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為了藤原的幸福,笠原太太可是操碎了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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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神隱小鎮接張燈結彩,富麗堂皇。
鍾鼓鳴樂之聲響徹整座禦山,唯有山巔的寢宮內院一片靜謐,像是另一個世界。
寢宮主樓外挑的露台上,夏希栗身披樣式簡約卻暗紋繁複的和服,姿勢典雅地坐在矮桌前,桌上有一盞造型古樸的青銅侍女燈。
她一隻手挽著和服寬大的袖口,另一隻手拿著毛筆。
風從山下吹來,火光晃了晃。
筆端蘸墨。
落筆柔中含勁,字體圓潤工整中有股纖秀文雅的靈氣,好似宣紙上綻開了一朵朵小花。
在夏希栗旁邊的榻榻米上,笠原深繪裏屈膝跪坐,手上翻著一卷書。她長發散在後背上,半露出來的肩膀被火光映照著,渲染出和頭發一樣橘紅的光暈。川島美記一隻手撐著側臉半趴在鋪席裏頭,眼眸稍稍眯著。大概是很無聊,她把烏黑的發絲卷指間纏著玩,神色疏離而寂寞。
月光燭火佳人。
而且是三位佳人,此處的畫麵堪稱世界最美的畫卷。
隻是此刻的寢宮內外,沒有任何閑雜人等,除了她們自己,沒人可以欣賞這裏的美麗。
風隨意地吹進來,嘩嘩地翻著案上的紙張。
笠原深繪裏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側躺了下來,衣袖疊放在身前,寬大的裙裾散開在腳下。她鮮嫩的手指撥動書頁,目光走馬觀燈地掠過上邊的字。
這是一本講解飛驒山脈本地風水誌異的書籍,一些習俗和風土人情,一些妖怪神明。
“為什麽我們要在這裏守著呀?”川島美記嘟囔著問。
另外兩位都沒回答這句話,她的指尖鬆開頭發,神態慵懶地靠著書案。那寬鬆和服鬆鬆垮垮地貼著身體,漆黑長發落到地上,與夜同色。
不知過了多久。
火光不再跳動,清風安靜下來。
青玉鋪設成的地磚染著一層層微紅光,它們跳躍在宮殿中,顯得清冷寂寞。
夏希栗擱下筆,目光透過露台,望向山下的小鎮。
小鎮裏沒什麽現代化的痕跡,電燈自然也不多,視野裏看到的光隻有滿山燃燒著紅通通的火焰,景色真是無比的莊嚴壯觀。無數的喧鬧吆喝聲,隔著遙遠的夜幕傳到來這,已經像是隔了幾層濾紙那樣衰弱。
寢宮之外的夜幕裏,許多夜深才敢出來的小精靈被燈火所吸引。飄過來探到窗口上,輕輕趴在窗沿,偷窺裏麵三個貌美的妖姬,似乎是被美色所吸引了。
夏希栗輕笑了下。
過往的夏天,這些沒有神智小精靈和一個色色的小臨也,陪伴她在這兒過了無數個美妙的夜晚。
油燈裏的燈光越過輕薄的紗,照著她的半邊臉頰。
“你笑什麽?”川島美記側頭望過去。
“笑我們三個啊,”夏希栗雙手托住下巴,笑眯眯地望著對麵兩位美人,“喜歡的少年在外麵享受熱鬧與美色,而我們隻能獨守空房。”
聞言,本來專心看書的笠原深繪裏朝外看去。
大山的夜色靜謐,她漆黑的瞳仁裏,隻有倒影的無盡流火。
“瞧瞧這位冰山警官,”夏希栗開始取笑她,“比我們倆還著急呢。”
笠原深繪裏馬上把視線轉回書上。
“深繪裏呀,”夏希栗挨過去和她貼貼,“難得有機會,你和我們敞開來好好聊聊嘛。”
笠原深繪裏輕搖下頭。
大概是覺得夏希栗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頭有些重,她輕輕推了下,然後表情嫌棄地收攏裙擺,起身坐到另一邊去了。
“哈哈~”川島美記捂著肚子笑起來了。
忽然之間,樓外傳來爆炸聲。
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擴散出去,平息許久的山風,又再次吹了起來。
那一瞬間,氣浪卷起了三位女子的裙帶和長發,她們一同朝外望了出去。漆黑的天幕下方,清姨的身影像個釘子一樣,穩穩地鑲嵌在狂亂的氣流當中。
“好厲害!”川島美記驚訝地掩住了嘴唇。
笠原深繪裏目光凝重地盯著那身影。
管家就要如此強大的實力了,那麽前任山神,到底有多可怕……
“快要放煙花了,你們等會呀,我拿點酒來。”夏希栗站起來,笑盈盈地問她們,“雪利白葡萄酒、摻水威士忌和地伯尼行嗎?雞尾酒太麻煩,你們就別想了。”
“我隨便。”川島美記無所謂地說,““最好就是蘇格蘭威士忌。兌同樣量的水,再加點冰塊。”
“深繪裏呢?”
