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是一開始就變的冷漠無情的，剛出生的時候心都是暖的，隻是讓這冷漠的世界給一點點浸透變得冰涼的。

    “舟硯，媽媽隻有你了，不要離開我，不要拋棄我好不好。”

    霍舟硯蹲坐在床邊，拉著林惠的手一遍遍安慰，一遍遍承諾，“我不會離開您，我就在這兒，媽，您安心睡。”

    林惠的眼皮很重，身體很疲憊，就在霍舟硯的安慰中睡過去。

    桌邊的床頭櫃放著一杯牛奶，裏麵加了兩顆安眠藥，是醫生開的藥方，林惠的神經敏感而脆弱每次發病都需要安眠藥才能入睡。

    “安心睡吧，我哪兒都不會去。”他把林惠搭在被子外的手塞進去，指尖不慎觸摸到像蜈蚣一樣扭曲粗糙的疤痕。

    霍舟硯記不得了，林惠自殺過多少次。

    割腕，吞藥，發癲發狂，以前她這樣做，霍衍還會抽時間來看，但現在……不管林惠鬧成什麽樣，霍衍都無動於衷。

    霍舟硯知道，父親也是累了，十多年的糾纏，各種偏執的花樣百出，誰的忍耐都有極限。

    其實，家給霍舟硯的定義並不好，猜忌爭吵，咄咄相逼，以死威脅，家於他的定義不是溫暖幸福。他覺得現在就很好，想跟誰睡就跟誰睡，不用負責，不用談情，合的來的多處些時間，處不來的，給一筆錢就打發了。

    雖然偶爾也會遇上不甘如此的‘炮友’，但沒關係，多給點錢就是了。

    但後來吧，季靖枝跟許非晚結婚了，許非晚很好他知道，但季靖枝也是願意結婚，桎梏在家庭中的人嘛？

    事實證明，有了家的季靖枝真的過得更好。

    等林惠睡熟，霍舟硯才從臥室出來，跟保姆再三囑咐才下了樓。

    “少爺，您要不要吃點東西。”

    王瑋跟了霍舟硯很多年，知道霍舟硯有個複雜的家庭，還有複雜的情感糾纏，但他真係覺得自家少爺很好。

    “這個點，吃什麽？”霍舟硯在小吧台邊倒酒，多倒了一杯，“陪我喝兩杯。”

    王瑋沒拒絕，拿出手機翻看外賣，“能吃的還挺多，少爺您看看。”

    手機推向他，外賣上麵五花八門有很多吃的。

    霍舟硯掃了眼，“你隨便點些，我不太餓。”

    他是從飯局直接的春江月公寓，本來今晚想留宿那邊的，如果不是意外收到閔菀之最近都在接觸許非晚的消息，他很疲憊隻想好好睡一覺。

    送去給霍衍的離婚協議是林惠自己準備的，都以為林惠的病好了，幡然醒悟願意給自己和前夫一條生路……

    誰知，莫名其妙又發病鬧一出。

    “少爺，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王瑋點了外賣試探開口。

    “說吧，最壞的消息我也聽過。”

    王瑋點點頭，把杯裏的酒一飲而盡給自己一點勇氣，說，“我去醫院打聽過，閔小姐其實跟季太太沒太多接觸。”

    “季太太身體不好，隻有產檢的時候才出門去醫院。”

    “少爺，不知道誰給您的消息，不過您可能誤會閔小姐了。”王瑋知道閔菀之是霍舟硯養的情人。

    在王瑋跟閔菀之的接觸中，他的感受是，閔小姐是一個很本分的人，從不參和霍舟硯的事，也沒那麽多心眼算計。

    “你去打聽了？”霍舟硯端著酒杯，挑著眉，眼神微微有些發涼。

    “……是。”

    “杜小姐離婚後就一直想要接觸您，我就是……”

    王瑋不喜歡杜瀟瀟，眼神不純粹。

    “你覺得我錯怪了閔菀之？”

    王瑋的心抖了抖，頭皮緊繃的嗯了下。

    “就算閔菀之對許非晚不存在什麽惡意，她也不應該擅自做主的去接觸許非晚。王瑋，你以為靖枝是什麽人，你覺得洛東季家的二爺會是個慈善之人嗎？”

    “許非晚懷孕六個月，身體不好金貴萬分，萬一出點什麽紕漏，就算閔菀之有十條命也不夠賠！”

    霍舟硯並非一時頭腦發熱之人，以他的精明，能讓閔菀之做這麽久的情婦不換，不隻是單純的交易和肉體關係。

    “她以為她跟我的關係瞞的密不透風，殊不知她每日在家做些什麽靖枝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堂堂正正跟偷偷摸摸的概念，總會先入為主。”

    “那您可以好好跟閔小姐講，我覺得閔小姐並非不通情理的人。”王瑋沒去春江月，不過司機有打電話跟他聯係。

    他們都好怕，霍老板一時怒急攻心，把閔菀之給怎麽樣。

    “為什麽要跟她講這些，她以為她是誰？”霍舟硯忽然有點不爽，把酒喝完一扔酒杯，“回去吧，我要睡了。”

    “可我給您點了外賣。”

    “自己吃。”

    霍舟硯揉著腦袋上了樓，在臥室洗漱完，抱了床被子直接去了林惠臥室，直接往沙發一趟，腦子裏想著什麽，嘴裏罵了句‘白癡’不爽的閉眼。

    季家二爺可是個瘋子，閔菀之什麽身份，還敢偷偷隱瞞去跟許非晚接觸，如若不是季靖枝顧念他的麵子……

    還有杜瀟瀟這個不安分的賤人。

    才跟他四哥離婚，轉頭就想搭上他，怎麽，真當他是垃圾桶，什麽臭垃圾都要撿？他長得就這麽像接盤俠？

    他身邊女人是多，可一個個都不省心！

    次日。

    11點多，林惠把睡著的霍舟硯喊醒，準備了他愛吃的菜，心照不宣為昨天鬧得事做一個補償。

    “媽，我還很困。”

    “媽媽知道你困，那也起來把午飯吃了再睡，乖，聽話。”

    “……”

    霍舟硯沒辦法，困的不行的爬起來，碗跟筷子遞到手邊隨便吃了些，吃過午餐又水睡了會兒，下午一點多吧，王瑋的電話來了。

    霍舟硯有起床氣，不爽的想要打人，“喂——”

    “少爺，閔小姐搬出春江月了。”

    “……”

    神經病！閔菀之還敢跟他有小脾氣了！

    “她願意搬去哪兒就去哪兒，跟老子沒關係！”

    王瑋又補了句，“閔小姐還想給閔先生轉院。”

    霍舟硯冷笑，“轉院？她有這閑錢麽還轉院。要不是我拿錢養著，醫院那麽貴，她去哪兒找醫院費。”

    “隨便她，愛怎麽樣怎麽樣！”

    把霍舟硯給氣的。

    不知好歹的東西，好吃好喝不要，還跟他甩臉子，是把人給慣壞了吧！

    王瑋猶豫了下，“少爺，您不……勸一下？”

    “為什麽要勸她？王瑋，我發現你最近挺閑啊，什麽閑事都要管！安排給你的公事忙完了嗎？”

    “……”

    王瑋不說話，隻曉的自家老板有個‘口是心非’的壞毛病，從他跟著霍舟硯做事起，唯一一個能在老板身邊呆這麽久的女人隻有閔菀之。

    “老板教訓的是，我去工作了。”

    霍舟硯心煩的結束通話，倒下準備繼續睡覺，心裏有憋著一口氣實在不順，躺了幾秒坐起來，打電話約狐朋狗友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