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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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白皙光滑的肌膚就展露在他麵前,淩玄心裏驀然一動,接著卻是沉甸甸的失落,若她真是那人,怎麽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

    他甚至伸手細細摩挲了嫿棠琵琶骨的位置,完好得猶如最好的瓷器。

    淩玄覺得指尖慢慢有些發熱,忙飛快收回手,將衣袍替嫿棠遮了回去。

    他想了想,叫明德進來,低聲道:“將她送回去,隻你們幾個宮女動手,不能讓其他人動她。”

    明德擔心得眼睛微紅,忙垂眸輕聲道:“是——”

    於是,她就叫了自己手下的宮女,輕輕將嫿棠扶著了轎子,剛剛將嫿棠扶起來,就看到嫿棠的衣衫開了,露出裏麵的肌膚,明德臉上微熱,但當她看到嫿棠胸前隱隱的弧度,瞳孔一陣緊縮,明德驀然身子都發氣抖來,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她畢竟是伺候了淩玄多年的老成宮女,性子素來沉靜,立刻收斂了眼底的異色。

    忙飛快給嫿棠將衣裳整理好,也不敢看太子的神情,隻覺得後背似乎被一雙布滿寒霜的眸子盯著,明德生生起了一層冷汗,讓人飛快帶著嫿棠離開了書房。

    一路不敢停留,她們這隊宮女,飛快將嫿棠送回了她自己呆著的小院子。

    還未曾到,隻打開了院門,發財就匆匆跑了出來,他眼底怒氣衝衝,又帶著掩藏不住的焦急,看到明德這才停下來勉強鎮定地打了聲招呼,接著就默不作聲地掀起簾子,看來嫿棠一眼,就見人一把抱在了懷裏。

    看不出,他看起來年紀還小,卻是將嫿棠輕易抱起,就好像抱一個很輕的孩童。

    明德心裏微微泛起一絲訝異,心想,這孩子看著還小力氣怎麽這麽大?

    發財平時嘴巴還是很甜的,和明德也是認識,隻是今天卻好像從頭到尾被冰凍住一般,冷得讓人甚至不敢阻止他的動作。

    明德算是見過大世麵的,竟然也說不出不讓他碰嫿棠的話,這種感覺,她還隻在太子淩玄的身上感受過

    明德皺了下眉頭,想到嫿棠原來是女子,自己的一片癡心卻是錯付了,心裏黯然,也沒有太多心思去想發財的不對勁。

    確定發財將嫿棠抱進屋子裏,安頓好,也沒有對嫿棠做什麽不該做的想法後,明德就帶著幾個小宮女退了出去。

    旁邊的小宮女欲言又止,明德卻製止道:“今天的事情,若是我知道你們任何一個人說出去,不用太子殿下動手,我就親自滅了你們,聽清楚了嗎?”

    一看太子對嫿棠就不簡單,明德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她這話不是倚老賣老,卻是為了自己手下這幾個小宮女的命著想。

    這幾個宮女,一直都很聽明德的話,自然之道姑姑肯定是為了她們好,忙應承道:“姑姑放心,就算姑姑不提醒,我們也不敢亂說,都知道是掉腦袋的事情。”

    明德放下心裏,神情更是懨懨,歎氣道:“那你們都去吧。”

    等人都走了,明德又歎氣道:“美色傾國,希望這人不會惹出什麽事端來。”

    讓自己和太子都同時動心的人,可不是妖孽是什麽?

    聽說此人在春日宴和三皇子還——

    當時隻是以為此人交遊廣闊,但是,當知道嫿棠女子的身份,明德卻是看到了另外一番景象。

    ……

    卻說嫿棠這邊,第二日一大早就醒了過來,一醒就覺得不大對勁,因為自己都快要被壓得喘不過氣了。

    她清醒了一下,才發現是發財正趴在自己的身邊呼呼大睡,這家夥這次挺囂張,竟然半個身子壓著她,好像保護,又好像是獨占欲作怪。

    叫她能說什麽好呢?

