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忽然出現的二師姐，王懷迅速退後恢複體力，拉過滿身是汗的嶽靈迅速問道：“二師姐怎麽會在這裏？”
    “我怎麽知道！讓我睡一下，我真的沒力氣了。”
    “莫非是跟蹤我們來的！妙音門真的人均跟蹤狂！”
    “你罵人的時候罵自己就算了，別把我也罵進去。好了，二師姐來了就沒問題了，咱們等著躺贏吧。”
    嶽靈似乎對鍾月很有信心。
    看到鍾月出現的瞬間, 她頭腦中緊繃的弦瞬間鬆開，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王懷則看著頭頂，觀察著鍾月與項德的戰鬥。
    血月籠罩下的鍾月，仿佛一頭矯健的狼王，施展著極致的暴虐。
    直到這一刻，王懷才知道鍾月的戰鬥方式。
    就是幹！
    她除了本門功法外幾乎沒有學習任何術法, 所有的法力全部用來淬煉肉身，讓她的肉身變得無比的強悍。
    戰鬥時也沒有任何武功，完全就是憑借本能，但以此走出了一條極致的路線。
    所有動作全憑本能，導致她的動作完全無法預測。
    而野獸一般的直覺又可以讓她精確的找到對方的弱點，讓她對空中的項德施以無情的打擊。
    再加上血月的加持，鍾月的速度快的仿佛流星，項德無論複活多少次都會被無情的擊碎，反而讓空中的魔氣不斷的被消耗。
    即便都是神通境，但鍾月所施展出的實力超出項德太多，導致項德完全無法戰勝鍾月。
    不死之身，有魔氣就可以複活，但一旦魔氣不足以支撐複活所需，那麽一樣會隕落。
    意識到自己完全不是鍾月的對手，項德終於退縮, 裹挾著烏雲向外逃竄。
    “傷了主人還想逃？逃不掉的！”
    元氣滿滿的喊了一聲後，鍾月仿佛大狗一般四肢並用, 向著逃竄的烏雲追去。
    在二人離開之前, 王懷看著空中的鍾月，發動了天命之眼。
    雖然模擬次數沒有了, 不過天命之眼還能用，還能看看鍾月到底是什麽隱藏命格，驗證自己之前“妙音門”隻收天命弟子的判斷。
    “姓名：鍾月。
    當前命格：【幼稚】（黑）：你的智商似乎永遠停留在12歲了。
    隱藏命格：霸者橫欄（天命·未激活）：你是一往無前的霸者，你會將擋在你麵前的一切粉碎，但你心中卻一直希望能夠有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讓你得到一次酣暢淋漓的勝利。
    本命格尚未激活，宿主需要擊敗一名真心佩服的對手才可以激活。”
    看完鍾月的隱藏命格，王懷確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斷。
    妙音門，果然隻收天命弟子。
    不過嶽靈是偶然將自己撈進妙音門的，這種事情究竟是偶然，還是有人刻意安排。
    感覺這裏的水越來越深，王懷果斷中止思考。
    在自己有足夠的實力之前，還是別去趟這池子渾水了。
    而且鍾月的隱藏命格也很有意思，【霸者橫欄】，確實很符合鍾月的氣質，隻可惜需要擊敗一名勢均力敵的對手才能機會。
    鍾月如此頻繁的挑戰大師姐，應該是將大師姐視為自己的競爭對手, 從而產生了這種意識。
    也就是說, 隻要鍾月可以擊敗大師姐, 那麽鍾月也就可以激活隱藏命格了。
    “嗯, 這個事情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恢複好體力，王懷起身拉起孫玉，對對方說道：“走吧，我們去邊境，然後你投降結束戰爭。”
    “好的，師父。”孫玉用力點了點頭。
    “等等，我也去！”已經睡著的嶽靈忽然睜開眼，對王懷說道。
    “你去幹什麽？哦，明白了，走吧。”
    這裏距離邊境已經不遠，王懷直接拉上孫玉和嶽靈，向著邊境飛去。
    在邊境處，王懷看到這裏有一個臨時營地，多名弟子在此駐紮，鎮守這裏。
    這裏的弟子有仙盟弟子，也有魔門弟子，彼此涇渭分明，看對方的目光也充滿了仇恨。
    看到這一幕，王懷又默默的歎了口氣。
    雖說不讓仇恨蔓延，不過進入戰場的兩百名修士也有自己的親人好友，如今幾乎都在裏麵隕落，這份仇恨的種子已經種下了。
    而這，也是當今天子想要看到的事情吧。
