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趙闊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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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薛婉婷起了個大早,匆匆趕去玉清殿時,正遇到行色匆匆的林肖。
薛婉婷上前一步跟在林肖身後:“林叔,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邊走邊說!”薛婉婷剛一走近,林肖轉身便走,神色語氣皆是嚴肅。
“趙闊被人救走,王爺和太子已去了太守府,王冕當時就在太守府外盯著,現在正在對趙闊進行追捕,我要趕去支援。”林肖的腳下的步子邁得極快。
“我跟你一起去。”薛婉婷緊跟其後。
林肖腳下步子一頓,隨即點了點頭,繼續向前,他知道與其讓薛婉婷偷偷跟著來,還不如將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來得安心。
薛婉婷林肖二人很快便來到馬廄,馬仆早已牽好馬匹等在了那裏。兩人牽過馬,一前一後飛馳而走,此時天色尚早,打更人更是才剛下職,路上行人零星可數,是以他們加快了速度,隻用了日常一半的時間便出了城門。
“趙闊是在何時被救?”薛婉婷勒馬,朝著一旁正在查看王冕留下的線索的林肖說道。
林肖收回視線,雙腿叩擊馬腹,馬兒得到指令,朝前奔跑了起來:“今日卯時。”
薛婉婷打馬緊隨林肖身後,聽到林肖的話,眉頭皺了起來。卯時,這個時間營救罪犯?昨夜之事本就是秘密進行,知曉的人不多,這不多的人中也不會有人會去救趙闊,可趙闊就是被救走了,還是在太守府中的地牢被救走的,昨夜茲事體大,太守定是在地牢中安插足了侍衛看守,究竟是誰有這個本事,又有這個意圖,從重兵把守的太守府地牢中將人給救走的呢?是誰呢?
薛婉婷心頭一驚:“等等!”她快馬加鞭並折轉馬頭,將林肖截停。
“籲!”林肖用力勒住韁繩,馬蹄上揚,總算停了下來,“你幹什麽?”
林肖語氣強硬,帶著些驚懼後的薄怒:“你可知這馬蹄差一點就招呼到了你的臉上?”
薛婉婷歉意一笑:“林叔勿惱,先聽我說完再訓也是不遲的。”
林叔二字一出,林肖就是有再大的火氣也是瞬間平複了下來,問道:“究竟有何事?”
“趙闊之事實在蹊蹺,林叔你想想,依著李彬的性子定是將地牢嚴防死守,莫要說是人,恐怕就是隻蒼蠅也是難以進去的,這麽些年來,不管他國細作還是犯了大罪的犯人,隻要是被太守關押的,你可聽說有哪個跑了出來?怎麽偏偏到了趙闊,就被人救走了呢?”馬兒有些受驚,在原地打起圈,薛婉婷安撫地摸了摸馬兒的鬃毛。
聽到此,林肖心頭已有了些分寸:“你想說什麽?”
馬兒終於在薛婉婷的安撫下鎮定了下來,薛婉婷看了看已經升起的太陽,言簡意賅:“我懷疑救趙闊之人就是太守本人,雖然不確定他這麽做的目的,但是想來想去,也隻有李太守能夠從重兵把守的自家大牢中將人救走。”
趙闊皺眉:“林肖親眼見那趙闊被救,那救趙闊之人武藝之高,從地牢中帶著趙闊殺了出來,趙闊本也是個中高手,加之有人帶著上好的寶馬接應,是以林肖才一直未抓到趙闊。”
薛婉婷也不指望林肖會輕易相信,畢竟親眼所見和一個僅僅是道聽途說後的猜想,任誰也知道該信哪個,林肖能停下來聽她說這些,就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林叔,我不僅覺得救趙闊之人就是太守,據我推斷,王冕大人追著的趙闊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趙闊!”
薛婉婷此話一出,林肖的耐心也是用完了,但始終記得薛婉婷是自家侄女,於是說道:“你能想到這些,證明你心思縝密,但眼下還是去尋王冕要緊,不可再做耽擱,你先行回府,下次林叔再帶你去!”不待薛婉婷說話,林肖打馬就走,速度快若閃電,僅僅幾息之間,薛婉婷已見不著林肖的蹤影。
薛婉婷也不惱,勒轉馬頭,與林肖反向而馳。她的話沒有說完,她懷疑趙闊現在根本就還在太守府的地牢中。誰救人會選在已經能見到事物的卯時?既然是林肖親眼見到“趙闊”被救走的,那麽短的時間李彬根本來不及將人轉移,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必須要盡快趕回去,否則一旦趙闊被轉移,將再難尋到蹤跡。
太守府中,太子和齊王端坐於上,太守李彬跪在那裏,神情嚴肅:“微臣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趙闊那廝竟是如此人麵獸心之徒,竟然為了他那侄兒將一個無辜的女子殘忍殺害!也怪微臣眼拙,這麽些年來竟然被那廝一直蒙蔽,他那侄兒做下的累累惡行,簡直就是罄竹難書!”
