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總算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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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百名禦物修士一起出動並不罕見,罕見的是上百名禦物修士駕馭著法寶同時出現的情景。
    末法時代,法寶的煉製已經極為不容易。
    天道破碎,許多可以用來煉製法寶的方法已經失效,新時代的煉器師必須結合奇物和破碎的天道,一點點的根據每件奇物選擇適合的煉製方法。
    因此,曾經常見的法寶, 對於現在的修士而言已經成為奢侈品。
    但此時此刻,百件法寶在北疆的上空劃出動人的弧線,法寶的特有的波動在天空中閃動,讓其中的修士恍惚間似乎來到了修士的盛世。
    得到四位真君的暗示,沿途一切北疆修士全部回避。
    百人隊伍如入無人之境,直接穿過了北疆的土地,來到了北疆和極北之地的交匯處。
    崇尚帝恨天心髒的信徒們聚集於此,新的大薩滿薩因茫然的看著天空中越飛越近的彩光, 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昨天,他們還是北疆帝恨天信徒們的希望。
    誘騙了烏日來到這裏,用塞晗充當對方的枷鎖,通過獻祭法寶控製了烏日的心神。
    帝恨天的容器已經準備完畢,接下來隻需要不斷的祈禱,讓帝恨天的神力灌入烏日的身體,並使帝恨天再次降臨。
    但隻不過是一個晚上,一切都變了。
    真君明確的放棄了他們,上百名手持法寶的修士正在趕往這裏,現有的信徒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慘敗。
    “這是背叛,這是欺騙!”薩因看著遠方的虹光,憤怒的吼道,“帝恨天不會容忍這件事的發生,他會降下無邊的懲罰,以此來警告所有的背叛者。”
    在場的眾人都是最堅定的帝恨天心髒的信仰者,他們不會因為一本褻瀆的小說而改變自己的信仰, 也不會因為對方的神跡而對自己的正確有些許的懷疑。
    他們都是心髒教派的中堅, 是這個教派的基石。
    麵對即將襲來的上百名修士, 他們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拖住他們。”薩因毫不留情的說道,“是時候向帝恨天獻出自己的心髒了。”
    身披盔甲的戰士們向前走出,能夠為信仰獻身的覺悟化為熊熊烈火,在他們的體內燃燒。
    盔甲中的先祖之靈感受到他們的意誌,遠古的圖騰以動物的形式顯現,以他們的靈魂為燃料,釋放出璀璨的光芒。
    而薩因則走進神殿,來到了神殿的深處。
    在這裏,烏日被數百道鎖鏈所包裹,巨大心髒的影子將其包裹在其中。
    他每一次呼吸,都會轉化為心髒的悸動。
    在烏日的麵前,塞晗的玉蜘蛛在辛苦的勞作著,無數蛛絲將現實存在的烏日跟虛幻的心髒相互結合,以此統一他們的力量。
    看著已經快要化為實體的心髒,薩因心中又是一陣痛惜。
    隻差一點了。
    隻差一點點,他就可以讓心髒徹底實體化,從而引來帝恨天的降臨。
    可是現在, 他已經無法可想。
    為了不讓之前的努力徹底白費,他不得不將之前的準備全部用光, 以此降臨的並不是帝恨天的本體,而是帝恨天神國中的某個聖靈。
    這個聖靈或許有著陰神級數的能力,但距離真正的神明,還是太遠了。
    不過,他已經別無選擇。
    “塞晗,召喚帝恨天吧。用烏日作為祭品,召喚帝恨天吧。”
    跪在地上的塞晗依然帶著完美無缺的笑容,但說話的聲音又有了一絲顫抖。
    “但是父親,他會死。”
    骨杖毫不留情的砸下,在塞晗的臉上留下了一塊烏青。
    抓住塞晗的頭發,薩因憤怒的吼道:“誰才是你真正的主人!是我,是你的父親!他是我的工具,你也是我的工具!喚醒他!以他對你的愛,他不會拒絕這個請求的!”
    “……是,父親。”
    在一陣陣吟唱聲中,沉睡的烏日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麵前的塞晗。
    “塞晗……”
    “烏日……”
    “你準備獻祭掉我麽?”
    “嗯,所以我需要你自願被獻祭,自願獻祭的行為會取悅帝恨天神國中的某位聖靈,並降臨到這裏。”
    “你會因此自由麽?”
    “會!”一旁的薩因立刻吼道,“她會自由,我發誓!”
