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天玄塔，王懷發現整個世界變了一個顏色。

    上次隻是接觸到天玄塔中寄宿的天道，就讓王懷差點被天道同化，最後是兩位師姐出手才將他奪了回來。

    這次，有了之前的經驗，王懷小心翼翼的維持著自身的元神，一邊控製天道，一邊操控天道，時刻調整著彼此的距離，讓自己始終處於可以掌控天道卻又不會被天道同化的位置。

    天道的本質都一樣，都是世界的起源，是萬法的起點，是不可說不可言的玄妙。

    但是天道在不同世界的表現卻大相徑庭。

    陽神世界原本的天道就是一尊偉岸的巨人，後來俠客組織建立了小天道，並由岑泉進入其中，成為新的天道。

    將玉璽放入天玄塔中，岑泉也隨之重新凝聚，化為天道，出現在王懷的麵前。

    看著王懷，岑泉還是之前的浪子模樣，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問道：“王大人，好久不見了啊。”

    “你是岑泉麽？”王懷問道。

    “不是，岑泉已經隨惠馨轉世去了，我是新生的天道，隻是借用了他的相貌性格罷了。你要看看他現在的樣子麽？”

    王懷點了點頭，立刻看到陽神世界浮現在他的麵前，岑泉和惠馨正躺在海邊的吊床上，兩個人看起來都七十多歲的樣子。

    他們沒有說話，隻是平靜的看著遠方的潮起潮落，聽著海水拍打沙灘的聲音。

    點了點頭，王懷說道：“可以了，知道他們一切安好，就夠了。”

    “好。”

    收了神通，“岑泉”對著王懷行禮，隨後說道：“好了，知道他們一切安好，那麽王大人您想怎麽開始呢？”

    “先了解一下天道的用途吧。”

    “可以。”

    一道玄光飛出，飛入王懷的腦海，讓他立刻明白了天道的一些用途。

    看完這段常人幾分鍾就能理解的內容，王懷疑惑的說道：“這、這不對吧？”

    也不怪他如此驚訝。

    因為按照王懷的理解，天道應該是萬法歸一，博大精深，無所不包無所不有的存在。

    但根據岑泉傳遞過來的信息，王懷驚訝的發現天道其實隻有兩個基本功能。

    何事當賞。

    何事當罰。

    看著王懷詫異的神色，岑泉笑著說道：“大道至簡，其實也就是如此。沒接觸到天道之前，總覺得天道神秘莫測，無法揣摩。但若是深入其中才會發現，天道其實就這麽簡單。”

    “但也簡單過頭了吧。等等，好像也不一定。”

    想起電子計算機，王懷想到那東西的基本功能好像就一個“1”和一個“0”，但就是這麽簡單的東西，卻組成了電子計算機龐大的功能。

    大道至簡確實沒錯，不過簡單的東西卻是複雜事物的基礎，是萬事萬物的基石。

    “嗯，學到了，明白了。”

    “領悟的很快。”岑泉笑著說道，“那麽接下來，就是實踐的時候了。我建議你去尋找一名神明一同學習，神明對天道的理解超越常人太多，他們是很好的老師。”

    “了然。”

    道了聲謝，王懷立刻拿起天玄塔，飛入血世界之中。

    與上次進來時相比，血世界已經變了一個樣。

    金色的麥田一直鋪向遠方，紅衣娘娘的廟祝們在田中巡視，根據農作物的生長情況進行總結，或是運用神術調整。

    風吹過，耳邊響起麥浪的沙沙聲，田壟間的青蛙忽然叫了起來，讓周圍響起了一片蛙聲。

    看到這一幕，王懷感覺體內的血液被喚醒，數千年的農耕記憶在此刻醒覺，讓他有股想要下場親自種田的衝動。

    “王懷，你來了！”

    扭過頭，王懷看到一身綠的穀安才出現在自己身後，笑嗬嗬看著自己。

    “穀老先生，你怎麽知道我來了？”

    “那家夥告訴我的。”

    低下頭，王懷發現穀安才指的是地上的一株蒲公英，稚嫩的外表看不出有什麽特別之處，但仔細感知卻能發現，其中似乎隱藏著一份元神。

    “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麽，當時為了能夠活命，我祈求了農神的幫助，我連同我身邊的人都變成了植物人。王懷，你的臉色怎麽這麽複雜。”

    “沒事，我在想因為這個名詞笑出來，似乎會被扣功德。”

