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舫警察局審訊室。

    “什麽！”凶手周立大吃一驚。

    顧謙靠著椅背，無聊地玩著筆，“沒錯，讓你栽贓。”

    “你，你是……”警察啊。

    周立想這麽講一句。

    不過轉念一想，京城豪門曹魏兩家，就算是警察又如何？如果這兩家真的有把法律放在眼裏，又怎麽雇傭他去殺一個老人。

    “你在詐我，你根本沒證據！”周立還是很小心謹慎的，生怕是挖的坑讓他往裏麵跳。

    “詐你？”顧謙笑得輕蔑，把文件夾往前一扔，“別以為找了掮客就萬事大吉，你那些把戲在我麵前翻不起花樣。”

    “周立，我讓你這麽做是在給你將功折罪的機會，田芳現在ICU躺著生死難料，轉汙點證人配合我們行動是一個機會。”

    “別在這兒不識抬舉，自以為是。”

    “你，你們……”周立是徹底傻眼了，在社會混跡這麽些年頭一次遇到這麽野的警察和檢察官，你們倆倒是按法律來啊。

    鬧得他心裏七上八下，真不知選哪條路才是正確的選擇。

    審訊室這麽僵持著時，傳來一聲飲茶的聲音，季靖枝比顧謙還顯得悠閑，低眉斂眸的太乖的長相總會給人好相處，溫和寬厚的正麵形象。

    “不喝咖啡了？”顧謙望了眼，聞到股紅茶的香。

    “嗯，換換口味。

    顧謙陰陽怪氣的哼笑聲，有點不識趣的湊近些，“二爺，這茶我們家也有。是晚晚姐夫出國時帶回來的，晚晚很喜歡這品牌的紅茶。”

    “我喝的不多，味道倒是記得。”

    “……”

    季靖枝忽然覺得，這紅茶有點燙嘴。

    是喝呢，還是喝呢？

    見他不說話顧謙反倒來勁兒了，賤兮兮地撞他胳膊，當著嫌疑人的麵兒咬耳朵，你還有沒有點做人民公仆的自覺！！

    “路子是對的，投其所好。”作為過來人的顧·愛情大師·謙，非常願意指導下季二這個愛情路上的小菜鳥。

    季靖枝還是沒說話，撩著眼皮，餘光又冷又犀利，臉色明擺著：你在逼逼一個字，我割了你舌頭幾個字。

    顧謙也識趣，接受到眼神也沒在繼續，扭頭看了眼周立。

    “囉囉嗦嗦，是不是個男人，這事兒你到底接不接。”

    沒人權的周立弱弱點頭，“我能問一下，要栽贓誰嗎。”

    對凶手周立的審問持續了一個半小時，期間警局的同事不斷有新的線索文件往裏麵傳遞，以至於在等候室可以看見的五個嫌疑人及其家屬是坐立難安。

    曹平方再次掐了一支煙，這應該是到警局的第九支煙了，曹家跟魏家不同，曹家祖上基業殷實，如今的曹家有幾塊地皮位置極好，價值幾十億，租賃給旁人建CBD或者打造商圈，就是什麽都不做就收利息租金分紅等等也夠曹家吃幾代。

    就是如此，曹平方骨子裏才有些魏家沒有傲氣，在他眼中看來魏立峰靠巴結季家算不得厲害。

    “到底是誰牽連我們，自己要動手自己去，幹什麽拖累我們，最可笑的那個老太婆被搶救過來。”

    曹平方心裏火氣不小，說話也是夾槍帶棒很不好聽。

    “斬草不除根，辦的什麽屁事。”

    小輩們都沉默著不說話，來警局一次兩次三次的，就算開始心中底氣十足覺得跟自己沒關係，可以全身而退，可到了現在誰心裏都沒譜。

    “曹總，您這話說得言之鑿鑿，好像斷定了這件事是我們其中的人幹的。殺人放火這麽大的事，幹這種事不等於直接找死！”

    魏立峰慢條斯理接過話茬，眼神在眾人身上轉了圈。

    “您手裏要有什麽線索，不妨提供給警察同誌還大家一個清白，也好讓大家早些回去休息。”

    “魏總這話我可聽不懂，什麽叫我有線索，我跟這事兒又沒關係！”曹平方再次點了煙，吞雲吐霧地深吸口。

    “話說回來，那個死了的女娃子，要不是你兒子起了色心，事情能鬧到這一步？”

    隻是帶了個凶手回來，還什麽都沒做呢，這些關係不穩定的‘聯盟’就先開始自己給自己捅刀子了。

    人心不古，自私自利真的一點不假。

    “曹平方你少在這兒亂咬人，這是警察局由不得你信口雌黃隨便汙蔑人！”

    魏立峰沒怒，就是臉色非常嚴肅，或者說更像是警告和提醒。

    這兩人鬧了兩句，門口的警員進來提醒。

    “這是警察局，請安靜等候。”

    就這在十多分鍾後，審訊室的門開了。

    一晌，顧謙推著銬著手銬的周立出來，沒有停留看路線應該是朝著等候室這邊來的。

    同一時間，等候室裏麵的人再也坐不住，下意識的都站了起來。

    季靖枝沒過來，站在審訊室門口，垂下的手指間翻滾著一枚銀色的指尖陀螺。

    “顧隊，這是……”看著來人，魏立峰試探性問了句。

    顧謙沒說話，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又推搡了周立一下，意思很明顯是讓周立來‘指認’幕後主使的。

    周立往前半步，發狠的眼神慢慢遊離在這群人身上。

    倏地，伸手一指。

    “是他，是他給錢讓我滅口。”

    “你他娘的在放屁！”魏立峰急了，看著顧謙，“顧隊，這事跟我沒關係，我是接到電話才知道夏菲菲家裏人出了事，我都不認識這個人怎麽可能指使他。”

    “他在誣陷栽贓我，顧隊，我是清白的，冤枉的。”

    顧謙麵無表情，看了會兒魏立峰又盯著凶手周立，沉默一晌官方一笑。

    “魏先生，請您配合調查，謝謝，辛苦幾位，你們暫時可以回去，事件有別的進展我們會在聯係諸位。”

    “顧隊，顧隊……”

    魏立峰傻眼了，這是哪兒跟哪兒啊，事情怎麽就到了他頭上。

    ……

    淩晨六點多的時候，魏立峰才滿身疲憊從警局出來，上了車心中窩火點了支煙。

    “MD，誰在背後陷害我，一定是曹平方那個王八蛋！”

    律師沉默晌，問道，“魏總，後麵的事兒……”

    “照季靖枝說的辦。”

    “您說，季二爺傳遞的消息會不會是假的？”律師做事更為妥帖，俗話說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是沒有錯的。

    “假的？”魏立峰狠狠吸了口煙，“你是說季靖枝那小王八蛋在設計坑我？”

    律師點點頭，推了下眼鏡，“魏總，您可是汪先生的人，據我了解這位季家二爺被季家放逐十幾年，是季家最不受重視，得寵的孫子。”

    “汪夫人對他向來沒有好臉色，他怎麽會忽然好心來幫您？”

    律師口中的汪先生就是季靖枝的小姑父，也就是季家幺女季若芸的丈夫。

    魏立峰本來自信滿滿，叫律師這麽一說心頭忽然一緊。

    季家的孫子調回來做特檢，素日沒有任何接觸的人忽然伸出橄欖枝說要幫他？自己那個表弟妹是個性子他清楚得很，當年季家出了那檔子事兒，季若芸沒少落井下石對季靖枝下狠手。

    “嘶——”

    沉默半晌，魏立峰吩咐司機，“去汪家。”(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