    “那麽,我願意。”
    伴隨著烏日自願被獻祭,心髒的虛影開始坍塌,青色的心髒化為神力,源源不斷的湧入到薩因的體內。
    感受到這份全新的力量,薩因感覺自己年邁的身體正在恢複青春,原本幹癟的肌肉正在重塑,重新變得結實有力。
    除此之外,薩因還能感受到一股來自異界的力量,有什麽東西正在占據他的身體,並想要從他的體內爬出來。
    “我感受到了,這就是您麽,偉大的聖靈!這份力量是何等的……何等的可怕,何等的邪惡!我能聽到瘋狂的囈語,也能聽到罪惡的呼喚!你們到底怎麽了,聖靈麽!你們已經發瘋了麽!”
    這一瞬間,接收了聖靈力量的薩因,也窺視到了一絲這個世界的真相。
    隻是這一絲真相,就讓他如墜深淵,瘋狂的哀嚎起來。
    恐怖的力量還在灌注,更多的真相不斷襲來,讓薩因不斷地痛苦著。
    剛剛回到巔峰的身體開始崩潰,大量的黑泥從薩因體內流出,充滿了整個神殿。
    之後,這些黑泥更是開始向外蔓延,並將觸及到一切活物徹底腐化。
    被腐化了的生物開始浮現出妖魔化的征召,並且快速完成了妖魔化的整個進程。
    生物體內的器官變成了兩套,植物則結出了奇特的果實,並從果實中誕生出更加奇特的植物。
    隻不過是短短的幾個呼吸的時間,原本帝恨天的神殿,立刻化為一座邪惡的魔窟,並向著周圍繼續蔓延。
    “這是啥?”飛過來的嶽靈看著眼前的一幕,頓時嚇了一跳。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抱著嶽靈的王懷也無奈的說道。
    這次,他真沒說謊。
    雖然經過了模擬,但他始終沒能查明這玩意的真相。
    哪怕死在對方手中,他所能得到的也隻是一些瘋子的囈語。
    按照他的推測,這些黑泥根本沒有意誌,死在對方手中根本不會得到任何有效的記憶。
    發現黑泥的範圍還在擴到,附近的生物已經妖魔化,嶽靈疑惑的看著手持法寶的修士們,又疑惑的看了眼王懷。
    “師妹,你要不坦白了吧,這玩意是不是你搞出來的?你這搞事能力比想象的還強啊。”
    “偶然罷了。”
    “師妹,你再這麽不坦誠,真的一個朋友都不會有的。”
    “我已經有兩個了。”
    “那兩個家夥真沒眼光。算了,我可算知道你為什麽要武裝這麽多修士了。現在,不是說廢話的時候了,同胞們,我們衝!”
    扯著王懷,嶽靈直接喚出青銅劍,率先化作一道白光,飛向麵前的黑泥。
    在她的身後,上百名修士不再猶豫,隨嶽靈一同衝鋒,化為一道道流光,衝向黑泥的範圍。
    事後,根據被救下來的帝恨天心髒派的信徒所說。
    這一天,他看到了奇跡。
    不過這份奇跡並不是由帝恨天引起,而是由仙盟的修士引起。
    毀滅性的黑泥可以腐蝕萬物,不過這群禦物境的修士憑借法寶和體內奇物力量,硬生生的將這些黑泥不斷的圍剿,淨化。
    這群修士應該是頭一次這樣行動,行動的方針也十分簡單。
    那就是砍!
    見到黑泥,就砍!
    見到妖魔,就砍!
    見到被腐化的活人,就砍到對方不能動彈,然後再將其救出去。
    本應該造成巨大威脅的黑泥,在以嶽靈為首的一群修士的配合下,直接被徹底拔除,直接從這個世界消失。
    “如果奇跡有顏色,那應該是仙盟的顏色吧。”這是這位信徒最後的總結。
    經過一天一夜的揮砍,王懷終於力竭了。
    體內的盤古靈液雖然可以快速恢複體力和法力,不過心理上的疲憊還是不斷的積累,最終讓他不得不休息片刻。
    黑泥的擴充已經被壓製,之後又在修士們輪班倒的轟炸中不斷的被消滅,最終慢慢的退縮,直到被徹底消滅為止。
    雖然擊退了這個大敵,不過仙盟的修士們沒有力氣歡呼,而是彼此靠在一起,沉沉的睡著了。
    王懷知道己方必定會勝利,但過程還是讓他累的想哭。
    在嶽靈天命的加持下,他們才勉強解決掉這個天災。
    若是正常情況下,天曉得這個東西會吞噬掉多少人命。
    他隻是想要賺點貢獻換個功法罷了,為什麽最後又演變成這個樣子。
    莫非就像丹青子說的那樣,自己就是個天生的搞事狂?