    嫿棠輕輕提起他的手想從他身下溜出來,發財卻忽然睜開了眼睛,那漆黑的眼珠子沒有一絲困倦,帶著點充滿侵略性的野性。

    好像一直野生的豹子,發現自己到嘴的肥肉要跑了。

    嫿棠生生被自己的幻覺給雷倒了。

    她小聲道:“你起來,我半邊身子都要被你壓麻了。”

    發財卻沒動,皺眉問道:“你這麽小聲幹嘛?”

    嫿棠不自在地扭了扭臉道:“我沒漱口啊,會臭吧?”

    發財聞言就笑了起來,肩膀一聳一聳的,還小狗一樣,埋在嫿棠的頸間嗅了嗅,嘟囔道:“不臭,挺——香的。”

    結果嫿棠炸毛,直接捏著這小子的領子將他從床上扔下去了。

    發財也不生氣,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雙手叉腰,哼道:“我還沒和你算賬呢,昨天你為什麽冤枉我?我是誰的細作了??我怎麽就是叛徒?!”

    嫿棠扶額,這小子還真是記仇。

    她忙道:“是我誤會你了,原來是素兒拿那些東西進來,你氣性也太大了,解釋下會死嗎?就這麽跑出去,急得我到處找。”

    發財聽說嫿棠有去找他,嘴角開心地勾了下,卻又哼道:“算你有點良心。”

    嫿棠見他心情很好,又語重心長地道:“那你以後能不能不要老說我喜歡誰?孟平是個老實人,你看你把他嚇得。”

    發財的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嫿棠教育完了發財,就起來整理了自己,特地還特地焚香沐浴,啃了點紅參,給自己加滿了精力,就準備繼續去找淩玄磨。

    既然肯讓明德將自己送回來,說明淩玄對自己還是不一般的,這個認知讓嫿棠心裏情不自禁有些柔軟。

    可嫿棠才出門就碰到了孟平,孟平給她帶來一個消息道:“太子殿下南下治水,後日就出發,他說你想留就留,想走的話,他離開的這段時間,你隨時可以離開。”

    說完,孟平將一個匣子交給嫿棠道:“殿下說,看在你跟了他這麽久的情分,還有你救了皇後娘娘,娘娘也早說要賞賜你,所以這是給你的,讓你好好過日子,如果沒什麽必要,以後不要再來京城。”

    孟平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對嫿棠道:“我是不知道你為何一定要走,不過,既然離開就好好過日子。我也要和太子一起南下,以後大概就後會無期了,今晚兄弟幾個聚一聚。”

    嫿棠心裏也無限傷感,點頭答應道:“那就在我們的院子裏聚聚吧,我讓素兒多弄幾個菜。”

    想了想,她心裏難免不舍,問道:“那我能不能再見太子殿下一麵,向他道別。”

    不知道為什麽,當時去意如此堅決,如今淩玄鬆口,讓她走了,倒是又依依不舍起來。

    沒想到孟平搖搖頭,有些鬱悶地道:“太子殿下大概是不想見你,已經留下話,讓你不必再去辭行。”

    嫿棠隻覺得心如刀割,難受地道:“殿下大概是對我很失望吧?”

    孟平沒說什麽,隻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勸慰道:“你也不用太自責,太子本沒有帶你一起南下的意思,你在不在都幫不上什麽忙。”

    嫿棠:“……”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不在南巡的考慮裏。

    太子一開始就並沒有那麽器重和相信她嗎?

    從這些現象是應該推理出這樣的道理,可嫿棠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肯定,太子不是那樣的。

    她隻能遙遙對著太子的宮殿拜了拜,然後堅定地道:“孟頭,你們走的那天,我肯定會去送你們的。”

    而此時的淩玄卻是在皇後的宮裏,皇後今日也是精心打扮,穿著嬌豔的粉色,頭發鬆鬆挽著,並沒有平日的珠翠滿頭,反而帶了些小女兒的情態。

    她看著淩玄,嘴角就情不自禁地噙著了笑意,隻是想到什麽又覺得不開心。

    “淩玄,你真的不會被那個墨七迷惑吧?”皇後是真的擔心了,自從她知道淩玄竟然在春日宴上,和墨七玩遊戲開始,那種深深的危機感,就一直縈繞著她。

    淩玄將麵前的碧螺春拿起來,淡淡地嗅了一下,神態淡漠,似乎什麽都沒法引起他的心緒變化一般,又慢條斯理低抿了一口。

    皇後卻緊張得手指都蜷了起來,就聽到淩玄平靜地道:“不知道母後怎麽會這麽問呢?”

