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殿下,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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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正是淩玄的太子妃跳入深淵身亡的第二天,你出現在溪水裏,穿著華麗的衣裙,那套衣裙我給你帶來了,既然你在宮裏待了這麽久,應該知道是什麽身份的人可以穿。

    說完,李馮蘊將一個包裹遞給了嫿棠。

    嫿棠想打開,可是手一直抖得厲害,扯了幾次都沒能扯開包裹。

    她的腦子裏亂得好像沒有線頭的麻線,轟隆隆似乎在響著李馮蘊說的那些話,又似乎什麽也聽不見。

    忽然,她的額頭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按住,已經模糊的視線,終於定格在了李馮蘊帶著溫暖的眸子裏。

    他輕聲道:“別怕,什麽事情,我都會陪著你一起解決。”

    嫿棠鼻子驀然一酸,再也控製不住,捂著臉輕輕抽泣起來,一個溫暖的懷抱在此刻接納了她,李馮蘊的聲音似乎天生就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別哭,大不了我可以將嘟嘟冰封起來,大概能堅持十年,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嫿棠抽噎道:“真的?”

    “是真的,我什麽時候騙過你?隻是,那時候,即便是他親生父親的心頭血也救不了他,我必須想別的辦法,可你放心,窮極一生,我都會想著這件事。”李馮蘊輕輕撫摸嫿棠的後背,讓她慢慢平複呼吸和情緒。

    最後,嫿棠終於停止了激動的抽泣,慢慢從他的懷裏起來。

    她的目光重新恢複了冷靜和堅定:“隻是若是能馬上找到對症的引子,那麽就什麽都不用害怕擔心了是嗎/”

    李馮蘊點點頭,他有些艱難地道:“我隻是接到了太子殿下的一件東西,所以我想,或許你是有機會得到他的心頭血的,甚至可以不用和他說起嘟嘟和你的身世。但是也或許是我一廂情願,若你真是太子妃,你還想回到他身邊。”

    “不,我不想回到他身邊,我若是那位太子妃,就明白了為什麽我會懷著嘟嘟卻決定跳下深淵,我不想再重蹈覆轍,更何況——”

    嫿棠頓了頓道:“更何況我已經不記得他了,我隻想和你和嘟嘟在一起。”她說到這裏的時候,有些難為情。

    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抬頭就看到李馮蘊如釋重負般的眼神。

    接著就看到了李馮蘊遞給她的東西,竟然是一隻肚兜,應該是那天在山洞,他給她換衣裳的時候落在他手裏的。

    嫿棠氣得握著肚兜的手一個勁顫抖,這個混蛋,他不是說放她走嗎?做得那麽義正言辭的,轉頭卻想誣陷她。

    記起剛剛見麵的時候,李馮蘊有些躲閃的目光,和他憂愁的模樣,嫿棠驀然明白,他肯定是因為他從另外一個男人手裏收到了她的貼身之物的原因。

    她急了起來,臉脹得通紅,一把抓住李馮蘊的手道:“我沒有,我沒有和他發生什麽,那天我落水,他救我上來,給我換衣服——”

    忽然意識到這樣也是被令淩玄看光了身體,李馮蘊身為男人又怎麽會不在乎?!

    她氣得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呼吸也重了。

    李馮蘊忙拉住她的手,輕聲道:“我不介意,隻是我看得出,太子殿下大概對你很有好感,我想,以你的聰慧,騙到他的心頭血應該是有機會的,可惜,我卻不能陪著你一起去。”

    嫿棠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他去了淩玄肯定要忌諱吃醋。

    要他的心頭血就更不可能。

    嫿棠壓著心裏的思念,和對李馮蘊濃濃的愧疚,艱難地道:“那我過幾天就回去他身邊?你放心,我會想辦法盡快確定他是不是嘟嘟的親生父親,然後找機會讓他給我心頭血的。”

    “就今天吧。”李馮蘊看了看天空,掐指算了會道,“今天你還能見到他,若是過了今日,我估算他們是準備去匈奴做點大事,若是現在找不到他,你將很長時間都見不到他的人。何況——你不是要去尋發財嗎?我都聽杭城那個朋友說了。”