    雖然累的要死,不過王懷知道自己的工作還沒完。
    拖著呼呼大睡的嶽靈,王懷走進神殿,繞過躺在地上休息的仙盟修士,一路來到了神殿的底部。
    一拳將一座隱藏的門砸開,王懷走了進去,看到已經徹底化為黑泥的薩因。
    或許是因為被清除了大部分黑泥的原因,此時的薩因已經恢複了理智。
    完全變成一灘爛泥的他裹著塞晗和失去氣息的烏日,一雙眼睛在汙泥中遊走,很快就看到了突然出現的王懷。
    “該死的仙盟,該死的修士!是你們,是你們!”
    “對對,是我是我。我知道你的計劃,我也用我的方式破壞了你的計劃。我還提前做好準備讓真君拋棄了你,甚至你變成這個樣子都在我的預料之內。”
    反正嶽靈已經睡著了,烏日暫時死了,塞晗被薩因裹著什麽都感受不到,王懷幹脆過了一把先知的癮,將所有的東西說了出來。
    “你!怎麽可能!你到底是什麽人!”
    “一個被貢獻玩弄於掌上的可憐蟲罷了。”
    走上前,王懷踩著汙泥,體內的琉璃光隨之飛出,開始飛速淨化麵前的黑泥。
    感受到琉璃光上那股天然的克製,薩因慘叫著想要後退,但無論如何都無法逃過琉璃光的範圍。
    一邊逃跑,薩因一邊喊道:“他不是你的兄弟麽!他還沒有全部死亡,他還有活過來的方法,隻要你……”
    “放過你就行對吧?不好意思,我已經知道了。所以,我拒絕。”
    用琉璃光直接碾壓過去,薩因,這位野心勃勃的大薩滿,直接在琉璃光中煙消雲散。
    解決掉薩因,王懷從薩因的體內摸出半截鑰匙,然後又從烏日的身上搜出另外半把鑰匙。
    兩者合一之後,王懷直接將鑰匙插入塞晗脖子上的詛咒中,並使其恢複了自由。
    看著悠悠醒來的塞晗,王懷揮了揮手,讓她先聽自己說話。
    “首先我得告訴你,你父親薩因死了,我幹的。”
    塞晗看著一旁黑泥的殘渣,由衷的鬆了口氣。
    “謝謝。”
    “不用謝,我應該做的。第二件事,烏日已經死了,不過也沒有完全死。你之前在他身上留下了小小的後門,這個後門是什麽,你比我更清楚。”
    塞晗疑惑的看著王懷,感覺對方似乎比自己更清楚這一切。
    不過經曆了大戰的王懷隻想回去抱著嶽靈好好睡一覺,現在就跟一個隻會按空格跳過劇情的玩家一樣機械的說道:“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不過代價是重新成為對方的奴隸。通過奴隸契約將死亡的詛咒施加在彼此身上,讓彼此的生命共享。這個詛咒被解開的日子,就是你們死亡的日子。好了,勸說的話就這些了,你自己做決定吧。”
    “我感覺你好像已經知道了我的決定。”塞晗疑惑的問道。
    “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王懷打著嗬欠說道。
    塞晗微微一笑,黑色的詛咒再次在她的脖子上浮現出來。
    隻是這一次,她是詛咒的施展著。
    看著塞晗,王懷問出了自己問過,但還是想問一遍的問題:“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我愛他。”
    “愛情麽……真是一個虛無縹緲,但又讓人瘋狂的詞匯。你慢慢來吧,我睡覺了。”
    抱著懷中的嶽靈,王懷一秒鍾就沉入夢鄉。
    第二天醒來,王懷感覺自己變成了三明治。
    自己抱著嶽靈,而烏日抱著自己。
    古怪的姿勢讓王懷感覺自己變成了雙向插頭,怎麽想怎麽怪異。
    起身將烏日踹開,王懷看到塞晗站在一邊,臉上帶著奴隸特有的,完美無缺的笑容。
    “早上好,主人的卡嗎,尊敬的王大人。”
    “早上好。”
    被踹醒的烏日一個翻身,隨後將王懷抱在懷中。
    “我的卡嗎,是你救了我麽!”
    “一部分是吧。”
    “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我完全不記得我來這裏後的事情了。”
    “忘記了也沒關係,老老實實的當你的烏日老爺吧。”
    跟王懷敘了下舊,烏日立刻翻找自己的口袋,在發現鑰匙消失後臉色變了。
    “鑰匙沒了,薩因那個家夥在哪裏?”
    “到處都是。”
    “死了麽,那塞晗的詛咒怎麽辦?不行,我一定會找到解除詛咒的方法。等著我吧,塞晗!”
    “老爺一定可以做到的。”塞晗微笑著說道。
    看著一心想要解除詛咒的烏日,和絕對不會讓他解除詛咒的塞晗,王懷感覺這又是一筆孽緣。
    不過不管怎麽說。
    總算解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