    製衡之道，就是要讓自己的兩把刀互相看不慣，培養彼此的仇恨，相互進攻。
    而自己則可以高高在上，平衡彼此的勢力，坐收漁利。
    一步棋引動無數殺招，當今天子當真可怕。
    沒有直接過去，王懷對孫玉說道：“你去吧，我身份特殊，不好露麵。”
    孫玉看著王懷，忽然有一股預感。
    這次分開後，可能就再也見不到麵了。
    呆呆的站了片刻，孫玉忽然流下淚來，啜泣道：“師父，我不想和你分開，我不想回去了。”
    “你傻啊，怎麽可能不回去。十年之期就快到了，你不回去也得回去啊。而且裏麵還有個入魔的項德，留下來是送死麽？”
    “那師父，我們還能再見麵麽？”
    “等你當了皇帝再說吧。”
    王懷隻是隨口一說，但這句話卻像是一盞明燈，照亮孫玉的腦海。
    “說定了，師父！等我當上皇帝，你一定要來找我！”
    “嗯嗯，去吧。”
    在孫玉的背後一推，王懷和嶽靈轉身離開。
    他聽到孫玉走進營地，然後高聲喊道：“魔門隻剩我一人，我代表魔門投降。”
    背後的營地響起仙盟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也有魔門咬牙切齒的詛咒聲。
    在路上，他看到了肩負著嶽千曲的孫化正向著這裏趕來。
    不過，他沒有露麵，而是推了一把嶽靈，對方就立刻走上前，從孫化那裏接過嶽千曲，然後慢慢的送對方前往營地。
    一路上，嶽靈走的很慢，並且時不時打量嶽千曲。
    感覺有些奇怪的嶽千曲，麵向嶽靈疑惑的問道：“怎麽了？為什麽一直看著我？”
    “沒事。就是感覺你挺親切的。”
    嶽千曲微微一笑：“有意思，我感覺你也挺親切的。這一次，多謝你們了。”
    “咱倆客氣啥。我跟你說，連山那家夥腦子裏有泡，沒事多揍幾頓就行。還有，那家夥麵容凶惡，不過對親人挺好，嫁給他不吃虧。”
    “呃……你很了解他啊，莫非你喜歡他？”
    “……想多了，我恨不得每天都揍他。”
    “哦。”
    “還有，晚點要孩子，太早生孩子不好，多跟他待幾年再說，他很喜歡你的。”
    “你在說什麽呢！”
    看著臉紅的嶽千曲，嶽靈釋懷的笑了。
    她以前一直擔心自己的父親沒有說實話，生怕自己的母親是被父親搶來的。
    但現在她知道了，父親沒有說謊，母親嫁給父親後可能有波折，但一定會十分幸福的。
    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消失，她平靜的將嶽千曲交給孫化，然後對嶽千曲說道：“可以了，我得走了。走之前我想說，我很想你，就這樣了。”
    看到嶽靈緩慢消失，嶽千曲雖然困惑，不過仙盟中有這種手段的也不少，因此很快就恢複過來。
    不過想著嶽靈最後的話，她總感覺別有深意，細想又想不太明白。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不過那個女孩子挺討喜的，以後要是生個孩子跟她一樣就好了。”
    “叫什麽好呢？”
    “連山沒有姓，那麽用我的姓好了。希望我得孩子能和那孩子一樣靈性，就叫嶽靈好了。奇怪，我為什麽會感覺自己以後一定會有個女兒。”
    等到王懷、嶽靈和鍾月消失之後，一個身影從樹林中走出，正是上官虹。
    “化果為因，這一刻終於圓滿了。王懷、嶽靈、鍾月，你們做的不錯。”
    伸手一抓，上官虹捏起曆史的脈絡，細細的感受起來。
    雖然入魔，不過項德之後會找到克製魔氣的方法，之後必成真君。
    隻是他隱患已經存在，對魔門的憎恨已經深入骨髓，協助魔門的王懷嶽靈等人也會被視為魔門奸細，對妙音門的憎恨自此種下。
    孫玉將來會發憤圖強，成為天子。
    孫化則對皇位不感興趣，之後遊山玩水，又是一段傳奇。
    連山則加入魔門，與嶽千曲成親，天資卓越的他不久之後就會得到造化鼎，從此一飛衝天，最終成為魔首。
    嶽千曲回歸仙盟，得到了足夠的治療，隻可惜拖得時間稍微有點久，身體未能恢複完全，最終還是難產而死。
    不過死之前，她還是看了眼剛出生的女兒，說了句“原來如此”，之後含笑而逝。
    曆史已經走向正軌，即便有點小出入，也無關大雅。
    就如同水麵上的漣漪，最終還是會被撫平。