    嫿棠知道他說的是那位書店的老板,想不到,李馮蘊真的和他聯係,還知道了發財的事情。

    嫿棠知道自己該走,可是卻依依不舍,這麽久,她總是很彷徨擔憂,連晚上也因為警醒而睡得不是很好。

    而唯獨隻有昨晚,在李馮蘊的身邊,她才能安然入眠。

    他對她來說不僅僅是愛人,更是相濡以沫,永遠的溫暖安全的港灣。

    “我舍不得你和嘟嘟。”她撲進他的懷裏,剛剛見麵的時候,她還覺得不好意思,有些羞澀,可此時,她已經找回到當初在,明月山的感覺。

    李馮蘊的眼底也充滿了不舍,但是他隻能在嫿棠看不到的地方表現出來:“棠兒,你放心,隻要你還要我,我就永遠在離你不遠的地方,你信我。”

    嫿棠幸福得有些想哭,她依在他懷裏不知道多久,遠遠的,嘟嘟叫娘親的聲音傳來,她才紅著臉從他懷裏起來。

    想了想,拿出匕首,割了一縷自己的青絲,交給李馮蘊道:“你拿著這個,那個——嘟嘟想我的時候給他看。”

    她說完,不好意思地移開目光,不敢去看李馮蘊的眼睛。

    李馮蘊楞了下,忽然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更是讓她臉上的溫度不斷攀升。

    “李馮蘊,你說我真的還能回到明月山嗎?”她心裏憂心忡忡。

    李馮蘊的眼底好像萬年不變的磐石一般堅定:“自然是可以的。”

    這聲一聲稚嫩的嗷嗚聲,衝淡了嫿棠的滿腹離愁別緒,小乖搖著尾巴蹣跚走過來,在快靠近她的時候,吧唧一聲撲倒在地上。

    “嗬嗬,笨蛋。”嘟嘟笑了起來,抱起小乖,縮到了嫿棠的懷裏,甜甜地和嫿棠撒嬌道:“娘親,你想吃什麽我來做。”

    嫿棠驚訝:“你會做飯了?”

    嘟嘟得意笑了笑道:“我會烤魚。”

    早飯真的是吃的嘟嘟的烤魚,小小的一團,鼓著腮幫子,認真翻著叉在火上的魚,不知道他到底像誰,最後烤出來的魚,兩麵金黃,香氣撲鼻。

    嫿棠想象了下如果是自己烤——

    應該會烏漆抹黑吧?!

    “娘親喜歡嗎?等回到明月山,嘟嘟每天給你做,娘親。我們該會明月山了吧?”嘟嘟期待地看著嫿棠,眼珠子裏閃動著擔憂的光芒。

    嫿棠一下子停止了吃魚的動作,看了眼嘟嘟,又移開目光道:“嘟嘟,娘要和你說件事。”

    嘟嘟卻了然道:“你要去找發財哥哥是不是?我不能和你一起去找嗎?”

    嫿棠很為難,這時候,李馮蘊便出麵了,他招手讓嘟嘟過來,看著他問道:“你和我從杭城到此處用了多久?”

    嘟嘟掰著手指頭道:“四天。”

    李馮蘊一指嫿棠道:“你娘親卻隻用了一日,所以若是你耽擱了娘親救發財哥哥的時間,發財哥哥出了事,你會內疚嗎?”

    嘟嘟想了想,小大人一般歎了口氣道:“算了,我還是和幹爹在杭城等娘親回來吧。”

    嫿棠和李馮蘊都被他的小模樣逗笑了。

    “來,嘟嘟,讓娘親再抱抱你。”嫿棠留戀低伸出手。

    嘟嘟就撲過去將小臉埋在了嫿棠的胸口,哽咽道:“娘親,你這次走後,就再也不走了好不好?!”

