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晚晚:什麽都可以做,就是不能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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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會變好。
“晚晚——”
“我在,沒有睡著。”
他看了眼時間,柔聲哄她,“淩晨一點了。”
“可我睡不著,二哥,你在多講一點好不好,你聲音好好聽。”
“好,那我在講一些。”
“嗯嗯。”
許非晚已經坐起來,下了床到書桌邊,打開抽屜從裏麵拿了盒女士煙,她很小心的滑動齒輪點燃火焰。
她垂首點煙,搖曳的火光在她鳳眸裏跳躍。
這一刻,許非晚是有殺心的。
“自那一晚之後他就離開了家,躲到一處下九流的地方,租了間二十平的房子過上他期許的日子。”
“那位叔叔幫他找了學校,也應承可以照顧他,但他不喜歡也不願意。他不想在依附任何人生存,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學會自救,好在那一晚他就學會了。”
“他開始了勤工儉學,開始過一個普通人在正常不過的生活,他學會了很多東西,很多事情,能夠把自己照顧得很好。於此同時他也變壞了,也學會了很多壞的習性,壞的品質。”
聽故事的許非晚插了句嘴,“有多壞啊。”
季靖枝笑著說,“很壞很壞。”
許非晚說,“可他是為了要活下去,如果這樣才能活著那就不是壞,隻是走的路跟尋常人不同,不同不代表就是壞。”
“相同的路隻會顯得平庸,其實平庸也並非是好事,所以不平庸那條路未必是壞事。”
季靖枝聽得認真,“晚晚好聰明,原來是這麽回事。”
“二哥,他念書的時候是不是好多人喜歡。”
“是。”
“那他都沒有喜歡上誰嗎?”
“喜歡於他是奢侈……沒有,沒有喜歡上誰。”他認真嚴肅的回答,不想說任何模棱兩可的話。
他的晚晚聯想能力太好,盡管那時候真的沒喜歡的人。
許非晚不信,“真的沒有嗎?這樣的故事中,都會遇上一個天使般的白月光,成為心裏的朱砂痣,永遠烙印在心中磨滅不掉。”
季靖枝覺得她說得好有道理,仔細想了會兒說,“那個時候他的白月光,朱砂痣還很小離他很遠,沒有那份氣運可以在那個時候遇見。”
許非晚輕歎,“噯,那個白月光朱砂痣也太不懂事了。”
“可不是嘛,怎麽那麽不懂事呢。”
許非晚沒接茬就這樣笑,笑聲很脆,珠落玉盤實在悅耳。
一晌,季靖枝問,“還想聽嗎?”
想的,想聽完整沒有隱瞞的全部。
然後不巧的,來了個急診。
“我這邊有急診暫時不能聽了,二哥你該睡覺了,我放了眼線在你身邊不準熬夜,不管什麽工作等明天做。”
“你要好好休息,不聽話的話我就會生氣,不理你,不偏愛你。”
“但我依舊會喜歡你,愛著你。”
這一刻許非晚有了底線,可以生氣,可以冷戰,什麽都可以,就是不能不喜歡他不愛他。
季靖枝的心暖烘烘的,很乖的在關電腦。
“好,馬上就去睡。”
“晚安,靖枝。”
“晚安,晚晚。”
——
接到的急診是一對母子,外麵不知幾時又下起了雨。
許非晚來的稍慢,小阮已經在著手處理。
“怎麽回事。”她去裏麵看了眼出來問小陳。
小陳搖頭,“不知道,救護車送來的,但我聞到好大的酒氣,跟救護車過去的同事說好像是家暴。”
家暴啊——
她就想到故事裏被毆打的還年幼的心上人。
“這位女生,孩子這邊有我,也請你先去處理一下傷口。”小阮勸著孩子母親,“我需要做些檢查,暫時請你到外麵等候。”
孩子母親被趕出來,可她一步都不願意挪動。
“張女士——”
許非晚攥著她寒冰一樣的手腕,她很高挑,口罩下的鳳眸冷瑟,“請你先跟我去處理傷口。”
“不要,我要等我兒子出來。”
許非晚手上使勁兒,“如果你真的關心孩子,就不應該縱容事情的發生,事情已經發生你才在這邊演什麽慈母不覺得可笑?”
她們不是瞎子,不僅看出孩子被毆打得很慘,孩子母親也被毆打得很慘。
如此狠手,絕非第一次。
如不是第一次,而她還縱容著,過錯的一半責任都該她自己承擔。
“你,你什麽意思!”張女士登時惱羞成怒,很想甩開許非晚的手,可這纖瘦高挑的姑娘手勁兒太大,“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反抗,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努力去避免,你什麽都不知道憑什麽對我指指點點。”
許非晚麵無表情,“這是醫院請你安靜,倘若你有對我咆哮這份勇氣,事情會不會走到這一步你心知肚明。我隻是醫生,而你剛好是來急診室的病人,請不要影響我工作先跟我去處理傷口,孩子由醫護人員照看很安全。”
安全兩個字刺到張女士的心,她那憤然的表情就軟下去由許非晚攥著去旁邊。
在處理傷口的時候,許非晚問了句,很公事公辦的口吻。
“需要我院護士幫你拍照留證嗎?”
張女士垂首沒說話。
“我不會幹涉你做任何選擇,隻是有一點請你注意下,你是某位先生的太太的同時也是一個孩子的母親。”
“如今的社會包容性很強,隻要你願意就沒有所謂的絕路。”
許非晚在急診室,聽得太多被家暴的婦女找各種借口不報警,大多的理由都相同,而能讓男人理直氣壯的借口也極其相似。
家裏以丈夫為尊,因為丈夫是家裏的經濟來源,離婚對於離異婦女來說就像是窮途末路。
但社會在進步,很多人,很多企業願意接納離異女性,願意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予極大的幫助。
第二院有合作不少機構,其中有一間就是被家暴離異婦女的保護機構,不僅可以提供工作,還會給予法律援助。
張女士還是垂著頭沒說話,自此許非晚也就不說了,隻做醫生該做的事。
她的心太小,給了季靖枝就管不到旁人。
她也不過是個人,是個普通的外科實習醫生,不是救世主,沒有佛光普照。
處理完這個急診事件,她就沒回休息室,揉揉肚子忽然有點餓時,電話就響了,來電的是山嶽,送來的事豐富的宵夜。
她確實想要吃點東西。(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