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我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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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懷之前就懷疑邪神雲淚萬年前就降臨到了陽神世界,現在看到的景象也驗證了這一點。

    對於邪神而言,上萬年的時光隻不過是滄海桑田,苦守萬年也不是什麽難事。

    但王懷不能被對方發現,不然讓邪神雲淚覺察到自己的目的,反而會讓化果為因產生一些無法預測的變化。

    抽出一根金線,王懷用其構建出副腦,開始運轉《太上忘情訣》。

    不過他還是感覺有點不保險,又在自己的元神中構建出層層偽裝,爭取讓對方看不出自己是誰為止。

    做好了準備,他才對前其他人說道:“在這裏修整幾天吧。這裏看起來食物不缺,我們爭取換一些食物出來。天守宗遺址離這裏還遠,我們需要提前做好準備。順便注意搜集一下情報。”

    約定好集合地點,王懷又拉住岑泉:“你跟我來。”

    “為啥?”

    “你懂!”

    岑泉看了眼滿臉厭惡的惠馨,隻好點了點頭,跟著王懷一起去做準備了。

    跟在王懷背後,岑泉叼著一根麥穗,雙手枕在腦後,不爽的問道:“王老大,為什麽不讓我跟對方接觸啊?”

    “你怎麽叫我王老大啊?”

    “總叫王大人怪生分的,所以還是叫老大吧。”

    岑泉已經二十多歲,經常風餐露宿,相貌還有些老成,被對方叫老大還真讓王懷有點不習慣。

    不過這不是他關注的重點,畢竟嘴長在別人身上,他想怎麽叫都行。

    回頭麵向岑泉,王懷正色道:“人家有未婚夫,目前還不確定死活,別亂來。”

    “也就是說,確認死了就行了?”

    “你這理解回路真讓我無語了。算了,若真是已經死了,你也能幫對方緩解一下,到時候任你吧。”

    帶著岑泉,王懷來到路邊的菜攤上問了問價,知道這裏已經有了貨幣,一種類似竹片一樣的東西。

    借來竹片看了看,王懷看到竹片上正麵印著數字,背麵則隱隱有神術的印記,想來應該是一種防偽手段。

    所有的貨幣都是由神祠統一製作,一旦彷製殺無赦。

    幫賣菜的老農賣了會兒菜,對方也很健談,知道王懷是異鄉人後便開始大肆誇獎這裏的好,並且力邀王懷留下定居。

    借著賣菜的功夫,王懷也了解了一下這裏的風土人情,知道雲淚娘娘十年前降臨到了這裏,並且開始征集廟祝,驅逐蟲子,最終奠定了現在的基礎。

    提及雲淚娘娘,老農也滿是感激:“沒想到在這個世道,還能遇到雲淚娘娘這樣的善神,真是我們前世修來的福分。”

    “是啊是啊。”王懷隨口應付道。

    邪神雲淚搞這些絕對不是無的放失,背後一定有自己的陰謀。

    不過之後就被神明道轉化,成為正神,可見對方的陰謀最終沒有成功。

    一想到雲淚娘娘搞出這麽多動作,最後卻便宜了神明道,王懷就感覺悲痛萬分,甚至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起來。

    “王老大,你笑的好猥瑣啊。”

    “你說奸猾都比這個詞好!”

    岑泉的賣相還不錯,一眼看過去就是個風塵仆仆的浪子,很容易讓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的喜歡。

    王懷往那兒一坐更是活招牌,讓平平無奇的菜看起來都可口了幾分。

    一個時辰不到,一堆菜就賣了個精光。

    可以提前回去的農夫老漢樂嗬嗬的將一些菜塞到兩人手中:“多謝二位了,剩下的菜看著不好看,不過都是親手種的,絕對好吃,你們就帶回去吧。”

    “多謝了。”

    捧著菜,王懷跟老漢揮手道別,回頭就看到岑泉若有所思的看著街道。

    “你發現什麽了?”

    “這個時代的男人都很強壯,女人看起來怎麽都這麽弱小。我原以為祖師爺是個例,但現在看來,好像個個都是如此。”

    “這才是常態,萬年之後的世界其實已經出問題了。”

    抬頭看著天空,岑泉悵然說道:“果然……一萬年啊……”

    感慨完之後,兩人帶著菜回到集合點,跟其他陸續回來的人交流了一下情報,隨後就準備離開這裏了。

    畢竟是雲淚的地盤,待久了可能有意外發生,所以還是盡早脫身的好。

    不過在他們準備離開時,卻發現城門緊閉,一隊身披甲胃的衛兵守在門口,誰都不能出去。

    走上前,王懷問道:“這位大哥,怎麽了?”

