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二爺:我的小仙女,誰都別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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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外,停車場。
季靖枝上了車。
“二爺,去哪兒。”李冀看著他。
他把玩著指尖的銀色物件,盯著這霧靄沉沉的城市。
“洛東季家。”
京城的洛東季家,是一個像雙鳳山燕家神秘的存在,兩家還是近親關係,卻不曉得為什麽不太親近反而好似有些敵對。
掛著滬城車牌的豪車停在季家院子裏,從白變黑,季家燈火璀璨,屋子裏人影攢動,家裏的座機來了電話季靖枝才下車。
那時,車外已經是傾盆大雨,雨滴像豆子有點大,砸在身上有點做疼。
是馮管家來應的門,布滿皺紋的臉透著喜悅,但規矩沒忘,頷首垂身。
“二爺。”
季靖枝脫了外套遞給傭人,扯了扯領帶,撥了兩顆領扣去了飯廳,家裏人都在就缺他一個,位置安排在季老爺子左手位。
“傭人說,你一早就到了怎麽不進門。”季老低頭在倒酒,酒杯很漂亮,白瓷的,杯底還有花紋,像是紫薇花,滿滿的一杯遞過來。
“坐,站著幹什麽,就等你了。”
季靖枝頷首坐下,眼神掃了圈開始叫人,“爺爺,奶奶,大伯,爸,小姑。”
季家就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孫輩這一代人也不多,三個孫子一個外孫女。
“季二爺可真是日理萬機,在外發展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難得還記得還有一個家,知道回來看看爸媽。”
陰陽怪氣這人是季家幺女,季靖枝的小姑。
“這次回京,就不要離開了,年紀不小也時候找個人成家。”季老曬了幺女一眼,端著酒杯,“我給你安排了幾門相親,把時間空出來去見見。”
季靖枝拖著酒杯,跟季老碰杯後一口飲盡。
“我這次回京是調查案件。”
“我聽說了,匯寶的墜樓案件,彭建平最會抖機靈,知道這件案子麻煩,牽連很廣自己啃不下來就把難題推給你……”
季老抿了口佳釀,味道醇香濃厚,口感極佳,飯桌上的人默契的看向季老各懷心思的等著下文。
“你要是願意接手這爛攤子就放心大膽的去辦,咱季家到今日也沒怕過誰,你想要公事公辦或者徇私枉法都隨你。”
“背後有我給你撐腰。”
三句話透露出一個訊息,這位季家最不受待見的孫子,不曉得什麽原因在多年以後得到了季老的偏疼。
“不過。”季老再次話鋒一轉,又給他倒酒,“除了案子的事兒,你抽個時間去公司跟眾人見個麵,京外的業務也著手轉移回來,這些年在外的曆練已經把你鍛煉出來,是時候回公司主管大權了。”
誰都想不到,季老最後還拋出個重磅炸彈。
“老季……”久不言語的老太太容氏說了句,隻是沒得到季老的回應,充耳不聞的隻跟季靖枝喝酒。
夜裏十點多,酒過三巡,季老約莫是醉了,在客廳裏歇了會兒就回房休息,老太太容氏也陪著季老回了臥房。
一晌,馮管家來到客廳,“二爺,房間已經收拾好,您看還有……”
“我回海雲台。”
季靖枝也喝了不少,喝了兩杯熱茶酒意沒消,這會兒有些疲倦的捏著眉心。
海雲台是霍家產業,當初建成後,霍老幺就給他留了套地段,景色都是最好的獨棟別墅。
是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時間不早,我走了。”
馮管家噯了聲,上前攙他,送到門口時馮管家才小聲道,“二爺,您能回京,老爺子心裏很高興。”
門廊下的很昏暗,季靖枝低眉垂眼的樣子看著好乖,像一隻小狗半點攻擊力都沒有。
李冀把車開到門口,副駕駛的山嶽撐傘去接的他。
“二爺,下著雨,您慢點。”馮管家提醒,看他喝醉了,生怕摔著。
這時候,後麵的門又打開,季家幺女季若芸跟著出來拿著手機在打電話,可見了季靖枝就直接掛斷。
“豁,二爺架子可真大,來的不動聲色,走得也沉默寡言。”季若芸雙臂抱胸,倚著門框神色很醜惡,“季靖枝,是不是聽爸爸說要讓你回公司正偷著樂?我告訴你像你這種名不正言不順的人,休息染指季家分毫!”
“三小姐!”馮管家提高音量,“請您慎言!”
這一頭,季靖枝已經下了台階,腳步踉蹌好像滑了下,黑色的傘麵下季靖枝扭頭,冷冷淡淡的瞥了眼季若芸。
這張臉,臉上的表情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多年前,他跪在院子裏,是冬天,就著單薄的外套,銀裝素裹的世界放眼望去都是皚皚白雪。
清涼潔白,無半點髒。
雪積得有點厚,跪了一晚雙腿已經沒什麽知覺,可依舊背脊挺直,渾身上下都被夜裏一層雪浸濕,十五歲的孩子凍得臉色烏青血色盡褪,星耀般的眸子迷茫無措,青澀而畏怯的盯著緊閉的大門。
門,忽然開了,年幼的他舔了舔沒有知覺的唇,在透骨的寒風之中聞到一股甜甜的香味。
馮管家端了碗熱乎乎的豆漿出來,手裏抱著一件青色有些老舊的外套。
“孩子,沒事吧。”
馮管家那時候還顯年輕,雖然兩鬢已經有白發卻依然有英氣在,馮管家把舊外套攏在他身上,有些老繭的手把他沒知覺的臉捂熱。
“熱乎乎的豆漿,快喝兩口暖暖身子。”
季靖枝記得馮管家被寒風吹得皺起的眉和有些發紅的眼,記得那碗熱乎乎的豆漿香味,更記得他剛喝了一口,季若芸就從屋裏出來,裹著厚實的外套,翹著嘴角看垃圾般的眼神射向他。
“戲子無情婊子無義,你母親把這兩樣占盡占絕。”她的聲音很尖銳,比吹在臉上如刀割的朔風還要銳利。
“你這樣的醃臢種也敢碰季家的東西!”
