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婭，你知道阿哈利姆嗎？”

    幻夢模擬時像在做夢，夢醒了，大多經曆都變得模糊，但有一些場景，反複出現在腦海，並不曾忘記。

    如在七歲時的瀕死，和無玄的見麵，話癆的阿哈利姆，以及他總是掛在口上的，改變施法者，施法者改變世界。

    模擬中的自己，確實是將對方當成好朋友的，也很認可對方的理念。

    這場發生在過去的模擬，如果不是憑空虛構的話，安迪相信不管他失敗與否，一定會留下名號。

    阿哈利姆是內心力量充足，且會慷慨分出內心力量的人。

    諾婭看了眼安迪，她早知道安迪常識的匱乏，但也沒想到會匱乏到這種程度。

    “阿哈利姆被譽為半神法師、法師之神、最強升華者、人類之極，他終結了初輝，將世界拉入拂曉時代，阻止了惡魔第一次入侵，和眾神簽訂了沉寂之誓，規範了新出現的遺跡和超凡之力的使用，他提出的諸多技能理念，直到現在，仍被學者們廣泛采用。”

    諾婭說話時難掩崇敬，光輝燦爛的英雄有很多，但阿哈利姆無疑是過去最耀眼的那位，即便是眾神，也不抵他的光芒。

    安迪笑了起來，正如幻夢時他兩無數次有關施法者的探索，阿哈利姆從來都不是隻會說的人。

    他真成功了。

    安迪笑著笑著突然停下了。

    成功了嗎？

    他看向諾婭，在少女有些不安的忸怩姿態中垂下眼眸。

    沒有。

    相比萬年前，人們的心靈狀態更糟，缺失更為嚴重。

    “後來呢？”安迪不由追問。

    諾婭楞了下，意識到他說的是阿哈利姆，“阿哈利姆大師隨著眾神和諸多高階升華者的沉寂，消失了，有許多勢力認為他還活著，一直在尋找。”

    安迪輕揉著太陽穴思考了很長時間，千頭萬緒，終究沒抓出個結果。

    還是他掌握的線索太少，如果不是命運點數太珍貴，繼續模擬也隻是讓收獲溢出，安迪都想繼續模擬下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除了阿哈利姆的命運和藏在時光中的秘密，他還有很多疑惑。

    幻夢模擬到底是真實，還是真實上的虛構？

    “阿婭，書上的記載裏，有提到阿哈利姆大師身邊，有個強大的靈能術者嗎？”

    諾婭無比疑惑地搖了搖頭，不明白安迪為什麽會這樣問。

    沒有，所以，幻夢模擬的經曆都是虛假的嗎？

    安迪相信繼續模擬下去，他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會比阿哈利姆強，更不會放棄二人正在做的事，但他的名字並沒有出現在史書中。

    安迪能想到的最直接解釋，就是幻夢模擬的經曆都是假的。

    患得患失之際，安迪突然注意到了諾婭手中的書。

    世界之書殘頁。

    繼而想到了模擬時自己在聖堂的經曆。

    “太虛之道，無玄，琅嬛閣？”

    諾婭這次真正瞪大了眼睛，“你怎麽知道琅嬛閣的？”

    安迪想聽的不是這個，“太虛之道和無玄呢，阿婭，你聽過嗎，為什麽你的靈能之道是這樣？”

    “沒聽過，因為聖堂的傳承就是這樣。”

    安迪思緒完全陷入混亂，無法找到連接已知兩端的線。

    最後他看向諾婭手中的書，“我能看看它嗎？”

    “嗯，給你，”諾婭雙手遞過來了，認真說道：“但有些秘密沒有聖堂允許，不能外傳。”

    手中熟悉的感覺，一遍又一遍地衝擊著安迪神經，告訴安迪，這正是他幻夢模擬中拿的那本世界之書殘頁。

    或許不用線索，現在就能得到答案？

    有沒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這本書他還能登錄。

    安迪腦中生出這個想法，然後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升華法切換，微微顫抖的手放到首頁，然後注入自己靈能之力。

    諾婭早已被安迪諸多問題問得神思不屬，隻覺得每個問題背後，都藏著不見全貌的龐大秘密星辰，讓她渾身發癢，不由自主地想一窺全貌。

    所以對安迪解謎的努力，她幾乎毫無抗拒，看到安迪在登錄世界之書，第一反應竟然不是阻止，而是勸道：“不行的，隻有聖堂的人”

    她剩下的話全掉進緊縮又擴大的瞳孔中。

    安迪手下的書頁亮起解鎖的環狀圖案。

    世界之書殘頁中真有安迪的賬號！

    可是為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安迪怎麽登錄的？諾婭已經完全混亂。

    安迪聽到自己心跳得越加劇烈，既然能登錄，所以模擬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他會在裏麵寫什麽？會寫下一切的謎底嗎？

    深吸口氣，猛然翻開書頁。

    一句話映入眼簾，然後是空白、空白、空白。

    全是空白，裏麵隻有一句話。

    我的英雄，願你初心不變，勇氣純粹。

    心裏的期待落到空處，安迪閃過被戲弄的憤怒和委屈。

    繼而又有種失落遺憾和空蕩蕩的感覺。

    最後他咧開嘴笑出了聲。

    是啊，如果是自己的話，怎麽會留下多餘的信息，來影響這一世的自己。

    自己不是最討厭不由自主的感覺了嗎。

    何況‘自己’也留下信息了，沒被注銷的賬號已經說明了一切。

    還有最好的祝福

    我的英雄，願你初心不變，勇氣純粹。

    安迪笑著看了好多遍，然後將世界之書還給了諾婭。

    少女不知道該接還是不接，“你能用的話，會不會是聖堂想通過我，將它轉送到你手上。”

    “不會。”

    安迪將書塞給少女，然後將她拉到懷裏，“因為你的就是我的。”

    如果之前，他還因諾婭對聖堂的忠誠，始終藏著份芥蒂，怕日後萬一和聖堂鬧翻，讓少女兩麵為難，那現在他已完全放心。

    最好的諾婭，最好的守護。

    諾婭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麽，明明前一秒還在研究秘密來著，下一秒就

    雖然她不排斥，但安迪一副恍然大悟，她卻依舊滿頭霧水的模樣，還是讓諾婭生氣。

    她明媚的眼睛帶著些許媚意瞪了眼安迪，“可你什麽都不和我說。”

    “你不總是在偷看嗎，我這樣自私的人，就想故意讓阿婭一直看著我。”安迪貼在她耳邊說道。

    “哪有偷看？”諾婭一邊嘴硬，一邊往他懷裏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