉，便覺得不太可能，劉數是最普通的工人，他不是追求藝術美的那種工人，他隻是一個複製機器，所以他怎麽會被吳念昔看上做眼線呢？怎麽著，也要找個機靈點的。張總又開始加憶，那天在場的都有什麽人。好像還有一個輔助設計師徐兵，進公司不到兩年，難道是他？張總狐疑地向徐兵的位置上看去，空空如也。

    “徐兵呢？”張總順口問設計部裏的人。

    設計部的人見張總進來也不說話，隻在那到處看著臉上的表情跟著變化了幾次，好像上演了一場大戲似的，不知道老板又在琢磨什麽，按說，他從來不在設計部大辦公室停留，他心裏隻有一個設計師就是奚凝霜，這會兒怎麽關心起他們來了。誰也不敢接他的話兒。

    張總看到每個人一臉懵懂的表情不禁皺眉，“哎呦，我說的是外語嗎？”

    馬上有人說：“他今天請假沒來。”

    “沒來？”張總重複一句，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問他們，麵麵相覷不知所以。

    “誰帶他呢？”張總隨後追問了一句，任何一個輔助設計師進來，都會跟一位師傅，張總這一問，劉數像個學生似地舉起手，“我，我，張總，是我。”

    “到我辦公室來。”張總言罷，轉身往自己辦公室走，劉數緊張地跟過去。

    張總把徐兵的情況向劉數做了詳細的了解，劉數是個老實人，他並沒有在多去防備除兵，張總問他什麽，他都要想半天，努力回憶一些細節。把張總急得啊，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招劉數進公司的，設計師不是都應該有靈氣的嗎？怎麽會如此木訥。

    “張總，是不是徐兵犯什麽錯誤了？他就是年紀話多些，他，他……”劉數欲言又止，他不想在張總麵前去說徐兵的不是，但徐兵的確不是一個好學生。

    “你大膽地說，這事可大可小，你不要隱瞞。不然，你也和他一起走人。”張總半怒半哄地說。

    劉數深深吸了一口氣，自己的飯碗還是最重要的，“他來了這一年多，不怎麽上手，都是我做好的，他隻是看，說是尋找感覺，我想他可能比我聰明，不用這麽辛苦的練也能行，所以，我就沒多要求他，大部分都是我自己親自動手做的。”

    設計師配愛助力是為了幫他們做一些簡單的處理工作，也可以討論創作方向，繼續培養新人，瑰麗有五位設計師，除了奚凝霜，其他四人都有輔助設計師。

    張總這才知道自己的公司裏還有這種濫竽充數的人，不說徐兵到底是不是內奸，至少，這個人不應該再留在公司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