季若芸一腳踹來,踹翻了馮管家手裏的熱豆漿,熱乎乎的一碗全潑在他身上,他沒有知覺的四肢在這時候終於感受到一點溫度。
碗掉在雪地裏,季若芸就開始笑,雙臂抱胸盯著他好像個瘋子似的狂笑。
那一刻,年幼的他眼圈紅了。
他不是心疼這碗豆漿,也不是被燙了後覺得疼,更不是跪了一晚委屈的,眼圈紅是因為知道母親的屍體還停在警局的停屍間……
沒有人願意去給母親收屍,更不會有人願意給母親辦一個簡單的葬禮。
……
回城的路上,季靖枝沉默著沒作聲,半掀著眸子,因為喝的有些多腦子一片渾噩。
嗡嗡嗡——
坐位上的手機亮起,他偏頭看了眼,是蕭家太子爺來的消息。
【你這廝,回京不聯係我?速來海瀾軒,小爺替你接風洗塵。】
季靖枝捏了捏眼窩。
“去海瀾軒。”
要說這海瀾軒,可以用個奢靡來形容,跟明六爺的明園比起來那是兩種不同的定義。
霍家老幺做生意,向來利字當頭。
季靖枝到時,蕭家太子爺坐在吧椅上撐著護欄看一層,海瀾軒分幾個區,前區是尋常生意喝酒開趴的,中間區有表演,拉開距離安靜不少可以談事聊生意,最後一個區域就是VIP也不一定進得去。
三個區域都以回字形格局建造,每日在這兒紙醉金迷的人成千上萬。
季靖枝踹了腳,“看什麽呢。”
“看年輕人怎麽尋歡作樂。”太子爺笑,偏頭,“回京怎麽不說,你看看我等你等得頭發都白了。”
蕭濯錦裝模作樣,撫了把濃密的黑發,“一身酒氣,喝酒了?”
季靖枝往左移了兩步,腰身抵著護欄,摸出煙和打火機,五光十色斑斕光影中低眉點煙。
蕭濯錦就盯著‘嘶’了聲,說了句玩笑話。
“靖枝,你要是女人,小爺鐵定睡你。”
聞言,季靖枝輕哂,舔了舔紅唇,懶懶的眯著眸子,“感謝佛祖保佑給我男兒身。”
蕭濯錦爆笑,衝服務生招手把酒送過來。
“回季家了?”
“嗯。”
“你說你回去幹嘛,又給你甩臉子了吧,要不要小爺替你去削他們。”
季靖枝又笑,太漂亮太乖,笑容就很邪,偏身看樓下,手肘抵著護欄,腰身俯低,露出手腕的男士腕表,黑色邊框,樣式極為精致。
“山嶽,給太子爺備刀。”
“你丫就會順杆往上爬。”蕭濯錦倒了酒,碰了碰他胳膊,“匯寶樓的案子,聽說你回京做特檢,現在可是人人自危。”
“靖枝。”蕭濯錦起身,跟他貼近些,裝著冰球的酒杯送到他手邊,“那個曹家,順手替我掃了吧。”
“作為謝禮,我給你物色了一位美人。嘖,楊柳腰,西施顏,青澀害羞偏偏風情萬種……”
季靖枝沒搭理,眼神放在樓下。
就是這麽巧,今晚許非晚也在這兒,約了閨蜜宋娜娜,花滿滿出來喝酒,台上的歌手唱完,許非晚就登台,去交涉了下歌曲看來是要唱歌。
蕭濯錦還在自話自說,樓下已經換了新節奏。
“你小心,一吻便顛倒眾生,一吻便救一個人。”
“一吻便偷一個心,一吻便殺一個人,一寸吻感一寸金……”
來泡吧的,哪裏能穿得跟個賢妻良母,黑色吊帶連衣裙,V領設計,收腰,高開叉露背,腳下踩著雙十公分的高跟鞋,不靈不靈很閃。
許非晚握著話筒,水蛇腰隨著節奏擺動,紅唇,臉上鋪了層極淡的妝容鳳眼揉情,萬眾風姿在其中。
水蛇腰,傾城顏,有點小青澀偏偏風情萬種……
不就是台上的許非晚嗎?
季靖枝又知道了,她很會唱歌音色極佳,會跳舞腰身很軟,蝴蝶骨很迷人,鎖骨天鵝頸很誘人,萬千風姿像毒直往他胸口鑽。
倏地,嗓子就很發癢。
一首歌唱完,身旁的蕭濯錦吹了聲口哨,拿胳膊撞他。
“剛剛唱歌那美女看見了吧,遺珠啊,這樣的美人肯定要去認識下。”蕭濯錦興致勃勃,躍躍欲試。
女人對好看的事物挪不開眼,男人又何嚐不是這樣。
“濯錦。”季靖枝叫他,輕晃著酒杯,眼神落他臉上,“曹家我給你平,別去碰她。”
蕭濯錦的臉色,頓時千回百轉,看看樓下又看他,臉上擠出挨打小賤的表情。
“你看上她了?”
“嘖,真有眼光,我跟你說那小妞盤靚條順的,簡直就是不可多得的尤物。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欺,你瞧上的人,一個手指我都不碰!”
盤靚條順?
他還真敢說,真想就著酒杯砸他臉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