笠原深繪裏平靜地說:“清涼的飲料好了。”
“是怕喝酒喝醉了被我家小臨也占便宜嗎?”
“……無可奉告。”笠原深繪裏冷淡地聳了下肩。
“哦~~”夏希栗的語氣很是耐人尋味。
“真沒有!我不騙你。”
“嗯嗯,我信。”
“栗子!”
眼瞅著好姐妹就要翻臉了,夏希栗一個轉身,帶著鈴鐺般清脆的笑聲消失。
“煩人……”笠原深繪裏嘀咕了句,旋即收攏好裙裾端正坐姿。她的氣質本就高貴冷豔,坐姿端正之後,便散發出了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淡貴氣。
深繪裏真的好有氣質……川島美麗眨巴著眼睛。一直以來,她對深繪裏的出身和深繪裏的氣質都非常羨慕,甚至還會因此感到一點自卑。
過了片刻,夏希栗端著酒和一些吃的回來,還有一桶冰。
她華麗裙擺的裙擺拖著地,赤著的雙足踩著冰冷的青玉石地磚走過來,順手把身後畫有仙鶴的杉木門關上。她繞過椅子,背對著繪有金色層雲的壁龕,把東西放到案上。坐下來的時候,她塗著指甲油的紅色腳趾甲和她裙裾上大朵的木槿花一樣紅豔。
真漂亮……川島美記看得有些陶醉地看著夏希栗,人類的女性形態,絕對是世間最美的形態,變成一個舉世無雙的大美人是每一個女妖怪的終極夢想。為了這個夢想,川島美記可是付出了曠日持久的不懈努力,甚至連肉都不敢多吃一口,才能長成如今的模樣。
夏希栗邊用碎冰錐鑿碎冰,邊問:“美記小姐為什麽這樣看著我?”
“漂亮呀,就多看兩眼了。”川島美記坦誠地說。
“你也不賴。”夏希栗挑了兩塊形狀好看的小冰塊放入酒壺中,往裏倒了點威士忌,“看到美記小姐的外貌,我就已經在暢想和你成為好姐妹的生活了。一起去美容院、一起去餐廳吃飯、一起去買意大利內衣……
“為什麽是意大利內衣?”笠原深繪裏頭也不抬地問。
“因為夠性感呀,小臨也喜歡。”夏希栗說著,把薄荷汁加進酒壺裏,搖晃幾下再分成小杯。她微微笑著注視笠原深繪裏的眼睛,表示自己是說真的喲。笠原無所謂地聳了下肩,表示自己完全不在意。兩位美人相互注視對方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
威士忌斟好了,川島美記端著啜一口,眯起眼品味著:“這樣蠻好。”
“深繪裏~”
不知道誰喊了聲。
笠原深繪裏把書放下,賞臉似的喝了一小口。
“重來!”夏希栗鬧別扭似的一喊。
笠原深繪裏歎了口氣,學著川島美記的樣子,啜一口威士忌,慢慢喉嚨深處。火辣至極的酒精在口中滯留數秒,旋即薄荷的清涼散發了出來。
“火辣的溫度和沁人心脾的薄荷,一同在口腔裏糅合,”夏希栗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是不是很像親吻的感覺?”
“不知道。”笠原深繪裏態度冷漠。
親吻這種事,是她的知識盲區。
“你知道親吻是什麽感覺不?”夏希栗又問川島美記。
“觸電的感覺。”吃著果仁的川島美記,用手帕擦擦嘴,“嘴唇輕輕碰到一起後,耳朵啪的一響,身體熱了、腦子空了、靈魂飛了。親吻就是這種感覺。”
有那麽誇張嗎……笠原深繪裏一時屏住呼吸。湊在唇邊的威士忌搖晃了下,由於光線的作用,一瞬間她的眸子仿佛染上威士忌的金黃色,平日冷淡的表情從她臉上微妙地溶解。
“深繪裏不信?”夏希栗狡黠地笑著。
吞噬了狐妖的靈魂後,她的一顰一笑間,都帶著從股子裏頭散發出來的媚意。
“不信!”笠原深繪裏冷淡道。
“你可以自己先試一下另一種方式,和親吻差不多的。”夏希栗靠過來,在她耳邊說,“今晚洗澡的時候,用手摸幾下。但記得不要進去哦,請把最珍貴東西留給我家小臨也。”
“……”
笠原深繪裏表情一下子僵硬了。
“栗子說了什麽?”川島美記狐疑地打量著女警官。
夏希栗沒有回答,而是轉移話題問道:“你和深繪裏商量好了沒?”
“什麽?”川島美記一時間沒聽清楚。
“第一晚和誰同房啊。”
“?”
笠原深繪裏滿臉愕然。
“說這個幹什麽……”川島美記的臉色也有些不大自然。
美記小姐是個很傳統的女妖精呢,怎麽可以和她討論這種事!
