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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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鄭慕楓和幾個師弟、師妹已經處理好了柳慕瑤的傷口,正急切地守在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麵如死灰的柳慕瑤,無奈的麵麵相覷,卻想不出一點辦法。
見李慕白推門走了進來,眾人彼此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低下了頭,沉默的退到了一邊。雖然這個人是他們昔日裏敬愛的九師兄、現在的掌門人,可是沈慕心的死猶如尖刀般插在每個人的心頭,讓他們無論如何因為不能釋懷。
冰冷陌生的氣氛讓李慕白心裏一陣酸楚,卻不能做出任何解釋,隻得快步來到柳慕瑤的床前,關切的看著愛了自己幾百年,卻在新婚前夜慘遭淩辱的師妹,心裏一時間五味雜陳,卻無處傾訴。隻得伸出右手,輕輕地搭在柳慕瑤的脈搏處,仔細的診斷起來。
鄭慕楓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向幾個師弟師妹們遞了一個眼色。眾人立刻心領神會,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走在最後的鄭慕楓正準備關上房門,卻被李慕白叫住了。
——“鄭師弟,素心居士和空明四老被我安頓在了客房裏,等下你去準備些吃的用的送過去,他們要等仙魔大會結束後才離開。“
“是!”鄭慕楓麵無表情的回答著,轉身剛要離去,又聽見李慕白的聲音低低的響起。
——“幽冥宮和素心門的很多師兄弟們都受了傷,你多安排些人過去幫忙!還有,你把丹房裏所有的百草凝神丹都拿出來,分發給本門受傷的弟子。傷勢嚴重的,直接送到丹房,等下我會親自過去給他們療傷!”
“夠了!你要是真的這麽顧念同門之情,為什麽要殺死小師妹?”鄭慕楓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剛毅的眼睛裏噙滿了淚花,醜陋的疤痕變成了瘮人的紅色,似乎隨時都要流出鮮血。
——“就知道在這裏說這些好聽的,為了一個掌門之位,你居然會對小師妹動手?李慕白,枉費我們這麽多年一直這麽尊重你,原來你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罷了!”
李慕白一言不發,任憑鄭慕楓發泄般的辱罵著自己,儒雅的臉上,依舊保持著幽穀樣的寧靜。
直到鄭慕楓發泄夠了,李慕白才平靜的走到他的麵前淡然地說:“師弟,我能體會你的心情!但是,我希望你明白,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很多事情,是要用心去觀察,用時間去驗證。按我說的去做吧,你早晚會明白的!”
鄭慕楓愣住了,遲疑的盯著李慕白,半晌,才眨眨眼,轉身往門外走去。快要跨出房門時,卻又停下了腳步:“幾個師妹已經幫師姐處理了傷口,給她服下了百草凝神丹,我剛才也幫她調息過了,可師姐一直沒有醒過來,你多陪陪她吧!”
說完,鄭慕楓頭也不回的走了。李慕白卻露出了釋然的笑容,直到鄭慕楓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裏,才慢慢轉過身,重新坐回到柳慕瑤的床前。
——“慕瑤,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你要是想哭,就來我的懷裏好好哭一場吧!別忍著了,對你的傷勢不好!”
柳慕瑤依舊雙眼緊閉,可身體卻明顯的顫抖了一下,手臂也下意識的縮回到被子裏,似乎很怕被人碰觸。
李慕白心疼的皺起了雙眉,下意識的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柳慕瑤淩亂的長發:“慕瑤,我知道你一直在裝睡,也知道你不願意麵對師弟師妹們,也不願意麵對發生的一切,他們都走了!現在屋子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你還有什麽不敢麵對的!”