    “你似乎對墨七越來越好了,那天,你和她到底玩的什麽遊戲,我也很好奇,本宮都沒怎麽和您玩過遊戲呢。”皇後說到後麵,心裏有些委屈,似蹙非蹙地看向淩玄,她總是仰望他的,可他很少低頭看向她。

    她以前很肯定總有一天,他會低頭,隻是,現在,卻忽然充滿了危機感。

    淩玄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孤本來不想解釋,隻是既然是母後問,那還是解釋下,我對她好隻是想順著他們的計策來看看到底他們想做什麽,不過,現在嘛——”

    皇後開始還覺得順耳,聽到他忽然的停頓,心裏一驚,著急地站起來,走到他麵前問道:“現在又如何?你難道——

    淩玄忽然看向皇後,皇後被他銳利的目光一掃,忙垂了垂眸。

    就聽到淩玄道:“孤現在確定她並不是別人的棋子,之所以有點像棠兒隻是巧合,其實也不是很像,你我都有些杯弓蛇影罷了。”

    皇後總覺得著形容聽著不太舒服,待要反駁,淩玄卻一下子將被子往茶幾上一磕,淡淡道:“她已經自請離開,孤也已經準了,以後皇後大可不必為這樣的小人物傷神。”

    皇後下意識不信:“怎麽可能,他得你這樣的信任,自然該感恩戴德。”

    “家裏人來接,她說心願已了。”淩玄說到這裏的時候,嘴角微微一冷,語氣更是深沉道,“孤向來不喜強迫。”

    皇後聞言,明顯鬆了口氣,撫著胸口道:“竟然會有這樣奇怪的人。”

    受到天大的恩寵,不稀罕就算了,還準備離去?

    簡直匪夷所思,她實在難以相信。

    淩玄哼笑道:“若不是她自請離開,孤也不會再留她身邊,那日隨著孤出去,她竟然收外臣的東西,正是在蘭陵王的府邸裏,真是丟孤的臉。”

    皇後聞言,皺眉假裝生氣道:“原來如此,真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太子可別氣了,這樣的人,也是您仁慈,若是本宮——”

    淩玄忽然看向皇後,似笑非笑。

    皇後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了,平日裏她可最是仁慈寬厚的,忙苦笑道:“哎,要是我,也隻能讓她離去了。”

    淩玄便點點頭,站起身,道:“正是,既然事情了了,那兒臣先告辭。”

    皇後戀戀不舍,跟著走了幾步道:“你不多坐會兒嗎?我讓秋月她們準備了你最喜歡的酒釀圓子,吃了再走也不遲。”

    這次太子卻不再讚同,而是道:“孤後日就要走,雜事纏身,等南巡回來,再來母後這裏叨擾”

    “可是——”皇後的的話還沒說完,太子已經幾個大步走得遠了。

    旁邊奶嬤嬤顫抖叫了聲娘娘,皇後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咬得唇上隱隱見血。

    最後歎氣道:“你們別進來。”

    她呆呆走到太子曾經坐過的座位前,忽然肩膀微微抽動,眼底的淚珠兒如碎落的珍珠般滾落,她顫聲道:“你心裏,這麽多年了——可有過我?”

    說著,她抱起那上麵的仰枕,緊緊捂住臉,用力嗅了嗅上麵的氣息,似乎還留著淩玄身上的龍涎香味,她依戀地抱著在臉上輕輕摩挲,輕聲道:“淩玄,我心悅你,你可知道,從見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你了,為何你眼底,總是隻有她?現在她都不在這麽久了,你就不能看看我?”