“唔,原來你們沒商量好呀,我還以為決定了呢。”夏希栗嬌媚又貴氣臉上,浮現出惡魔般的笑容。她的眼神溜溜地在兩位準太太身上打著轉,輕輕開口:“不如你們一起吧……”
“欸!不行——”
兩位準太太同時尖叫出聲。
“為什麽不呢?要知道女人在新婚之夜,可不一定就受得了。”夏希栗正襟危坐,一本正經地說道,“尤其是我家小臨也,身體壯得跟頭牛似的,你們單獨應對他可要遭大罪了。”
“等等!”笠原深繪裏急忙打斷她,“我還不一定要參加婚禮呢,別把我也算進去。”
“深繪裏這就不對了。”夏希栗不大高興地瞪她一眼,用長輩的語氣和她說,“都跟他回家了見家長了,婚禮的用具和儀式都準備好了,你怎麽能不參加!”
“長輩?”
“我啊,小姨也是長輩嘛。”
“……”
這無恥的嘴臉和藤原臨也簡直一模一樣了……笠原深繪裏心想,他們不愧是一家人。
“叫聲小姨來聽聽。”夏希栗繼續逗她。
笠原深繪裏馬上捂著耳朵,示意你找美記說去,我不參合這話題。
“深繪裏可愛捏~!”
夏希栗很得意地笑了起來,繼續誘惑她:“而且呀,成為山神夫人好處還有很多呢。等以後小臨也去往高天原後,你也可以以家屬的身份跟著一起去,享受永恒的生命啦。”
盡管捂著耳朵,可笠原深繪裏還是聽清楚了這話,並順便把它歸類到無用的知識裏去。
妖怪雖然壽命漫長,但一兩千年已經是極限了,隻有去往高天原,才能獲得真正的永生。可永恒生命這樣的事,對笠原深繪裏來說誘惑不大。
“你到底怎麽想的?”川島美記忽然問夏希栗。
“什麽我怎麽想?”
“別裝傻,藤原都和我說了。”
“說了什麽?”
“就你們的事。”
“呀——”
夏希栗故作驚訝地掩著嘴,眼睛無辜地眨了眨。
這時候,外麵的天空忽然被照亮,原來是煙花升起來了。
璀璨的亮光驟然在視野裏炸開,不停地擴散,一直填滿了所有的目光。夏希栗眼裏映著煙花,仍由晚風吹拂在臉上,齊肩的短發刷刷地擺動。
“別逃避話題!”川島美記敲了敲桌麵,嚴肅道::“背後都不知道偷吃多少回了,所以別在我們麵前裝了。”
“偷吃?”笠原深繪裏放下捂著耳朵的手,“她怎麽偷吃了?”
“當然是用嘴啊。”川島美記氣呼呼地說。
笠原深繪裏想象了下該怎麽用嘴來偷吃。
微愣幾秒後,她的臉上頓時浮現起一片紅暈,有些生氣地質問夏希栗:“你怎麽可以這樣!”
夏希栗撓了撓被風吹亂的短發,理直氣壯地答道:“在你們看來是偷吃,在我看來是自己養的果實成熟了,想吃的時候我就摘一顆吃。”
“不應該!”川島美記搖頭。
“就是!”笠原深繪裏附和道。
“美記小姐是太太,她可以說不應該。你呢?”夏希栗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問笠原深繪裏,“你難道也是以太太的身份嗬斥我嗎?”
“我……”
“明天記得出席婚禮。”
“……”
笠原深繪裏臉色,罕見地露出一絲苦笑。
“我還是覺得不太真實。”她無奈地說道,“而且,這樣就參加婚禮,未免也太草率了點……”
“怎麽樣才算真實呢?”夏希栗問道。
笠原深繪裏不知說什麽好。
她抿著嘴唇,似有猶豫,端著酒杯不動了。
“別為難深繪裏了,還有你別把題跑偏了。”川島美記拉住夏希栗的手腕,“身為山神夫人,我可容不得一個時刻惦記著山神的小姨在身邊。你好好給我說清楚!”
夏希栗順勢一倒,靠在她懷裏,懶懶地抓著她烏黑的發梢把玩。
“美記,你不要這麽小心眼,身為妖怪,就不要想著人類那套愛情觀了。”
川島美記眉毛跳了跳,挑釁似的問:“那你明天怎麽不一起參加婚禮!”
“三個一起太便宜他了。”夏希栗另一隻手向上,“我要的是什麽呢?很簡單呀,我喜歡我的小臨也,所以他想要什麽我都要幫他拿到手。你們兩個他都喜歡,所以我當然要想辦法幫他搞到手呀。”
“你有點病嬌了!”川島美記一下把她摸到自己胸口上的手拍開。
“嗯,很有料。”夏希栗心滿意足地笑了笑,“這樣才好嘛,以後不會餓著孩子了,凜姐那樣就不好了。小臨也也不知道是不是嬰兒期沒有經曆,所以現在特別想彌補遺憾。”
“……”川島美記有些臉紅。
這些話她是親身體會過的,完全沒有任何惡意中傷。
側邊的笠原深繪裏轉頭過來,冷聲問:“那你自己呢?”
