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論聲四起，葉離並不放在心上，上前三步，道：“掌教，您是否說過，誰取回斬殺的妖獸元丹，便為您的承劍弟子？”

    

    玄青真人微微一笑，“是有此言。”

    

    葉離便回身望著澹台如月，“亮出來吧，給掌教看看。”

    

    澹台如月有些緊張，但還是依葉離的話，亮出了妖元丹。

    

    刺目的光團，在內庭中顯得極為耀眼。

    

    “啊？這……這怎麽可能？凝神三重的白蛇，居然真的被殺死了？”

    

    “不會的，不會是真的，這是假的。”

    

    “這太不可思議了，她是如何做到的啊？”

    

    ……

    

    一聲聲的議論，傳在每一個人的耳朵裏，都透著不真實。

    

    莫懷禮更是吃了一驚，難以置信地問道：“這……這是怎麽回事？”

    

    比莫懷禮更受不了的，是莫星雲。

    

    當莫星雲看到閃光著光華的妖元丹時，臉都要扭曲了。

    

    有此妖元丹，再加上掌教的話，承劍弟子的身份，隻能落在澹台如月的身上。

    

    “怎麽會這樣？”莫星雲難以接受。

    

    葉離看向玄青真人，問道：“敢問掌教！現在玉峰承劍弟子，是不是可以直接定為如月了？”

    

    玄青真人微微頷首，“可以。”

    

    “掌教，此中事有蹊蹺，我們趕到時，如月已經昏迷，這妖元丹怎麽可能……”莫懷禮不能接受。

    

    玄青真人擺手道：“老夫隻重結果，不重過程。”

    

    說罷，玄青真人微笑看向澹台如月，“滿兩年上山之日，便可以去劍塚取劍，如月，你來了幾時了？”

    

    澹台如月算了之後，回道：“回掌教，粗略一算，差一個月滿兩年。”

    

    玄青真人道：“那不差這一個月了，等外門弟子考核內門時，你與新晉的內門弟子，一起去劍塚取劍。”

    

    “謝謝掌教！”澹台如月驚喜萬分。

    

    玄青真人又看向葉離，微笑道：“你雖有百裏長老的淵虹子劍，但也可以再試一試。”

    

    “弟子知道。”葉離回道。

    

    這老頭兒，心腸不錯。

    

    自上次單獨測試了自己之後，再也沒有過問過自己修行方麵的事情，卻唯獨在淵虹劍上，對自己有些執著。

    

    也不知道，淵虹到底是一柄什麽樣的劍。

    

    連太上長老、掌教，都如此看好。

    

    葉離起身後，玄青真人又道：“莫師弟，你們都先退下，我有話要單獨對他們講。”

    

    “掌教師兄……”莫懷禮不甘心，不想就此了事。

    

    可玄青真人沒給他機會，大袖一揮，莫懷禮與莫星雲等眾弟子，全都被掃出了內庭。

    

    葉離看到玄青真人盯著自己看，把自己看得毛骨悚然。

    

    玄青真人道：“葉離，老實說，這妖元丹是不是你拿到的？”

    

    葉離搖頭，“不是。”

    

    反正沒有當場抓住，葉離死也不會承認。

    

    誰知澹台如月卻一口道：“掌教，是他，是葉離撿到的。”

    

    “撿到的？”玄青真人怔了一下，有些想不通。

    

    葉離給澹台如月使了一個眼色，這才回道：“早晨，我在劍心堂看到如水劍燈閃爍，心知要發生事情，便下山一探，誰知剛出山門，就看到如月被一隻巨蛇砸翻在地，恰在這時，天空中降下一道劍影，直接削在了白蛇身上，哢一聲，電閃雷鳴……”

    

    澹台如月聽得都傻眼了，心說有那麽誇張嗎？

    

    玄青真人則笑著不語，盯著葉離看個不停。

    

    “然後我就發現，原來是一個白衣人，帶巨劍從天而降……”

    

    正說著，澹台如月插問道：“你給我說的，不是黑衣人嗎？這怎麽又成了神秘的白衣人？到底是黑衣白衣？”

    

    葉離道：“當時不是心急你了嗎？黑白真沒看清。”

    

    “編！繼續編。”

    

    玄青真人嗬嗬笑了一聲，繼續道：“你身上有白蛇的氣息，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淵虹子劍擋住了探查，但你還是騙不了我的，是不是百裏長老出麵了？”

    

    “呃……”

    

    葉離開始還嚇了一跳，等玄青真人以為是百裏長老時，又鬆了口氣。

    

    他隻好道：“沒看清，八成是。”

    

    玄青真人這才說道：“罷了，沒想到，他老人家這麽多年不問劍宗之事，今日居然救了小女一命。”

    

    “小女？”葉離聽著這話不對。

    

    玄青真人衝澹台如月一招手，“如月，你上前來。”

    

    澹台如月衝葉離點了一下頭，走前幾步，在一個蒲團上坐下。

    

    玄青真人又一指另一個蒲團，對葉離說道：“你也坐。”

    

    等葉離坐好，玄青真人便道：“如月是我在俗世之女，這個秘密我隻講給你一個人聽，你能否答應我？等我坐化之後，好好幫住如月，護她修行？”

    

    葉離好半天，才回過神，木訥地說不出話來。

    

    雖說澹台如月早就暗示過自己，但當時真沒往多處想。

    

    最主要的一點，是玄青真人年紀太大了，而如月還那麽小。

    

    “掌教！”葉離拱了拱手，卻不知道說啥，實在是這個消息，有點兒勁爆。

    

    玄青真人又道：“最近我已經有了強烈的預感，最多一年，我便要坐化，如月！留給你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年了。”

    

    “爹！”澹台如月聲音有些沙啞。

    

    葉離問道：“什麽不會超過一年？如月又要做什麽？”

    

    玄青真人看著葉離，問道：“如月這麽信任你，從沒有給你說過她的身世嗎？”

    

    “她的身世？”葉離望向澹台如月。

    

    玄青真人點了點頭，道：“也是，她的身世，自己也隻知道零星一些，今日是個機會，不如說給你聽。”

    

    葉離掏了掏耳朵。

    

    玄青真人便下了蓮花台，走到了二人身邊，席地而坐。

    

    “你看老夫，今歲幾何？”玄青真人問道。

    

    葉離‘呃’了一聲，問道：“八十？”

    

    玄青真人搖頭。

    

    葉離便大膽去猜，“八百？”

    

    玄青真人怔了一下，又是搖頭。

    

    葉離就猜不著了，而是道：“請恕弟子眼拙，看不出掌教年齡。”

    

    玄青真人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其實我，今天剛四十六歲。”

    

    “什麽？”葉離不太信。

    

    看那皮膚上的皺紋，葉離覺得猜八十都有點兒少。

    

    但玄青真人，說自己四十六，這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