    嫿棠也覺得眼睛一陣酸澀,答應道:“好。”

    然後用力抱緊了嘟嘟肉肉的身體,她在心裏默默發誓,嘟嘟,等娘親回來,無論要付出什麽代價,娘親都要想辦法將你的病治好。

    抱著健康的嘟嘟,她不敢相信,如果有一天,他忽然日漸衰老,骨瘦如柴,會是什麽景象。

    她也不能想象,有一天,嘟嘟被冰封起來,無論她如何努力也無法感受到他的體溫,又會是何種感覺。

    老天啊,希望您可憐我前半輩子受了那麽多的罪,放過我的孩子。

    嫿棠在心裏默默祈禱。

    相聚的時間內總是短暫,離別卻是漫長。

    嫿棠一步三回頭,告別了李馮蘊和嘟嘟,毅然跳上戰馬,往渡口飛馳而去。

    李馮蘊的估計果然沒錯,嫿棠,剛剛回來,就看到一個陌生的匈奴人朝著自己走過來。

    可是,總覺得眼睛很熟悉。

    嫿棠呆了呆,這才指著那人不敢確定地問道:“孟平?”

    化妝成匈奴車夫的孟平一愣,瞪大眼睛用匈奴話道:“你怎麽認出我的?”

    嫿棠仔細看他的眼睛,和老實告訴他道:“眼神很不正經,還有,你眼球中間有顆小痣,你自己不知道?”

    “不知道啊!!”孟平立刻去照銅鏡,隻可惜那銅鏡不是很清晰,所以也看不清眼睛裏的那顆暴露身份的小痣。

    孟平放棄了,然後招手讓嫿棠過來問道:“你怎麽回來了?沒找到李馮蘊和孩子?”

    嫿棠道:“找到了,我和他們說好了,我去匈奴救發財,他們在杭城等我。”

    然後她問道:“對了,你幹什麽要打扮成匈奴人?難道你也被派遣去匈奴有任務?”

    孟平一臉神秘道:“既然給你機會讓你走,你還要回來就怪不得我們了,你現在肯定不能離開,不然壞了我的好事事小,若是讓太子殿下步入險境,那可不行。”

    嫿棠露出一個驚恐的表情:“什麽?你說太子殿下也要和你們一起去匈奴,太子殿下瘋了?!”

    之前聽大太監說的時候,以為是他們去,淩玄不會去,沒想到他卻是要親身犯險。

    她心裏這下子對淩玄去匈奴幹什麽,已經有了點底。

    所以也沒有怨言,非常配合地讓墨十八給自己化妝,為什麽是墨十八?

    因為每個暗衛都有自己的天賦技巧,墨十八的就是偽裝啊。

    之前幫嫿棠搜尋淩玄的那個就是追蹤。

    孟平的是他的功夫最高。

    而嫿棠,嫿棠的天賦技能大概是——運氣好?咳咳咳。

    大家現在都知道她醫術就那樣,隻要還是靠著李馮蘊給她的可肉白骨醫死人的救命藥丸。

    嫿棠剛剛還在路上發現,自己那個已經癟了一半的荷包又被塞得鼓鼓囊囊,所有被用掉的東西都被補足。

    嫿棠想到這裏就心口發熱,眼睛發酸,忙將情緒掩飾了過去。

    這時候,墨十八就得意地讓嫿棠看鏡子,結果鏡子裏露出的那張臉,充滿了野性的魅惑,簡直狐狸精一般好看。

    嫿棠呆了呆,自己都差點被勾了魂魄。

    她惱怒道:“他們都畫那麽醜,為什麽我畫成個妖精?!1”

    墨十八身子抖了抖,指了指孟平,不關他的事情,都是孟平幹的好事。

    孟平老狐狸一般嘎嘎笑,拍著嫿棠的肩膀道:“小七啊,我們幾個兄弟裏麵就你長得好啊,我們這次要去匈奴見貴人,總不能讓我們這些醜八怪卻給貴人敬酒吧?就要靠你撐場麵啊。”

    貴人?

    嫿棠的眸子沉了沉,其實這次的任務很危險的,因為,如果沒弄錯,淩玄想抓的是匈奴的可汗,那位耶律君臨。

    匈奴人驍勇善戰,而他們要要深入匈奴腹地去抓人家的可汗,她不得不佩服淩玄的大膽和狠絕。

    然而,她也想到了一個最好的辦法,能找淩玄要他的心頭血。

    不過這個辦法要在最後的時候用,讓淩玄不能有太多的時間來思考,權衡利弊。

    嫿棠咬咬牙,瞪了孟平一眼,道:“我就我吧!”

