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沒有，被雲層攔在身後，有點像小霸總。

    季靖枝的座駕到醫院停車場時11：50分。

    他滿身酒氣，大概七分醉，開車車門散酒味，側著身單手抵著太陽穴盯著醫院看，11：55左右小仙女穿著白大褂平底鞋從外麵跑來。

    “怎麽開著車門，多冷啊。”許非晚一上車就帶上門，隨即聞到濃鬱的酒味，“你喝酒了，喝了很多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略微冰涼的手伸過來，很輕的在他臉頰蹭了下，溫度很高。

    “晚晚——”他按著準備縮回去的手貼在臉上。

    “我手很冰，會凍著你。”

    “沒關係。”

    他眼眸潮紅濕濡，眼梢有殘紅，但又有點像哭過後的殘紅，許非晚想不應該吧，季二爺很厲害沒有人敢——

    “你回季家了？”

    有人敢欺負他，季家那群畜生。

    許非晚的敏感和條件反射讓他眼眶更燙，他搖搖頭，摟著細腰抱在懷裏，“酒味會不會很濃。”

    “一點點。”她乖乖靠著，摟著他勁瘦的腰，“不是讓你不要來醫院。”

    “我想了你，想的心一直再疼。”

    戀愛的第一個聖誕節，按理說應該要在一起的。

    小仙女內疚了，甕聲跟他道歉，“對不起，下次一定不這樣，什麽節日都一起過好嗎。”

    她應該懂的，阿枝的母親過世後，就沒有任何節日，離了季家適者生存，隻怕那時候在生命裏的隻有念書，打工，自己的溫飽。

    “靖枝，對不起。”

    “晚晚，我也不喜歡聽你道歉。”他垂首貼在她頸窩，因為臉上溫度很高，所以許非晚沒注意到他異常滾燙的眼睛。

    “嗯……換成我愛你好不好，我真的好愛你的，二哥。”

    是哄他，也是在撒嬌。

    “我也好愛好愛我家晚晚。”

    許非晚笑彎了眉眼，“今晚跟蕭先生，霍先生有聚會嗎。”

    “嗯。”

    “那醉了嗎。”

    “沒有。”

    “那身體有哪裏不舒服嗎。”

    “除了想你想的心疼，一切都很好。”

    她往前貼了貼，季靖枝就把她抱到懷裏坐著，捏著她下巴，“晚晚接個吻吧，兩分鍾好不好。”

    “好。”

    現在11:58，馬上就是平安夜了。

    當車上的時鍾顯示00:00的時候，季靖枝鬆開她，抱著她放到座位，從懷裏拿出一個黑色絨布的袋子。

    車裏開著燈，他的眼神也如明珠璀璨。

    “平安夜快樂晚晚。”

    許非晚有點感動，好煩啊，都沒精心準備禮物，她的禮物會不會太寒酸了。

    絨布的口袋裏裝著一條粉色的鏈子，在鎖扣旁邊還有一個精致小巧的鈴鐺，是銀色的搭配著粉絲非常好看。

    “手鏈？”許非晚問。

    季靖枝搖頭，托起她的左腿，推開褲管扣在腳腕上。

    “你是醫生，平日工作不能帶首飾，但這條鏈子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取下來。”

    她試探著問，“平安鏈嗎？”

    “算是。”

    聽說賀禦以前很喜歡祥雲寺而且靈驗，所以腳鏈做好的時候他上去了，請了主持幫著開光念經，隻求許非晚平安無恙，歡愉喜樂。

    “這上麵有個鈴鐺——”他扣好以後，直接半跪在車裏，低頭吻了吻腳踝，抬眼看她眼裏鎏金灼灼，炙熱滾燙。

    “贈卿鈴鐺，一步一響，不想也想。”

    “親卿愛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誰當卿卿。”

    許非晚眼裏明亮璀璨，就是眼尾泛著淺淺的紅，她問，“這是什麽意思。”

    季靖枝回：“親你愛你，所以稱你為卿，我不稱你為卿，誰該稱你為卿。除了我，沒人能這麽稱呼你。”

    她眼睛更紅了，“你是不是又看漫畫了。”

    “嗯。”

    剛好，漫畫裏白斂送了陸閑閑平安鏈，上麵也有鈴鐺，也有那樣一句話，不過是‘贈爾鈴鐺’，她也是刷微博看見的，好喜歡這句話就用上了。

    她俯身吻他，“我也有禮物給你，不過送去海雲台了，我以為你今晚回早些回家。”

    季靖枝好高興，所以更乖了，“一會兒我就回去。”

    “今晚是來跟你過平安夜的，還有就是帶了藥酒再給你揉揉腿我就走，你在工作我知道所以不能耽擱太久。”

    她沒拒絕乖乖點頭，撩起褲管。

    右膝上還是淤青一片，他揉藥酒的手法也很嫻熟，所以許非晚更心疼了。

    等一切弄完，兩人又親熱了會兒，許非晚才回醫院，那時候淩晨1點了。

    山嶽識趣的這才上車，聞到車廂裏好大一股藥酒味，回頭想問什麽就看到二爺手中拿著一個紅彤彤的蘋果。

    國內人過平安夜，據說要吃一個蘋果保平安。

    他有點掩不住的小傲嬌，“晚晚給我的。”

    “許小姐可真好。”山嶽配合的誇。

    季靖枝點頭，反問，“你沒有？”

    山嶽憨笑發動汽車，“我哪兒有二爺這麽好的福氣。”

    季靖枝心裏吃了蜜，傲嬌的哼了下扭頭看窗外。

    回海雲台時接近兩點，季靖枝什麽都顧不上，進了屋就翻找東西，在客廳的茶幾上看到一個紙盒，半點不猶豫的拆開，裏麵有三幅畫框。

    許非晚畫的，她擅長速寫不擅長別的，上色吧都是請教的藥丸動漫的工作人員。

    第一幅，是他，而旁邊陪著他的是他的母親。

    母親的樣子他一直記得，而畫裏的人觸筆更加柔和，把母親的一眉一眼都刻畫進去，看了一會兒拿起第二幅。

    是許家眾人，加上他和他母親，像全家福。

    第三幅畫，是他和許非晚，畫裏的許非晚還是學生，穿著水手服，頭發還沒有很長，畫裏的他白衣黑褲在一顆花樹下擁抱著接吻。

    第三幅畫上貼著一張便簽，粉色的愛心形狀。

    To：我的心上人：我們從認識的那年就相愛了哦，如果有人在問起，你就說我們戀愛了好多年好多年。

    那是我第一次見你，就想對你做的事。

    季靖枝忽然就笑起來，抱著那幅畫視若珍寶，他的晚晚好懂他，把心裏的遺憾惋惜都補給了他。

    他在沙發坐了好一會兒，準備收拾箱子時才看見最下麵又一個信封。

    信封是粉色的，裏麵的信紙也是粉色，三折，就隻有兩行字。

    第一行：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居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第二行：贈君以詩，以詩易思，不思也思。

    他笑著，卻止不住眼裏的淚。

    而在箱子旁邊，有個被遮擋住的食盒，上麵也貼著一張便簽。

    【加熱再吃，此物寄相思。季靖枝，我會一直愛你，你永遠是被我偏愛的那一個。二哥，平安夜快樂，願你長樂無恙——晚晚。】

    揭開食盒，裏麵是一碗紅豆粥。

    都涼了，他嚐了口，好甜。(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