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統領點頭，“是。”

    “還有，明日清晨，重刑犯的樣貌便會畫成畫像送到這裏，張統領一定要看清楚出城的每個人，檢查清楚，萬不可讓他混了出去。”

    賀琮想起來，詔獄每個犯人都有畫像，現在畫師應該已經在畫了。

    張統領麵上點著頭，心中暗暗叫苦，他怎麽就這麽倒黴，隻要是他當值，不是這個出事兒，就是那個出事兒。

    看來過幾天休沐之時，他得去寺廟裏拜拜，真是諸事不順。

    等到一切都安排妥當了，賀琮才騎馬回去。

    眼瞅著天就要亮了，他回到郡王府，趴書房桌子上休息了半個時辰，又起來進宮上朝。

    詔獄出了那麽大的事，朝堂之上，就有官員進諫了。

    “皇上，老臣有本要奏！”

    一個大臣站出來，對著龍椅上坐著的皇上拜了拜。

    “何事要奏？”

    “回皇上，昨夜詔獄被劫，有重刑犯出逃。”

    皇上點點頭，捋著自己的小胡子，“此事賀將軍已經同朕說了，朕知道。”

    “賀將軍他、”分明就是眼裏沒有皇上！

    那個大臣話說到一半，反應過來皇上剛才畫裏的意思，看這情況，皇上難道早就知道了？

    他心裏疑惑，嘴上住了口。

    賀琮往中間站了一步，“皇上，詔獄失守是臣失責，臣願領罰。”

    皇上微笑著，看著下麵跪著的賀琮。

    “賀將軍快快請起，詔獄本就不是你的管轄範圍，且事發突然，這事怨不得你。”

    說著，皇上話音一轉，“若是要怪，那倒是要好好問問昨夜誰當值，堂堂大趙的詔獄，也能讓人隨便進出，傳出去，真是丟了我大趙的臉麵。”

    皇上這話一出，那個剛想上諫賀琮的大臣臉漲的通紅。

    他隻是一個文官，平時上諫也就是看誰不順眼或者是做的什麽事情不對，他寫個折子參人家一本。

    這次也是一樣，雖然昨天晚上賀琮讓人去查，動靜不大。

    可誰家在外麵還沒有幾個眼線呢？百姓不知道，他知道，其他許多的官員也都知道。

    於是，今日上朝，他看見賀琮就想起來昨天夜裏的事，想著在皇上麵前參他一本，讓皇上治賀琮一個管理不當、欺君之罪。

    但他沒想到，皇上早就知道這件事，而且也是站在賀琮那一邊。

    當下，大臣的處境就有些尷尬。

    賀琮深知一些文官的脾性，見他這樣，也沒跟他計較。

    下了朝，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

    衛琸跟賀琮走在一處，問著他昨晚發生的事。

    賀琮把昨天的事，大致跟他說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京城裏有外族人的內應？”衛琸本以為阿卓那批人就是唯一的外族人，不想除了他們，居然還有別的外族人。

    賀琮點頭，“是，恐怕人數不少。”

    那麽大的詔獄，說劫就劫了，雖然也留下了一些人的屍體，可是那些人把阿卓帶走了，絕大部分人安全撤退。

    這讓賀琮心裏隱隱有些不安，那些人來京城的目的是什麽？

    本來阿卓可以是突破口，但是現在阿卓被劫走了，唯一的突破口也沒了。

    他們把阿卓帶走，勢必會做的滴水不漏，現在想要去抓，很難。

    “他們來這兒的目的，應該不隻是為了阿卓吧？”

    衛琸猜想著，那次在城外，他們抓了很多人，而賀琮嘴裏那些蒙麵人隻帶走了阿卓，別的人如今還在獄中。

    賀琮搖搖頭，“不知，也許他們有更深的想法，隻是現在不見人，也不知道他們下一步會做出什麽來，現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是狐狸，尾巴總有一天會露出來的，不過就是時間長短罷了。

    出了宮，賀琮跟衛琸分開。

    “衛兄，你先回去吧，我得去趟詔獄，看看問那些人，能不能問出點什麽東西。”

    衛琸點點頭，“嗯，我先回去了。”

    賀琮一路騎馬去了詔獄。

    詔獄死了不少獄卒，那日看著阿卓的，也死了。

    “除了阿卓，其他的人呢？”

    賀琮看著新獄卒，問著其他人的去處。

    “回賀將軍，那些人都在那邊呢，卑職帶您去。”獄卒說道。

    這次詔獄被劫，皇上雖然沒有下令，也沒有苛責他們，但是詔獄裏的人都知道，這次丟人丟大發了。

    獄卒餘光瞥著賀琮，半點多餘的話都沒說。

    今天上朝的時候，他聽說有人因為這事彈劾賀將軍了，幸好皇上是站在賀將軍這邊的，不然賀將軍一倒，他們底下這些人，絕對落不得什麽好。

    走到關押那些阿布喀族人的地方，賀琮看著裏麵那些人。

    “阿卓逃了，你們還知道些什麽？”

    裏麵的人聽說阿卓逃出去了，臉上罕見的露出高興的神色，“大人出去了？大人出去了就好。”

    大哥笑著，他本來以為那是一個什麽都不會的拖油瓶，不想居然是阿布喀赫赫有名的大人，能跟大人一起進京城，他們這些人就算是死，也死而無憾了。

    “他走了，被誰救的？你們在京城裏，還有沒有其他同謀？”

    賀琮目光冷冽地望著大哥，試圖從他這裏得到些答案。

    大哥看著他，挑釁道，“賀將軍神通廣大，這點小事自然是瞞不過賀將軍，賀將軍若是想知道，那便自己去查吧。”

    說完這句話，後麵無論賀琮再怎麽問，他都不再開口。

    見什麽都問不出來，賀琮也不在這個地方耽擱時間。

    “問，務必要讓他們把他們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賀琮臨走之前，吩咐下麵的獄卒，獄卒得了令，把裏麵的人拉出來，繼續嚴刑拷打。

    詔獄裏鬼哭狼嚎，此起彼伏。

    賀琮走在其中，麵不改色，這種場景他見得多了，有些人嘴硬，那就把那些嘴硬之人的嘴給撬開。

    ……

    除了詔獄，看著我外麵高高掛起的大太陽，他抬手遮擋了一下，這太陽有些刺眼。

    衛珂在家裏擺弄著花花草草，李琬經過那件事後，李禦史跟李夫人把她關在家中一月，不許她出家門。

    除了半月後衛珂的生辰，別的時候，一律在家裏老老實實待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