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黑蜘蛛組新老大的上任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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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的色調,緩緩地向著更深的層次推移。
    掠過鬆樹梢頭,接近黃昏的風聲中,藤原臨也嗅到了一絲雨的氣味。
    和因為被姐姐強迫整天都在拜殿迎客,因此一看到他就哭唧唧地告狀的明日香學妹告別,藤原臨也離開東京大神宮,想在下雨之前趕回到淺草,搞定接下來要住宿的地方。
    本田小狼慢吞吞地開著。
    黃昏的天空中還看不見一片烏雲,環顧四周,拿著雨傘走路的人一個也沒有。從高樓間隙吹來的涼風,輕飄飄地掀起女孩的裙擺。
    但空氣中的確有雨的味道,藤原臨也的嗅覺很敏銳,這點不會搞錯。
    而且這不是一場小雨,五月份的雨,通常一下就會連綿不絕地下個不停,也不知道會對神社的翻新工期造成多大的影響。
    回到淺草,已經是薄暮時分。
    藤原臨也把車停好,走進【lemon】麵包店,見到雪野裏穗正把展示在櫃子的蛋糕模型和搬出來清洗。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店內燈光透過玻璃窗流泄出來,照亮了她的側臉。
    《最初進化》
    “這些蛋糕店裏有賣?”藤原臨也好奇地問。
    “有的啊。”
    雪野裏穗低聲地說,把矽橡膠做成的小蛋糕抱在胸前。在她懷中,那假蛋糕看著柔柔軟軟、蓬鬆蓬鬆的,似乎很美味。
    藤原臨也不可思議地問:“你會做蛋糕?”
    “呃,不會的,都是預定了再到麵包工廠拿貨……”雪野裏穗不好意思地笑笑,隨後她忽然想起什麽,頓時好看地皺起眉:“藤原君的表情什麽意思?我就不能會做蛋糕嗎?”
    “可你就是不會啊。”藤原臨也哈哈一笑,“我沒猜錯,不許反駁!”
    雪野裏穗氣鼓鼓地別過視線,不想看到他可惡的臉。
    藤原臨也饒有興致地看著幹活。
    每天早上,她都會把這些蛋糕搬到店外的展示櫃裏,到了傍晚再一個個搬回店裏。如此來來回回、搬進搬出的,她好像很滿足於這樣簡單的工作,感覺十分有趣。
    結束關店的工作後,雪野裏穗這才重新和他說話:“藤原君吃過晚飯了嗎,要不要一起?”
    “還沒呢,不過我趕時間。”藤原臨也看了眼外頭的天色,還是沒有烏雲,但雨就快要下了。
    “有急事嗎?”
    “嗯,要得找個旅館住一段時間。”
    “呃……”
    “怎麽了?”
    “不如藤原君在我這兒住下吧。”
    正彎腰準備搬紙箱的藤原臨也,詫異地回頭。
    店內暖黃的光暈中,雪野裏穗淺淺地笑著說:“恰好我這裏有空出來的房間,不嫌棄的話可以住下來的。”
    “呃,這樣不好。”藤原臨也低聲拒絕,“我最近惹了麻煩,住在這裏會連累你的。”
    “沒關係的,我可以自保。”雪野裏穗蹲下來,雙手按在藤原臨的紙箱上,認真地凝視他的臉。
    一股清幽香味撲鼻而來,自然垂落的劉海幾乎觸碰到藤原臨也的額頭,這是他第二次這麽近距離地注視她的眼童。
    帶點澹藍色的眸子,很好看,像雪寶的眼睛。
    “可以嗎?”
    雪野裏穗語調緩慢地問。
    “為什麽要執著這個?”藤原臨也感到不理解。
    “唔……我說不太清。”雪野裏穗難為情地垂下視線。
    那聲音如深夜的細雪般平靜,美麗到感覺會立刻消失,在彷佛會降下白霜的寂靜中,她用繼續用輕柔的聲音接著說:“我有好多東西都不懂,怎樣做麵包,怎樣經營,怎樣走好自己的路這些,好像都通通都不是我擅長的東西。大概……大概你是唯一幫助過我的陌生人,我想盡可能地幫你度過難關吧,所以還請你接受……”
    “蠢女人……”藤原臨也滴咕了句。
    雪野裏穗的耳朵抖了抖,然後她抬起通紅的小臉蛋,視線不滿地瞪著她:“雪野小姐第三十八次鄭重向藤原同學抗議,她不是蠢女人!”
