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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棲月帶著馮蕭到來，路晚煙正不知聽了薑陽說什麽顯得麵紅耳赤。
    馮蕭有些懵。
    樓主雖然見得少，但以前一貫男裝示人，神情清冷，何曾有過這種姿態？
    眼下見馮蕭來了，她覺得尷尬非常，帶著林棲月就去了裏麵臥房。
    馮蕭有點疑惑地看著薑陽，他不認識這個人。
    薑陽也沒有見過馮蕭。
    樓中元寶是醉花眠的“生財工具”，路晚煙和林棲月雖然會有物傷其類的些微共情，可她們本身就扛著五十年內要拿出一千五百靈石的壓力，也無力去改變什麽秩序。
    若動了醉花眠多年來的規製，反而會引發宮中不滿。到頭來不僅這些元寶無法改變命運，她們姐妹倆還會更慘。
    各有各的活法，元寶也是一些人的生存之道，或者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的命運。
    現在，馮蕭的命運被改變了。
    薑陽想起木牌中芥子空洞裏的齊雨，拿出了路晚煙交給他的魂契放在桌上：“這是你的魂契。從今天起，你可以不用留在醉花眠了。”
    馮蕭呆呆地看著有五行仙朝執法司印記的這個書碟，這確實是他親自留下了神魂印記的魂契。
    可是為什麽……
    薑陽再說一句：“齊雨死了。”
    馮蕭身軀微抖，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在妖域碰到她的時候，已經快死了。她認識樓主，因此將自己的積蓄都給了樓主，說對你有個承諾。”薑陽輕描淡寫，“她死得有點慘，結果還惦記著你。樓主於心不忍，讓我問問你齊道友有沒有對你講過她是否有什麽仇家。如果有的話，將來有機會就幫她把仇報了。”
    “她……她真的……真的死了？”馮蕭眼睛紅起來，和齊雨的一幕幕在腦中回想起來。
    “是真的死了，我和樓主一起葬的她。”薑陽看著他這個好賣相，隨後說道，“把你知道的跟齊道友有關的一切，都對我說吧。不用做元寶之後，你大概也沒有另外賺靈晶修煉的手段，到時候到我店裏幫忙。將來若能有為齊道友報仇的機會，我帶著你一起。”
    馮蕭知道元寶贖身需要多大的代價，魂契就在麵前，這個人沒必要騙自己。
    薑陽沒對他說什麽血魂宗，也沒說齊雨的仇其實已經報了。
    但即將發生的妖潮，還有血魂宗之前在妖域的行動，讓薑陽既準備多些會徹底唯自己所用的人手，也想多知道一些情報。
    ……
    裏屋那邊，林棲月總算聽完了這趟妖域的經曆。
    老怪物衣服都被燒沒了還不知羞的場麵，後來獵殺妖獸時的高效，被血魂宗真修追殺的危局，連續反殺兩個凝氣境真修的經過，然後就是山洞療傷，衝出妖潮……
    林棲月直聽得目瞪口呆。
    被兩個凝氣境真修連續追殺，他竟然靠著那個三重境凡修用的神火槍和隻會土縛術塵牢術的姐姐，就最終出其不意地輕鬆殺掉了第一個凝氣境真修和他的部下。
    而姐姐強行提升到凝魄境，又以最小代價擊殺了第二個凝氣境真修。結果不僅沒有徹底跌落回引氣境，反而因禍得福，回到了凝氣境。
    “……你是說，他還用溫元法……反哺你？但是龍吟術，宮中規矩，姐姐你怎麽……”
    “棲月！”路晚煙握住了她的手，“你要相信我。公子是個……很體貼的人，我現在覺得很輕鬆，也很滿足！你想想葛掌櫃，二話不說就拿出了九萬靈晶，現在又把龐道友他們給了公子應對妖潮，我們給了公子什麽？他願意一直幫我們，就是因為他重情重義。我知道你是怕他將來欺負我們，但他不和你計較，你不能一直那樣頂撞他了！”
    林棲月癟了癟嘴，現在還哪裏敢頂撞他？
