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妖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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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袍人打斷我的思路,道說到現在,其實很多東西,已經不需要明說了,你們父親在得到我家先祖手稿之後,或許察覺到了什麽,所以才在四尊鎮河印中留下了什麽。

    他在臨走的時候勸過我,讓我別再守著這個墓,有些東西牽扯的太多,已經不能控製,這是一個局,一個死局,解開死,不解開亦是死。如果可以的話,我提醒你們,還是不要再涉足進去。那個層麵,遠遠不是我們能夠接觸的。

    我問他,那你為什麽還要堅持著?

    他好像陷入了短暫的僵持中,失神過後,反問我你又在堅持什麽?

    是啊,我在堅持什麽?對父親的親情?還是對一個結果的的追求?或許很多事情在我們的堅持中已經迷失,堅持隻是成了一種習慣,而非追求。

    之後的事情處理的非常繁瑣,在這裏也不用特別的去交待,五叔通過關係,黑衣人也不是什麽大罪不可饒恕,就此揭過還他平靜的生活,而對這件事了解更多的他依舊不願意鬆口,但是這次卻是動搖了許多,沒有說一定不可說,隻是說要和幾個老家夥商量一下,讓我們等結果。

    回到洛陽之後,我也顧不上對那個骷髏的承諾,迫不及待的打開他要送給蔣經國的信,裏麵同樣的,是一張佛畫,而不同的於我父親他們在四尊鎮河印中留下的,這是一副原畫,相對來說,倒是我父親臨摹他的。

    開始第一眼看到我父親遺留的佛畫感覺眼神非常的冷酷,並不像是佛家的那份親和,現在看到原著,才發現我父親那大老粗是不可能把這幅畫的神韻去臨摹下來。

    這個地藏王拈花笑眾生像,他的眼睛。非要用文字來形容的話。

    妖豔,狐媚,詭異,揪心?

    我想遍腦海中的詞匯,都無法明確的去表達出來。

    在一張地藏王的臉上。

    長了一雙女子的眼睛。

    他是在笑眾生,卻是在冷笑。

    我們三兄弟全部看的一頭霧水,嚐試換了無數個思維去打量這張圖,是地圖?可是完全沒有紋路,其中隱藏有小字?放大鏡都找不出所以然,無字天書?折射太陽光去看?都沒有用,這就是一張圖。

    一張除了眼睛,其他全部正常的一張圖。

    我看也琢磨不出個什麽東西出來,跟大哥打了個眼神,他跑過去關上店門,回頭我們倆就氣勢洶洶的站在我二哥麵前。

    他抬頭看了我們一眼,低頭繼續研究那張佛畫。

    這廝根本就沒想要給我們一個解釋!

    我喂了一聲,他才抬起頭,問“幹嘛?”那語氣極其欠扁,我當下也忘記了他是我平時最崇拜的二哥,叫囂道“幹嘛?!你問我幹嘛?難道你不應該把事情去解釋一下嘛?!”

    他反問“我為什麽要給你們解釋?”說完,他似乎也感覺到自己語氣不妥,接著道其實我知道的,跟那個黑袍人一樣多。

    我徹底的火了,對著他吼“這次你休想三言兩語就把我們糊弄過去!更別說什麽不能把我們拉下水牽扯下來的話,死就他媽的死吧,要死一起死,誰怕過,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讓我比死還難受,進墓裏先是差點被猴子給當桃子吃了,然後又差點死在血粽子手裏,現在竟然對這件事情還是一無所知,老爹寫信過來求救,難道就你著急麽?我知道我沒用,但是大哥呢?大哥總有用吧?你為什麽把所有的事都瞞著我們?”

    二哥看著我,然後閉上眼睛。

    等他再睜開的時候,卻發現他滿眼通紅。他說三兒,有些事情我真不能說,真的,別逼我。

    那一刻,我心疼,真心疼,我在怪他知道東西隱瞞,可是又何嚐不是他想一個人獨抗?能把他那樣性格的人逼的眼睛通紅,他又承受了什麽?

    我想要知道,憋的瘋狂,可是看著自己兄弟想要知道,卻不能說,憋的更難受。我不知道,我是否該逼他。

    我問他,當時你給我的那個黑盒子,裏麵是什麽東西?這個說得說不得?

    他點頭,道,那是一把鑰匙。其他的依舊不能說。

    頓了下,他接著說。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什麽都不知道,知道的越多,就越害怕。若果父親沒有來這麽一封信的話,我甚至以為很多事都被人忘卻。我可以就這樣安靜的做你們二哥,安靜的生活下去,安靜的照顧你們。”

    “他們從來沒有放棄過這件事。”

    這是那天二哥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沒想到的是,他和大哥一起把我陰了,第二天,他們倆失蹤了。我整個人仿佛陷入了無端的渾噩中,鋪子開著,或許跟沒開沒什麽鳥樣,因為我什麽也不懂,我知道我混蛋我二世祖我紈絝,可是在失去他們倆之後,我才知道我竟然不堪到這種地步。

    我他娘的除了花錢什麽都不會。

    於是我就想,我這麽一個廢物,所以他們才會丟下我一個人繼續,因為我是個廢物。廢物就要做廢物的事,我趙三兩幫不上你們的忙,拖你們的後腿了我不攙和了還不行麽?我去找俄羅斯大洋馬,賭錢,糾結一幫朋友去醉生夢死,往死裏喝。

    可是喝醉了,我卻發現比我清醒的時候更難受。

    我就是賤,閑著吃飽了撐著。

    你越是說不能讓我攙和,我越是想。

    這件事就像是一個,把我撩撥的,可是忽然一腳把我推開,仿佛一切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父親他們到底發現了什麽?二哥他們到底去了哪?這其中到底摻雜了什麽讓他們一群人全部都如此的忌諱?

    我要查,你們丟下我,我也要查。可是我一個人不夠,我能找誰?

    張凱旋?我感覺他跟我一樣,雖然身手不錯,可是也絕對不能幫到我什麽?朱開華?他隻是一個局外人,我拿什麽說動他來幫我?五叔?這個老頭子不用想,人老成精的東西靠我這點閱曆根本就駕馭不了?我那幫酒肉朋友,那更是扯淡。

    天下漆黑,竟然隻剩下我一人。就這樣渾渾噩噩的睡下去。

    我夢到那個老子天下第一的男人臨走的時候抱著我狠狠的親那一口,滿臉的胡茬刺的我生疼。

    我夢到那個任他跌宕起伏我自八風不動穩若磐石的男人紅著眼睛說,三兒,不要陷進來了,我不想我們家四個男人全栽進來。

    我夢到那個黑熊一樣的男人拿槍頂著張凱旋的腦袋罵道,你敢拿槍指著我弟弟,老子先開了你的瓢,你信也不信?

    我驚醒了,滿臉淚痕。

    我發現,我真的想他們了,真想。

    我想起二哥的話“我可以安靜的做你們二哥,安靜的生活下去,安靜的照顧你們。”

    安靜的生活,我也好想。

    可是樹欲靜,是否風就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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