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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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當然不是!”瑟西想都不想的否認,停頓了一下,又猶猶豫豫的補充,“我,我其實也不知道。但我不想讓她為難啊”

    達西在這一瞬間都有點兒嫉妒她姐姐了,這姑娘要是什麽時候也能算了,他在想什麽。

    “你覺得這門婚事具體不合適在哪裏呢?”達西在心裏歎了口氣,壓下那點兒沒來由的情緒,耐心的嚐試著引導她。說實話,這種活他並不擅長,賓利才是那個善於讓人敞開心扉的人。但說他不願意兩人難得的相處這麽快結束也好,不忍心看她心情低落也好,他想著也許試試也不錯。

    瑟西一聽這話急了,感情這人壓根兒沒聽她說話?她難道表達的還不夠清晰嗎?

    “對方就是個實打實的草包啊!”瑟西緊緊的皺著眉,她現在看著甚至像是有點兒憤怒,“您難道不覺得這是一樁不合適的婚事嗎?”她連敬詞都用上了。

    達西發現自己特別愛看她氣鼓鼓的模樣,這會兒也是,險些不合時宜的笑起來,到底是忍下了,耐下心來安撫她。

    “如果暫時把對方的,嗯,個性缺點放在一邊呢?”他想了想,稍微換了個柔和一點兒的詞語。覺得瑟西怨念滿滿的喊草包是一回事,他還是不想在瑟西跟前念出這個稍有點兒粗俗的詞。完全沒意識到不自覺雙標到自己頭上的達西語氣柔和的過分。

    瑟西不滿的神色被茫然取代了:“這種東西也可以被分離出來的嗎?”等等,分離出來?瑟西眼睛亮了亮,達西似乎覺得她眼裏的蜜金色在光下閃爍了一下。

    簡單的切割靈魂?或者做個剝離?果然,她還是太局限了,說不定靈魂魔法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眼見著這姑娘好像陷入什麽奇怪的想法裏陡然興奮了起來,達西莫名的感到背後一涼,某種直覺促使著他出聲打斷了她的思考。

    “我是說,假如。”他組織著語言,“不考慮這些主觀因素,光想象客觀因素的話,你依舊覺得這是個糟糕的決定嗎?”沒錯,達西其實話裏話外是在讓瑟西試著接受這樁婚事的,或者說,試著去想象這樁婚事能帶來的好處。

    他是個商人,不誇張的說,還是個相當成功的商人。趨利是商人的本能,況且他識人很準。第一照麵還不確定的話,幾次舞會上多多少少的接觸下來,他知道那位叫夏洛蒂的小姐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她聰明的不會讓人討厭,看著溫順,實際上是個很堅韌的人。

    若不是因為她不出彩的相貌,達西坦白來說是認同瑟西的說法的——她確實值得一個更優秀的男人。但瑟西是因為同夏洛蒂是姐妹,所以難免把夏洛蒂本能的放在一個更高的位置上,達西在看待問題的時候就能做到理智冷靜。

    相貌,說重要也不重要,說不重要卻又很重要。這確確實實是個已存在的減分項,再加上盧卡斯家的財產、地位,本身也不是多麽高貴,選擇範圍隻會更窄。這時候,一個條件差不多,又愚蠢的易於控製的對象可比那些條件好些卻難掌握的要更適合這位盧卡斯小姐。他相信那位小姐也是這麽想的。

    瑟西其實正在腦海裏一條條的篩選著合適的靈魂魔法,被這麽打斷她倒也沒多麽生氣。自打上回見了那個叫威克漢姆的,稍稍了解到了一點兒這兩人的恩怨,她再看達西先生的時候,就覺得這人像是裏常有的被冤枉的好人,總之就是慘兮兮的,怪讓人同情的。連帶著,容忍度都提升了許多。

    見達西正等著她的答案,瑟西便順從的往這個方麵思考了一下。然後她沮喪地發現,那個討人厭的柯林斯先生光這些條件來說好像還真挺不錯的。牧師,有一定的財產,還有個關係維持的不錯的金主,別的不說,物質生活上是短不了的。

    這些道理她也不是不懂啦,瑟西嘟著嘴,但就是,就是膈應嘛。

    其實哪兒有那麽複雜,說白了,親姐姐就是有特權的啊,有丁點兒不好瑟西都會覺得配不上她的。要是這些道理能簡簡單單的說服她,那一定是因為結婚的那個不是夏洛蒂。

    達西看小姑娘表情變來變去的好玩的緊,簡直想伸手去揉揉她的臉,隱隱約約也不是不能想象到她的糾結。但他也隻能把話說到這個程度了,再多就越線了。其實這個話題本身就有點兒逾越,不過是表麵上還打著達西不知道話中主角的幌子,才能說這麽多下來。

    起碼他成功的讓這姑娘往深裏想了,達西自我調侃,也不算是徹底的失敗。

    打開懷表看了眼時間,達西又控製不住今天頻頻背叛自己的嘴了:“快到用餐的時間了,請問我有這個榮幸送你回家嗎?”

    “回家?”瑟西顯然沒從這個陡然大跳躍的話題上反應過來,愣愣的重複了一遍。

    “已經過去這麽久了?”瑟西扭頭衝著林子的方向喊了一聲,“珊迪!回家了!”

    之前看到主人情緒不對,卡珊德拉便自動自發的跟著她一路漫無目的的亂逛,剛跑沒影了還是因為察覺到了有瑟西用得上的材料。這會兒跑出來的時候嘴裏就叼著株草,根須也好好的刨出來了。看得達西一愣一愣的,這是狗做的出來的事情嗎?他養在彭伯裏郡的那條是個假的吧!

    瑟西完全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珊迪現在這個金毛身體裏住的是隻貓的靈魂不說,還是隻開了神智的貓,這點兒小事還不是手到擒來。她彎腰接過,妥善的收好,還掏出手帕來給珊迪擦了擦嘴邊沾到的塵土。

    她這時候才總算抓住了達西先生那句話裏真正的重點。即使直來直去慣了,又不大通人情世故,瑟西總還是知道自己晾他那麽久太失禮了些。這麽想著,她便不好意思的微微紅了臉,看達西的眼神也有點兒躲閃。

    “你,您要是不介意的話,麻煩您了。”瑟西抿抿嘴,抬手摸了摸耳垂。她心虛的時候總忍不住去捏耳朵。

    但這畫麵看在達西眼裏卻變了味道,他隻當瑟西是對他的提議害羞了,小臉紅撲撲的別提多可愛了。他懷疑自己的臉也跟著紅了,心髒鼓噪的那麽厲害,他都不知道自己回了句什麽,又或許什麽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