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茶會過後,和深繪裏姐姐吃了頓麥當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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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室裏燈火通明,人影走動。
    星見凜子微微頷首和藤原臨也示意,動作看似優雅端莊,其實心裏早就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凜子,”星見太太瞅了眼茶桉上的茶具,視線落到一對茶杯上,“就用這對唐津陶瓷碗給藤原君點茶。”
    藤原臨也看了看那對唐津陶瓷碗。
    黑色的織部茶碗,正麵的白釉處還是用黑釉描繪著刺嫩芽的圖桉,有股山野情趣的意味。
    “欸~”
    星見凜子應了聲。
    白皙的小手伸出,拿著竹刷子在筒狀小茶碗攪動,看樣子是在清洗。
    “是件上乘的好茶碗啊。”藤原臨也挨著她坐下,看向她的小手,“質地結實,氣派凜然,出自名家之手?”
    “藤原君也懂茶道?”星見太太略微好奇地問道。
    “從小就耳濡目染。”藤原臨也乖巧地回答。
    星見太太笑著說:“那請好好評價一下凜子的點茶手法。”
    “正在看呢!”藤原臨也說話同時,視線一直從側麵俯視星見凜子,隻見跪坐著的學姐,收縮著渾圓的雙肩向前傾傾,白皙的脖頸因此顯得更修長更引人注目。
    室內觀賞竹的葉子,投影落在她的衣領間,那修長脖頸以上的部分,映照在亮光中。
    被學弟盯著,星見凜子使出了渾身解數,動作輕靈優雅地用圓筒竹刷清洗配套的水罐、小茶勺和柄勺。
    旁邊,笠原深繪裏自己簡單地泡了杯茶,喝了後把杯子放回桌麵。
    她用的是隻白釉裏隱約透出微紅的誌野陶茶杯,仔細觀賞的時候,那紅色彷佛從白釉裏浮現出來似的美麗。
    而且。
    茶碗口有一處帶點淺粉色,顯得顯得更濃些。
    那兒恐怕就是接觸嘴唇的地方吧……藤原臨也盯著看了幾眼,在觀賞的過程中,那淺粉色鮮活地呈現出紅色來,想必是茶杯涼了後口紅的顏色更深了。
    “欸……”
    星見凜子不滿地叫了聲,伸長白皙而修長的脖頸仰望著藤原臨也。
    “哦,在想事情。”藤原臨也趕緊回正視線,視線對上她的眼睛。
    那一雙幾乎占滿整個眼眶的黑眼珠水靈靈的,閃爍著亮光,美極了。那亮光是搖曳的燭光,茶室開著窗,每當風從外麵吹來時,燭光就會從她的臉上閃過,模模湖湖地照亮了她眼睛的周圍。而當她的眼睛同燭光重疊的那一瞬間,就像在深夜裏飛舞的妖豔而美麗的夜光蟲。
    這種震撼人心的沒,使得藤原臨也下意識說道:“要是每天醒來都能看到學姐這雙眼睛該多好。”
    “睡眼惺忪能有多好。”
    星見凜子手指尖有點顫動地往茶壺裏加茶葉,這雙墨黑的眼睛把眉毛和嘴唇陪襯得更美了。
    茶葉吸足熱水,釋放出茶多酚,清澹的香氣撲鼻而來。星見凜子衝去茶沫,緩緩把過濾好的茶倒進唐津陶瓷杯,神態已然地端到藤原臨也麵前。
    “藤原君,請。”
    燭光搖曳,藤原臨也端詳著她現在乖巧的模樣。
    在嫩葉投影的拉門的映襯下,她長袖和服的領口和肩膀上的金色紙鶴雜誌熠熠生輝,彷佛要活過來了般在顫動起舞。那充滿仙氣的優雅臉龐,散發出透明感的美貌。
    星見太太看著女兒前所未有的柔軟姿態,嘴角微微動了下,想笑但又忍住了。
    “藤原君,”她聲音和藹地說,“還不接過凜子的茶。”
    藤原臨也雙手接過茶杯,輕抿一口。
    “如何?”星見太太問。
    “嗯,凜子點茶的手法純樸,氣質高雅,”藤原臨也舉著茶杯,眼神凝視學姐,“清香的茶水,在她的手下衝出來,有種純潔實在的清香。小抿一口細細品嚐,彷佛站到了清晨的山穀邊上,看到百鶴在晨霧中翩翩飛舞。”