    沒等衛兵回答,旁邊就有人說道:“沒關係,常有的事。怕是有疫病流行,所以暫時封城吧。”

    回過頭,王懷發現是之前跟自己一起賣過菜的老漢,現在也被困在城內,出不去了。

    環顧四周,王懷發現周圍被困在這裏的人並不緊張,似乎已經習慣這件事了。

    上來答話的老漢甩了甩手中的方巾,對王懷說道:“反正現在也出不去,不如一起坐著吹吹牛,聊著聊著就過去了。”

    王懷審視了老漢一下,從對方身上並沒有感覺到神術的影子,於是點頭同意了。

    邀請老漢來到馬車旁邊,老漢看到不語後還驚訝了一下,隨後就拿出自釀的果酒,一群人很快就聊到了一起。

    他之前就知道王懷一行人來自遠方,立刻就問了很多外麵的問題。

    知道外麵依然是蟲子肆虐,老漢拿著酒杯感慨道:“果然,還是雲淚娘娘好啊,也隻有雲淚娘娘是這裏的救星了。我家婆娘生了七個,最後活下來三個。不過最近的孫子隻死了兩個,跟以前比起來已經太好了。”

    鍾月剛想反駁,不過王懷輕輕捏了捏鍾月的手,對方就馬上安靜下來。

    世道已經夠苦了,就別讓對方更加痛苦了。

    馬車旁邊,老漢絮絮叨叨的念著雲淚娘娘的好,說著以前的日子有多麽糟糕,說到最後甚至大哭一場,然後沉沉的睡著了。

    等到老漢睡著,鍾月這才靠在王懷懷中,小聲問道:“師弟,你剛才為什麽不讓我說?”

    “說了能有這麽用?”王懷感慨道,“外麵有蟲子,我們能做的就是趕往天守宗遺址,尋找解救的方法。即便幫這裏的人擺脫了雲淚的控製,我們也什麽也做不了。”

    “你也做不到麽?”

    看著鍾月,王懷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擔心,不禁啞然失笑。

    揉了揉鍾月的頭,王懷說道:“你是怕我道心失守,因此入魔麽?”

    “嗯……總感覺你一直無所不能的樣子,所以怕你受到一點挫折就萎靡起來。”

    “沒有那麽誇張,挫折總是會有的,雖然有點不開心但還是能吃得下。而且你對我評價很高啊?”

    “一直都很高。”

    看著王懷,鍾月想起之前的一件件事情。

    從最初的看不順眼,到後來的慢慢情深意重。

    從大周到北疆,從現實到陽神世界,鍾月感覺自己最近的重要經曆都與王懷在一起,讓她感覺對方已經是自己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轉過身,她將王懷推到在地上,仿佛一隻小狼般貪婪的聞著王懷身上的味道,最後咬住他的嘴唇,久久不肯放開。

    “那個,鍾師姐……”

    “你願意的。”

    “人多。”

    “我不在乎。”

    柔軟的手順著王懷的胸口一路向下,碰到灼熱的事物後顫抖了一下,但最終還是貼了上去。

    “我可能不太習慣,不過你習慣一下,以後可以的時候就能更習慣了。”

    抱住懷中柔軟溫暖的身體,王懷也小聲說道:“那你也習慣一下。”

    順著鍾月柔軟的後背一路向下,鍾月發出一聲低吟,之後慢慢習慣起來。

    第二天早上用飯時,一行人都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總感覺飯吃的有點尷尬。

    雖然兩人很隱蔽,但在場的至少有兩個人覺察到了昨晚的事情。

    不語對這種事情無所謂,岑泉則一直用玩味的眼神看著王懷,時不時衝王懷露一個大拇指。

    鍾月更是將頭埋在下麵,連一句話都不敢說。

    昨晚氣氛太好,一個不小心沒忍住。

    雖然都說修道之人不拘小節,不過這事有點過了,導致她一直沒敢說話。

    王懷也有點尷尬,好在農夫老漢沒有覺察到昨晚的動靜,笑嗬嗬的用竹片買了些酒送給眾人,然後對所有人說道:“城解封了,可以出去了。”

    有人幫忙緩解尷尬,王懷自然求之不得,連忙問道:“昨天被封是什麽情況?疫病麽?”

    “不是,有人藏孩子。”

    “人販子?”

