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享受古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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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葬崗這哥們兒本名叫徐三兒,生前是個人憎狗厭的家夥。
他不是混混,不混幫派。
不是說他是個好人,而是徐三的所作所為連混混兒這個行業都容不下他。
混混以什麽為生,人家是以占地盤,開寶局掙錢。
雖說有那個壞蛋有時候也欺男霸女,但徐三可和這些人不同。
徐三是什麽呢,他就是屬於那種癩蛤蟆爬腳麵類型的,不咬人他惡心人。
打架什麽的他不會,但也打。
平時看誰不順眼就砸誰家窗戶,或者往人家家門口潑大糞。
無緣無故,就是惡心你。
再不就是偷看人家大姑娘小媳婦兒上廁所,綠林道江湖混混們都有規矩,不采花不敗花呢,而他這種行為不讓所有人都難以接受。
人家家裏新糊的窗戶紙,他上去給捅個大窟窿。誰家小孩兒買個糖葫蘆,他上去啐口唾沫。跑馬車的腳行,剛給自己的馬釘上掌,他在人家馬蹄子正中心偰進顆釘子,讓人家一個多月拉不上活兒
太大的麻煩他還不惹,竟是這種讓人惡心到極致的行為。
很多人想揍他,奈何他嘴上經常念叨,說自己大爺在京城有門路,臨安城離著京城又近,一般人還不敢動他。
一年到頭沒有一天不做壞事的,就年三十他消停會兒,還往人家柴火垛上麵拉屎,人家去抱柴火的時候弄一身,一罵罵他一年。
所做非人,死不足惜。
他心口這一刀是怎麽來的呢,這也是他做壞事兒的報應。
他臨死的那一天,正趕上青龍坊白家藥鋪的東家白老爺過大壽,白家高朋滿座勝友如雲,正樂嗬呢他去了。
整個臨安城誰不知道他是什麽德行,門口唱駕帖的管家有心打發他走,奈何徐三沒臉沒皮的往裏闖,手裏還提溜著三塊爛了的小毛桃做壽禮。
想叫人給他架出去吧,人家是來拜壽的,伸手不打笑臉人。
再說那麽多人瞧著呢,大喜的日子也不好往出趕,讓人家笑話。
正好白家大少爺看到這一幕,心說這徐三或許就是來混酒席的,也就擺擺手,把他給放了進來。
其實徐三還真沒想過來搗亂,他就是前幾天偶然聽了一首賀壽詩,想過來裝個逼,讓城裏的人也瞧瞧,我徐三的文采。
酒席宴前,白家的小輩,外加上城裏的名流,一個個好話說了一籮筐。
那些大戶人家的學子,把提前準備好的祝壽詩詞挨個朗誦,府內之人無不拍手叫好。
大旗朝沿用的是科舉製,尤其是白家二兒子,去年中的舉人,文采飛揚。
一首好詩給他爹美的不行,看看我兒子,高中舉人還這麽有孝心。
都開心呢,徐三撇著大嘴“嘁”了一聲,那表情要多不屑有多不屑,要多欠打有多欠打。
白二少爺以及白老爺的臉就耷拉下來了,尤其是白二少爺,京城裏門路不小。
就問他:“看你如此表情,你是覺得我所做之詩不入流嘍?”
徐三反手剔牙,抬眼望天:“湊合。”
“嗬。”
白二少爺就樂了,問他:“那這麽說,你徐三有好詩是嗎?”
徐三很開心,心裏美得跟什麽似的,心說終於輪到我露臉了,但還是裝成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比你的強那麽一點吧。”
誰不知道他啥樣,大字不識幾個,他會作詩?
但白二爺還是順著他的意思說:“那你就做一首,讓我們也欣賞欣賞你的文采。”
徐三倍兒高興,現在這個情節跟他聽書時候的情節一模一樣。
他那詩不是從別處聽來的,就是從說書的嘴裏聽的,說前朝有個老太太過大壽,這家為富不仁,碰巧有個才子路過,在他家牆上寫了一首打油詩:這家老太不是人,養個兒子去做賊。
人家家裏肯定不幹啊,明顯是罵人嘛,正要捉他的時候,他才說自己這詩沒寫完,然後又在中間加了兩句話,變成了:這家老太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塵。養個兒子去做賊,偷來蟠桃獻母親。
雖然是罵你,但依舊引得眾人喝彩,最後流傳佳話。
現在輪到他了,馬上就能輪到自己裝逼打臉了,站起身,假裝沉吟片刻,開口念道:“白家老頭不是人,養個兒子去做賊。”
還沒等他說完呢,白二爺的貼身保鏢一把匕首正扔他胸口上,瞬間刀身入體。
“大膽,敢辱罵當朝舉人老爺的父親,該殺!”
徐三咣當一聲扔到地上,這時候邊上的人都傻了,亂作一團。
他躺地上還說話呢,
“這跟我想的不一樣啊?”