    “不過化果為因不能被察覺，這份因，我全吃下了。”
    炸雷聲響起，種種因果飛射而出，纏繞在上官虹的身上。
    而魔首和孫玉感覺身體一顫，腦海中王懷、嶽靈和鍾月的記憶被飛速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上官虹的影子。
    教魔首武功的，是上官虹。
    教導孫玉的，是上官虹。
    最後與魔首一同抗擊項德的，也是上官虹。
    就連上官虹，也成了妙音門的上官虹，引導著道德真君的仇恨。
    關鍵記憶中的形象全部被替換，最後一份因果也被補全，讓化果為因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記下來，就是上官虹的消失了。去哪裏好呢，到西域如何？跨洋好像也可以，總之不能在大周了。”
    笑著拍著手，上官虹像是個出門遠行的孩童，興奮的看著周圍的一切，一路遠去。
    離開了壁畫，王懷、嶽靈和鍾月躺在地上。
    王懷現在根本不想動彈，不過鍾月明顯不想放過他。
    蹭了蹭王懷的鼻子，鍾月興奮的說道：“主人，起來玩球了。”
    “二師姐，我沒有那個興趣，你也不想看到我吃牢飯吧。”
    “壞家夥我趕走了，獎勵我獎勵我！”
    “摸頭可以吧。”
    “玩球，玩球！”
    “玩你個球啊！玩球是吧，給我撿去！”
    隨手將一個石頭搓成圓形，王懷用力一扔，看著鍾月瘋狗一般衝出去，然後繼續休息。
    嶽靈則呆呆的看著破碎的壁畫，不知道在想什麽。
    片刻之後，她展顏一笑，笑容在清晨的陽光中如同珍珠一般璀璨。
    起身活動著胳膊，她笑著對王懷說道：“師妹，這次旅行，真的太棒了。”
    王懷有一堆槽想吐，不過看到嶽靈笑的如此開心，也隻能無奈的說道：“你高興就好。”
    休息了一天之後，王懷和嶽靈繼續趕路。
    此時的王懷領悟了石頭開花，又完全解析了蝕心掌，找到了自己將要走的路。
    法武雙修！
    這條路會十分艱難，而且如果不是天才中的天才，最終也隻會泯然眾人，變成什麽都會一點，什麽都不精通。
    不過王懷有金手指在身，完全可以從金手指中獲得大量經驗技藝，走這條路完全沒有問題。
    畢竟身為一個穿越者，不走那上限最高的路，走哪條路？
    初步踏上法武雙修之路的王懷，實力突飛猛進，路上的一切妖魔根本扛不住他一擊。
    順利的走到第三塊壁畫處，王懷拉了拉嶽靈：“有感受到呼喚麽？”
    “沒有。”
    “嗯，看來化果為因的神通已經消失了。”
    雖然神通消失，不過這麵石壁依然存在。
    隻是上麵的壁畫已經完全消失，現在隻是一片空白，看不出任何神異的地方。
    關於石壁，還有很多謎團。
    比如石壁為什麽會在這裏？
    安置石壁的人是誰？
    對方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上官虹最後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些問題暫時沒有答案，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有答案。
    不過王懷還是將石壁收入自己的納戒中，以後有機會就讓人解析。
    若是解析成功，沒準自己也可以有機會施展化果為因，從而彌補一些遺憾。
    對這件事進行了收尾，王懷對嶽靈說道：“走吧，該回去了。”
    “嗯。”
    “回去第一件事幹什麽？”
    “揍我爹一頓！”
    “聰明，走吧。”
    此時此刻，魔首還不知道有兩個人要揍他，正在跟自己的師弟孫玉喝著茶。
    “我還說你今天找我幹什麽，原來是過來敘舊的麽？”孫玉無奈的笑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找你聊聊當時在南蠻之地的事情。對了，上官虹還是沒來找你？”
    “沒有啊。”孫玉無奈的笑了起來。
    說好了我當上皇帝就來找我，可是都這麽久了，你人呢？
    騙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