    她哭了一會兒,就聽外麵奶嬤嬤喜氣洋洋的聲音道:“皇後娘娘,太子讓人送了你喜歡的桂花糕過來,說是看到有這點心,記得您最愛吃。”

    皇後聞言,猛然抬起頭,楞了下,忽然又破涕為笑,拿出絲帕,擦了擦眼底的淚水,轉身走了出來。

    果然看到那金燦燦的桂花糕,散發著香氣,讓人瞬間食欲大增。

    “送進來吧,本宮也有些餓了。”皇後看著送糕點過來的明德,示意奶嬤嬤送上了一袋子金葉子,笑著道,“明德伺候太子也辛苦了,以後他身邊還需要你多多費心。”

    明德接過賞賜,滿臉的受寵若驚,忙跪下謝恩道:“伺候太子殿下是奴婢份內的事情,哪裏敢居功,受皇後娘娘的賞賜,奴婢內心惶恐。”

    奶嬤嬤看了皇後一眼,笑嘻嘻將明德扶起來道:“當得當得,這麽多年,太子身邊也沒有一個知寒知暖的人,可不是全靠著你嗎?這些,皇後娘娘都看在眼底呢。”

    皇後也淡淡一笑,看著明德道:“不過,聽說最近有人幫你的忙,看來你最近應該可以輕鬆點了。”

    明德好像楞了下,遲疑道:“最近好像太子也沒找別的人伺候,皇後娘娘是不是聽到了什麽?”

    皇後看了奶嬤嬤一樣,那奶嬤嬤會意道:“就是殿下的新寵,叫做小七的那個,可伺候得太子滿意?”

    明德意識到他們指的墨七,心裏一緊,臉上卻是帶笑道:“就是太子煩了那些官員總想往他宮裏塞人,所以才讓墨七頂替一下,如今用完了,似乎也不大適合留著,就讓她擇日返鄉了呢。”

    皇後和奶嬤嬤對視一眼,這才算徹底放下了心。

    “如此,她還救了本宮一命呢,本宮也送她一樣東西吧。”說完,皇後就命令奶嬤嬤取了一支簪子來,道,“這便當是本宮的一點心意。”

    說完,命人用精致的楠木盒子裝上,命令明德帶過去。

    明德走出去的時候,心事重重,旁邊的宮女問,她也不好說,隻是道:“墨七真是個聰明的,知道這個時候抽身而退,好險。”

    等手下的宮女再要問什麽,她是再也不敢多說。

    等她走近了嫿棠的小院子,就聽到裏麵發財高興的聲音道:“你別拿這些東西哄我,哼,我還在生氣呢,不過你放心,這些銀子足夠給你再京城買兩處鋪子,到時候你出去也能收點銀錢,夠你好吃好喝了。”

    嫿棠哄著小冤家,連淩玄給的那箱子銀子都給了發財,才讓他不生冤枉他的氣了,不然,他就是想起來就和她鬧一次,想起來又和她鬧一次,嫿棠真是怕了他。

    這時候,明德走進來,發財看了明德一眼似乎覺得她沒什麽危險,哼一聲,扭頭進了自己的房間。

    明德皺了下眉頭,嫿棠是不是將這個小子養得太嬌氣了,還有沒有點主仆的樣子。

    嫿棠被明德撞見,也覺得很是尷尬,打了個哈哈道:“明德姐,什麽風將你吹來了?”

    她目光落在了明德手裏,明顯有些誤會,吃驚地道:“難道太子還有賞賜?太多了,不用了。”

    明德搖搖頭道:“是皇後給你的,說是感謝你的救命之恩,這叫做多寶瑪瑙簪,別的不值錢,隻是這瑪瑙顆顆一般大,而且這孔雀能隨著溫度變化顏色,最是難得,你且收著,以後做個傳家寶,傳下去也不錯。”

    嫿棠好奇拿了那盒子,看了看那簪子,不知道為什麽,一股厭惡的感覺從心底騰起,害的她差點維持不住自己的笑容。

    她勉強道:“多謝皇後娘娘,那我是不是該去謝恩?”

