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為夫會很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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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向冷淡高高在上的女子,此刻眼梢紅得仿佛滴血,語氣還帶著喘息,嗓音比平常要甜膩,帶著萬種風情。

    輕點在他眉間的指尖,微燙。

    明明上一瞬間,她還在輕顫,情難自已,雙眼迷離。

    可現下,眼裏卻跳動著幾分不懷好意與算計。

    難怪她答應要試的時候,答應得如此輕巧,原來,是在這等著他啊。

    吳惟安輕笑,眉眼微垂,俯身,唇輕咬她帶著濕汗的下頷,身子緊貼著她,啞聲低語道:“懂的,夫人,為夫會很聽話。”

    他抬手,緩緩拿開她身上半蓋的被子,而後探手在床下摸了摸,拿了她的寢衣上來,單手溫柔細致地給她穿上。

    這是一雙能畫出最精美的麵具、極擅手工的手。

    隻需要一回,它就知道在哪裏上色是最好的,哪裏需要下筆需要重些,哪裏需要輕些。

    紀雲汐香汗淋漓,本已被滿足平息的,卻又卷土重來。

    可這回,他給她係好腰帶便收了手,將她打橫抱起,帶去了浴房。

    吳惟安踢開房門,低頭看著月下呼吸起伏的女子,輕聲問道:“怎麽了?夫人可是哪裏難受?”

    紀雲汐揪住自己的裙擺,眸中光照著天上的月,冷聲道:“沒有,腳步快些。”

    吳惟安似笑非笑:“那便好。”

    浴房常備著鐵桶,給有些主子心血來潮泡澡用。

    裏頭放著熱水,此刻雖到了後半夜,依舊還是熱的。

    吳惟安兌了水,試了試水溫,將紀雲汐放了進去。

    她滑入浴桶之中,溫熱的水熨帖著每一處戰栗的肌膚。

    紀雲汐仰著頭靠在浴桶邊緣,不動聲色鬆了口氣。

    原來這就是溫柔鄉。

    在現代的時候,紀雲汐認識幾個女總裁,有權有勢,卻總是栽在年輕小狼狗手上。

    那時的紀雲汐怎麽都想不明白。

    但如果那些小狼狗的活比吳惟安好,那她大概能勉強明白一些。

    吳惟安拿了碟小糕點進來,他拿起一顆,遞到紀雲汐唇邊。

    紀雲汐剛想張嘴,看著他的右手,忽而想起什麽,避了一下,問道:“你洗手了嗎?”

    剛剛他給她倒熱水,試水溫用的是左手,這右手貌似全程沒沾到水,那

    吳惟安仔細想了想,認真回:“沒有。”

    紀雲汐抿緊了唇沒說話,但意思很明白了。

    吳惟安輕笑了一聲,撚著那精致小巧的糕點,看著自己的指尖,輕輕嗅了嗅,而後將糕點放進了自己的嘴中。

    紀雲汐:“”

    就在紀雲汐一臉難言,有些不能接受導致微微晃神之時,他彎下腰,右手指尖抬起她的下巴,直接抵開她的唇,將糕點卷了進去。

    他笑得不懷好意:“夫人嚐嚐,很香。”

    紀雲汐頭皮一麻,就欲掙紮。

    可怎麽都掙紮不開。

    吻被加深,直到糕點不知進了誰的肚中。

    沐浴完後,紀雲汐是自己走回臥房的,沒讓吳惟安抱。

    吳惟安跟在她身側。

    紀雲汐問道:“我需要你帶我去看看。”

    吳惟安此刻饜足得仿佛一隻貓,還在想他夫人的味道,聞言問道:“什麽?”

    紀雲汐邁進房裏:“你的,不,我的勢力,你總要帶我親自看看罷?”

    工作換人,難道不該交接一下?

    吳惟安慢半步,將房門關上,沉吟片刻道:“待這幾日我將涼州的事了一下,便可空出時日帶你看看。”

    紀雲汐頷首:“行。”

    吳惟安看向她:“你到時要用你這張臉?”

    紀雲汐搖頭:“不。”

    這個勢力,不能公之於眾,她的臉,自然也不能公之於眾。

    吳惟安輕輕揚眉:“那?”

    紀雲汐停下腳步,轉頭:“你不是還剩下一張麵具?”

    吳惟安拿過桌上的帕子,慢條斯理擦了擦半幹半濕的指尖:“確實還剩下一張。”

    “怎麽。”他抬起頭,“夫人想用嗎?”

