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深夜才是戰鬥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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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燭影斑駁,屋內隻有白矜矜一人,她一直坐在桌邊搗鼓她的花花草草,紀尋在隔簾後沐浴。
她對著銅鏡看了又看,滿意地露出微笑,自己的容貌還是和以前一樣精致,待明日清早她就去柳家,不信還見不到蕭寧哲。
她想,她和蕭寧哲一定是命中注定,才會讓相見如此多舛。
沒過一會兒,紀尋撩開簾子走了出來,四月的天氣微涼,他裸著上半身走進來,瞬間就吸引了白矜矜的目光,她的眼睛緊隨他的動作,直到他穿戴好了衣服才移開眼。
“咳……你雖然三四十了,但身體還挺年輕的嘛。”她打破沉寂。
“誰告訴你我三四十了?”紀尋背對她係腰帶,後者愣了愣,“我自己,看麵相得出來的。”
“那你看的不準呀,我今年十八。”
“嗯……嗯?!你十八??你十八!!!”
紀尋轉過來,神色自若,“嗯,怎麽了?”
白矜矜站起來圍著他轉了兩圈,“大叔,你在逗我嗎?這麽高這麽壯,臉上這麽多胡子,居然和我一樣大?”
紀尋瞥了幾眼她的身材,淡淡開口,“是你發育不好。”
“……”白矜矜暴怒,跟在他屁/股後麵一個勁兒扒拉叫嚷著,“誰發育不好啦!你再說一遍?我胸大腰細皮膚白你看不見嗎……”
紀尋在房間內走來走去,她便跟著纏著,沒過一會兒天邊忽然打了個驚雷,她嚇的頓住腳步,再然後,風聲大作,大黃叫了起來。
“怎麽了?”白矜矜從窗戶望出去,直覺告訴她一到夜晚白溪鎮就不太平。
紀尋打開門,涼風吹進來,他走出去,白矜矜也跟著。
“何人在此?”
幾個腳步聲從遠拉進,三個人從黑黢黢的院瓦上翻了進來,腰間銀色的刀刃一晃,紀尋下意識抬起手。
“紀兄!”然而其中的聲音卻十分熟悉。
“阿冬阿夏?”
沒錯,來者正是白虎衙的捕快。
阿冬阿夏一個叉著腰,一個捂著胸口,還有一個支著雙腿,氣喘如牛。
“哎,累死了,紀兄,我們是奉黃老大的命去追逃跑的巫神婆和她的徒弟!才路過此地!驚擾了你和……這個、這個女人還真是你家的?”阿冬指著白矜矜。
紀尋點頭,“居然是他們……趕緊去追,勢必得把他們抓住!”
“嗯對!”阿冬阿夏點點頭看了一眼紀尋,後者神情嚴肅,“我跟你們一起。”
“誒……那我呢?”白矜矜適時候驚呼。
“你留在家。”
“不要!本姑娘一向最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要跟你們一起去追人!”
紀尋皺眉,冷硬道,“不行,回去睡覺。”
“睡你個頭,你每天晚上都出去,我為什麽就不能出去,我就要去!”白矜矜說著繞開他們徑直出了大門。
剩下四人眉頭擰成疙瘩,迅速出去。
白矜矜大步流星走著,餘光卻一直注意著身後有沒有跟來人,直到小道分叉口,她有些猶豫,隨便擇了條路,剛走兩步腰忽然被一人扣住,那人短暫迅速地把她往旁邊的路一抱,隻聞低沉的聲音在耳際響起,“走這邊,小祖宗。”
白矜矜揚起嘴角,跟上他,“大叔,哦不……算了就叫你大叔,等等我!”
五人在暗夜裏狂奔,白溪鎮的郊區植被樹木高大入霄,小道兩邊參差搖曳的影子跟鬼魂一樣,偶爾可以在田野裏看見幽藍色的磷火。
“你們、你們怎麽確定追的人往這邊跑了呢?”白矜矜喘著氣,這比在皇家貴族學院跑1500要稍微輕鬆些。
“我們在每一個到過宋府的外人身上都撒了追蹤香料,肖奇俗稱狗鼻子,能帶我們追。”
肖奇就是另一個捕快。
原來如此,白矜矜擦擦額間汗,抬頭,紀尋始終跑地比她快,但離她也不遠,甚至她兩步一衝就能扒上他的背。
白矜矜使勁搖了搖頭,她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又跑了一會兒,來到一處荒山野嶺,這裏的空氣中彌漫一股腐臭味,樹枝上掛著血符,地上的禿墳在月色下泛著白光。
是亂葬崗。
“再往前麵就楊樹村了,我們要過去嗎?”
五人停了下來,這裏的屍臭味太大,足以麻痹一個普通人的嗅覺,大家都望著肖奇,等待他的抉擇。
肖奇一時沒有說話,恰在此時,一束煙花從斜側方綻開,阿冬大驚,“是白虎衙的緊急支援信號!”
“什麽?!”
“我們中調虎離山之計了!”
“那個方向是白溪鎮偏街!黃捕頭今早帶了不少人回蒲縣,有人趁機作亂!”