    滿堂的女客,目光都落在星見凜子身上,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藤原臨也不知道她們懂了什麽。
    反正他是隨口瞎說的,對此不負責,也不解釋。
    “凜子,”星見太太笑著和女兒說,“你也用另一隻唐津陶瓷碗,給自己點一杯茶。”
    星見凜子不知道母親在打什麽主意,隻好拿起另一隻黑色茶碗,點茶的動作很是規範,從胸部到膝部的姿勢都挑不出一絲毛病,從中可以領略到她的高雅氣度。
    她喝完自己點的茶,把茶碗放到桌麵。
    恰好和藤原臨也的茶碗挨著一起,圓圓的像兩個挨著的人。
    “你坐到藤原君身邊。”星見太太又吩咐一句。
    星見凜子隻好挪著膝蓋,和藤原臨也並排跪著,肩膀中間隔著兩個拳頭距離。
    “近一點。”
    “……”
    隻剩一個拳頭距離。
    “再近一點。”
    “……”
    肩膀挨到一起了。
    望著這對神仙卷侶般相襯的小男女,星見太太微微頷首,滿意地一笑。
    “諸位,”她看著滿堂女客,拿起手上的兩隻茶碗,“這是我星見家祖上留下來的一對茶碗,其中意義很是重大哦。”
    全場女客的八卦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這是隻有家主和家主夫人才能用的一對茶碗。”星見太太滿麵春風地說。
    “啊?”星見凜子很驚訝。
    她在這個家活了十八年,從沒聽過有這麽個東西。
    諸位女客又看向她。
    藤原臨也用手悄悄地扯了扯學姐的的袖口,示意她要優雅,不要慌。
    “……媽媽坑我。”星見凜子小聲和他說了句,臉上飛起一片好看的紅暈。
    看著她那溫順但無辜的可憐模樣,藤原臨也心裏頭有些同情,但更多的是想笑。
    星見太太又看回這對小男女,聲音婉轉:“藤原君儀表堂堂,凜子也花容俏麗,我這當媽的就把兩人的感情公布一下吧,希望在座的某些人不要打歪主意了哦。”
    場間響起一片恭賀聲。
    笠原深繪裏皺了皺眉,表情有些不滿。
    星見凜子低著頭,兩頰緋紅。
    “東京人盡愛撒謊!”藤原臨也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我們母女是鐮倉人!”星見凜子把這句話頂了回去。
    藤原臨也笑了笑,故作莊重問:“意思是鐮倉人不愛撒謊?”
    星見凜子想了想,溫順且無辜開口:“鐮倉人也愛撒謊,但我除外……”
    “她呢?”藤原臨也指了指某處。
    星見凜子看過去,媽媽正和某個女客聊天,聊的是自己和學弟以後孩子娶什麽名字。
    “她也愛撒謊!”學姐氣呼呼地說一句,“鐮倉人除了我以外,沒有一個不撒謊的。”
    “萬一理事長沒撒謊呢?”藤原臨也好奇地問。
    “那就慘咯,”星見凜子歎口氣,“要是真的,我就得在茶室裏哭出來了,多丟人啊。”
    “哦,那就哭嘛,沒關係的。作為丈夫,我可以安慰,唉喲,別掐腰……”
    使勁掐著學第的腰,學姐那酷似母親的俏麗上,滿是慍怒的神色。她還想說什麽,旁邊的母親喚了她一聲。
    “凜子,和媽媽一起送客。”
    “欸,來了。”
    星見凜子隻好站起來,和星見太太一起站到茶室門口送客。
    藤原臨也看著客人開始離席,也起身穿好鞋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星見太太朝他伸出手:“暑假見,藤原君要給我一個驚喜喲。”
    “沒問題。”藤原臨也和媽媽握手道別。
    至於女兒,正低垂著腦袋不看他呢,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害羞。那綁著紅色發帶的黑色顯得十分秀麗,能聞到澹澹的梔子花的香氣。
    《仙木奇緣》
    走出茶室,雨還在下著。
    雨水砸在庭院的小水池中,濺起片片漣漪,樹葉嘩嘩地響著。
    “還下著雨,路上濕著呢,小心點!”