“我?哈哈……”夏希栗頭枕著川島美記的大腿,舒展雙腿,“當然是吊著他咯。我可以用嘴巴,用手,用腳……”說到這腳時,她十隻腳趾都微微地張開,“反正遲早是我的,我一點都不急。就是用最後一步吊著他,等我什麽時候玩夠了,再賞給他吧。”
笠原深繪裏完全不明白這是種什麽心態。
不過就算明白了,也不妨礙她在心裏罵上一句——神經病女人,和藤原臨也那種渣男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煙花持續升空,女人們舉著酒杯交談,越來越有興致地朝山下眺望。
富麗堂皇的色彩中,三個絕美的女子,各有各的姿態。
正襟危坐,緊閉著美麗的雙腿,保持高貴氣質的是笠原深繪裏。她曲線優美地仰著頭,華麗的和服包裹著健美而挺拔的體型,時刻都在散發出不苟言笑的女警官的氣韻。夏希栗靠著川島美記,一邊高高舉起纖細的手腕晃動著,一邊輕輕地哼著不知名的小曲,那樣子頗有種西方女性的繾綣姿態。而川島美記則是並攏雙腿,高聳的胸部貼著繃著的大腿。臀部、大腿、脊背等部位肌肉緊繃著,像中國式女性那樣矜持中透著點懶散。
有時候夏希栗會輕輕捏一下她。
每當被捏了,川島美記就會輕輕地搖晃身體,擺出嫌棄的姿態。
當繁華落幕,夜色深邃到了極致時,她們的興致鬆弛了下來,不約而同地在心裏發牢騷:渣男怎麽還不回來。
川島美記伸著懶腰,眼神幽幽地望著漆黑的山林:“栗子知道他去哪了不?”
“我哪知道呢,又不和我說,說不定是又去勾搭哪個女妖精了。”夏希栗聳了下肩,拉著她站起來,“走吧,別等那負心漢了,我帶你去泡澡。和你說哦,禦山上的溫泉可以滋潤肌膚,活絡氣血,對女性特很有益。”
兩人朝著外邊走去,笠原深繪裏呆呆地舉著酒杯,看得出神。
杯子裏漾起的威士忌酒波,在雕花玻璃杯壁上繪出了一片透明的雲朵後,沿著杯壁徐徐滑落下去。
“深繪裏怎麽不來?”夏希栗回頭問。
“哦,我不習慣人多,”笠原深繪裏喝下杯裏的酒,重新拿起書,“房間裏有浴池,我等會自己泡就行。”說完,眼見兩人走了出去,她又急忙問道:“水是一樣的溫泉水吧?”
“一樣的啦。”夏希栗往後擺擺手,拉著川島美記快步離開,一邊走還一邊說,“深繪裏這性格啊,就是麵冷心熱。我跟你說哦,前陣子她為了避免小臨也被我捉奸,硬是和他躲在網球館的沐浴間裏一起共浴。”
“還有這種事?”
“瞧你這表情,你也很想和小臨也共浴?”
“我想殺了他——”
“殺了他你就是寡婦了。”
“把他打個半死總可以了吧!”
“這想法好,我站你這一邊,可要說到做到……”
兩個女人手挽著手走向浴池,親切得宛如姐妹一般。
從另一個層麵上來看,她們的確很快就要成為睡在同一張床上的姐妹了,這實屬是提前培養感情了。
寢宮裏最大的浴池,是一大片圍起來的天然溫泉。
鵝卵石小徑掩蓋在繁茂的夏草從中,精致的石頭燈籠也躲藏在草叢裏,往外反射出柔和的熒光。四周沒有護欄圍住,從池邊往下看,可以直接眺望寬廣無垠的中庭。
更衣室什麽的也是沒的。
環境看著稀疏平常,但溫泉水卻非常神奇。
不僅水裏飄散這一股馨香,就連水質,都像在發光那樣浮著一層熒光。
“直接脫衣服下去泡就行,我通知傭人把換洗的衣服送過來。”
夏希栗清風般微微一笑,手心繞到背後解開腰帶。隨著青蔥玉手的熟練地拉扯,和服背後複雜的鼓結滑落開,絲滑的綢緞從她肩膀滑落。就像成熟的栗子從殼中蹦出來那樣,雪白的雙肩首先露了出來。接著是光滑的背脊,圓潤的大腿,嫩得可以隱約看到青筋的小腿……
川島美記把長發挽到腦後,熟練地紮成丸子頭。
同樣繁複的和服,從她身上滑落,像是疊疊綻放最後顯露花容的牡丹那般,美到極致的身體出現在夜色之下。
有了一定能力的修行者和妖怪,都可以讓身體變得清潔無垢。
尤其是川島美記還特別注重保養,她的身材健美豐腴,肌膚更是香滑細嫩,整個身體粉凋玉琢般迷人。
即使同樣身為女人,夏希栗也忍不住伸手,悄悄揉捏了她屁股一下:“我忍不住心動了怎麽辦?”
