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光腳不怕穿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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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荷出於好奇湊過來瞧了一眼,嚇得手中啃了一半的酥糖餅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小姐,這東西你剛剛”她想說你剛剛是不是摸了,然後又扔了回去。
無奈出於恐懼,她結結巴巴沒有說出口。
楚暖迅速彎腰將地上的酥糖餅撿了起來,掉在地上沒有超過三秒的食物,是沒有細菌的。
嗯,還能吃。
無奈的握住碧荷的瘦削的肩膀“這隻是一顆牛眼而已啦,菜市場賣牛肉的小商販,每天要扔掉很多的,瞧把你嚇得。”
薄荷微微有些幹枯的嘴唇張了張,總覺得小姐醒來以後,好像什麽地方變得不一樣了。
她從前根本不會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的。每次回來都是心事重重,鬱鬱寡歡的模樣。
楚暖知道這丫頭沒有心眼,很實誠。
思索片刻,拉著她朝屋中走去,一隻腳剛剛邁進去,屋中那股子撲麵而來的黴味,卻是勢不可擋。
她倒是沒有矯情,在矮凳上坐下,伸手將身邊一個掉了漆的板凳拉了過來,拍了拍“坐吧,我有事要交代。”
她的語氣隨意,就像是要嘮家常一般。
碧荷卻無比緊張,有些急促的擰了擰衣角,磕磕絆絆的回應“小姐請說,我站著就好。”
楚暖指了指她受傷的腿“站著不痛嗎?或者你想後半生變成一個小瘸子,我大概不喜歡身邊有個瘸腿小丫鬟。”
碧荷有些不自然的坐下。
“相府中,除了張氏一手遮天,還有誰能鎮壓她?”搜腸刮肚想了半天,在她的記憶中好像沒有老夫人之類的存在。
碧荷聞言一個激靈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瘸著腿去將門合上,小臉嚇得慘白慘白的“小姐,以後莫要說這樣的話,她們說這樣口無遮攔,是要挨板子的。”
看著碧荷猶如驚弓之鳥一般,楚暖動動腳趾頭,就知道她在這個家的地位是多麽的尷尬。
是多麽的多餘。
“這裏就咱們,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對了,三天後我就要嫁給晉王殿下,你這傷不能耽擱,我不知道藥店在哪裏,你出去買點傷藥,順便買兩身好看的衣裳。”楚暖從懷中掏出幾顆碎銀子遞給碧荷。
碧荷盯著她手心的碎銀子看了半晌,突然移開視線,在她的身上來回打探,最終視線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什麽都不要問,什麽都不要說,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要不然我就不要你當我的陪嫁丫頭了。”楚暖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碧荷隻知道楚暖被關進柴房的消息,她揣著一肚子疑問,小聲的開口“小姐,相府的西苑是老夫人的清修院,我聽府裏麵的下人說,除非老夫人吩咐,就算是老爺也不能隨意踏入,那邊時常有鸚鵡學人說話的聲音。好像是大夫人前兩年為了逗老夫人開心,特意去尋的。”
聞言,楚暖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現在她孤立無援,短短三天的時間,想要給原本的楚暖報仇雪恨,實在有些鞭長莫及。
如今,她隻能盡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往後餘生,來日方長。
她相信總能找到的機會的。
本不想搞事情,今天她左右尋思,她最怕到時候被鬼王克死,本是一個回去的絕佳機會,就因為她沒有完成原身的交代,出現了意外。
怎麽想都是一件不劃算的事情。
