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骨橋的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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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卻見那兩個黑影一個閃爍,便又忽的消失不見。

    林眠再仔細一看,前方原本空曠的荒野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片密林,那兩人應是鑽了進去,這才隱匿了行跡。

    “戒嗔大師!逢林莫入!”鍾意眼瞅著戒嗔不管不顧的追了進去,忍不住在身後大聲呼喊。

    但奈何為時已晚,那兩人前腳剛入林,戒嗔便後腳跟了上去。

    林眠三人忍不住停下腳步,麵麵相覷:“怎麽辦?我們要一同跟上去嗎?”

    巫行皺了皺眉頭:“來不及了,你們看。”

    林眠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卻見前方突兀出現的密林已然失去了蹤影。

    那戒嗔和尚以及不明身份的兩人也跟隨著密林徹底沒了痕跡。

    “這地方,還真他娘的詭異”林眠倒吸了口涼氣。

    鍾意卻有些憂心忡忡:“戒嗔大師不會有事吧?”

    巫行擺了擺手,很是淡定:“戒嗔大師修為高深,都快摸到中境的門檻了,應當不會有事。再說了,就算他真有事了,我們三個人到時候也是一個都跑不了。”

    林眠嘴角抽了抽:“巫兄倒是會寬慰人。”

    “我們還是接著往前走吧,說不定戒嗔大師就在前麵等著我們呢。”

    三人意見達成一致,緊趕慢趕的往前走去。

    一眼望去,這荒郊野嶺雜草叢生,似乎怎麽也看不到頭,三人很快便從天亮走到了天黑。

    也幸而這幾日天氣很好,借著月色倒也能勉強看得見路。

    忽然,一直走在前頭的巫行卻停下了腳步。

    “你們看。”

    “我們這是遇到了鬼打牆麽?”

    林眠看著前方又一次出現的白橋,身上不知不覺起了一些雞皮疙瘩。

    巫行也沒有接話,隻是三步並做兩步走到橋身跟前,思忖片刻後,便彎腰撿了塊石頭,衝著橋身砸去。

    林眠二人也是好奇的走進觀看,卻見泥土燒製的橋身異常的堅硬,巫行手中的石頭都裂成了碎塊,而那橋身卻隻是堪堪有了一絲缺口。

    鍾意看著有些不耐煩了,便抽出那柄製式長刀,以十成功力砍在了那絲缺口上。

    這一次,橋身終於是有了一個大窟窿。

    巫行伸手在那洞裏掏了掏,不多時卻從裏麵掏出一塊骨頭。

    看那骨頭的模樣,似乎有些年月了,而且看樣子應是人的脊骨。

    巫行歎了口氣,又從橋洞裏掏出一些脊骨後,便停手了。

    “果然,這是一座骨橋。”

    鍾意好奇的問道:“骨橋?”

    巫行淡淡的說到:“想必你們也認出來了,這些骨頭都是死人的脊骨。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整座橋裏麵都是這些玩意兒。”

    說著又指了指橋邊的橋柱:“這上邊的花紋和古字方才我一時沒想起來,現在倒是記起來了。”

    “這些花紋便是傳說中奈何橋邊生長的彼岸花,而這幾個字的意思正是奈何橋。”

    “這趙家村原來是在立骨橋。”

    鍾意一頭霧水,說到:“這骨橋又不是真的奈何橋,趙家村裏的人立它作甚?”

    巫行沉吟片刻,說到:“這骨橋可不是給人走的,是給鬼走的。罷了,你們聽我講一個故事吧。”

    “相傳在很久之前,有一個村子,村中有一個遠近聞名的地痞。這廝整日遊手好閑,最喜歡做的便是招惹那些有夫之婦。”

    “有一天,村外來了一男一女兩個借路人,這兩人是夫妻。男的是一個野郎中,女的則懷有身孕。兩人見天色已晚,就打算在村中借宿。可誰知卻被這地痞暗中盯上了。”

    “這野郎中心善,見村中老人多有患疾,便讓自家娘子在屋中帶著,自己四處給人看病。不料地痞看準了那娘子獨身一人,趁著天黑偷摸撬門進去,做了些肮髒下流之事。”

    “那野郎中回來後,恰好撞見自家娘子被這地痞禍害,怒火攻心之下,竟拿著桌上剪刀朝著那地痞刺去。”

    “但奈何這地痞身強力壯,反手奪過了剪刀,反倒是將這野郎中刺死了。”

    鍾意皺了皺眉頭:“這地痞做了這般畜生的事,想必那些村民們定不會放過他。”

    沒想到巫行卻是搖了搖頭:“並沒有。地痞將野郎中刺死之後,那懷著身孕的女子便衝出屋門,在村中四處呼喊,更是去那些受了郎中恩惠的人家門前哭訴良久。”

    “可是到最後,一村人卻沒一個肯為她站出來的。”

    鍾意忍不住咬牙跺腳:“這都是一村什麽心狠的白眼狼!”

    “不僅如此,村中還有幾個平日裏與那地痞走的近的後生,擔心這女人會跑出去告官,便把她用麻繩綁了關進了柴房。一連關了幾日,活活將她餓死後這才肯將這對苦命夫妻埋了。”

    鍾意“噌”的一聲拔出長刀,發泄一般的將這麵前的骨橋砍得七零八落,這才稍稍舒了口氣。

    巫行等她發泄完了,繼續說到:“那村裏人原本以為此事應當平息了,很快便沒多少人提起。可誰知就在女人頭七那天,村裏卻發生了怪事。”

    “可是那女人的鬼魂回來報仇了?”

    巫行點點頭:“不錯。頭七一到,那個地痞和綁她的那些人就七竅流血而死,臨死前都哀嚎不止,說是有人在活生生的啃食他們臉上的肉。一時間,村裏人都驚慌不已,但想著惡有惡報,卻也沒當回事,隻想著這女人報了仇趕緊離去。”

    “可誰知,這些人死了之後,村裏其他的人卻也跟著一個個的暴死,而且看這勢頭,似乎整村人不死幹淨這女人就不會罷休。”

    鍾意聽到這竟是忍不住叫了聲好,猛地一拍林眠的肩頭:“就該如此!一幫冷血的畜生活該一個個被咬死!”

    林眠疼得直咧嘴,卻也不敢在這姑奶奶的興頭上打攪她。

    “後來呢?這一村人都死了嗎?”

    巫行搖了搖頭:“死了約莫還剩幾十個人的時候,村裏終於是來了一個道士。”

    “那道士見這剩下的人裏大都是些稚童和老人,便起了善心,給他們出了個法子。”

    說著便指了指身前的骨橋:“他將村裏死去的那些人的骨頭全都扒了出來,造了一座這樣的骨橋。”

    “再令村中一個十六上下,未經人事的姑娘從橋上走過,這才把那惡鬼引入地府,保全了村裏剩下那些人的性命。”

    鍾意瞪著眼睛看著麵前已經七零八落的骨橋,一時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林眠說到:“所以這骨橋是那趙家村裏的人用來驅走惡鬼的?”

    巫行點點頭:“不錯。”

    “那鍾捕頭將它毀了,應該不會有事吧?”

    巫行眨了眨眼:“我也不知道,說不定會死的吧?”