    明德想起皇後問起嫿棠的樣子,忙阻止道:“既然皇後沒召見,你自己去未免沒那麽大的麵子,反而讓皇後不高興。”

    嫿棠心裏一鬆,笑著道:“那就請你替我謝謝皇後娘娘。”

    明德又看了看嫿棠,心裏的遺憾無法說出,誰知道她真是個姑娘呢?真是造化弄人。

    “你要是走就早些走,皇宮裏麵是非多,你最近得太子寵愛太多,殿下一走,就沒人罩著你了,知道嗎?”

    嫿棠知道,明德原可以不說這些,可她說了,自己就要承了她的情。

    嫿棠笑著彎了彎眼睛道:“我後日就走。”

    “和太子同時離開?”明德一呆,想不到她早準備好了。

    提到淩玄,嫿棠心底滑過一絲難舍,但是她卻燦然笑著道:“是,倒時候,我會目送太子出城。”

    “如此,以後我們可能就見不著了呢。”明德戀戀不舍道。

    嫿棠眼眶也有些紅:“我性子愚鈍這些日子多虧姐姐和孟頭的擔待和照顧,若是哪天來京城郊外的明月山,記得告訴我一聲,好讓我盡盡地主之宜。”

    嫿棠生怕他們找不到自己,道:“你們在山腳下,放煙,我就能看到。”

    明德眼眶也紅了,點頭道:“我會找機會去看你的,和孟平一起。”

    嫿棠想要抱下明德,可是明德一直以為自己是男的,自己抱上去,不會被人認為是變態吧?

    沒想到,明德卻先一步將嫿棠緊緊抱了抱。

    嫿棠有些受寵若驚,明德笑著低聲在她耳邊道:“我遺憾啊,你怎麽是個女孩子呢?不然,我都想好讓你娶我了呢。”

    說完,扔下呆若木雞的嫿棠,明德宮女瀟灑離開,誰說宮女就隻有謹小慎微,明德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而且拿得起放得下。

    嫿棠送走了明德,回屋看到素兒在那裏燒熏香,見她進來,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低頭默默折騰那個爐子。

    嫿棠覺得她那樣子,好像被主人遺棄的小狗一樣,終究心裏不忍。

    將那裝著簪子的匣子在她麵前晃了晃道:“別不開心了,你給三皇子傳信,我沒怪你,你忠心你們小姐,也算是忠仆,我現在走了你自己在宮裏小心點,這個簪子送給你,畢竟是皇後的東西,萬一有不長眼睛的欺負你,你也可以拿這個嚇唬嚇唬別人。”

    素兒驚訝抬頭看著嫿棠,她唇動了動,一把搶過匣子,硬邦邦說了一句:“以後別對人太好了,東郭先生的故事你沒聽過?!”

    說完,也不給嫿棠回答的機會,抱著那匣子生怕別人要搶她的一樣,跑了出去。

    “誒,我說——”嫿棠哭笑不得。

    她搖搖頭,重新坐在床邊,拿出針線簍子,這個雪緞是月貴妃賞賜的,又軟又輕薄,冬暖夏涼,給嘟嘟做了個肚兜後,還可以給李馮蘊做件褻衣。

    想到那兩個人,嫿棠那小小的離愁,就被衝淡了許多。

    但是等她拿起來一看,發現裏麵有兩件做得完好的肚兜,一件是發財做好的,另外一個應該是素兒的,她莞爾了一下,低聲道:“我若是東郭先生,你也不可能是那條蛇啊。”

    剩下的要給李馮蘊做褻衣,她仔細回憶李馮蘊的身量,畫出了大概的切割圖樣,有些拿不準,準備明天問問明德,就放到了一邊。

    此時已經不早了,她卻隱隱聽到了一陣陣悲涼的琴音,嫿棠聽著隻覺得愁腸百轉,她站到窗前聽了一陣子,確定那琴聲是從水榭傳來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