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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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安靜的坐在a市最大的橋欄上,在她的腳下是平靜的江麵。月亮出來,安靜的吐灑著它的清輝,月光灑落在長江裏,江麵被照亮了。
她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腳下,夜色已深,周圍沒有一個行人,來往的車輛匆匆,也沒有人發現她的存在。
九玲瓏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流浪了多久,從小她就是個沒爹沒媽的孩子,但是她不想認命,哪怕一次次被丟棄,哪怕一次次被逼到無路可退,她都無比堅定。因為她想去看看,想去尋找,想去質問,那個生而不養她的人。
可現實總是把她打擊的體無完膚,在餓到和狗搶東西吃時,她也未曾感到羞恥。渴到去喝地上的汙水時,也未曾感到苦澀。她可以為了活著而去做任何常人無法想象的事情,可是越沒有擁有過的,也是越舍不得放手的。
可能是上天的眷顧,那天她被爺爺發現,撿了回去。到現在她還能清楚的記著那天,爺爺用心疼的語氣說“這麽小的娃娃可不能沒人管喲,以後跟著爺爺,隻要爺爺有口吃的,就不會讓你餓著。”
那時候的她還不懂這句話的涵義,隻是懵懂的知道,自己以後不用在為填飽肚子而煩惱了。對於一個靠撿廢品為生的老人來說,她不懂這將會是一個多麽大的擔子。
從那以後,爺爺每天都會給她拿回熱乎乎的大肉包子來,而他自己總是在旁邊啃著那已經發硬發黴的饅頭。每次九玲瓏遞給爺爺吃,爺爺總是微笑的和她說“小娃娃長身體要多吃點,他不餓。”
那時候,她還小,不懂得什麽叫關心。後來,爺爺送她去上學,她也慢慢長大,她明白了爺爺的幸苦。於是她努力讀書,放學後一起幫爺爺撿廢品。
就當她以為,以後會有爺爺陪著度過這一生時候,意外卻發生了。
那是個沉悶的陰天,她深刻得記著,爺爺被一個喝醉的男子推了一把,爺爺就那樣倒在了地下,雨水混著血水,緩緩流到了她的腳邊。
那個她唯一的親人,想一輩子照顧陪在身邊的人永遠的離開了她。可那個男人,那個罪魁禍首,竟然一點都不感到抱歉,男人隻是晦氣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人一眼,暗罵一聲晦氣就走了。
她還依稀記得法庭上,被宣布無罪釋放時那人得意的笑聲,還有那代表著公正的坐在法庭最中央的法官。她厭惡了,失望了,決定親手去維護正義,就在前幾個小時,她終於親手解決了那把她所有的生活都毀於一旦的人。
她已經不想再尋找了,她累了,現在她隻想和爺爺在一起,她想去見見爺爺,還想吃爺爺買的大肉包子,就在那個燈光昏暗,擁擠,卻又溫暖的小屋內。
隨著一聲微微的歎息,少女與這江水合二為一。
“爺爺我來找你了。”隨著重重的落水聲,少女留在這個世界最後的話,也飄散在空氣中。
……
過了很久,九玲瓏緩緩醒來。張望四周,是陌生的環境,她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低頭看了看,自己確實還穿著昨晚的衣服,衣服上還有水漬未幹。
拍了拍有點迷糊的腦袋,眼裏漏出一絲疑惑。
如果她記得沒錯,那麽現在自己應該已經死了。那溺水的窒息感,至今都令她難以忘懷。可是……為什麽,是在森林裏。
“死後的世界嗎?”