    “好啦好啦,你不是。”藤原臨也笑著回她一句,抱上紙箱轉身,“我的事很多,怕連累你,還是謝謝你的好意了。”
    話音剛落。
    “轟隆~”天邊傳來一道劇烈的雷聲。
    瞬間,不到一秒的時間裏,天空就下起了磅礴大雨。
    雨水落在店門前的石階上,濺起一片片水霧,隅田川岸邊的綠化樹發出嘩嘩的聲音。
    “看來走不了了呢。”雪野裏穗衝他呆在店門的背影說道。
    “是啊,好凶的雨。”藤原臨也無奈道。
    門外的雨水傾盆而下,甚至連成一條條水線,整個世界都籠罩在嗆人的水氣了。
    他看回店內。
    在暖色燈光的襯托下,雪野裏穗長長睫毛下的眼睛,一閃一閃地亮著。
    兩人視線交錯。
    她腦袋一偏,笑了。
    “吃個飯再走吧。”藤原臨也把紙箱放回到地板上。
    “太好了,”雪野裏穗問,“你想吃什麽?我去點。”
    “你不會做飯嗎?”
    “……”
    “蠢女……”
    聽到前邊兩個字,雪野裏穗的表情立馬倔強起來,大喊一聲:“我會!”
    “期待雪野小姐的手藝。”藤原臨也笑地無比勉強。
    沿著狹窄的樓梯,雪野裏穗帶他上到二樓,就鑽進廚房裏去了。
    這是一棟西式二層小樓,大並不怎麽大,但由於立柱粗實碩壯,房子看上去還算沉穩。麵包店後麵帶了個寬大的庭院,院內有幾株灌木和一個不大的池塘,池塘裏的水仙開得正盛,邊上有個小小的涼亭。
    藤原臨也在陽台看了一會雨。
    這樣陽台朝著向東邊,沒有遮擋,很適合早上用來做日光浴。但現在正下著大雨呢,強風吹拂下,不斷細小雨沫吹進來。
    把窗關上,回到室內。
    兩個房間帶客廳餐廳廚房的布局,設計得寬寬敞敞,有空調有電話,有17英寸彩電,有帶淋浴的浴室,還有許許多多的樂器。
    窗邊藤椅上整齊疊放著主人的長筒襪和睡衣,椅背搭著做工精良的藍色連衣裙,鞋櫃上放著幾雙很舊的鞋子,款式都不怎麽好看。
    閑著沒事幹,藤原臨也溜達到廚房門口,看她做菜。
    柔和的橘色燈光下,她的背影恍如蒙朧幻影般浮現在眼前,耳邊傳來輕柔拿取餐具的清脆聲響和水在鍋裏咕嚕咕嚕的冒泡聲,睡意忽然湧現。
    “啊~”
    藤原臨也打了個嗬欠。
    “你要先喝點湯嗎?”雪野裏穗聽到動靜,回過身問,姿態異常豔麗。
    藤原臨也看向冒著熱氣的鍋蓋:“煮好了?”
    “應該好了,你等一下……”雪野裏穗掀開鍋蓋,用勺子舀了一點試了試味道,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綻放在她的臉上。
    想來,她原本也沒多大的信心煮好這鍋湯。
    藤原臨也走進廚房,接過她遞來的碗,半透明的湯汁裏漂著宛如裙帶菜深綠色的海帶。他毅然地喝了一小口,柔軟濃稠的海帶纏在舌頭上,味道居然還可以。
    “很好喝吧!”
    雪野裏穗炫耀地說,自己也端起碗來。
    喝了一小口,放下碗,她接續做飯,做的是蛋包飯。用雞肉炒飯當做底料,並在調味料中找到一瓶醃橄欖,切片混入萵苣裏做成配菜沙拉,小小的廚房裏滿是烹調的氣味。
    藤原臨也心情平靜地看著,久違地感到了家的氣氛。
    晚餐做好,兩人圍在榻榻米的小矮桌對麵,兩份熱騰騰的蛋包飯,一瓶果汁。
    “請嚐一下我的手藝。”雪野裏穗新高彩烈地說。
    藤原臨也雙手合十致謝:“我開動了。”
    舀起一勺香味撲鼻的蛋包飯,放入口中。
    “卡~”
    蛋殼破碎的聲音。
    “……”雪野裏穗臉上的微笑,瞬間如同滲入砂地的水般消失了。
    “還行吧,”藤原臨也一邊嚼,一邊說,“至少味道還算準確,沒加什麽奇怪的東西進去。”
    “嗚~”
    雪野裏穗發出小貓般的呻吟聲,纖弱的雙手捂住臉,肩膀微微顫抖。
    “你不該我給倒杯飲料嗎?”藤原臨也出聲打消她的尷尬。
    “嗯……”
    雪野裏穗鬆開手,抵著腦袋給他倒果汁。
    微弱的燈光無法照亮她低垂的臉,但藤原臨也認為,那俏麗的臉蛋此刻肯定紅得迷人。
    “有番茄醬嗎?”他問。
    “有的,我這就去給你拿。”雪野裏穗低著頭站起來,低著頭往廚房跑去,結果一頭撞在了門上。
    “唉喲~”
    “哈哈……”
    藤原臨也開心地笑了起來。
    受其感染,雪野裏穗也不由地笑了,心裏的尷尬化解開來。
    把番茄醬拿去來,兩人重新隔著一片木板構成的小桌子相對而坐,藤原臨也很貼心地提示她:“吃的時候小心一點,裏麵搞不好還摻了很多蛋殼在裏麵。”
    “討厭欸,”雪野裏穗瞪著他,“不許拿這個取笑我!”