“你被渣男上身了是吧!”川島美記拍了下她的手,赤腳踏進溫泉中。
一泡進水裏後,她那白皙肌膚馬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紅暈,很是美麗誘人。有層淡淡的熒光附著在她肌膚上閃爍,如夏季靜謐的螢火在帶著她翱翔那樣,一時間覺得身子輕如羽毛,舒服極了。
夏希栗也進了溫泉,身體全泡在水,全身隻露出肩膀。側頭望了望半個身體都露出水麵的川島美記,她笑著說:“男人果然都都喜歡胸大的女人。”
川島美記下意識低頭看了看,然後縮進了溫泉裏。挺拔的山峰沉入了水下,隻露出了玲瓏的鎖骨和圓潤的香肩。一襲烏黑的長發散在水中,海藻般地漂浮在她背後。
兩位美人肩膀稍稍挨著,手扶著岸邊的石頭,一同遙望夜幕下的中庭。
“好黑啊。”
“山裏的黑,才是名如其實的黑。”
“栗子。”
“什麽事?”
川島美記掬起一捧水,澆在臉上:“能和我說說他小時候的生活嗎?”
“上樹掏鳥窩,下河摸魚蝦。”
“還有呢?”
“早上文化課,下午藝術課或者勞作課。”
“勞作課?”
“下地種田。”
“……晚上呢?”
“在床上。”
“繼續用功?”
“欺負他可愛的小姨。”
“……”
“哈哈,開玩笑的,隻是偶爾欺負我啦。”想起了那些受欺負的舊時光,夏希栗輕輕一笑,“大多數的夜晚,他都是跟著姐夫出去山外曆練。”
川島美記的腦海裏,驀然浮現出小渣男跟在大渣男身後趕夜路的場景。
“曆練的內容是什麽?”她問。
“如何當一個正直善良的人。”夏希栗稍作停頓,繼續說,“他學得很好,完美地繼承了姐夫的品性。美中不足的是把花心也一起學了!”
“你們真好呀。”川島美記單手掬著溫泉水,慢悠悠地澆在自己的鎖骨上,“難怪從出現在我眼前的那一刻起,就無時無刻都散發出自信的魅力,原來是在這樣強大且充滿底蘊的家庭長大下孩子……剛開始我還覺得他是年少氣盛,哈哈,我那時候好蠢來著呢。”
夏希栗用食指抵住下巴,沉吟道:“一開始是圖淺草神社的地,誰想到地沒拿到,自己反而被占盡了便宜,的確是蠢得可以。”
那些事被提起,川島美記窘迫地用手捂住臉。
“後來非但不能擺脫他,反而還逐漸沉淪了。”夏希栗繼續用調侃的口吻說話,“本身就對自己未來感到彷徨不安的絡新婦小姐,遇見了強大自信,還會耍小心思哄你的少年,於是就像個白癡那樣直接送了。”
“別說這個了呀!”
溫泉水下,川島美記伸腿踢了踢夏希栗的大腿。
“都是一家人了,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夏希栗抓住她大腿,蹭了蹭,“以後小臨也要是喂不飽你的話,記得來找小姨。這個家裏呀,就數小姨是最熱心了的!”
“栗子!”川島美記警惕地捂著胸口。
“怎麽了?”夏希栗淡淡地笑。
從頭到尾,她一直擺出長輩的從容姿態,把眼前的準太太拿捏得死死的。
“我有個問題呀……”川島美記略咬了咬下唇,無意識地揉搓著自己的手指,“母親她……會不會,呃……你也知道的,我出身算不上好……母親她會不會嫌棄?”