    “想笑就笑吧，我無所謂的，反正我功德多，大不了扣我的。”穀安才大度的說道。

    但他這麽說，王懷反而笑不出來了。

    看著這位可敬的老人，王懷收起笑容，問道：“然後呢？”

    “蒲公英就是一名同伴所化，他的身體可以分裂為成百上千個，每一個都是他的分身，讓他可以覺察到周圍的異動。你剛剛到來，他就告訴我這件事，所以我才能來的這麽快。”

    “原來如此。”

    捏著下巴，王懷發現變成植物人似乎並不是全無好處，至少這個可以監視周圍情況的能力就不差。

    回過神，他立刻對穀安才說道：“穀老先生，我師姐莊無妄在哪兒？”

    “剛剛舉行完祭祀，現在正在休息。走吧，我帶你去見她。”

    地麵隨之隆起，碩大的根須將王懷托舉在上麵，之後仿佛一條碩大的長蛇，飛快的向著寺廟趕去。

    在寺廟中，眼中含著金光的莊無妄正在小口的喝著酒。

    看到被托舉過來的王懷，神明莊無妄笑著舉起酒杯：“師弟，來，跟我喝杯酒。”

    酒碗中的酒仿佛盛著被打碎了的陽光，金色的光芒蘊含在酒水中，讓人一眼便知道這酒不凡。

    端起酒碗，小口的喝了一口，王懷立刻趕到有一股清氣從天靈蓋竄到了腳板心，整個人都被一口酒弄的通透起來。

    沒敢再多喝，王懷放下酒杯問道：“這是什麽酒，這麽厲害？”

    莊無妄無奈的看著王懷：“信仰。你是我的廟祝，連這個都沒看出來麽？”

    “師姐，不要亂用反問句，不然會讓人感覺你在生氣。”

    “我就是在生氣。”

    “也別隨便生氣，不然感覺是在打情罵俏。”

    “我就是……算了，別在意這些細節。”

    看著王懷，莊無妄感覺有點惋惜。

    之前王懷為了幫莊無妄躲過農神攻擊，陪莊無妄一同在幻境中沉淪了一段時間。

    可惜王懷醒來後什麽都不記得了，莊無妄倒是將那段經曆記了個一清二楚。

    無數次夫妻，讓莊無妄下意識的將之前的態度帶了過來，可惜王懷完全理解不了莊無妄為什麽這麽做。

    “總感覺我吃了不少虧啊。”莊無妄咬著大拇指說道。

    “師姐，你在歎息什麽啊。”王懷不解的問道，“而且從現在的恩賜來看，是我在吃虧啊。”

    “那是兩碼事。好了，怎麽了？找我有什麽事情麽？”

    “師姐看不到麽？”王懷疑惑的問道。

    神明莊無妄疑惑的盯著王懷看了一會兒，隨後搖頭說道：“不行，看不到，總感覺你身上被某種東西屏蔽了信息，幾乎什麽都看不到了。若不是我還有人間體，可能連你在這裏都感知不到。”

    “為啥啊？”

    “嗯……你身上是不是帶著什麽比神明的位格更高的事物，比如天道之類的。”

    王懷這才恍然大悟，將天玄塔取了出來。

    看著充斥著天道力量的天玄塔，莊無妄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這下明白了。這個東西暗藏天道，所以可以屏蔽掉我的感知，難怪我看不透師弟你的來意。”

    王懷則捏著天玄塔，突然有了一股有什麽很好的東西要來了的感覺。

    之前自己的金手指被封印，是因為用了金手指會影響到未來的走勢，進而被主宰察覺到。

    但如果有天道進行屏蔽，那麽是不是可以不被主宰察覺，進而繼續使用金手指呢。

    不過王懷沒有馬上實驗，畢竟現在自己的天道還是太弱小，還是等找到拓展天道的方法之後，再進行實驗吧。

    做出了計劃後，王懷將自己的目的告訴給莊無妄，便看到自己這位神明師姐將床鋪擺了出來。

    “果然，還是到了這一步了啊。”莊無妄歎息道。

    “師姐，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

    “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隻是想跟你成婚罷了。”

    “……好像我理解的沒有問題啊。”

    莊無妄苦惱的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對一旁看戲的穀安才說道：“穀老先生，麻煩你解釋一下，我感覺我很難將現在這種情況解釋清楚。”

