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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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便是三天過去了,此時的林眠正盤膝坐在院中柳樹之下,眼中滿是疑惑。

    “為何這幾天我的屍狗一魄平白凝實了這麽多?不對啊,哪來的這麽些歡喜之情?”

    “難道說是我寫的那本有成效了?”

    “可按那書肆掌櫃所言,我的書應是放在書架最下層的啊,不至於這麽快的吧”

    林眠搖搖頭,便不再去想這事,不管如何,自己平白收獲了一波歡喜之情總歸是一件好事。

    按照這個勢頭,約摸再過幾天他便能徹底達到煉魄境一重了。

    不過算算日子,今天便是他穿越到這個世界成為天選者的第八天了。

    也是他完成新手任務後開啟主線的第七日了。

    “不知這第七日會發生什麽變故?”

    心思轉動之下,林眠從地上一躍而起,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衝著前廳走去。

    都快正午了,他這棺材鋪也該開門了。

    隨手將大門推開,卻忽的看見一個女子雙臂抱拳,站在自家店鋪門口。

    女子生著一雙丹鳳眼,麵容姣好,隻不過似乎平日裏沒少在外奔波,膚色有些呈小麥色。頎長的身材宛如林間的雌豹,怎麽看也不輸尋常男子。

    若不是她身穿差服,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林眠還真想多看幾眼。

    這人林眠倒是頗為眼熟,她正是京州太平縣衙唯一的女捕頭,名為鍾意。平日裏嫉惡如仇,辦起事來雷厲風行,但凡是栽在她手裏,就沒有幾個能有好下場的。

    這幾年道上的人也都是服了這位姑奶奶,送了她一個“活閻王”的諢號。

    這鍾意倒也不惱,反而是樂嗬嗬的任由大家傳開了。

    一來二去,她的名號便也快到了小兒止啼的地步。

    林眠疑惑的看著這位“活閻王”,自己好像沒有犯什麽事吧,怎的平白招惹了她?

    “鍾捕頭,今日怎的有空來我這棺材鋪?”

    鍾意冷笑一聲,有意無意的將腰間長刀拔出寸許,說到:“聽說你在這棺材鋪裏裝神弄鬼?”

    林眠後退一步,將頭搖的如同撥浪鼓:“哪有哪有,許是有人眼紅我這棺材鋪生意好,誣陷於我。”

    “生意好?”鍾意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一邊翻看一邊說到,“我讓人盯著你這鋪子三天有餘,這幾日你都是快過正午才開門,天還未黑便關門。”

    “一口棺材都未曾賣出,這叫生意好?還有,賭鬼常威和長樂賭坊的朱寧坊主都曾半夜來過你這鋪子,我說的對也不對?”

    見林眠不言語,鍾意便越發覺得他是心中有鬼:“我勸你還是趁早說實話,不要逼我將你鎖回衙門。”

    林眠苦笑一聲,哪裏不知道這女人的難纏。

    “鍾捕頭誤會了,我確實沒有在這棺材鋪裏裝神弄鬼。”

    說著又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說到:“我這鋪子陰氣重,是真的有地府陰差。”

    鍾意嗤笑一聲:“你的意思是說你整日和那什麽地府陰差同處一室?”

    林眠一本正經的說到:“正是。那位鬼差大人性子頗為豪爽,倒也容許我繼續將這棺材鋪開下去。”

    “鍾捕頭若是不信,還請晚上親自過來一看便是。到時候我若是騙了你,鍾捕頭再鎖我回衙門也不遲。”

    鍾意上下打量了他一陣,見他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哼了一聲:“諒你也不敢騙我,就暫且信你一次。”

    說著便自顧自的走進了棺材鋪中,找了口厚實的棺材,手一撐翻身坐了上去。

    兩隻腳懸空一晃一晃的,棺材便也“嘎吱嘎吱”的響。

    這妹子著實不輕

    林眠心中暗自吐槽了一句,卻也不敢多言。

    想了想便拿來刨子埋頭繼續幹自己的活。

    等林眠活幹的差不離了,天也便黑了,轉頭一看,卻見棺材上的這位不知什麽時候躺著睡著了。

    “鍾捕頭,鍾捕頭?”

    林眠小心翼翼的推了推她。

    鍾意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似乎是在夢囈:“啊?吃飯了?”

    睜眼一瞧,卻見自己身旁全是棺材,麵前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正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竟是嚇得從棺材上一躍而起,如同一隻受驚的貓兒。

    緩了半餉,這才記起自己來這棺材鋪的目的,衝著一旁的林眠點了點頭。

    林眠趁著昏暗的油燈,卻依稀看到了這位鍾意捕頭的耳垂似乎有些發紅。

    他自然沒有蠢到當場戳破,隻是從犄角旮旯裏摸出三炷香,煞有其事的點燃,衝著那口陰陽棺拜了三拜,恭恭敬敬的插在棺材頭。

    “鍾捕頭,你隻需躺進去,將棺材蓋蓋好,過一會那位地府裏的陰差大人便會來找你了。”

    鍾意點點頭,出奇的沒有言語,隻是翻身跨了進去。

    林眠見她頗為配合,便也輕車熟路的運轉起了幽冥鬼身,化作那地府的陰差。

    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便伸手將陰陽棺的棺蓋揭開。

    出乎林眠意料的是,本應該躺在棺中的鍾意不知為何竟然憑空消失了。

    大變活人?

    不,不對。

    林眠瞳孔不禁微微放大,猛地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他小瞧了這鍾意。

    他這幽冥鬼身的確很是奇妙,當化為鬼身的時候,尋常人是瞧不出什麽破綻的,且不提如那常威朱寧一般的普通人,就算是煉魄境的修士來了也看不出什麽端倪。

    這鍾意既然不在棺中,那必然是識破了自己的術法,這樣說來,她豈不是煉魄境之上的修士了?

    可是大周律法裏不是明明寫著,凝魂境及以上的差吏需前往城府軍麽?

    擱這跟我扮豬吃老虎是吧?

    林眠臉都黑了。

    果然,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身後某個角落裏忽然傳來一聲冷笑,待林眠轉過身來,一柄製式長刀便不偏不倚的架在了他的脖頸處。

    “哼,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當真是個左道邪修!”

    林眠歎了口氣:“我能狡辯一下麽?”

    “不能!”

    說著,那鍾意也不含糊,手中製式長刀寒芒驟起,隻聽得刀身一陣輕吟,一道殘影便憑空出現。

    林眠隻覺得喉間一涼,渾身汗毛倒立。

    再低頭一看,自己的鬼身竟然被這鍾意一刀破去。

    不等他稍作喘息,麵前的女子便又是一刀斬來,看她這架勢,顯然是用盡了全力。

    這一刀若真的結結實實斬下,沒有了幽冥鬼身護體的林眠怕是要和柳兒一般做真鬼了。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鐺!——鐺!鐺!”

    棺材鋪外傳來了打更人的銅鑼聲,三更天了。

    “主線剩餘時間不足,天選者回歸。”

    生死關頭,林眠的意識卻突然模糊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