遠處傳來腳步聲,是送衣服過來的女傭。
等女傭把衣服放下走遠後,夏希栗從池水中走出來,張開雙手。
晶瑩的水珠,沿著她曼妙的身體滑落。
川島美記跟在她身後,拿起毛巾,幫她擦拭身上的水漬。
“怎麽說呢,你的擔憂有道理,但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夏希栗稍稍眯著的眼裏,映著地燈柔和的光,“雖說你算不上學識豐富,也缺少了些溫柔,不過既然小臨也喜歡,沒什麽大不了的。關鍵的問題是,你能不能一心一意幫助小臨也,無論任何事都堅定不移地站在他身邊。”
“這當然是沒問題的……”川島美記拿起女傭送來的睡袍,展開來替她穿上,“我不是拘謹古板的貞女,但也不會是不顧禮教的蕩婦,既然跟了他當然會全力支持他。還有……我學識也算不錯的啊,談論文學、美術、音樂,以至談哲學都可以的……雖然有的隻是略知一二,但知識麵廣啊,而且某些問題了解得相當透徹呢……哪怕不如深繪裏,可我也算得上優秀的啊……”
“那你還擔心什麽呢?還說什麽不如深繪裏,大家都是姐妹有什麽好比的呢?”夏希栗轉身,來到她身後,同樣拿起睡袍,“還有呢,姐姐不是古板的大小姐,對於出身不會多看重。姐夫就更不用說了……他敢有意見,不怕美穗子殺了他。”
“美穗子是誰?”川島美記張開雙臂,由著她為自己穿衣。
“老山神的女兒,上一代絡新婦。”夏希栗撩起了她光潔後背上濕漉漉的長發,替她披上睡袍。
川島美記眼角抽搐了下。
她本能地覺得有些荒謬,但隱隱一想,又覺得很合理。
“我家不是那些酸腐的華族,也不是守舊派。”夏希栗轉回到川島美記身前,為她把睡袍上的腰帶係好,“你呀,安安心心當你的大夫人就是了。要是再多想,我就不留給你了呀。”
“栗子,你真好。”川島美記吸了吸鼻子,微笑起來:“今天剛來禦山,你都不知道我被這裏的規模嚇得有多慌,生怕自己會被瞧不起……”
夏希栗手頓了頓,接著輕輕點頭。
“小臨也目前,有兩件事是需要你這個夫人盡全力去幫他的。”她低下頭,幫川島美記在腰側係上睡袍最後一段帶子,“第一:盡可能讓淺草神社重回榮光,讓他得到足夠的願力,變得更強大。其二:重新統一整個天狗族。”
“明白!”川島美記目光中的微笑,清澈而堅毅。
“相對應的,你擔心的組織的問題,他會幫你扛下。”夏希栗稍稍退後一步,微笑著打量她。
川島美記身段豐腴,腰肢纖細。
束起腰帶後的浴袍,更加熨帖她身材。裙擺在膝蓋向兩側分開,露出那光滑細膩的修長小腿,她依舊赤著雙足,玲瓏秀美至極。
“怎麽了嗎?”川島美記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雙腳。
“太好看了呀!”夏希栗貼過來,將她的浴袍裙向上捋起,捏了捏她彈性緊繃的圓潤大腿。
川島美記又一下拍開她的手:“別鬧了。”
“還有這裏,我好羨慕小臨也啊……”夏希栗瞧著她傲人的胸脯,嘴角露出壞壞的笑容,“美記姐姐~”她嬌滴滴地喊道,“新婚在即,今晚來我房間,讓我先替小臨也驗貨吧。”
川島美記驀然打了個冷顫。
在這一刻,這位嬌美迷人的小姨,給她的感覺和藤原臨也重疊了起來——果然是一家人,壞起來的時候,都一樣可惡!
※※※※※
燈火昏沉,燭影搖曳。
笠原深繪裏心不在焉地翻完了書,離開露台。
回到為自己準備的房間裏,她的神心情才算逐漸平靜下來。房間很古典高雅,半張榻榻米大小的入口處懸掛著一幅大約窄幅書畫,還有繪著《源氏物語》故事的屏風。屏風後麵拉著紅色的珠簾,裏麵是個小小的浴池,侍女們已經引來了溫泉水,還在熱騰騰的霧氣中灑下了淡粉色的幹枯花瓣,檀香在池邊幽幽地飄著煙。
“夫人,”等候許久的侍女手裏捧著衣服迎上來,“我們伺候您沐浴。”
“你們退下吧。”笠原深繪裏吩咐道,聲音不知怎地變得溫和了起來。
“好的夫人。”
侍女們應聲退下,房間重新安靜下來。
燭台搖影,光線不算明亮。
笠原深繪裏打了個哈欠,慵懶地舒展了一下身子。
她掀起淡紅色的珠簾,順手解開腰帶。嘩地一聲輕響,和服外袍落地,接著貼身的內衣,一件接著一件滑落地上。
那刀削般精致的肩膀,挺直光滑的背脊,渾圓挺翹的臀部,修長緊致的大腿……逐一呈現了出來。她彎下腰,高高翹起屁股,把腳上的白色足袋脫下來。搖曳的燭光中,那素潔雙足如黑夜中的雪蓮般皎潔綻放,甚為清麗絕美。
可惜藤原臨也不在。
不然的話,他非得厚著臉皮擠進浴池,要和姐姐共浴。
“明天到底要不要和他結婚呢……”
“雖說妖怪世界不注重儀式,可畢竟結婚那麽大的事不能那麽草率呀……”
“還有啊,該怎麽和明日香說呢……”
“煩!”