    穀安才嗬嗬一笑，拉過王懷解釋起來。

    王懷理解的沒錯，莊無妄是要跟他成親。

    但莊無妄也沒做錯，這是最快的讓王懷理解天道的語言的方法。

    “與神明結婚，是為神婚，一些高階廟祝都是通過這種方法獲得部分神明的權柄，你想要的天道知識也在其中。神婚不能隨便舉行，一般也隻有神明的大廟祝有這個資格。當然，一些強大的神明可以神婚多次，比如我就跟農神神婚過。”

    王懷瞪大眼睛看著穀安才，腦子裏不由自主的有了一些不太好的聯想。

    隨後，他的腦袋被人重重一敲，穀安才沒好氣的說道：“你再這個樣子，我功德不給你扣了。神婚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們在一個房間裏睡一晚上就可以了。動或者不動都可以，這就是一個儀式，不用太在意。”

    “知道了。”

    回想起來，王懷發現從認識莊無妄開始，對方就一直纏著自己困覺，原來是這個原因。

    “嗯，我理解了。我一直以為師姐你是饞我身子，沒想到當時是要給我恩賜啊。”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被說服後，王懷立刻鑽進被褥。

    穀安才行禮後告退，莊無妄則鑽進了被褥，與王懷貼在了一起。

    雖然知道這是儀式的一部分，不過被莊無妄貼在身邊，王懷還是感覺有些不自然。

    尤其是對方是以神明的方式出現，而且還是自己侍奉的神明，某種神秘的聯係讓他對一旁的莊無妄產生了些許憧憬。

    扭過頭，他發現莊無妄也在看著自己，金色的眼睛中，似乎藏著一個世界，浩瀚無窮，令人浮想聯翩，最終沉浸其中。

    “師弟，你看我幹什麽？”

    “師姐，你又看我幹什麽？”

    沉默了片刻，莊無妄發現王懷果然什麽都不記得了。

    “該死，越想越吃虧！”

    “師姐，我覺得爆粗口不是一個好神明應有的行為。”

    莊無妄不滿的瞥了王懷一眼，隨後用力將王懷抱入懷中。

    溫暖與博大的感情瘋狂湧入，神明本身強悍的意誌席卷而來，讓王懷感覺自己被卷入海嘯之中，被迫的接受著神明的情緒。

    “師姐……”強忍著頭部的巨痛，王懷說道，“我覺得強行這樣也不是一個好神明應有的行為。”

    “閉嘴，給我忍著！”

    在巨痛中，王懷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自己的嘴角劃過，柔軟的感覺如同櫻花花瓣一般刻骨銘心。

    可惜，沒等他明白那是什麽東西，他就昏過去了。

    等他醒來時，神婚儀式已經結束了。

    揉著腦袋，他看著一邊的莊無妄，感覺彼此之間的距離從未這麽近過。

    儀式讓他和神明莊無妄之間建立起了某種神秘的紐帶，讓他可以分享莊無妄的部分權柄乃至力量，讓他可以更好的理解天道的本質。

    而且莊無妄對自己沒有絲毫防備，這意味著他甚至可以隨時奪走莊無妄的權柄，奪取對方的神職，讓自己封神。

    感受到這份信任，王懷立刻躬身說道：“多謝師姐。”

    “這是你應得的。”莊無妄背對著王懷說道，“好了，我知道你還有事，你就忙去吧。”

    “是，師姐。”

    直到王懷離開，莊無妄才如同烈日下的雪人，整個人都鬆軟的癱在地上。

    摸著自己的嘴角，她回想著昨晚的觸感，忍不住呢喃道：“師弟的嘴……還真軟呢。”

    而王懷則離開了血世界，根據神婚中獲得的經驗，開始嚐試去理解天道。

    天道雖然隻有最基礎的兩個功能，但卻可以通過兩個功能不斷的進行調整，最終形成浩瀚無邊的世界。

    透過莊無妄的權柄，王懷開始嚐試編譯天道，沒多久就順利的編輯出一個簡單的小天道出來。

    但如何利用這個小天道，卻是一個難題。

    這個小天道的內容隻有一條，那就是“做好事會得到獎賞，做壞事會受到懲罰”。

    之後，以天玄塔為載體，將這條小天道並入現有的天道中，就可以讓其發揮作用了。

    當然，王懷的天道還很弱小，發揮出的效果可能很弱，但好歹也是一種調整。

    思考了半天，王懷還是決定將其並入到一個世界中，觀察一下影響。

    這個世界需要足夠單純，但又要有很強的糾錯能力，以免被玩壞了。

    就是你了，劍世界。

    好消息：我沒陽！

    壞消息：我家人陽了。

    喜羊羊的日子馬上就要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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