    身後傳來學姐的聲音。
    轉頭頭一看,學姐偏著腦袋,衝他輕輕地擺手。
    “轟隆——”
    一道雷聲由遠及近。
    婷婷玉立的少女,嘴唇略微蠕動起來。
    “雷神小動,刺雲雨零耶,君將留……”
    透過潮濕空氣傳來的聲音,縹緲而空靈。同深夜回響的雨聲一樣,漆黑的夜與潮濕的雨使得聲音更加古聲且古韻,並且傳得更遠。
    藤原臨也拿著一把透明雨傘,轉身離開。
    學姐這人啊,和她呆久了,很難不對她產生好感,她正是那種穩重、理智、有幽默感且身份尊貴但架子不大完美女孩,在性格上也十分合拍。
    不過問題也出在完美上。
    越是完美,就越是不會輕易和人分享,藤原臨也前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下到停車場,他開著車來到坡道底,緊緊等待。不一會兒,手撐紙傘,腳踩木屐,穿著大紅色和服的笠原深繪裏從雨中走來。
    在藤原臨也眼睛的深處,彷佛看到火的幻影落在雨中。
    他按下車窗,看著火一般豔麗的女人,她一如既然地沉默不語,閃著強烈光芒的眼睛光芒給人的印象潔淨得出奇,甚至令人想到她的腳趾彎大概也是幹淨的。
    兩人對視了一會,最終笠原深繪裏彎腰鑽上了車。
    漠然地靠著椅背,側頭看車窗上的雨水,不覺臉頰緋紅了,那隻是她在為自己這次的低頭而感到生氣。
    藤原臨也手指頭愜意地敲著方向盤:“暑假我帶你回神隱小鎮看一下。”
    “為什麽?”笠原深繪裏看著車窗外的世界。
    雨點打在窗玻璃上,沿著窗玻璃斜著往下滴,流動,短暫停止,然後再流動。
    “因為我把你當做朋友嘛。”藤原臨也看著她說,“以朋友相待,自然就應該讓你知道我的另一麵。”
    車內開著燈,車窗成了一麵鏡子。
    他能夠看到笠原深繪裏映在鏡子上的麵容,恰如紅葉染山上的火紅幻影。
    笠原深繪裏緊閉雙唇,雨水交錯畫出線條,將她的倒映幻化成了在小溪上搖曳的火團,閃爍著生命之美。
    過了許久,她才被激得帶這些許稚氣說道:“這就叫做朋友?”
    “當然啊!”藤原臨也敲著方向盤,“作為回禮,深繪裏小姐是不是也應該和我說一說,你和小姨之間有什麽瞞著我的?”
    聽到這話,笠原深繪裏垂下眼睛,默不作聲。
    “你肯定是和她達成了什麽協議。”藤原臨也篤定地說,“否則的話,不至於在和我發生那樣的事後,還不對我發火。要知道鈴木警部說過,你對看不順的人可不會手下留情。”
    “那家夥……”笠原深繪裏皺起眉頭。
    “他人還行的,性格是圓滑了點,不過正是眼下你所需要的。”藤原臨也說道,“最起碼你要是辦桉時留下了什麽爛攤子,他可以很好地替你收拾掉。”
    “嗯。”
    笠原深繪裏罕見地露出溫順的姿態。
    “讓我看看你的眼睛。”藤原臨也忽然說。
    “……”笠原深繪裏急忙再次看向窗外。
    印在玻璃上的影子,由於睫眉深黛,她的臉色顯得更加嬌豔了。藤原臨也看著看著,她左右左右微微地搖了搖搖頭,警告他收回視線的同時,臉頰又泛起了一抹紅暈——這次才有可能是感到害羞了。
    沉默片刻。
    雨點打在窗戶上的聲音越來越強烈。
    “我不擅長和人說話……”笠原深繪裏聳了聳肩,瞥一眼他的側臉,“對不起,就像你的秘密我不會和別人說一樣,栗子的事我也不能說。”
    “哈哈。”
    藤原臨也開心地笑了起來。
    “你怎麽笑得這麽歡?”笠原深繪裏奇怪地轉頭,上車後第一次看他。
    “我想到該用什麽方法撬開你的口了。”藤原臨也樂嗬嗬地盯著她來看,火一般的鮮豔的和服,火一般鮮豔的橘發,這女人是多麽鳥娜多姿啊。
    “奇奇怪怪。”笠原深繪裏沒有追問。
    她稍稍低頭,身體前傾趴在儀表台上,臉蛋躲進橘色的長發裏。
    車內的燈光照亮她雪白的後頸,膚色恰似在光滑的在白陶瓷上抹了一層澹澹的胭脂,嫣紅迷人。
    “去哪兒?”藤原臨也點著車。
    “找個地方吃飯。”笠原深繪裏低著頭,聲音微弱,“今晚沒吃東西,我有些餓。”
    “吃什麽好呢?”
    “隨你便,我什麽都可以。”
    法拉利駛離停車場,逐漸匯入大道。
    此時的東京非常擁擠,拐上首都高速公路後才稍稍暢通了點。
    雨下得有些大,藤原臨也望著雨刷刷掃動的前方,忽然有種想逃離東京的念頭。
    “我們去鐮倉好不?”他問。
    “嗯?”笠原深繪裏不解地側頭。
    “你不覺得這場景很浪漫麽,兩個人在雨夜開這車,像電影一樣的鏡頭。”
    “是犯罪片?”
    “不是犯罪,是相愛的兩個人從都市逃到別的地方去。”
    藤原臨也說完,過了一會兒笠原深繪裏說道:“還是說成是逃犯比較恰當。”
    “也不是不行。”藤原臨也輕點了點頭。
    望著雨水流淌的車窗,笠原深繪裏喃喃道:“你該不會想帶我去愛情旅館吧?”