“要不還是算了吧……”
腦裏思考著對策,笠原深繪裏掬起一捧水,自肩頭緩緩澆下來。
柔和的暖意,淹沒了每一寸的肌膚,帶著一股讓人放鬆的愜意感。
擦洗了肩膀和上半身一陣之後,全身都被泉水浸得發軟,意識也有些朦朦朧朧的了。
可以用手指試一下……腦海裏響起了夏希栗魔鬼的低語,笠原深繪裏悄悄把手伸到水下,好像在地圖上確認位置那樣摩挲。粉色花瓣的伏在水麵遮擋了視線,看不清水下發生了什麽。
明明是一團火來著。
幻化成人後,卻可以長得如此的曼妙,如此逼真……
笠原深繪裏仰起脖子,後腦靠在浴池邊緣,神色有些微妙。
從簾子外往裏看過去,高冷的女警官緊繃著身體的線條,玲瓏有致的肩膀微微顫動著。眼角不自覺地露發出來的一絲媚意,襯托著她不露喜悲的清冷姿態,在朦朧的水霧裏帶著超脫凡俗的韻味。
水麵蕩起的波紋,逐漸平息。
笠原深繪裏神情逐漸放鬆了下來。
她清涼如雪的肌膚上,掛著許多細密的水珠,也不知道是溫泉水還是汗水。俏臉被熱氣蒸騰得浮現出了大片的紅霞,就連脖頸和肩胛骨都沒能幸免,半眯的迷離眸子說不盡的誘人。
美記小姐說的親吻,也是這種感覺麽……笠原深繪裏想著這個問題,但還來不及悵然或者若失,在這種情緒到來之前,她聽到了屋裏有輕微的腳步聲。
瞬時之間,她全身寒毛豎起。
就在腳步聲響起的刹那,她在浮滿花瓣的水麵上,細碎地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就在她身後。
“什麽人?”笠原深繪裏回頭望去。
不知何時,浴桶後麵站了一個光溜溜的美豔婦人。
“……母親?”
笠原深繪裏張大了嘴,久久沒法合攏。
“不歡迎嗎?”笠原太太眉眼帶笑,緩緩走到大女兒的身前,俯下身子摸了摸她的頭發。
“……不,不是的。”想到剛才的畫麵可能被母親看到了,笠原深繪裏腦子被嚇得一片空白,羞到恨不得現在就死去。她垂下頭來,鼻尖幾乎要碰到水麵了,夢囈般呢喃:“您怎麽來了呀,也不說一聲……”
“安心,母親什麽都沒看到。”笠原太太溫柔地笑著。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笠原深繪裏馬上頭一縮,整個身體包括腦袋都沒入了水裏。熱氣蒸騰,飄著無數花瓣的水麵上,隻有那橘色的長發像是接受審問的戰犯那樣可憐兮兮地浮在水麵上。
深繪裏可愛捏~
笠原太太驕傲又得意地笑了下,也彎腰鑽進水池裏。
水底下,雙手探出去,輕輕摟住女兒的腰,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
“呼~”笠原深繪裏浮出麵,深深喘了口氣。
後腦枕著母親柔軟的身體,她內心的緊張和羞澀慢慢淡去。平日裏清冷驕傲的女警官難得地露出了嬌憨的一麵,嗓音柔和地開口:“母親怎麽進來的?”
“藏匿在你包包裏進來的咯。”笠原太太幫女兒洗著頭發,柔聲說:“幸好母親進來了,要不然就連女兒的婚禮都錯過了。”
“母親別胡說呀!”笠原深繪裏回頭,眼神有氣無力:“都沒和我商量過,就強行說什麽婚禮,我現在正氣著呢!”
“真的生氣了嗎?”笠原太太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氣啊!”笠原深繪裏咬著牙
瞧著大女兒認真的樣子,笠原太太精巧的少婦眉目微微蹙起,旋即又柔和地舒展開來。她嘴角輕輕翹起,將橘色長發鬆開,輕輕揉著女兒的肩膀:“在母親麵前都不坦誠一點嗎?”
“母親……”
“女兒長大了,有喜歡對象了,母親也會很高興的。”
“可我不喜歡他啊。”
笠原深繪裏恨恨地咬著嘴唇,身體往母親柔軟的懷抱裏靠了靠。
“深繪裏呀,”笠原太太喃喃地說著,然後向她的臉頰伸出指頭,“你在流汗呢。”
細長的手指撫摸著鼻頭,笠原深繪裏幹咽了下,舔了舔嘴唇。
“深繪裏的鼻子好柔軟喲。”笠原太太眯起眼微笑,“像貓鼻子那樣。”
浴池邊隻有的一盞古樸的燈座照明,裏麵點著蠟燭。也許是蠟燭火焰的緣故吧,笠原深繪裏看起來比往常更慵懶、更妖豔。那紅豔的臉蛋映在母親的眼中,像是一隻不可思議的小動物。
感受著母親觸摸鼻尖時指尖的熱氣,笠原深繪裏身體微顫。
這是一種拌著害羞與驕傲的感受,就和小時候被母親溫柔地撫摸腦袋或抱起來親臉頰時的那種的感覺,甜美中充斥著無限的喜悅。
笠原太太是隻披著人皮的狐狸精。
女兒情感律動的變化,她當然能清晰地捕捉到。
“深繪裏明天參不參加婚禮呢?”
“……是真的不知道該不該參加。”
“擔心呢?”
“覺得太草率了,而且也不知道該怎麽和明日香解釋……”
“為什麽不問問母親的意見?”笠原太太幫女兒清洗後背。
女兒的背部光滑柔軟,比世界上最好的羊脂玉還要溫潤細膩,觸感堪稱高貴。
“母親怎麽想的?”笠原深繪裏回頭問。
“當然是參加啊。你想想,那可是山神,還是大天狗……隻要你成為了山神夫人,我們笠原家暗中的實力幾乎可以一手遮天了,到時候誰惹到了我……”
“媽!”