    說話間也到了啟程的時間,這時候,他們換了一輛匈奴商人乘坐的馬車,正好這日,來漢朝交易的匈奴人也成群結隊地回去,所以嫿棠等人混在裏麵也不算太顯眼。

    隻是,嫿棠很鬱悶地發現,自己卻必須要和淩玄一個馬車,因為她現在的定位是淩玄的寵姬。

    能讓她鬆口氣的是,淩玄也被畫得很醜,隻是那雙眼睛,依然好像夜空裏的寒星,明亮而耀眼。

    嫿棠假裝打瞌睡,混了大半日,此時渾身酸痛,隻好睜開眼睛,琢磨要不要和淩玄說一聲,自己出去騎一會兒馬,走路也好啊。

    沒想到,淩玄卻懶洋洋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要和相公孩子一起去過安穩的日子嗎”

    想了想,又嗤笑道:“該不會是舍不得孤,又反悔了吧?”

    說到這個,嫿棠心裏的恨意就冒了出來,她想到淩玄讓人送給李馮蘊的那個肚兜,其心可誅。

    所以他是不是從來做任何事情都是不折手段。

    那麽當年,他到底對那位太子妃做了什麽?他如今如此懷念她,是不是也是演戲?隻是利用自己的的一往情深,給眾人製造一個無害的假象?

    嫿棠動了動唇,發現自己在也做不到對這他心無旁騖,甚至還敢時不時出言頂撞。

    在聽到李馮蘊給她的分析後,她就已經回不去從前。

    嫿棠低低歎了口氣道:“李馮蘊對我很信任,不是任何人挑撥離間就會動搖的,我去匈奴隻是要救發財,不過殿下放心,屬下肯定也會盡心盡力替殿下辦事,屬下隻用空閑時間去找人。”

    淩玄冷笑道:“你以為孤會缺人嗎?你這樣的三腳貓,孤一抓一大把,不過,是你自己找死要回來,孤現在是不會再放你回去。”

    嫿棠低頭沒有再說什麽,先到那麽的沉默,很奇怪。

    淩玄忍了忍,心裏想起那天雖然想要放棄嫿棠,到底心難平,才讓人送了嫿棠的肚兜給李馮蘊,嫿棠跑回來,他還以為李馮蘊因此將她趕走,那這樣的男人,根本配不上嫿棠。

    而現在聽她言語之間,雖然李馮蘊告訴了她這件事情,卻並沒有嫌棄她。

    而她真是為了救發財才重新回來?

    嫿棠睡著了,這次她又做了那個夢,一個看不清楚的男人,用鐵絲親手穿過了她的琵琶骨,他的手很穩,似乎一點不害怕心疼,這個人是不是沒有心?她心裏想,接著,被一陣鑽心的疼痛刺得慘叫起來。

    “墨七,墨七,醒醒。”有人在大力的搖晃她的肩膀,嫿棠看清那張麵孔的時候,滿眼都是殺意,順手拔出他腰間的匕首,朝著他脖子劃去。

    淩玄眼神微沉,一把打掉了嫿棠手裏的凶器,伸手狠狠拍了她的額頭一下,冷聲道:“醒來!!”

    嫿棠被拍到穴道,意識立刻清醒,她看著飛遠的匕首,心裏劇烈波動,竟然有種衝動,想撿起那匕首再刺一次。

    不過她克製住了,眼底露出茫然的神情,看著淩玄道:“我,我剛剛怎麽了?”

    淩玄自己看她的瞳仁,發現她沒有在發狂,這才將她抱到馬車裏的皮毛上,淡淡道:“你剛剛做噩夢被魘住了,剛剛還意圖行刺孤。”

    嫿棠露出害怕的神情,還想要爬起來給淩玄行禮賠罪。

    淩玄不悅地道:“不必了,你不是故意的,孤自然不會遷怒你。”

    頓了頓,他又蹙眉看著她問道:“你剛剛夢到了什麽?”

    “我夢到——有毒蛇咬我,我想殺了那毒蛇。”嫿棠想起夢裏看到的淩玄,直覺那就是一條沒有任何感情的毒蛇,不由得生生又打了一個寒噤。

    外麵孟平小聲問淩玄道:“殿下,出了什麽事情?”