擰了擰未幹透的衣服,九玲瓏選了個方向朝前走去。現在她的腦子裏一團麻亂,自己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這裏到底是哪裏,為何一個人都看不到。
走了約莫兩個時辰,剛剛還豔陽高照的天,突然陰沉了下來。一陣陣雷聲伴隨而來,緊接著就是傾盆暴雨。
九玲瓏沒來得及躲閃,才短短幾分鍾就被淋了個透心涼。
剛有些微幹的衣服,瞬間又粘在了皮膚上。她四顧張望著,想找個躲雨的地方。
可偏偏老天像在與她作對一般,她的左側,緩緩走出一隻狼來。這狼異常的大,大到她覺得自己可以騎著它走。
九玲瓏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得接觸狼,她的腳有些軟,腿也僵硬得邁不開步子。
於是一人一狼便暴雨裏你看我我看你。
可能出於人求生的本能吧,九玲瓏強行控製著身體往前走,終於她踉蹌了一下,趕忙連滾帶爬地朝衝身後跑去。
她可以感受到,身後狼的喘息聲就在耳旁,那血盆大口是擦著她的後腦勺過去的。
可是,兩條腿的怎麽可能跑過四條腿的?九玲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雨模糊了她的視線,也讓那頭狼的速度受到了阻礙。
她使勁擦了擦自己被雨水蒙蔽的眼睛,邊跑邊向四周看著,遠遠看去,她隱約看到前麵有個深坑,這個坑不寬,足夠那頭狼跳過去。
她沒有猶豫,趁身後的狼被樹藤絆住之際,奮力朝那裏衝了過去。情況緊急,來不及讓她思考,奮身一躍,她便跳了下去。
九玲瓏緊貼著牆壁,向上看去,果然雨天不僅影響了狼的速度,還影響了它的嗅覺。之間那頭大狼從頭頂的坑上一躍而去,頭也不回地便超前方跑去。
九玲瓏癱坐在坑裏,此時坑底已經積滿了雨水,沒過了她的小腿處。
可精疲力盡的她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大口喘著粗氣,過了好久她才緩過來。此時她感覺渾身疼痛,又餓又冷。
還好這個坑的牆壁比較凹凸,還有一些藤蔓掛在上麵,九玲瓏用光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氣才爬了出來。此時雨已經變小了,太陽又重新升了出來。
她又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她不知道這是哪裏,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隻能選中一個方向一直朝前走著。
整整一天,九玲瓏都未找到出去的路,渴了就喝樹葉上麵殘留的雨水,餓了就摘些看著眼熟的果子吃。
但天還是慢慢黑了下來,夜晚的森林更讓人覺得陰森恐怖,還有陣陣狼叫聲傳來,好在她找到了一處山洞。這山洞似是從前有人住過,還有一張石床,那床上還扔著幾塊已經發黑到看不出來本來顏色的破布。但好在這裏地勢比較高,應該不會有野獸過來。
九玲瓏躺在石床上,走了一天的她早已精疲力盡,幾乎在躺下的片刻就睡死了過去。
風吹進山洞發出轟隆隆的怪聲,在山洞的深處,白天的那頭狼緩緩走了出來。
它看著石床上的九玲瓏並沒有張口的意思,反而走到九玲瓏的身邊,緩緩地坐了下來,用自己那碩大的尾巴包裹住她的身體。
此時睡夢中的九玲瓏感覺自己身邊暖暖的,不由得又使勁衝尾巴的方向蹭了蹭。
夢裏,她看到自己的人生,從小時候在孤兒院,到被小朋友們欺負。然後逃走,在路邊乞討,被搶錢,被拐賣,被追,她又逃,又流浪。
沒有人在意她的死活,也沒有人關心她的生活。她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
明明選擇了結束,可轉眼自己又清醒了過來,這就像一個詛咒一樣,一直纏著她陰魂不散。
不知睡了多久,九玲瓏終於醒來了。她搖了搖昏沉沉的頭,緩了緩,才想起來昨天發生的事情。
此時她正一個人躺在石床上,四周隻有小鳥的叫聲。
……
又是一天,九玲瓏還在尋找著出路,她多想看到一點不一樣的東西,可印入眼簾的隻有滿地的樹。
終於,老天好像聽到了她的祈求,在不遠處一條被人踩出來的小路印入眼簾。
順著這條路,一定可以走出去!她心裏這麽想著。
果然,沒走多久,前麵便出現一隊車馬。
九玲瓏加快了步伐,她迫切地想知道這到底是哪裏。
看著馬上那魁梧的的身材,九玲瓏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你好,請問一下這是什麽地方?”九玲瓏禮貌地問著。
馬上的男人低頭眯著眼睛,仔細地打量著九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人。這衣服是王靖義從來沒有見過的,還有那張髒的都快看不清容貌的臉,怎麽看怎麽可疑。王靖義正在考慮,自己要不要先解決掉再說。
“這裏是運鏢的官路,請問姑娘是?”
“運鏢?那是什麽?”九玲瓏沉思了片刻問道。
“在下勸姑娘盡快離開,這裏並不安全。”王靖義說完,不等九玲瓏再次張口,便繞過了她,朝身後招了招手,示意後麵的人跟上。
九玲瓏沒有再上去糾纏,她就安靜地跟車隊後方。雖然她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麽要穿著古時候的衣服,但是她知道跟著他們走一定就可以出去。
此時,王靖義身邊的手下朝身後看了看,轉頭對他輕聲說道“主子,那女人又跟上來了。”
王靖義並沒有做什麽行動,反而吩咐道“找幾個弟兄留心點,這條道比較危險,現在不適合大動幹戈,免得被別人趁火打劫了去。”
“是,主子。”那手下領命後便離開了。
就這樣九玲瓏跟了一路,那男子也沒有再來過問。一路上,聽著這些人談話的內容,他們似乎是要去一個叫流火國的地方。
而且她也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自己似乎已經來到了一個不同的時空,自己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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