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醫女背鍋記(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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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蜻蜓飛咯,飛咯!”

    “虎子哥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那誰撿到就是誰的。”

    “嗯嗯。”

    日落西山,江岸邊兩個四五歲的小蘿卜頭光著小腳丫踏水追著前方飛得老高的竹蜻蜓。

    男娃子畢竟大個一兩歲,很快就搶先一步撿到了竹蜻蜓,“嘿嘿,又是我先撿到!”

    女娃娃一見他先撿到了,滿眼祈求,很快眼中就泛起了淚光,“虎子哥給我吧,把竹蜻蜓給我吧~”她盯著他手裏的竹蜻蜓眼睛都舍不得動一下。

    “不行,說好了誰先撿到就是誰的。”虎子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唔哇哇哇哇~”女娃子小臉蛋兒一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小淚水包不住得往外流。

    虎子煩躁地抓了抓頭,突然像是想到什麽一般,“小魚小魚別哭啦,再哭村西的妖怪就要把你抓去吃掉了!”

    “嗚嗚你騙人,嗚嗚~村裏嗚嗚哪有嗝妖怪啊嗚嗚~”小女娃兩手不停的擦著眼淚,鼻涕都要流到嘴尖了。

    “小魚妹妹你信我,我見過那妖怪的,她長得可醜了,左臉上還有一條長長的蜈蚣,可嚇人啦。”虎子深怕小魚不信,小手焦急地比劃著妖怪臉上的‘蜈蚣’。

    小魚被他的動作轉移了注意力,紅彤彤的小眼睛不再往外冒水兒,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比劃。

    “我娘說妖怪喜歡吃愛哭的小孩兒,你不能再……再……”看了眼小魚身後正往他們這邊走來的兩人,虎子瞳孔瞬間放大,“妖妖妖,有妖怪啊!”虎子轉身就跑,小魚聽見有妖怪哪還敢回頭,撒開丫子往前跑,“虎子哥等等我啊,嗚嗚~我不想被吃掉嗚嗚嗚~”

    “嘿,這兩個小皮猴兒,這大白天的哪兒來的妖怪!”藥大娘罵罵咧咧地同時還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溫楓溪。

    “大娘,我沒事兒的。”聽出藥大娘話裏的維護,溫楓溪無所謂地笑道“我臉上這疤自己看著都嚇人呢,何況是那兩個孩子。”

    藥大娘憐惜地牽過溫楓溪的手,安慰似地拍了拍,“溪溪啊,大娘明兒個趕集就去城裏給你買張透氣的麵巾。”

    “不用了大娘,您采草藥賺錢也不容易,我平時在家照顧家弟不經常出來走動,您就別為我破費了。”藥大娘一抬嘴溫楓溪就知道她又要說些自個兒不苦的話,連忙壓下“大娘,我們出來散步的時間也挺久了,我想回去照顧我弟弟,沒準運氣好我弟弟今兒就能醒呢。”

    想到家裏還躺了一個,藥大娘點頭稱好。

    等回到了藥大娘的家,看著在床上已經躺了半月多的人此時正坐在床沿上,兩人一驚一喜。

    喜的是藥大娘,“哎呦,你可終於醒了。別說,溪丫頭這嘴巴今兒像是開了光似的,就隨口那麽一說,還真把你給說醒嘞!”

    驚的,自然是溫楓溪。

    當初強子扛著東沐漓進來的時候,她一眼就認出他了。事後也不好跟藥大娘說他倆不認識,想討個嘴上的名頭,又不想被他壓一頭,就說是他的姐姐……

    “看你這當姐姐的,開心得都走不動道了吧。哈哈,快過來給你弟弟把脈啊!”藥大娘歡喜的把溫楓溪拉到床邊的木凳子上坐下。

    溫楓溪“……”乍慫的心,顫抖的手,對上那雙深沉的雙眸,咽了咽口水,強撐鎮定道“你聽我解”

    “你是我姐?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此話一出,兩人均是一愣。溫楓溪試探性道“你真的忘記自己是誰了?”。

    “我,我好像嗯……我的頭好痛!”東沐漓捂住頭痛苦的往後仰。溫楓溪隻好扶他躺下。

    一站一坐的兩人又是一驚一喜。

    “怎麽會這樣!”藥大娘站在一邊又幫不上什麽忙,心裏急啊。

    溫楓溪心想這丫被帶回來的時候就是傷了頭部,看這樣子……莫不是失憶了?yes!真是天助我也啊!東沐漓要是真失憶了……嘿嘿嘿(狗頭壞笑)想想他以後跟在自己身後像個小奶狗似的姐姐長姐姐短的模樣,哈哈哈哈哈嗝。

    溫楓溪思慮過後,重新排整了自己的計劃。等他身體一好,她就把他誘拐回藥穀!再給他屬下寫封信綁架敲,詐他個風月樓一筆。這筆費用就當他掐自己的精神損失好啦!

