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反擊（一）

    段晴氣道：“憑什麽！”

    高求傲慢道：“就憑這是高家商會的意思，高家商會不讓你百花坊在帝都活，你們就得死！”

    突然一個聲音在高求身後響起：“喲！高家商會不讓你在帝都活，你們就得死！嘖嘖，海道，你瞧瞧這家夥說的話，好像高家商會在帝都至高無上一般。”

    高求回頭望去，看見了兩個人，一位人高馬大的胖子，一位俊朗非凡的男子，讓人醒目的是他們身上的衣服——大理寺官服。

    高求心一涼，來人居然是大理寺二把手，大理寺少卿方晨，他哭喪著臉說道：“方，方大人，小的剛剛被這小姑娘氣昏了頭，所以失言了，還請大人不要責怪。”

    方晨抬了抬眉：“我那敢怪罪高副坊主呀，我可不敢得罪高掌櫃，我在仙客來還存著幾壇好酒呢。”

    高求諂媚笑道：“方大人哪裏話，小的近些日子收購了一壇火燒酒，您下回再去仙客來的時候，小的就拿出來招待您。”

    方晨哈哈一笑：“巧了，我最近也收了壇烈酒，火燒酒跟它相比簡直如同清水一般，喝了它再喝別的酒，一點味兒都沒有了。”

    高求驚道：“什麽酒，竟比火燒酒還要烈？”

    “不說了不說了，你和我說說這是怎麽回事吧？”方晨先是擺擺手，隨即指了指眼前的馬車車隊。

    高求尷尬道：“百花坊的布質太差，這些布行都是來退貨的。”

    方晨剔了剔牙：“布質差？海道你去瞧瞧，看這裏的布怎麽差了。”

    “遵命。”海道當即掀開了一輛馬車，抽出一匹百花坊出品的粗紗布，仔細得查驗一番後，開口說道：“這匹百花坊出品的粗紗布並非劣等貨，反而布質奇佳，堪比某些織坊的精紗布。”

    聽到海道的話，方晨看向高求，高求臉色都變黑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就在此時，一位蒙麵女子從百花坊款款走出，她手裏捏了一摞銀票，銀鈴般的悅耳聲音在眾人耳畔響起：“方大人，您就不要為難這些布行的夥計們了，我知道他們有難處，晴兒讓他們到倉庫卸貨吧，夥計們都來我這裏領退還的貨款吧。”

    “什麽，我們違約還可以領回貨款！”

    “百花坊坊主真是深明大義，這下我回去就不用挨罵了！”

    “真是太感謝您了！”

    方晨與海道對視了一眼，各自聳了聳肩，蘭來到二人麵前款款行禮：“見過二位大人，奴家替我家公子謝過二位大人出手相助。”

    方晨拱手道：“蘭坊主言重了，葉公子在二堰村助我等捉拿海匪，在下還沒答謝呢，話說你們百花坊今日是怎麽回事，怎的有這麽多退貨的商家。”

    蘭輕歎了口氣：“怪我們後台不夠硬，我們的百花布物美價廉，在百姓中口碑極佳，隻不過我們百花坊和天裳坊形成了商業競爭，他們就仗著後台欺負我們這些小工坊。”

    方晨也是歎了口氣：“若是普通商會也就罷了，但是高家商會的話，我也愛莫能助，看來你們百花坊的日子要難過了。”

    蘭微微一笑：“公子早就有了應對之策，還請方大人移步蓬萊樓，公子已經設宴在等您了。”

    方晨挑了挑眉，笑著說道：“哦！看來葉公子這是胸有成竹，方某這是多慮了。”

    正當方晨海道前往蓬萊樓時，百花坊內，喬裝打扮的段飛段紅兄妹倆對著幾位村裏的老嫂嫂說道：“幾位嫂嫂，待會你們分別去東市、西市、碼頭、客棧等人流量大的地方，免費送幾尺百花布，然後把今日咱們百花坊遇到的事兒和民眾們說。”

    一旁的蘭給了這幾位老嫂嫂一人十兩銀子：“嫂嫂們，還請你們多費心。”

    老嫂嫂見到銀子，臉上幾乎笑開了花：“坊主您放心，奴家定會添油加醋，把天裳坊和各大布行說成臭魚爛蝦！”

    等著這批老嫂嫂離開百花坊，蘭笑著問段紅：“紅姐，這是第幾趟了？”

    段紅嘿嘿一笑：“第七波了，雖說散了些銀子出去，但這樣一來，各大布行和天裳坊的名聲也就人盡皆知了。”

    蘭微微一笑：“不必刻意讓他們添油加醋，隻須讓他們把真實情況說給大眾聽即可。”

    段紅點了點頭：“曉得哩，俺們可不比這幫無恥玩意兒，俺們百花坊可是憑自己的辛苦勞作掙錢，他們想斷掉俺們這些窮苦人賺辛苦錢的路子，這不是要俺們的命，俺們這幫老嫂嫂們心裏可憋著一股氣呢！”

    南洋商行，兩位夥計正在交頭接耳的聊著天。

    “聽說了嗎？帝都各大布行都去百花坊退布了。”

    “為什麽啊，百花布這麽好賣，他們為什麽要去退貨？”

    “還不是高家商會，他們的天裳坊賣不出去粗紗和粗布，眼紅了唄。”

    “那咱們南洋商行呢？”

    “咱們掌櫃可說了，往死裏支持百花坊，別人怕高家商會，咱家可不怕。”

    “啊，那可是高家商會，平國公所在的那個高家，難道吳掌櫃不怕嗎？”

    “這世上總有些不怕這些貴族的人的！”

    季林布行。

    林掌櫃正在查看自己家的貨物，突然他就聽到了兩個夥計在小聲聊天。

    “今兒虎子去百花坊退貨，回來就把差事給辭了。”

    “虎子不是幹的好好的，怎麽不幹了？”

    “聽說他去百花坊給人當幫工去了。”

    “好好的布行夥計不幹，去百花坊當小幫工，為什麽呀？”

    “我聽說呀，一是那邊開的月錢高，二是虎子覺得咱們這次去退布很不人道，每次他去百花坊拿布，百花坊的人很善待他，給吃給喝待他又好，他心裏過意不去。”

    “哎，我也去送過一次，那次還是他們坊主接待的我，他們坊主還是一位蒙著麵的大美人，就是那位大美人親自給我倒茶，現在想想還覺得自己倍有麵子。”

    林掌櫃輕咳了一聲，兩位夥計回頭一看，望見是林掌櫃立刻噤聲，林掌櫃摸了摸兩人眼前的布：“這天裳坊的精紗布也還是可以的，你們說是吧？”

    一位夥計苦著臉道：“這天裳坊的精紗質量確實上乘，但四兩銀的價格還是太貴了，雖說天裳坊精紗降了一兩銀的價格，但與它同等質量的百花坊粗紗，市場價隻需要三貫（各大布行漲價後，原價二貫），價格相差七八倍，天裳坊精紗根本就賣不動。”

    林掌櫃卻隻是淡淡的哼了一聲：“你覺掌櫃我不會做買賣咯？”

    夥計一聽，臉色立刻就變了：“沒有，沒有，掌櫃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掌櫃沒有深究，隻是高深莫測的說道：“你們看著吧，百花坊活不長久的，帝都紡織業都在高家商會手中，百花坊可沒有虎口拔牙的本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