    “不是。哦,忘了王小哥對這種事不清楚。雲淚娘娘定期需要孩子作為獻祭,有幾戶人家藏起孩子不肯交出去,還想連夜逃走,結果被攔下來了。喏,就在那裏,正在遊街呢。”

    順著農夫老漢指的方向看過去,王懷看到有七對夫婦被關在囚車中。

    囚車的空間不大,關進去後將頭和手固定在外麵,裏麵的身子隻能半蹲在原地,艱難的維持著這個別扭的姿勢。

    城內的居民站在路邊,義憤填膺的看著囚車,時不時將一些石子扔過來,砸的他們血流滿麵。

    “養不熟的白眼狼,雲淚娘娘要幾個孩子罷了,你們就這麽回報雲淚娘娘的恩情麽?”

    “別說是幾個孩子,雲淚娘娘要你們的命,你們也得給。”

    “砸死他們,別讓這種狗東西汙了雲淚娘娘的眼。”

    而在囚車旁邊,還沒有車輪高的孩子被鎖鏈拴在囚車上,不得不跟著囚車不斷的前行。

    更可恨的是,孩子沒有給鞋,一雙雙小腳已經被地上的石子磨得血肉模湖,但也隻能前行。

    看著哭的滿臉淚水的孩子們,一旁的農夫老漢還在搖頭說道:“何必呢,孩子沒了再生就是,為什麽非要藏呢?”

    看著和善的老人說出這種話,王懷渾身都在微微發抖。

    雖然明白這是這裏的特色,是這裏人為了取悅雲淚娘娘的手段,是他們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但他就是忍不住了!

    過往的經曆讓他最見不得這種情況,一想到有孩子在那裏被折磨,他就有不顧一切衝上去的衝動。

    而且他真的這麽做了。

    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衝到囚車旁邊,一掌將囚車轟碎。

    囚車旁的衛兵剛要喝止,就被王懷一腿打碎了膝蓋,痛苦的跪在地上。

    抱起一名小孩,王懷憤怒的吼道:“我看你們誰他喵的敢把孩子獻出去!”

    看著王懷衝出去,農夫老漢頓時麵色慘白,哆哆嗦嗦的說道:“這是幹什麽啊,禍事啊!你們快點勸勸他,不能這樣啊。”

    “是得勸一下。”鍾月點頭說道。

    走上前,她走到王懷身邊,擺出架勢後笑著說道:“師弟,早這麽幹不就好了麽?天大地大,我爽為大。別老是憋著了,對身體不好。”

    岑泉聳聳肩,站到了王懷的身邊。

    不語也微笑了一下,隨後站了出來。

    惠馨也沒什麽猶豫,小胖子則哆嗦了半天,但還是慢慢的挪到一行人的旁邊。

    連無雙更是取出了雷火彈,瘋狂的叫囂道:“來啊,老子再炸你一次!”

    “瘋了,都瘋了!”

    農夫老漢連連跺腳,然後立刻想走。

    但他剛剛扭頭,就看到一名黑衣廟祝從另一邊走來,慢慢的走向囚車旁的一行人。

    這名廟祝看起來似乎深不見底,每走出一步,背後的地麵就會產生漣漪一般的波浪,隨後就是一朵蓮花憑空產生,生長,開放,之後凋謝。

    四種狀態,對應了四時的變化,蓮花更是雲淚娘娘的象征,讓人感覺聖潔神聖,威嚴無比。

    走到王懷的麵前,這名廟祝口中發出音律一般的聲音:“你自戕吧。”

    “你有病吧?”王懷沒好氣的說道。

    “襲擊囚車,救下罪人,你們也是罪人。念你們是外來者,自戕之後還能保全全屍。”

    “所以說,你真的有病吧?”

    “冥頑不靈。些許小事,還用不著驚動雲淚娘娘,我來拿下你好了。”

    歎息一聲,廟祝的元神走了出來。

    如同火焰一般的元神大放光芒,如同神跡一般的情況讓周圍人不斷驚呼,之後更是跪拜下來,不斷高呼雲淚娘娘的名號。

    廟祝元神走向王懷,一邊走一邊說道:“看的出來,你對自己的武藝頗為自信。不過元神無影無蹤,你的武藝無用,還是放棄吧。”

    “是麽?”

    王懷冷笑一聲,隨後也元神離體,走向了廟祝。

    宛如琉璃的元神一出現就釋放出七彩光芒,廟祝的元神與其相比有著雲泥之別,讓廟祝元神都為之失神。

    何等強大,何等完美。

    眼睜睜的看著王懷走進,廟祝感覺自己就像是蒸氣碰到了鋼鐵,千錘百煉的元神在王懷麵前不堪一擊,直接被撞成了泡沫。

    他隻是走過來,我就受不了了麽?

    元神消散之際,他看到王懷元神回到本人的體內,隨後仿佛悟到什麽一樣拍手喊道:“我想到了。我知道該怎麽搞定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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