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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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重新開始流動, 一對新人一個紅著臉,一個紅著耳根, 被大主教隱晦的瞪了好幾眼。

    喬治安娜坐在台下, 捧著臉興奮的仰臉看著。她大概是這個教堂裏最激動的那個人, 費了好大的功夫在不至於讓自己激動到失態的地步。雷諾太太就坐在她身邊,輕輕擦拭著眼角。

    盧卡斯一家坐在一處, 注視著台上他們的女兒、姐姐、妹妹, 他們的神色都是純然的喜悅。柯林斯先生看著像是隨時都要激動的發表什麽言論,腰板挺得筆直,臉上帶著誇張的笑意。

    班納特太太在低聲抱怨著什麽, 左右是她的女兒們怎麽都還沒嫁出去,反倒是盧卡斯家的兩個其貌不揚的女兒先出了嫁。不過她很快又高興了起來, 扭頭看了眼另一邊的賓利先生。是的, 她的大女兒馬上就要同賓利先生成親了, 這真是樁美滿的婚事。

    伊麗莎白沐浴在母親恨鐵不成鋼的目光中, 頗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把注意力全然放到了台上的新人身上。她實在是很為瑟西感到高興,這可比她當初參加夏洛蒂的婚禮時要高興的多了。瑟西和達西先生的婚姻讓她更加堅定了自己對感情的判斷,發誓也要將自己的婚姻建立在感情的基礎上。

    威廉姆斯也來參加了這場婚禮。他是獨自前來的, 坐在席位上的時候顯得跟人群有些格格不入。不過他看著像是已經不再介意這件事,畢竟連婚禮都是他主動提出來參加的。瑟西在收到他的消息的時候很是鬆了一口氣,高高興興的把一直猶豫的請柬寄了出去。

    出了教堂是要乘上馬車的, 敞篷的馬車。不過要瑟西來說, 這更像是輛花車, 瞧瞧它周身點綴著的花束吧。一路上,兩邊的人們都像他們拋撒著金色的麥粒,瑟西憑空抓住了幾顆,獻寶似的攤開掌心伸到達西麵前。

    馬車一路駛到了彭伯裏,先一步趕回的雷諾太太領著仆人們在門口迎接。瑟西不大適應禮服裙,心驚膽戰的提著裙擺下了馬車,生怕一腳踩空直接滾落下去。達西在她旁邊扶著,陪著她一步一步走的小心。

    等進了家門就沒這麽多顧忌了,瑟西一把丟掉了抱起的裙擺,給了小跑過來的喬治安娜一個大大的擁抱。

    ——————

    結了婚和沒結婚似乎並沒有什麽區別,瑟西縮在椅子裏撐著下巴思考。卡珊德拉就趴在她腳邊,在溫暖的陽光下舒舒服服的打著瞌睡。

    她在婚後找了個機會跟喬治安娜坦白了身份,小姑娘接受的比他的哥哥還要快,整日纏著瑟西施些魔法給她看。

    彭伯裏的廚房裏被她一模一樣的刻上了法陣。園子裏也找了個隱蔽的山穀建造了她的新花圃。實驗室也放在了地下的位置,她得以無所顧忌的做她感興趣的實驗。

    一切都很完美,不過瑟西發現,她現在好像不再像以前那樣熱衷於長時間的待在實驗室裏了。倒不是說她對這些小實驗的興趣消減了,好吧,也許確實有一些,更主要的原因是她習慣了同喬治安娜他們待在一處,便不願意總一個人縮著了。

    可喬治安娜去學校了,她每年都有幾個月是要去那個什麽女子學院學習。達西先生前兩天去倫敦處理事情了,於是她便成了眼下這副無聊的樣子。

    瑟西在椅子上換了個姿勢,幾乎要懷疑自己之前那二十年是怎樣度過的。

    也許她該去倫敦看看,就當是去看望一下伊麗莎白。她負責著瑟西的魔植生意,有威廉姆斯的人脈,再加上小家夥們本身的特性,生意做得有聲有色的,她都不願意回家待著了。

    那就這樣辦吧,還能順便去看一眼達西先生。瑟西噌的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驚得卡珊德拉尾巴都豎了起來。瑟西安撫性的順了順她的毛,小跑著回了房間。

    等她再出來,已換上了一身輕便的衣服。卡珊德拉在原地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又晃晃腦袋重新趴了下去。這個軟墊如今已經成了她最喜歡休息的地方了。

    “珊迪,你不跟我一起去嗎?”瑟西扭頭看她。

    卡珊德拉一動不動,敷衍的甩了甩尾巴,明確的表示了她的決定。

    “好吧,那我走了!”瑟西並不失望,拽著挎包的帶子,跑出了彭伯裏的大門。

    倫敦住宅的書房裏,達西全神貫注的工作。要不是這件事實在緊急,他是決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彭伯裏的,他還沒來得及跟瑟西蜜月旅行呢!所以隻能抓緊時間早點兒把事情都處理完。

