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他的晚晚從未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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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靖枝把許非晚接回家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最愁的莫過於,絡腮胡,刀疤,山嶽一行人,他們給許非晚搞怕了,生怕什麽時候海雲台西子湖苑在起火。
四人中,獨獨李冀,吃得下睡得著,一臉清心寡欲。
山嶽看不過眼,過來尋了個借口踹他。
“你還真一點不擔心二爺。”
李冀掃了眼被踹的腿,鑒於某人智商-250決定這次不跟他計較。
“擔心什麽?二爺身體健康,有什麽需要擔心的,比起二爺難道不是許小姐身體?”
從許非晚進警察局,季靖枝的車在警局門口常駐,罰單都收了七八張就是一步沒舍得挪,飯不吃,水不喝,覺不睡。
他們都覺得,二爺隨時可能準備炸藥進去搶人。
直到今天下午,聽說許非晚打算和解,季靖枝才在旁邊賓館開了間房,洗澡換了身幹淨衣服把自己收拾妥當又去當望妻石。
這次,果然把人守到了。
“許非晚,之前想燒死二爺!”山嶽性子急,嗓音就大,讓絡腮胡跟刀疤都回了頭。
李冀給自己準備健康晚餐,端著食物去餐桌。
“許小姐沒想過傷害二爺。”
“那麽大的火,整個別墅都燒成灰,你還替她狡辯!”刀疤性子是最急的,聽不得李冀幫許非晚狡辯的話衝到餐桌。
“我這條命二爺給的,隻要二爺一句話隨時還回去。你要跟二爺不是一條心就趕緊滾蛋!”
“阿寬!”絡腮胡喊了聲,叼著支煙過來拍拍他的肩。
“是二爺跟你說了什麽?”絡腮胡問李冀,他從一開始就冷靜得過分,沒責罵過許非晚一句,甚至還阻止他們。
李冀看向他,長籲一口。
“你說說我們去救二爺的時候。”他扭頭看山嶽,說完就拿著刀叉切牛排。
山嶽被搞得一懵,反應過來開始說,“當時是二爺來電話我們才醒,那時海雲台的火燒的很大,我們趕過來時一樓裏大火彌漫,我們衝到二樓時二爺被綁在床上。”
李冀撇他眼,“穿衣服了嗎。”
“穿了。”山嶽覺得莫名,反問,“你說這個幹嘛。”
“沒什麽,你繼續。”
山嶽抿抿嘴,繼續講,“二爺當時是昏迷狀態,當時不知道怎麽回事,你背著二爺下樓的時候我還在屋子裏搜尋了圈,沒見到許非晚我才下樓的。”
李冀卷了一分蔬菜沙拉,“還記得臥室的情況嗎?”
“臥室的情況?”山嶽好像是個蛤蟆,李冀戳一下他才跳一下,他抓抓頭,慢慢get到點什麽。
“臥室是濕的,很多水。”
他的記憶裏慢慢清晰起來,“浴室裏的幾個水龍頭一直開著,臥室都泡了水,床,床上也是濕的……連二爺身上的衣服都是濕的。”
“繩索是我去接的,也不是什麽繩索,就是領帶。其實很好解,完全就是鬆的,如果不是二爺暈著自己就能出來。”
“啊,還有,臥室的窗戶是打開的!”
“我記得我們進臥室的時候被什麽絆了跤。”
李冀點點頭,“是一個盒子。”
“什麽盒子?”
“普通的盒子,不過裏麵裝了很多打火機。”
山嶽還是沒太明白,但絡腮胡跟刀疤明白了。
許非晚放火燒季靖枝,從一樓到二樓臥室都倒了汽油,除了一樓窗戶緊閉,臥室裏的窗戶是打開的,季靖枝吸入迷藥已經昏迷,明明那時候赤身裸體。
但他們去救人的時候,季靖枝穿著衣服,身上蓋著被子濕淋淋的,臥室裏也泡著水,浴室的水龍頭一直沒關,門口放著盒子盒子裏是打火機。
為什麽會這樣顯然不言而喻。
“事後我看過二爺電話,是定時撥打電話。”李冀又補了句,“消防人員也說,起火源在一樓,隻有兩處,兩處起火源遠離煤氣和易燃處。”
“如果許小姐真的要殺了二爺,何須放火?二爺吸入迷藥,許小姐就是把人大卸八塊,在拋屍了我們都可能發現不了!”
“鬧得這麽沸沸揚揚,二爺是吸入了些二氧化碳和小感冒,連手腕,腳腕那些紅痕都可能是跟許小姐歡愛時留下的,除此之外哪點像許小姐要殺了二爺的樣子?”
“在許小姐被囚禁的半個月,她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二爺那麽疼許小姐,什麽都順著她依著她,但凡許非晚存著一點點殺心,二爺都在劫難逃……”
講到這兒,李冀話語一頓,有那麽點攆酸的感覺,“不過二爺確實在劫難逃,二爺太愛許小姐,許小姐又何嚐不愛二爺?”
“你,你怎麽不早說!”事情明了,山嶽登時後悔了,又踹他腳,“你什麽都明察秋毫為什麽不早說,害我罵了許小姐這麽久。還有你,還拿手機扔許小姐來著!”