“好了,你出去買藥吧。出了這個門,就忘了你剛剛說的話。知道嗎?”楚暖心中有了主意,嘴角浮現出一絲壞笑。
碧荷懵懵懂懂的出了府。
楚暖在原地轉悠了一圈,將門窗打開,被子還算幹淨,就是一股子黴味。
晾曬在院中,她便朝柴房的位置溜了去。
前腳剛剛將買回來的工具拿到手,準備走的時候卻聽到兩道熟悉的聲音。
“王四哥,說來也是奇怪,楚暖今天見到晉王府的人,居然沒有大吵大鬧?”一個身材中等的小廝拿著掃把,一臉不解。
王四看了他一眼“說不定是水灌了腦袋,想通了唄。”
直呼其名,沒有半點尊敬之意。
楚暖的心頭起卻是一震,要是她沒有記錯的話,當初張氏隻是讓他好好教訓教訓碧荷。
這個王四卻下毒手將碧荷的腿打折了。
楚暖偷偷從窗戶爬了出去,繞到了兩人的身後。
左右瞄了一眼,並無其他人。
她迅速出手,一左一右抓住兩人的頭發,一拉一和用力撞在了一起。
不給他們反應過來的機會,她直接將他們拖入了柴房。
雖然是白天,柴房裏麵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清。
她掄起剛剛順來的棒槌,對這兩人身上一通猛揍。
冷不丁的被人偷襲,王四跟小李隻能抱著頭一個勁的躲避。
雖然穿越了,楚暖的夜視能力依舊絕佳,她能準確的看清楚兩人的位置,專挑痛處胖揍。
直到兩人奄奄一息,她隨手將柴塊扔到了一邊,悄無聲息的離開。
從今以後,她的人她護著。
是夜。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朝西苑摸了過去,她的動作熟練,看著那道院牆,幾乎沒有多想,一個助跑,雙手一撐直接翻了過去。
院落中靜悄悄的,雖然伸手不見五指,她卻瞧見了窗戶邊上正磕著眼的鸚鵡。
在月光的照射下,它彩色的羽毛很耀眼。
考過去後,黑影取出早就準備好的布袋,一把抓住鸚鵡的嘴,動作輕巧的將它塞進布袋裏麵。
捂得緊緊的,貓著腰從側門離開。
在去廚房的小路上,映著月色,一張熟悉的臉頰露了出來。
正是楚暖。
此刻已經是後半夜,府中的巡邏的護衛早就睡下,她徑自來到廚房。
白天蹲牆角的時候,聽說張氏白天受了驚嚇,她的老爹特意吩咐人去郊外弄了鴿子。
要給他的寶貝疙瘩弄鴿子湯。
從窗戶翻進去,一陣翻找,發現鴿子已經清洗幹淨。
楚暖直接用刀柄將布袋中的鸚鵡敲死了,出於不忍,她特意將布袋放在灶台上,拜了三拜。
她本無意殺生,隻是形勢所迫。
希望這隻可愛的鸚鵡在去黃泉的路上,不要責怪才好。
拔毛,開膛破肚,清理內髒,整個過程一氣嗬成。
清洗幹淨後的鸚鵡,看上去跟鴿子並無區別。
為了毀屍滅跡,她直接蹲在廚房將鴿子肉燉了。
反正她一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等肉熟了,她從廚房最旮旯的角落裏麵找出來一個瓦罐,清洗幹淨後裝上鴿子肉。
細心的心第一案發現場清理幹淨後,伴隨著一聲雞鳴聲,她趕緊逃之夭夭。
回到住處,發現碧荷正一臉東張西望,滿臉疲倦,顯然是守了一夜。
將她拉回屋“我在集市上買的,趕緊吃。”
“小姐,你去哪裏了,後天你就要出嫁了,這兩天大夫人隨時會派人過來,萬一發現你不在怎麽辦?”碧荷急的都要哭出來了。
楚暖伸手在她的腦門上彈了一下“知道啦,趁熱吃,我已經吃過了噢。”
碧荷將瓦罐打開,聞著裏麵香氣四溢的肉香,眼圈不爭氣的紅了,豆大的眼淚啪嗒啪嗒滑了下來。
這大半年來,小姐吃肉的次數都屈指可數,現在小姐卻給她一瓦罐的肉。
她隻覺得心頭熱乎乎的。
楚暖生平最見不得誰哭,因為她壓根兒不知道如何安慰。
隻能虎著一張臉“不許哭,吃肉不香嗎?以後再這樣,我生氣了。”
碧荷害怕楚暖出嫁不帶自己,雖然臉上淚痕未幹,卻接近用狼吞虎咽的架勢吃了起來。
耐心的等她吃完,楚暖覺得自己缺一盒胭脂,將碧荷支出了府。
看著桌上的瓦罐跟骨頭,她直接敲碎了扔到了茅坑。
正在洗手的她,小院的破木門被人從外麵撞開。
張氏在一眾丫鬟婆子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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