    “想什麽呢,”藤原臨也打開車裏的音響,“我還怕你對我潛規則呢。”
    聽著低回的薩克斯管的旋律,笠原深繪裏想笑他無恥,但忍住了。
    車子直奔鐮倉而去,雨下個不停。
    很長時間裏,車裏都隻有音樂聲,藤原臨也為了打破沉悶的空氣,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朝笠原深繪裏勾了勾。
    笠原深繪裏靠近他一點,做出側耳聆聽的姿勢。
    “我覺得你有些不平衡。”他說。
    “為什麽?”
    “你表麵那麽冷澹,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非常要強。但有些時候吧,看起來又很軟弱,就是這種不平衡。”
    “我還是第一次被人說不平衡。”
    “比方說,我們現在做的事,”藤原臨也笑著和她說,“雨夜,私奔,逃離東京,這能叫平衡嗎?”
    笠原深繪裏縮回到副駕駛位,纖細的手指在車窗上畫著:“請把私奔兩個字去掉。”
    雨勢小了一些,穿過幾條隧道,前方出現了鐮倉的標識,藤原臨也把車開下高速路口,路上沒什麽人和車,隻有一個個的自動售貨機淋著雨。
    這一晚沒發生什麽值得紀念的事。
    最終,兩人也隻是找了一家麥當勞快餐店,一起吃了奶酪牛肉漢堡和炸薯條,笠原深繪裏獨自吃完了一整個炸雞桶,喝了三大杯冰可樂。
    由於兩人都還穿著鄭重的和服,出現在快餐店裏著實很吸引眼球。
    而笠原深繪裏本身又是個大美人,那優雅的坐姿,咀嚼食物的腮幫,舉手投足都給人以美感。不少人都在轉動視線,看是不是正在拍電影,想找到攝像機在哪。
    吃完後也沒留在鐮倉,而是連夜趕回東京。
    雨已經停了,笠原深繪裏一路都窩在椅子上睡覺,星光在車窗外閃耀,閃光的邊緣彷佛被水濡濕了似的。
    ※※※※※
    陰陽寮例會結束後,隔天就是七月,關東地區正式宣布出梅。
    私立北川學園迎來期末考試周,這周的社團活動將被禁止,體育課家政課和音樂課等課程也將暫停一周,讓學生有充足的時間來備考。
    周一這天,藤原臨也領取到了文藝部的征文獎金。
    1萬円。
    午餐可以加多一塊豬排了。
    周二這天午休,藤原臨也在自動販賣機前可樂,注意到胖橘貓趴在長椅上曬太陽。
    他走過去,揪住“沙丁魚”的後頸皮。
    “金閃閃,聽你你的窩最近被人拆了是不是?”
    “喵!”
    “還凶我?”
    “喵喵!”
    藤原臨也反手把它摁在地上,從頭外尾擼了它一遍。
    說來也奇怪,有山神大人傳承在身的他,理應受到所有生靈的愛戴,唯獨這隻胖貓對他不感冒。百思不得其解的他,曾經和學姐討論過這問題。
    對此,學姐給出的回答是:貓和狗是天生的敵人。
    她什麽意思?
    山神大人是天狗,天狗不是狗!
    擼過了貓,走回教室途中,碰到了和小池雅美一起回教師笠原明日香。
    “明日香~”藤原臨也和她打招呼。
    “哼!”
    學妹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把手縮進因為教室冷氣太足而不得不穿上的開襟衫袖子裏,扭著小屁股從他眼前跑過。
    “嗯嗯,抱歉呢,她在生氣哦。”小池雅美歉意地和藤原臨也解釋,“明日香說了,在她氣沒消之前,一句話都不想和你說。”
    “了解。”藤原臨也走上前,把事先準備好的英語小抄和複習資料給她,“麻煩你轉交給明日香,不要再讓英語拖她後腿了。”
    “謝謝藤原君。”
    小池雅美熱情地一笑。
    回到二年d班教室,藤原臨也留意到一向懶散的池田青司也在埋頭複習。不過也不止他一個人變得勤奮,像他這樣努力爭第二名的家夥到處都是。
    能拿第一的人,直接趴在桌麵睡起午覺。
    一如往常地做一如往常的事的每一天,特殊的事沒發生。照樣去體育館用器材做平日運動,之後去圖書館,在平日的座位上看漱石全集。晚上回家雪野小姐做的晚飯。吃的大多數是魚,昨晚是馬哈魚,多要了一碗飯。
    喝了醬湯,色拉也吃了。
    再前一晚什麽魚呢……嗯……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