    淩玄淡淡道:“沒事,繼續走。”

    那邊領命,馬車又開始緩緩行駛。

    嫿棠鬆了口氣,伸手摸了下臉頰,發現,自己大汗淋漓,好像剛剛從水裏爬出來一樣。

    淩玄也看了她一眼,這天他們早早就宿營休息,有兩個商隊似乎看到他們停留也跟著開始駐營。

    嫿棠被分配到淩玄的大帳裏,過了一會兒,幾個侍衛送來了熱水,低聲道:“小七,你先沐浴吧!大爺在另外的帳篷裏和人討論事情,暫時不會回來。”

    嫿棠有些不好意思,她懷疑淩玄是因為看到她出汗怕她受涼,這才提前宿營,然而又覺得自己是自戀,他——根本不是這樣體貼的人。

    不過不管如何,有熱水,不享受,那是傻子。

    她美美洗了個熱水澡,淩玄果然如傳話的人說的那樣,沒有回來帳篷,不過嫿棠還是將自己裏三層外三層地裹住,不給他任何再親近的機會。反正現在天氣越來越冷,是該穿多些。

    ……

    “你確定看到樓蘭的皇子那羅齊了?”淩玄聽了孟平的報告,眉頭緊蹙地問道。

    “是的,剛剛休息的時候,他的人就在那個黃色帳篷的商隊裏出沒,大爺,我們要將他抓起來審問嗎?”孟平問道。

    淩玄想了想道:“不急。”

    接著孟平欲言又止,淩玄看了他一眼道:“你繼續說。”

    孟平結結巴巴道:“如果我沒看錯,柔陽郡主的哥哥,李飛安被他們抓了,雖然隻是匆匆一眼,應該沒錯,他們大概是因為刺殺您沒有成功,就抓了這個小子去匈奴複命,隻怕那畫舫主人現在也在匈奴。這就難怪我們將江南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發現他。”

    說完,他又偷偷摸摸看了淩玄一眼。

    淩玄把玩著手裏的白玉杯,淡淡問道:“你又看我做什麽?”

    在外麵多有不便淩玄也不便自稱孤,都用你我來稱呼。

    孟平猶豫道:“如果屬下沒看錯的話,殿下是要迎娶柔陽郡主的吧?那這位李飛安也算是您的大舅子,這麽不救,以後萬一出什麽事情,兩家人的麵上可不好看,何況,雖然那蘭陵王純屬多管閑事,當了我們的掩護,擺平王家,可外人看來,他可是救您於水火,會不會被人說閑話?”

    淩玄冷酷地道:“有的人自己要作死,難道我還要攔著?李飛安那樣的人,死了比活著好。”

    他這句話說得無情至極,以至於過來送茶水的嫿棠聽到,都覺得遍體冰涼。

    又聽孟平道:“柔陽郡主和這位兄長感情甚好,如果知道了恐怕要傷心。”

    “以後要是跟著我,讓人傷心的事情還多著呢,我也不過是看她長的還能配得上我的妻子,也未必會選她,但是你們別搞錯了,女人就是女人,和我的大計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淩玄冷酷的聲音在嫿棠的耳邊回響,她握著托盤的手慢慢收緊,所以當年的太子妃也是一樣嗎?

    如果自己真是當年你的太子妃,那她——

    該怎麽辦?

    忽然門毫無征兆打開,孟平的臉露了出來,嫿棠嚇了一跳,差點打翻茶盞,孟平也沒想到嫿棠會呆站在外麵聽他們呢說話,跟著嚇得不輕,正要和嫿棠對幾句詞,就聽淩玄道:“是墨七嗎?讓她進來。”

    孟平沒法,隻好用唇形和她說了一句小心。

    嫿棠感激地點點頭。

    她一步步走近有些黑暗的帳篷裏,隻覺得沒走一步,就更加胸悶。

    她握著金絲楠木托盤的手指,緊得已經在骨節處泛起白色,他……似乎除了那個高高在上的龍座什麽都不在乎,若是自己是當年的太子妃,到底是要腦殘到什麽地步,才想要嫁給他?!

    嫿棠忽然覺得自己錯了,想取淩玄的心頭血,不能用什麽正大光明的手段,不如——(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