    溫楓溪一麵心裏樂開了花兒啊,麵上卻苦得就差哭出來了,“弟弟啊,你沒事兒吧?讓姐姐我給你看看吧。”

    嬌嫩細長的小手一把拉過他的手腕。他手腕上覆上來的柔軟一時之間讓他莫名忘記了疼痛。

    東沐漓呆呆得盯著溫楓溪看,像是能看出什麽花兒來。眼前的女人眉頭緊蹙,時不時地點點頭,認真思索的模樣格外的引人注目。她的右臉長得很美,可左臉……看著那一道猙獰的傷疤,他卻並不覺得惡心,甚至神使鬼差地想伸手去摸。

    “啪。”溫楓溪左手輕拍開他抬起的右手,“別鬧。”‘俏皮’的一眼看得他心頭莫名一跳。

    接下來東沐漓都乖乖躺在床上溫楓溪說什麽他做什麽,一番檢查結束,“你現在需要休息,乖乖睡覺。”為他壓了壓被角,回頭示意藥大娘準備一起出去。

    她剛起身手腕又被拉住,“你去哪兒?”

    “我和藥大娘進山裏給你采藥,睡吧,等睡醒了你想問什麽都可以。”溫楓溪耐心地把他手放回被窩,看他安穩的睡去這才和等在門外已經背上背簍的藥大娘匯合。

    “溪溪啊,你弟弟情況怎麽樣啊?”

    “頭部淤血導致的短暫性失憶症,我準備為他采些草藥調養身體,慢慢養著,等淤血化開或許就能記起前事了。不過我把握不大,這種病說好了幾天,若是惡化了,可能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半月相處下來,藥大娘對溫楓溪的醫術深信不疑,“我看這孩子是個富貴命,你們的爹娘都被那可惡的土匪頭子殺了,你們好不容易跳江逃出來。那些不好的記憶他忘了也好。”

    初識她跟藥大娘扯了個謊說是他們半路被土匪打劫全家死得就剩他倆了。她編這些也是逼不得已,謊扯得越大越難填,斟酌利弊後還是全家死絕麻煩小些。

    看這天快黑了,溫楓溪快速接過藥大娘的背簍跟她一起上了山。趁這天還沒黑完,得趕緊快去快回。

    等兩人走後,泥牆角卻走出一個身著粉衣的妙齡女子,像是偷聽她們談話已久,等兩人走後,見四處無人,她悄悄地進了藥大娘的屋中關門上鎖。

    第二日

    溫楓溪和東沐漓同一桌對位而坐,四目相對,“我叫溫楓溪,你叫溫漓,自父母離世後我們兩個就相依為命,後來遇到土匪為求自保就雙雙跳了江。”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

    “來,叫聲姐姐聽聽。”

    “……”東沐漓別扭地撇過頭表示拒絕。

    “飯好啦,你們倆姐弟等會兒吃了飯慢慢聊。現在快去洗洗手準備吃午飯了。”藥大娘把飯菜端上桌後開始擺碗筷。

    午後,藥大娘要午睡,無聊的溫楓溪準備挑根屋外放著的細竹竿去江邊釣魚。

    披頭散發的東沐漓也跟了出來,“你去哪兒?”

    “釣魚啊。”溫楓溪蹲在竹竿堆邊挑挑撿撿。

    看著她那隻漂亮的手來回刨著那一堆不知放了多久的落灰的竹子,東沐漓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我也去。”

    溫楓溪最後拿了根拇指粗的出來,“好啊,叫聲姐姐就帶你去。”

    四周瞬間靜謐無聲,久到溫楓溪等得快不耐煩了起身時,一聲比蚊子還小的聲音傳進她耳朵裏,“……姐姐。”

    “誒什麽?我好像沒聽到啊,要不你再叫一聲?這次我絕對豎起耳朵聽!”溫楓溪把竹竿扛在右肩上,活像個地痞流氓似的朝他笑了笑。

    東沐漓臉一黑轉身就走,溫楓溪見此不再繼續逗他,拉住他道“要去你也不能披頭散發的去啊,要是被村裏的孩子們瞧見了又得被他們家長找上門來說我嚇唬他們家小孩兒。”

    “我沒有頭繩。”

    “可我也沒有。”溫楓溪有些苦惱地看著他那一頭潑墨長發。兩人離得極近,東沐漓的手不知何時伸到了她的腦後。溫楓溪一個不注意就被他搶了頭繩,沒了頭繩的束縛,及腰青絲一鬆而散。

    微風輕起,她的青絲順風劃過他的指尖,惹得他輕微一顫,“頭繩,我有了。”

    “……”

    這下輪到溫楓溪轉身就走。東沐漓反握住她的手,“我不會束發。”

    她背對著他咬牙切齒道“關我鳥事!”

    “你是我姐。”

    聽到此處,溫楓溪還有什麽不滿意的?“乖,再叫聲姐來聽聽。”

    東沐漓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很喜歡別人叫你姐姐?”

    “當然。”不可能啦!隻是喜歡你叫而已!要不是年齡條件不允許,我更想讓你叫我一聲娘呢!溫楓溪心中暗自誹腹。

    “咳咳,我的意思是說弟弟你躺了這麽久,我還以為你永遠都醒不過來了,你這一聲久違的姐姐聽得我格外歡喜呢。”溫楓溪說起謊來眼都不眨一下,就差擠出兩滴眼淚來證明自己一路等待他醒來的心酸。

    怎知下一刻她就被東沐漓輕拉入懷,“讓姐姐等久了,你若要哭,這個肩膀借你。”

    被迫靠在他胸膛上的溫楓溪一臉懵逼,雙手尷尬的不知往哪兒放,象征意義地拍了拍他的背,“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嗬嗬……”然後她一把推開他,頭也不回的進了屋,半響屋裏才傳來一句“進來,我給你束發。”

    東沐漓自是瞧見了那微紅的耳朵,嘴角不直覺地微微勾起,慢悠悠地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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