阿寬,也就是刀疤,他沒有姓,混出名堂的時候就叫阿寬。
在滬城,是季靖枝救了他。
被人圍毆,那麽長的西瓜刀,五個人圍堵,在身上砍了十幾二十道疤,季靖枝路過‘一時興起’救了他。
他追問季靖枝好久,為什麽要救他。
季靖枝都說是頭腦發熱,後來有次季靖枝喝醉了才笑著跟他說:我小時候也這樣被圍毆過,他們拿的棒球棍,鐵棍,唯一不同的,我打贏了。
那時,阿寬就覺得掏心掏肺的跟著季靖枝,做什麽都可以。
至於絡腮胡。
都傳絡腮胡還是個當兵的,提厲害的兵種,沒人知道他跟著季靖枝的原因,反正左手臂秀金色z字母那群人是他在管,他是老大。
阿寬被戳心窩子低頭不說話,他要去跟許小姐道歉,他是個跟颯爽耿直的人。
錯了就是錯了!
“許小姐要做什麽,搞這麽大一出?”山嶽是傻子,腦子還沒轉過來。
連阿寬這個直腸子都看出來了。
嫌棄的掃他眼,“你看看現在遭罪的人,就知道許小姐在做什麽!”
現在遭罪的是誰?
不就是季文博父子咯。
隻有季文博父子嗎?
不是的哦。
夜裏十一點,顧謙終於撥通季靖枝的電話。
“喂——”季靖枝的嗓子嘶啞得有些過度厲害,但一個‘喂’字中的滿足感也是非常明顯!
顧謙:“……”
“許妹妹剛回家,你就不能……算了,跟你說了等於白說。許妹妹的腰打了封閉,在‘排練’的時候她傷了腰。”
季靖枝剛灌了兩口水馬上噴出來。
他不應該沒看見啊。
踱步到床邊掀開被子,還真是,後腰處淤青一大片。
“你是瞎子麽?還是,你會的姿勢隻有一種?”顧謙在電話裏調侃,白眼翻出天際,“封閉打了4次。”
季二爺剛被爽到,現在晚上又被剜心。
難怪,恩愛的時候她執意要關燈,難怪她顯得過於敏感,不是神經上的敏感而是舊傷帶來的敏感。
“不要說是我說的,許妹妹這麽凶,我怕她找我算賬。”
“我家晚晚很嬌軟。”
顧謙:“……???”
能有這心思去弄季文博父子,去搞季家叫嬌軟?
顧謙不打算跟這妻奴較真,“算了,不跟你扯,一直聯係不上你。我是想說個事,天河警局戴軍負責,已經跟上級請示過要重新調查寧阿姨當年的案件,連同一起並案調查的還有許妹妹父母的案子。”
“我打聽了,根據白家給的情報,季文博,季耀揚,容氏都已經被帶去警局,我跟汪局申請過去幫忙已經批下來。”
“靖枝,咱許妹妹對你……那可是拿了性命在寵啊!”
顧謙是警察,所以知道要重新調查舊案有多難,季老可是有好多‘弟子’在司法部任職,想要翻出寧蕤一案,話語權在季老那兒。
季老不給寧蕤公道那就沒有公道。
現在借白家千金枉死一案,許非晚在中間牽線搭橋,兩件案子並案調查,白家要個公道,季老是壓不住的。
“你現在可以有動作了。”
季靖枝憋了很久,一直在等機會,等契機。
從小他就沒相信過,母親的死是意外,可那時的他翅膀被砍了,腿被打斷了,別說飛,站都站不起來。
這個傷,一養就是二十年!
“先這樣吧,有個緊急會議,明天一早許妹妹還要來警局錄口供。二爺,體諒一下她吧,她最近……”
“她最近怎麽樣?”他想聽,所有關於晚晚的都想聽的,他派了人過去,可白家的人盯他的人太嚴防死守。
顧謙歎了聲,“她一直在吃藥,再吃止疼藥。”
“她說,心是撕開的,破了個洞,涼風一直往裏麵灌,心隨時被剜著,很疼,疼的吃不下睡不著。”
“太疼了,要吃止疼藥,好多好多的止疼藥。”
“她讓我跟告訴雲姨他們說很好,她讓我騙你說很好,她讓我騙所有人說很好……反,反正她很難過,很難過!”
“不跟你說了,我要開會!”
顧謙掛了電話,抹了抹發燙的眼眶,去廁所洗一把臉才回辦公室。
快到門口時,想一想還是發了個東西給季靖枝。
收到消息的時候,剛好山嶽也來了電話,就說樓下有包裹,寫著許非晚的名字,兩個大箱子。
快遞八點多的來的,讓山嶽攔下。
季靖枝這才下樓,讓人搬進屋裏,弄好後就讓他們滾蛋。
山嶽,阿寬:……
季靖枝自己拆了箱子,兩個箱子,裝著六盞木雕燈。
放火的時候燒毀了兩盞,開車離開的時候撞壞了四盞,連季靖枝都記不清壞掉的六盞木雕燈是什麽樣子,可晚晚全部記得。
然後他又想到顧謙發來的賬號密碼,跑上二樓,抖著手打開微博。
他終是沒忍住的,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微博是新的,用戶名是:我最好的阿枝。
之前許非晚清空微博,好多年的微博一夕之間全部清空,但一夜之間又有了新的微博,賬號密碼都是新的。
顧謙幫她申請了一個新的賬號。
頭像是一張全家福的素描。
微博上有條簡介,寫著:我家阿枝是個好孩子,一個吻就能哄好。
從開始放火那晚開始。
許非晚每晚都在更新微博,總會配一張她蹲在地上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沒挽留卻去抓他在地上影子的畫。
隻配文六個字:我愛你,對不起。
今天的微博她很早就更新了,是在袁律師去警局的時候。
圖很像,但又不像。
她還是蹲著,不過他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她麵前,她拉著他的手,難過了好久的臉上終於有了笑。
配文是:我的阿枝,帶我回家吧。
晚晚好愛你,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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