    “味道還是很不錯的,”藤原臨也以笑臉回應,“除了有點難以下咽外,沒有別的缺點了。”
    “無所謂,反正我主打的優點又不是廚藝。”雪野裏穗不以為意地反駁一句,低頭吃了口蛋包飯。嘴唇上不小心沾到一點醬汁,她便伸出粉嫩舌頭,一點也不浪費地舔掉。
    潮濕的風從窗口吹來,暖得不像五月的風
    房間的空氣就像湯一般黏膩,纏繞著兩人的身軀,味道香甜。
    “雪野小姐是哪裏人?”
    “北海道,你呢?”
    “長野縣人。”藤原臨也喝著果汁,問她:“家裏種不種土豆?”
    “為什麽北海道人家裏就要種土豆?”雪野裏穗疑惑地問。
    “固有印象嘛,”藤原臨也好笑地說道,“就像一提起去西伯利亞,大家的第一反應都是去挖土豆,要不就是種玉米。”
    “?”
    雪野裏穗眨眨眼,滿臉疑惑。
    “要你理解這個太難為你了。”
    “謔!你又在拐彎抹角罵我蠢。”
    藤原臨也一臉囂張:“對啊!”
    “你好過分!”雪野裏穗雪白的瓜子臉逐漸變紅,就連纖細脖子都染紅了。她左手握拳,冬冬地敲著桌子:“藤原君太惡劣了,你這個態度非常不應該!我不是蠢,我隻是不知道而已!!!”
    她這真心抗議的模樣,實是像個孩子一樣可愛,藤原臨也忍不住放聲大笑。
    吃過晚飯,餐具收拾幹淨後,雪野裏穗燒了一壺水,將熱水輕輕倒在咖啡粉上,粉末緩緩膨脹冒出香氣。
    藤原臨也坐在陽台前的地板上,看著外邊。
    雨勢依然很凶,宛如積存小半年的水氣吐了出來,屋外一片雨霧迷蒙,什麽都看不見,唯有紅色的警示燈一閃一閃的。
    視線回過來一看,就看到雪野裏穗端著兩杯咖啡過來,臉上也帶著笑容,光著腳滑行地麵的柔和悶響,在耳裏聽起來像是在水裏的聲音。
    雪野裏穗把咖啡遞給他,略微咬了下嘴唇:“藤原君能不能住在這裏?”
    “為什麽?”藤原臨也看著她的眼睛,“男女有別,你不知道?”
    “不知道。”雪野裏穗低著頭,眼睛看向咖啡杯,“我不是蠢女人嘛,你問我我哪回答得上。”
    “可以忠告你一句麽?”
    “請。”
    “不改要吃虧的!”
    “可能。”雪野裏穗笑了笑。
    她明白這樣的相處肯定在不久後結束,然而現在的她前所未有地開心,就連原本冰冷的手指腳趾都是暖烘烘的,嘴唇也因為喜悅及快樂而始終漾著笑容。
    “難辦呀。”藤原臨也撓了撓頭發。
    “不難辦的。”雪野裏穗撲哧一笑,眼望窗外,彷佛在思考什麽。“我時常想,假如活得不給任何人添麻煩該有多好,你說能做到嗎?”
    “怎麽說呢……”
    “咦,我是在給你添麻煩吧?”
    “無所謂。”
    “現在無所謂?”
    “當然無所謂啦。”藤原臨也把咖啡一口喝掉,心裏想著住就住吧,大不了明天把暗鴉叫回來,讓他二十四小時守著這裏,保護蠢女人的安全就是了。
    “謝謝!”
    雪野裏穗開心地笑了下,雙唇輕輕合攏。
    似乎自己修剪的劉海不經意地微微顫動著,看上去帶有幾分拘泥,卻很美,是那種能夠直接觸碰到對方心中最敏感部分的美。
    從這天開始,藤原臨也暫時就住在了【lemon】麵包店。
    把兩個箱子的行李放好,洗過澡,在陌生的房間裏望著陌生的天花板,他想起小時候的事。那時還不到一歲的他精力旺盛得很,晚上總是睡不著,也不肯和爸媽睡在一起。爸媽不放心他一個人睡,就讓那時還在讀小學的小姨過來陪他,一直到小姨到了該上高中的年紀,她才回東京上高中。
    那時候躺在小姨的懷裏,藤原臨也就是這樣看著陌生的天花板發呆的。
    到後來和小姨混熟了,他才可以愜意地躺在那個小女孩的懷裏睡過去,一睡就是將近八年的時間……也不知道現在如果被小姨抱著睡是什麽感覺,應該不賴吧,畢竟當年的小丫頭已經長成25歲的美麗大姐姐了。
    打住!