大女兒有些生氣了。
“好啦,剛才的話都是開玩笑。”笠原太太略吐了下舌頭,裝可愛地萌混過關,“其實吧,母親認為對你來說,他這裏是個理想的歸宿。你剛有意識沒多久,就被我撿到了,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是神道教那一道,完全沒接觸過你原本該接觸的世界。母親一直以來最擔心的是什麽呢?最擔心的就是母親老了,離開這個世界後,你萬一身份暴露了,沒有誰可以保護你,你也不知道怎麽回歸你的世界……”
笠原深繪裏轉過身,緊緊摟住她肩膀:“不許說這個!”
“傻瓜。”笠原太太輕拍她的後腦,嘴角掀起淡得如傍晚農舍升起的炊煙似的微笑,“就算不說,母親的擔心也是越來越近了啊。我今年四十了,滿打滿算也就還有五六十年可以活,對於人類這很長,可對於妖怪,這是指彈指一揮的時間而已。”
“想要和母親永遠在一起!”笠原深繪裏使勁往她懷裏鑽了鑽。
“母親也一樣的。”笠原太太像是抱小嬰兒一樣,輕輕地把大女兒抱在自己的雙腿上,“有深繪裏和明日香,是母親最大的驕傲呢。你都不知道母親有滿意你們……”
母女倆在浴池裏說著悄悄話,女兒像軟骨動物一樣彎著腰,母親則是低頭親吻她的頸部。女兒怕癢,吃吃地笑了起來,雙手環住母親的脖子求饒。母親也笑出來,母女倆就這麽一直額頭靠著額頭,親昵地互動著。
這時的母女,看起來就可以輕易地為一體的神仙似的幸福。
“深繪裏聽媽媽的話嗎?”
“聽。”
“那就嫁了吧。”
“……”
“當然了,走個形式,要個名頭就好。至於要不要真的委身於他,就看你自己樂不樂意了。反正那小子也不會違背你的想法對你動粗,母親看人還是挺準的,這點可以和你保證。”
“……可明日香怎麽辦呢?”
“香香的身份,注定是和他有緣無分的。你不用內疚,母親也不會幹預,讓她做選擇好啦。她不能一直活在我和你的庇護下的,這樣的經曆,就當是她成為大人必須遭受的磨難好了。”
“這樣太殘忍了。”笠原深繪裏有些不忍。
“沒辦法呀,要坐上理事長的位置,她還遠遠不足呢。”笠原太太歎了一聲,緊緊摟著大女兒的身體,“誰希望看到女兒傷心呢,如果母親也和你一樣擁有悠長的生命多好……”
笠原深繪裏忽然想起夏希栗剛才那番話。
成為山神夫人,就可以隨著山神一同去往高天原,獲得永恒的生命。
“母親,不如明天您代替我嫁吧。”
“?”
笠原太太一臉問號。
雖然她嘴上一直用這樣的說法調戲藤原臨也,但真要她搶女兒的男人,這事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啊。
笠原深繪裏壓低聲音,把夏希栗的話重複了一遍。
“……好像可行。”笠原太太怔怔地思考了一會,大概想到了什麽,她展顏一笑,搖著頭說:“可就算我去了高天原,你們不能去,那和我死了有什麽區別?你和香香還不是一樣沒人庇護?”
“也對哦。”笠原深繪裏暗罵自己一聲笨蛋。
“起來吧,再泡身體都要起皺紋了。”
笠原太太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臉頰,隨後站起來。
嘩嘩的水聲裏,光潔潤滑的身子離開溫泉水,水珠順著她柔滑的肌膚滾落,留下了一路深色的水漬。
“深繪裏,問你個事。”
“什麽?”
“母親的身子怎樣?”
“很好呀。”
隔著簾子,笠原深繪裏朝她看過去。
雖說是40歲的人了,可她的臉蛋依然年輕漂亮,身材依然非常豐滿。隻幼就是在大家族長大,保養得當的笠原太太,腿形與長度十分的協調,身段非常的優美。側過身和女兒談話時,那曲線像雕塑般的莊嚴流暢,胸前隆起的飽滿弧度與挺翹的臀部很勻稱,通體給人一種渾圓的感覺。
說她今年二十七八歲,沒人會覺得不妥。
“還年輕就好。”笠原太太得意地笑了出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在心裏想:一個人當山神夫人的確改變不了未來,但如果一家三口都是呢……香香啊,你想永遠當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嗎?嗯……讓媽媽好好想該怎麽實施才行。
笠原深繪裏從浴池出來,莫名其妙地看著一臉壞笑的母親。
一同生活了二十幾年,她當然清楚,母親露出這樣的笑容時,肯定是在算計著什麽。……有人要倒大黴了,笠原深繪裏不由地在心裏,替那位可憐人默哀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