柳慕瑤還是沒有睜眼,可是屈辱的淚水卻泉湧般流了下來,身體也慢慢的擺脫了李慕白的手掌,翻轉到牆壁的那側,單薄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顯然在壓抑著內心的痛苦,無聲的痛哭。
“慕瑤,你別這樣,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故意冷落你,讓那幾個家夥有機會原諒我好不好?”李慕白堅持的伸出手臂,輕輕的敷上那消瘦的肩膀,希望可以給予對方些許溫暖。
“別碰我,會髒了你的手的!”淒苦的聲音,脆弱而無力,深深的絕望讓人聽了分外心酸,柳慕瑤如同一個被嚇壞了的小孩兒,無助的蜷縮起了身體,躲在被子裏麵瑟瑟發抖。潔白的皓齒緊緊地咬著棉被,唯恐一個不小心,就會失聲痛哭出來。
“慕瑤!”李慕白再也忍不住了,索性坐到了床榻上,伸出雙手,將那具瘦弱的身體緊緊地擁在了懷裏:“慕瑤,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很多折磨,我不介意,我真的不介意!你難道忘了,我們剛剛舉行了婚禮,你是我的妻子!看到你受了傷,除了心疼,我不會有任何想法!慕瑤,相信我!”
——“那場婚禮,不過是一幕鬧劇!就算沒有發生這些事情,也不過是玄葉老祖用來控製你我的手段罷了!師兄,你走吧!我是一個不幹淨的女人,不配做你的妻子,哪怕隻是名義上的,我也不配!”
柳慕瑤的聲音靜如死水,讓李慕白無比的絕望。雖然眼前的女子並非自己的最愛,可是畢竟對方把最寶貴的處子身給了自己,現在又遭遇了這麽大的磨難,不要說兩人有著數百年的兄妹之情,即便是萍水相逢,作為一個男人,也要擔起照顧她的責任。他已經傷害並且失去了自己最愛的女子,絕不能讓這樣的悲劇再次上演。
可是,現在究竟怎麽才能打開對方的心結呢?不善言辭的李慕白不知道,但是他不想放棄,哪怕隻是這樣靜靜的擁抱,他也要給柳慕瑤最真切的懷抱。他要讓柳慕瑤知道,自己會永遠和她在一起,不離不棄。
“你別碰我,我的身體已經髒了!你放開我!”明白了李慕白的心思,柳慕瑤突然發瘋似的掙紮起來,卻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對方堅實的手臂。淩亂的烏絲混著淚水,粘黏在蒼白的臉上,越發顯得楚楚動人,讓李慕白心疼不已。除了更加用力的抱著她,李慕白真的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麽。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柳慕瑤漸漸地平靜了下來,輕輕的推開了李慕白的肩膀,空洞的說:“我沒事了,你走吧!”
“慕瑤”此時此刻,任何的語言都顯得空洞而無力。李慕白突然覺得很失敗。無論是自己深愛的林雨薇,還是深愛著自己的柳慕瑤,除了無盡的傷害,自己似乎根本給予不了她們任何東西,包括最基本的安慰。
——“好了,師兄,你別說了!我不會做傻事的。至少在重整逍遙宮之前,我會好好活著!你放心,我會全力配合你的!”
“慕瑤,你誤會了!我是真的不介意!”李慕白突然覺得一陣頭疼,恨自己怎麽沒有陸蕭那麽一張能言善辯的嘴巴,現在也不至於那麽狼狽。可是,他哪裏清楚,即便是再巧舌如簧的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麵前,也會變得無可奈何的。
“師兄,謝謝你願意哄我開心!這根本就是無奈的決定,我明白的!”柳慕瑤悲涼的苦笑著,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慢慢走到銅鏡前,木偶般的開始梳理自己的長發。
李慕白愣愣的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突然間想起了什麽,警惕的站了起來,屏氣凝神,感應了好一陣子,確定四下無人,這才快步走到柳慕瑤身邊,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隨手抓起一件鬥篷披在了她的身上,急切地說:“慕瑤,你和我去一個地方,我會證明我的心意的!”
心如死灰的柳慕瑤似乎完全忘記了反抗,木偶般的任由李慕白拉著,迅速的走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