    歎了口氣,捏捏眉心,達西抿了口紅茶。隨即他聽到敲窗戶的聲音。敲的人像是在玩鬧,時輕時重,時快時慢,聽著仿佛是那首曲子裏的片段。

    然而抬頭看過去的時候,窗邊分明空無一人。配上鍥而不舍敲窗戶的聲音,這場景簡直生生在白日裏營造出了靈異的氣場。

    達西卻很高興的笑了,起身快走幾步打開了窗戶,把撲進來逐漸顯露出身形的小姑娘抱了個滿懷:“你明明可以直接進來的。”

    “我不是擔心嚇到你嗎?”瑟西鬆鬆的環著他的脖子,拒絕承認自己突如其來的玩心。

    達西也不拆穿她,他為什麽要拆穿他的小姑娘?一路抱著瑟西在椅子上坐下,女孩被他順勢放在自己腿上。手從腿彎出移到腰間,達西把人往懷裏一按,靠在了椅背上。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瑟西在他懷裏掙紮了兩下,忿忿的放棄了,這人的力氣實在太大了,她簡直要懷疑自己其實是被黏在了他身上。

    “唔,是嗎?”達西含糊的哼了一聲,意圖蒙混過關。

    “你不用工作了嗎?”瑟西瞪著腰上那條手臂,仿佛這樣就能讓它自動自發的鬆開似的。

    “我當然在工作。”達西示意她看那支自己寫寫畫畫的鋼筆。自從婚禮上瑟西那個神奇的儀式過去,他對這些小東西的操控越發得心應手了。

    啊,我為什麽要送他這支鋼筆?瑟西控製不住的露出了猙獰的神色,又很快蔫巴巴的垂下了頭,自暴自棄並報複性的重重靠到背後人的身上。

    達西悶哼一聲,掐了把她的腰:“真狠心啊,女巫小姐。”

    瑟西反手就掐了回去:“我是女巫嘛,把你變成青蛙哦!”

    “那你就要和一隻青蛙一起旅遊了。”達西一臉無辜。

    “旅遊啊”瑟西拖長了語調,她每回這樣做的時候都像是在故意撒嬌。小姑娘突然發出了一串不懷好意的笑聲,某一個瞬間似乎和傳說中的巫婆重疊在了一起,“那當然不能和一隻青蛙一起旅遊。”她彎著眼睛笑。

    “你還要多久才能處理完工作?”小姑娘扭臉就換了個話題。

    “順利的話,今天晚上。”達西算了算,許諾道,“放心,明天一定回家。”

    “嗯,”瑟西點點頭,衝他眨眨眼睛,“你知道什麽叫作弊嗎?”

    瑟西現在已經不介意自己被人摁在腿上了,她正興奮的給達西先生掩飾巫師們慣用的作弊方法。

    “你可能會覺得不大舒服。”瑟西提醒了他一句,不過看她躍躍欲試的模樣,達西隱隱有些不安。

    攤在桌上的紙張在瑟西平伸在半空中的手掌下方快速的抖動了起來,嘩啦啦的聲音仿佛房間內憑空出現了一陣強風。紙上開始出現達西的字跡,一張緊接著一張,直到最後它們將自己整齊的碼在一邊。

    與此同時,達西感到頭部傳來一陣連綿的刺痛感,仿佛有個小錘子正一下一下的敲著他的腦袋。他忍不住從牙縫裏漏出抽氣的聲音。

    瑟西心虛的轉過身來,小心翼翼的給他按摩頭部,溫和的魔力借著指尖的力道細致的梳理著他混亂的大腦。

    巫師們確實喜歡動用這個魔法,畢竟就方便這一點而言它是毋庸置疑的。但巫師們也記得控製著使用的頻率,就是因為這個算是“後遺症”的狀況。

    這個魔法相當於把一個人要花上幾個小時乃至幾天處理的事情壓縮在短短幾十秒或是幾分鍾處理完畢,大腦不做出些反應才是怪事。瑟西本來算著達西所說的到晚上就能做完,大概也就是幾個小時,這樣一來副作用並不會很明顯,誰知道他是打算拚命熬一個通宵。

    好在克萊提卡在疏導精神這方麵還算是占據優勢,瑟西扁著嘴想著。不然達西先生也太可憐了。

    “你要不要喝瓶魔藥?”瑟西手一揮,一個裝著亮銀色的液體的瓶子便出現在書桌上,“見效很快的。”

    達西謹慎的看了一眼,有點猶豫。這瓶看上去似乎挺正常的,不,甚至能稱上一句漂亮了。

    “放心,我準備了糖。”瑟西緊接著一句話成功打消了他的猶豫。

    “不必了,我休息一會兒就行。”達西堅定的拒絕了。

    “你怕吃藥?”瑟西睜大了眼睛看他。

    達西一把捂住她眼睛:“我沒有,你再幫我摁一會兒。”

    瑟西被捂著眼睛也依舊笑得狡黠:“那你要先承認你怕吃藥。”

    “我沒有。”

    “你明明”瑟西的嘴被堵上了。

    “再幫我摁一會兒,好不好?”達西鬆開捂著她眼睛的手。

    “哼。”瑟西舔舔嘴唇,瞪他一眼。

    “我們明天就去旅遊,去哪裏都你來定。”達西停頓了一下,悄悄紅了耳根,“我頭好疼,你幫幫我吧。”

    “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