    想那東西幹嘛。
    藤原臨也躺雜誌床上,繼續看《西班牙內戰》。
    在自己中意的時候看自己自己中意的書,是一件無比愜意的事。至於這樣的時光能維持多久,暫時還不知道,想來應該很快結束了,但結束之前不妨盡情受用。
    隨著夜色更深,燈火漸次稀落,最後隻剩下路燈和霓虹燈,在夢裏,他成了一隻碩大的烏鴉,而且身負重傷,羽毛上沾著塊快發黑的血跡,四周飄蕩著隱隱血腥味。
    ※※※※※
    假期過後的第一天,北原貴樹把神社的施工圖紙拿了過來。
    送到陰陽寮去審批,有了笠原理事長的命令,審批手續沒遇到多少麻煩,三天不到就全部通過。盡管這一周都在下著細細的小雨,神社的重建還是在5月10號這天如火如荼地展開。
    藤原臨也白天上學,傍晚跑去工地溜達,晚上回麵到店睡覺。
    雪野裏穗不知出於何種目的,居然生出了照顧他生活的想法,可惜她做的菜委實難吃了點,藤原臨也不得不偷偷在外麵吃了一遍再回家。不過有個女人幫忙洗衣服的感覺還是不錯的。屋子裏沒洗衣機,有時候他躺在沙發上看書,抬頭看一眼陽台,就可以看到她蹲在那裏洗衫的身姿。這種時候,是他一天最快樂的時候。
    至於打算住到何時,兩人都一概沒提起。
    不過有一說一,她還是很蠢。
    一起在沙發上看電視新聞時,藤原臨也都得花大量時間給他解釋哪裏是緬甸,哪裏是澳大利亞;為什麽日本會有這麽多非法滯留的東南亞人,為什麽說到說道俄羅斯就不得不提棕熊……
    住了半個月後,藤原臨也已經熟悉了這棟小樓,晚上不會失眠了。
    每件細小的家具都開始沾上他的氣味,例如枕邊的鬧鍾、窗口掛的窗簾、茶幾上的黑色電話機、掛曆上的攝影畫、她脫在地板上的長筒襪,以及她喝水用的杯子。
    日子過得波瀾不驚,神社的新拜殿也在慢慢拔地而起,沒有人來搞破壞。
    藤原臨也很奇怪。
    川島美記那女人,忽然一下就像忘了他似的,半個月來什麽動靜都沒有。他打過去的電話和信息通通不回,就連他去到女帝泡泡浴,都會被保安攔下來,不讓進。
    難道她放棄了?
    藤原臨也認為,不是沒這種可能。
    可這種事,你說放棄就放棄的嗎,我還要讓小蜘蛛覺醒呢!
    5月22號,周六。
    一個下著蒙蒙細雨的早晨。
    藤原臨也起床後,撐著傘去神社工地。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一個問題,隨著月底臨近,任務時限就快要到了。他不能坐著幹等川島美記的下一步動作,得想個辦法主動出擊才行。
    嗯!
    決定了!
    今晚就去敲寡婦門。
    回到淺草神社,剛穿過鳥居,就看到北原貴樹迎麵走出來,臉色好像很急。
    “北原先生早上好。”藤原臨也笑著打招呼,“有什麽急事嗎?”
    “啊,大師好。”北原貴樹停下腳步,無奈道:“黑蜘蛛組今天新的老大上任,剛給我發了消息,讓我過去參加他們的集會。”
    “黑蜘蛛?”藤原臨也心念一動。
    “嗯嗯,台東區最大的極道組織。”北原貴樹歎口氣,很是憤滿地說,“你也知道的,我們幹地產的,多多少少會和極道打交道。今天他們新老大上任,我得去恭賀一下,不然關係鬧僵了就不好了。”
    “他們的前老大是不是姓荒木?”藤原臨也問。
    “對的,小法師怎麽知道?”北原貴樹好奇地問。
    “我還知道他老婆是女帝呢。”藤原臨也哈哈一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帶上我一起去,我們去見一見這個新老大。”
    北原貴樹莫名打了個哆嗦。
    不知怎地,他覺得大師展露出來的笑容,有那麽一點點變態呢。
    乘著北原貴樹的車,來到吉原一處偏僻的街區,一個寬寬大大的,古香古色的宅院。門口守著許許多多的黑衣保鏢,不時有衣著光鮮的客人從車裏出來,鑽進大門。
    剛到門口,還未入場,藤原臨也就已經成了全場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