“李大人的意思是對於趙闊長期包庇其侄兒的行為一無所知了?”太子怒極反笑。
李彬麵上一凝,默了默:“啟稟太子殿下,說一點都不知道那是假的,臣日常也是有一點耳聞的,曾私下裏問過趙闊幾回,都被那廝圓了過去。微臣與趙闊多年相交,趙闊本身是沒有任何錯處的,深受雲中百姓將士愛戴,是以微臣從未想過趙闊會以權謀私,幫著他外侄一家為非作歹!”說到此,李彬麵上怒意更甚,想是情緒太過激動,竟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李彬不愧是浸淫官場多年,話是說得滴水不漏的,可是齊王偏偏就見不得這些把人當傻子的人,隻見他眸中劃過譏諷:“太子殿下也不要動怒,眼下最為重要的是將趙闊緝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那趙闊是逃去了北朝,咱們也是能將他抓住的。”
“非也,九王叔,趙闊可不是一般的犯事歹徒,他可是雲中的都尉,熟悉整個雲中的邊防部署,一旦趙闊逃離了南朝,投靠北朝,不要說想要抓他,就是整個邊郡也會麵臨不可想象的局麵!”太子眸中風雲湧動,“要是真有那麽一日,你、李彬,就是死一萬次也難辭其咎!”
見太子動了怒,齊王仿若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語氣也著急了幾分:“那快多加派人手啊!要是真讓那趙闊跑到北朝,那還得了!”
李彬瞧了一眼有些手足無措的齊王,心頭頓覺火大,他怎麽覺得齊王是有意將話題往北朝那邊引的?可一想到齊王平日裏的“豐功偉績”,又覺是自己想多了。
“微臣已經命人將關門封鎖,沿途嚴密搜查,還請殿下王爺再給微臣一些時日。臣定能將趙闊緝拿歸案!”
現在趙闊這件事情不僅僅是一個權臣包庇自家侄兒作惡這麽簡單了,而是關乎社稷,李彬一早就料到會是這麽個局麵,但他沒有想到傳聞中率性頑劣的太子會如此一針見血地將問題的關鍵指出,他本想著消息傳到南安,也要些時日,也能拖延一些時間,待他將趙闊拿捏在手中的把柄一一解決,再裝作抓到了趙闊,將人交出,便也能功過相抵,隻是現下看來是不行了。
想到此,李彬眸中暗潮湧現,他本對此次趙闊事件抱有愧意,沒成想他以為的難得正直之人,卻是早已在暗中收集了他的把柄,這次要不是趙闊以此要挾,他也不用腹背受敵。
“哼!”太子冷笑出聲,“本宮可不敢再信李大人的保證,你的這些話還是留著給父皇聽吧!”說罷,拂袖而走,邊走邊對著身旁的福安說道:“派人去請郭將軍,說明緣由,還請郭將軍一定要將趙闊緝拿歸案。”
福安在一旁點頭稱是,但心中卻有些不讚同太子的做法,在明麵上一而再再而三地不顧及李太守的顏麵,實在是一個不明智之選,引起郭展鵬和李彬互鬥,實在沒有那個必要。一個駐邊將軍和一個邊郡太守,隻需要互相忌憚就行,要是真的鬥起來,於國家和百姓都是不幸的。可他的主子自從來到雲中的所作所為,別人或許不知,可他卻知道主子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郭李二人鬥起來,福安心中一直有個猜想,但那猜想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他不敢說,更是不敢問。
齊王見太子走了,也不做多留,在與李彬擦身而過之際示意左羽停了下來,他看著跪在地上的李彬,歎了口氣:“本王這侄兒自小頑劣,率性而為,他認定一個人便就會一直認定一個人,輕易是改不了的了,也不知道這郭將軍是哪裏入了他的眼。李大人也不要往心裏去,改日得了機會本王會好好說說他的。”
聽完齊王的話,李彬猶如吞了一隻蒼蠅,今日要是齊王不亂說話,太子也未必會想到那麽多,隻是齊王的話倒是給他敲了個警鍾,郭展鵬本就與他不睦,要是再趁機在太子麵前進言,太子再給皇上說上一兩句,皇上難免不會對他有旁的想法,而現在能幫他的也隻有眼前這個看起來非常不靠譜的齊王了,要是齊王真能幫他說上幾句,得了機會,修複太子的關係,這樣便是眼前唯一能尋得的出路了。
李彬本就是個能屈能伸的,隻見他態度大變,恭敬說道:“王爺您是知道微臣的,微臣在任多年,盡心盡責,最近出了不少的事情,太子殿下可能對臣是有些誤會的,還請王爺您得了空替微臣說說,微臣定投桃報李,感激不盡。”
投桃報李?可是要暗中從賦稅中多給他勻一些?齊王摩挲著拇指上的板子,笑了笑:“好說,好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