他這是裝逼不成反被草,到死也沒明白為啥白家不按書裏的來。
後來官府來人,官府也知道他徐三的人性,還有滿院子人給作證,說他在白老爺壽宴上罵街,擾亂壽宴,侮辱舉人一家。外加上白家又有功名,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
徐三平時也沒人緣,也沒人給他操辦百事兒,草席一卷,扔到城南亂葬崗,他那個京城的大爺也沒出現。
老話說容忍一次,總有二回。若是平時有人揍他幾頓,他就成不了這樣。
他覺得自己聽書,聽到一首打油詩,能露臉。
可整個白家哪個沒念過書,更別提還有白二爺這個舉人老爺呢。
其實張小乙也覺得徐三該死,像他這樣的人大有人在,即使是在自己那個世界也有,而且更多。
前世看新聞的時候,有地區受災,其他地方人團結一心,出錢出力。
可那個地方的個別人優越慣了,人家幫他,給他送飯,他卻跳著腳罵街,說早餐沒雞蛋
要不是有法律,估計得有不少人想去教育他。
說白了就是慣的。
後來徐三到了亂葬崗,由於是橫死,陽壽未到,陰差不來拿人,他便隻能飄忽在這裏,和幾個老鬼嚇唬嚇唬路人。
後來張小乙來了,他還想嚇唬張小乙,被張小乙用愛的拳頭感化。
張小乙從這裏也意識到,別看他的法術練的不太行,但他不用掐訣念咒,不用寶劍桃木依然能碰到邪祟。
並且他的攻擊打在邪祟身上,對方就像人一樣,也會感到疼痛。
張小乙覺得,或許這就是自己的天賦吧。
老張家到他這十輩兒,每一代人的天賦都不一樣。
張小乾那輩兒,學啥都快,被真武大帝降下道體。
張小艮那輩兒,法術也不行,但人家對算命手到擒來。
到張小乙這,能把鬼怪拉到自己這一水平,揍他!
從亂葬崗出去,張小乙直奔西河沿。
西河沿算的上是臨安城的護城河,由西向東有這麽一條大河,後來官府又找人在城的其他三麵挖了一條溝渠,把水引到城的四邊。
南北也有水,但水流不大,畢竟是後挖的,要想釣魚還得去西河沿,那裏的水流有急有緩,並且魚多肉肥。
等他到了西河沿,正看見哥幾個在河邊正釣著呢。
一共四個人,都是臨安城裏和張小乙邊邊大的。
張小乙小時候,他爹經常不著家,自己在家無聊,經常在城裏跑鬧,認識了不少朋友。
這幾個是平時和他玩的不錯的幾個哥們兒,為首的,穿著一身絨緞衫的就是張小乙跟他媳婦兒說的小馬,大名叫馬吉祥。
馬吉祥今年二十二,比張小乙大一歲,小夥長得也精神,家裏是做玉器生意的,有錢。整個臨安城,他家的資產能排進前十,而且他姐姐還嫁給了當朝尚書的公子做二妻,還是很受寵的,他也算是達官顯貴。
馬吉祥還算不錯,雖然有少爺身子,但他沒有少爺脾氣,跟誰都和和氣氣,別看他家裏有錢,但媳婦兒就一個,夫妻恩愛,還有個大胖兒子。
馬吉祥邊上的三人,有一個叫韓文,也是個有錢的主。
小時候他總喜歡帶著四五個家仆出去打架,後來被張小乙他們哥幾個幹服,最後加入到他們這個小團夥來。
在他們這個小團夥裏,他沒當年那脾氣了,但對外人,他依舊是個少爺。
這哥倆兒別看有錢,但是讀書不是那塊料,馬吉祥好賴還有個秀才的身份,而韓文卻隻是一介白丁。
剩下那倆就是普通家裏的孩子了,一個叫孫強,一個叫李鑫。小時候有父母養著,還可以跟他們幾個瞎混,現在成家了,搬出去自己生活,平時就得找活幹,掙吃食。
古代的人的平局壽命不長,過六十就算高壽了,俗話說人過七十古來稀,哪像現代,七十歲還開著悍馬去迪廳呢。
所以這個時代的人結婚早,十六歲成親,有的地區十四五就成家立業自己搬出去討生活了。
像後世,十五六的小孩兒自己出去搭夥過日子,還得養孩子,還得掙錢,你敢想嗎?
後世那些小孩兒倒也早熟,但大多都是生理上的早熟,一個個瞎鬧。
而在這個時代,這可是真成熟。
在二十一世紀,張小乙他們這個歲數的,還在校園裏和老師鬥智鬥勇,想著怎麽逃課,伸手向父母要錢呢。而在這裏,除了大戶人家的吃喝不愁,普通家庭的成了親誰還管你。
張小乙走到馬吉祥身邊,蹲在河邊把泡在水裏的竹簍提起來看了一眼。
“毫無收獲?”
馬吉祥眼睛盯著水麵上跳動的浮漂道:“剛來,別說話,我要上魚了。”
張小乙瞄了一眼,浮漂抖動的厲害,提醒道:“別抱太大希望,小魚膙子。”
馬吉祥不信邪,也不言語,死死的盯著浮漂,準備隨時拉杆。
張小乙又看了看韓文這邊,左右望了望道:“老韓,小禦呢?”
韓文無精打采道:“聽說昨晚上和王權他們喝酒去了,估計是喝高了來不了了吧。”
“嗯。”
張小乙去馬吉祥那拿了根魚竿,在魚鉤上掛上蚯蚓,找了個釣點開始垂釣。
張小乙沒杆,用的是馬吉祥的,他家裏魚竿很多,並且都是好竹子。
他們哥幾個在釣魚時一般不聊天,酒桌上,私下裏啥時候不能聊,釣魚講究的就是安靜,平時那麽累,好不容易有這麽個機會,當然要享受安靜。
張小乙雖然晚來了會兒,但他卻是第一個上鉤的。
不到一個時辰,他的魚簍裏已然多了四條鯉魚和兩條鯽魚。
就在張小乙重新掛好蚯蚓,準備甩杆的時候,忽然一個女子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一口氣跑到張小乙身邊,氣還沒喘勻,就對張小乙道:“小乙,呼不好了。”
幾人一起回頭,來人是小禦的姐姐,見他慌裏慌張,張小乙問道:“怎麽了姐,出什麽事兒了?”
小禦的姐姐喘著粗氣忙道:“我剛去你家,你媳婦兒說你釣魚呢,我趕緊過來找你。
快去看看吧,小禦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