    紀雲汐哪還不知他的意思:“嗯,開個價。”

    吳惟安搖搖頭,往後懶懶一靠,淡笑道:“我現下不缺錢了。”

    他提醒道:“夫人可還欠我七萬五千兩黃金呢。”

    紀雲汐盯著他,眼中神色跳動不已。

    吳惟安依舊懶懶靠著,拿著帕子細致地擦著手。

    半晌,紀雲汐朝他走近,取過他手裏的帕子隨手放到一旁,而後牽著他的手,低頭,在他的指尖輕輕一吻。

    像是枝頭被風卷走落在草地的花瓣,又像是湛藍天空上薄薄的雲朵。

    雖輕雖淡,卻足夠驚豔。

    吳惟安的心,顫了下,壓下去的欲念再次卷土重來。

    可紀雲汐已輕笑著轉身離開。

    這晚,紀雲汐睡得很好,吳惟安一夜未睡。

    遠方的上京城裏,皇帝也是輾轉難眠。

    大前天,六月酷暑,皇帝本欲帶著如今正受寵的年輕妃嬪前往行宮避暑,可半路便遇到了埋伏。

    三個人,玄冰宮的三大護法,殺了十幾名禦林軍後,不再糾纏便悄然離去。

    皇帝沒了避暑的念頭,轉道回了皇宮,可當天晚上的禦膳,太監用銀針試毒未曾試出什麽,可服用時太監卻瞬間暴斃。

    中午路上刺殺,晚間毒殺,皇帝還算穩得住。

    可前天夜裏,皇帝在寵妃宮中安寢,寵妃的一宮女忽而暴起,雖最後死在了他的劍下,可還是讓皇帝心煩意亂。

    昨天,禦書房送上來的禦膳,又再次被投了毒。

    明明那天禦膳出錯後,皇帝已下手取了那日的禦廚狗命,可膳食依舊被投了毒。

    皇帝身體當年有珍妃調養,基本上算百毒不侵。可今時不同往日,總有新毒橫空出世,更何況那紀家紀明焱更是擅長此道,皇帝不得不防。

    今日,皇帝沒再去後宮,可晚間到禦花園散心時,一負責照料花草的太監突然從花叢中飛出,一把刀直直朝皇帝心口紮去。

    這些都是雕蟲小技,不足以要了皇帝性命,可讓皇帝越發不安。

    他讓人去查這些禦廚、太監、宮女,卻什麽都查不出來。

    皇帝懷疑是皇後的人,但皇後半月前就去了寺廟中,說是為太子祈福,至今未歸。

    這是他的皇宮,他的後宮,卻殺機四伏,連去禦花園走走都變得提心吊膽。

    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穩,夢中總能夢到一些故人往事。

    皇帝從床上起身,喚道:“黑風。”

    可名字喊出去,卻半晌未有人回。皇帝才想起,黑風已被在那日被他親手所殺,因十幾年前隱瞞並未找到三大護法屍身一事。

    如今暗衛之首已是別人了。

    “暗魅。”

    話音剛落,一名黑衣悄然出行,跪在皇帝麵前:“主上。”

    皇帝打量著麵前的暗魅,暗魅是六年前到他身邊的,這些年一直忠心耿耿,好幾次以身犯險,身手也很不錯,皇帝用得順手。

    故而黑風一死,皇帝便讓暗魅上位。

    皇帝忽而沉聲道:“你跟了朕幾年?”

    暗魅恭恭敬敬答道:“稟主上,六年。”

    皇帝:“你如何到朕身邊的?”

    暗魅:“奴不才,六年前北山內門弟子比武中,得了第一,因此而來侍奉主上。”

    皇帝又問:“你家中妻女如何?”

    暗魅愣了下:“主上,奴未娶妻,家中隻有一母一弟。”

    皇帝揉了揉眉心,這才壓下疑心:“如今賊人在暗,你可要小心,隨行朕左右的暗衛,你也要仔細勘察,一有不對斬立決!”

    此言一出,殺機四起,一旁桌上的茶盞震得嗡嗡作響。

    皇帝熬得通紅的眼裏,皆是陰鷙之色。

    寧可錯殺,不可錯放!

    暗魅心下一凜,恭敬道:“是,主上!”

    如今雨季已過,涼州一帶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接下來幾日,吳惟安將手頭的事理了理,喚來文照磨三人,道:“接下來幾日,我帶夫人到附近山中避暑,涼州事務暫且交由你們三人,有要事寫信稟告。”

    三人恭敬道:“是,大人。”

    事情交代好後,吳惟安回了房中。

    他將這幾日親手做好的麵具遞給了紀雲汐:“夫人試試。”

    麵具入手極輕,淡淡的一層,比現代的麵膜還要薄,暫時看不出來長什麽樣。

    紀雲汐坐在梳妝鏡前,試戴了半天也沒成功,她看向站在後頭旁觀的人,挑了下眉:“怎麽戴?”

    吳惟安走上前了,彎腰,拿過她手裏的麵具,一點點幫她戴好。

    麵具的關鍵在耳後兩處,不知用了什麽塗層,他手上微微使力,紀雲汐耳後忽而燙了下,麵具便牢牢地戴上了。

    她抬眸,看向鏡中的自己。

    原本精致華麗的五官被掩蓋,露出略微普通的五官。

    不難看,些許秀氣,在人群中不會很顯眼。

    紀雲汐微微側頭,看向身後的吳惟安,似笑非笑。

    這男人,真的是小肚雞腸得很。

    那人淺笑:“看,是不是很般配?”

    紀雲汐輕嗤了一聲。

    下一瞬,吳惟安從懷裏掏出他自己的麵具,給自己戴上了。

    涼州知州大人的宅邸,一名鳳眼魅惑,五官妖冶的男子,帶著一位麵相稍許普通的女子悄然離去。

    夜晚的風吹過,飄來兩人低低的交談聲。

    “夫人,這麵具你可滿意?”

    “換個稱呼罷。”

    “夫人倒是謹慎,夫人想我喚你什麽?”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