紀尋眉目一凝,“我去吧!你們繼續追蹤巫神婆的蹤跡。”
“好!多謝!”阿冬按上紀尋肩膀。
紀尋知道從這裏到偏街有條近路,隻是不是那麽好走,但事急從權,顧不得那麽多了。
“白矜矜!”
“在!”
“跟我走。”
白矜矜點點頭,一股激動又正義的感覺湧上心頭,就仿佛戰士要去擊敗危害家園的敵人一樣,她誌氣滿滿,淦!
然而又跑了沒多遠,她實在累的不行了,一千五百米是有規定距離的並且是在平地上跑,但跟著紀尋繞那林林道道,就像在邊做高抬腿邊長跑。
她再怎麽高昂的誌氣都被磨的隻剩疲憊。
然而她一抬眼,紀尋的身體依舊很靈活,寬大的衣袍像蛾子一樣翩飛。
“大叔……”
沒人理。
“大叔!”
“說。”紀尋停下來。
白矜矜上氣不接下氣,“我要死了。”
紀尋忽然捂住她的嘴,把她往旁邊一拖,她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條狹巷裏。
她的嘴唇緊貼著紀尋的掌心,眉尖擰成疙瘩,用力掙紮著。
紀尋低頭警告似的盯她一眼,下一秒,一個人影匆匆從小巷盡頭跑過。
紀尋放開她追了出去,是宋家夫人。
那個唯一存活下來的人。
這裏離白溪鎮北莫約十裏,一個剛遭家破人亡慘禍的婦女怎會大半夜獨自跑來這裏?
並且,他曾讓黃捕頭派人去看著她,看來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複雜。
白矜矜一腳踹上他的屁/股,後者趔趄幾步,轉身,惱怒,“有病?”
紀尋不生氣時給人的感覺就好比山頭老牛,沉默老實,一皺起眉來就戾氣滋生,陰惻惻的像個變態狂。
但白矜矜知道他這人很善良,隻要不作到極致在他這裏就似起了點波瀾的湖麵。
“你剛剛碰我哪裏了?”她惡狠狠地擦嘴唇,一雙眼怒意十足。
她有很重的潔癖,相信你們都看出來了。
紀尋嘴抿成一條線,欲言又止,跟她計較就是浪費時間。
他從腰間掏出一個黑色的盒子,從裏麵彈出來一把形似的利刃,他嘴裏念動了幾句奇奇怪怪的話,隻見它如箭矢一般衝了出去。
而他則立即往相反方向跑。
白矜矜愣住,隨即記起來《強勢寵妻·九爺虐戀情深》是一本幻言小說,但她怎麽從沒看見過有這麽一個情節?
是她忘記了還是紀尋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物打亂了書中劇情?
不過白矜矜也沒有深思,她迅速跟上紀尋的腳步。
兩人沒跑一會兒就撞見了雙雙扶持行走艱難的三名白虎衙捕快。
他們都受了傷,有一個甚至肋骨被對穿了一個血窟窿。
“怎麽回事?”
“是宋夫人……那個女人極其凶殘,我們按照黃捕頭的命令準備把她帶去縣衙看管,但她不願,露出真麵目,打傷我們好幾個弟兄。”
“正巧黃捕頭回了蒲縣,人手不夠,我們才放出信號請求支援……”
紀尋按了按他們的肩,側頭,“白矜矜,你來照顧他們,送他們去柳家,我去追宋夫人!”
“啊?”白矜矜驚呼起來,立馬擺手,“不不不……我……”
然而沒等她說完紀尋就急匆匆跑走了。
“……找不到路啊……”
白矜矜人傻了,她一直跟著紀尋胡亂跑著,哪裏識得附近的路,要她帶他們去柳家,不是要她給他們送葬麽!
這紀尋怎麽回事啊,該相信她時臉臭的要命,一到關鍵時候就撂擔子,對她迷之相信。
她轉頭,那三人都齊刷刷望著她,她抓了下頭發,神色複雜,“走這邊吧……”
另一頭,紀尋在暗夜裏奔跑著,此時的他不像個三四十歲的村夫,倒像個十七八英氣蓬勃的少年郎,身姿矯健,步伐靈活,嘴裏一直念叨著什麽。
仔細聽似乎是咒語。
很快,前方出現了夜刃的影子,它正在與宋夫人搏鬥,後者披頭散發,身上的衣服被劃了很多裂口,一雙眼睛竟是蠅眼白瞳。
紀尋伸手,夜刃飛旋到他手上,他冷冷注視著麵前的女人,厲聲道,“還不現原形!非要我剝了你的皮麽?”
宋夫人眯起眼睛朝他看去,聲音幽怨細長,“你是……清昆山的人?”
紀尋甩出利刃,它瞬間穿過她的肩襟連帶著她的身體把其釘在牆上。
宋夫人怒吼著掙紮,卻始終動彈不得。
“別管我是誰,說出來你是誰,宋家慘遭滅門和你有什麽關係,還有,這些日子白溪鎮,梧桐縣以及楊樹村所發生的一係列血案,是不是都和你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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