    “聽上去似乎是我便宜了他，但我何嚐不是從中……獲益良多。”路晚煙咬了咬唇，“何況在妖域的一路上，雖然身處危險之地，但日夜相處，姐姐覺得……他真的是個很難得遇到的好人。”
    路晚煙又說著諸多他和方武鬆、駱銘二人的趣事，還有後來一路上和龐遠誌他們仿佛江湖好友一般的閑聊，最後說道：“我們都曾經想過，以後是否會遇到一個讓我們喜歡的道侶。我現在覺得，沒有比他更好的了。剛好，我們現在還在同一個境界，以後還能一起走很遠……”
    林棲月看路晚煙現在開心又憧憬的姿態，不由得心裏有點酸溜溜了：“那你被他搶走了，以後我……”
    “你不喜歡他嗎？我們以前說過，以後盡量一起過的，還有你的心魔問題和壽元……”路晚煙嚴肅起來，“還有妖潮要來了，這些問題一定要解決，我們的境界都得越高越好！”
    林棲月心如打鼓，想著薑陽之前總是壞笑調侃她的模樣，還有那次裝壞人嚇她們姐妹倆的模樣，就六神無主地說道：“我……我覺得練習那個神火槍好像對我有點用……”
    “扭扭捏捏做什麽？”薑陽聲音在外麵響起，“現在是需要大家齊心應對的時候了。如果南荒妖域真的爆發妖潮，極歡宮也會派人到這邊來。”
    路晚煙和林棲月陡然一愣，隨後臉色煞白。
    是了，路晚煙剛回靈舟渡，又是葛補之過來，又是龐遠誌和馮蕭的事，還要聽路晚煙講妖域經曆，兩人根本沒空想這些。
    想到妖潮爆發時，三教五聖宮雖然不用交戰功稅，卻也需要安排力量協助守城，那麽到時候宮中派人過來了，姐妹倆要如何應對？
    “公子……”路晚煙不由得惶然看向他。
    “放心，我已經初步想好了。”薑陽輕輕揪了揪她的臉，“要是運作妥當，說不定今年就能讓你們像馮蕭一樣，拿回魂契！”
    當麵親密的行為一時讓林棲月忘了思考這個喜訊。
    路晚煙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可是還有一千多靈石……”
    “不是所有問題都是用錢解決的。”薑陽豪邁地說道，“為了到時候好做，我就算不能以最快速度再次突破到凝魄境，也一定要再多提高一些實力。棲月，晚煙說你跟她早就說好了，以後要和她跟同一個人。所以你到底是要叫姐夫還是叫別的？”
    “姐姐！你怎麽連這個都跟他說了！”林棲月頓時希望地上有縫。
    “就好像我也看不出來一樣。”薑陽覺得修仙太快樂了，百無禁忌。
    他擠到中間一邊一個，盡管林棲月陡然身體一繃緊就微抖起來，但薑陽那隻手用了些力：“棲月，你也不想晚煙再過個十多年就要送你去輪回殿，從此鬱鬱寡歡，將來還可能被我欺負吧？”
    林棲月緊咬雙唇，目光有些迷茫起來，隨後還是有些嘴硬地說道：“我當初可能不該讓你進門的……”
    “你繼續嘴硬，我挺喜歡你嘴硬的樣子。”薑陽毫不介懷，死傲嬌有死傲嬌的樂趣，“我先去跟龐遠誌他們吃飯，你們在這等我！”
    話是如此霸道，林棲月有點慌了：“什麽意思，我們等他？”
    路晚煙想起薑陽喚醒過神魂被傷魂鍾傷成那樣的事，還有最後被他用木牌收走的齊雨。這件最大的隱秘，她現在連無話不說的林棲月也沒有告訴。
    但現在她就像賽博記的那句話一樣，堅信薑陽。
    “也許他已經有了解決你心魔的辦法。”路晚煙殷切地拉著她的手，“棲月，公子說得對，你真的想留下姐姐一個人嗎？”
    “我……”林棲月又害怕又慌，“他……他趁人之危！他那是要挾我！”
    “……你是不知道葛掌櫃準備把他孫女也跟龐遠誌他們一起送給公子支使。還不懂嗎？公子需要的是貼心人。誰也不知道妖潮什麽時候正式爆發，棲月，我好怕宮中來人時，你的心境越發不穩，心魔徹底爆發。”
    路晚煙抱住了林棲月雙眼通紅，一個扮男人婆一個死傲嬌忽然猶如兩隻無助的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